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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萬行情書》第16章
第16章 chapter 16

  第二天一早, 謝青下樓吃早餐, 一進餐廳的門就看見大家的腦袋都湊在一起。

  這非常罕見, 雖然吃飯的時候不聊天很無聊, 但大家通常都是兩三個湊在一起,不會滿工作室都聚一堆。

  先去盛好合口的早餐, 找張空桌子放下。謝青的目光在一堆腦袋間蕩一個來回, 過去碰了鄒小盈的肩頭:「哎。」

  鄒小盈扭頭, 其他人也隨之轉過來。

  謝青直接問:「有什麼八卦?」

  鄒小盈神情複雜,直接道破重點:「始初中文網的肆言大大被爆代筆了。爆料的是個叫『肆言今天道歉了嗎』的小號, 但已經轉發過萬了……錘挺硬。」

  謝青心裡咯噔一下, 視線落到放在桌上的幾部手機上。

  每個人都在看相關微博, 但無奈她這個視角什麼也看不清。

  便不動聲色地問:「靠譜嗎?誰代的?」

  「不知道。」鄒小盈搖搖頭,「就是截圖了一些稿件往來的郵件, 還有給代筆的轉帳記錄,寄件者和對方帳號被碼掉了。」

  謝青的氣息稍微放鬆一些, 沒再繼續跟他們一起「吃瓜」, 面色平靜地坐回去吃起了早餐。

  她經常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其他人便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迅速吃完早餐,謝青上樓去找宋墨,丁一帆剛好也在這時發了一串微信過來:

  「謝青, 肆大的事怎麼回事?」

  「你快看一眼微博,都掐瘋了。」

  「趕緊跟對方聯繫啊, 出這種事搞不好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blabla……

  blablabla……

  謝青被攪得心裡煩得慌, 索性把手機調到靜音, 繼續上樓。

  「篤篤」敲兩聲門,裡面傳出一聲「請進」。謝青擰把手進去,看到宋墨剛撂下電話。

  反手關上門,謝青深呼吸:「宋哥,我聽說肆大……」

  宋墨擺手:「跟你沒關係。」

  有保密協議在,如果對方來告,他們很不占理。

  謝青搖頭:「雖然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如果那邊要追究責任……」

  現在是同舟共濟的時候吧?

  卻聽宋墨說:「是他們說跟你沒關係,跟我也沒關係。」

  謝青一愣。

  宋墨從電腦上找到那條微博,點開大圖,招手讓她過去看。

  謝青繞過桌子,宋墨指著螢幕:「被爆的郵件是收件人信箱的,轉帳截圖也是轉帳方的截圖。」

  郵件截圖是全屏截圖,最上方顯示著登錄帳號,與「收件人」一欄吻合,而非她交稿的郵箱。

  轉帳截圖更簡單粗暴,是微信截圖,轉帳人在右側,也就是聊天記錄中顯示本人記錄的那一側,轉帳資訊寫著「《俠者天下》12月代筆費」。

  聊天框上方的名字和收款人頭像都被碼掉了,但謝青從頭像模糊的顏色依舊能看出來,是張冰。

  也就是說截圖都是真的,但問題並不出在靈墨工作室。

  「……怎麼回事?」她有些懵。

  宋墨嘖嘴:「內鬼,或者有人盜了號想搞肆言。反正跟咱們沒關係。」

  謝青:「這也是那邊說的?」

  宋墨點點頭:「爆料的那個號,叫『肆言今天道歉了嗎』,新注冊的,但轉發很多又攻擊力很強,一看就是有人背後操控。」說完又告訴她:「他們說合作到此結束,但你已經寫了的稿費還是會結給你。」

  是這樣的結果,謝青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只是覺得無比的……詭異?

  於是離開宋墨的辦公室後,她回屋給肆言撥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起來,肆言好像並沒有什麼心事,笑聲很慵懶:「哎,謝青啊——」

  「肆大,網上那事……」

  「唉,那事對不住啊。我這是常在河邊走,終於濕了鞋。」肆言又笑了兩聲,「不過也正好,你趕緊跟誠書文化簽合同吧。啊我這兒還要忙著安撫編輯,先掛了啊。」

  電話裡驟然安靜。

  謝青怔了半晌,沒說出話。

  她有了一點點瘋狂的猜測。

  這瘋狂的猜測讓這件事變得更詭異了。

  電話那頭,肆言放下手機,長聲舒氣,喝了口可樂。

  助理梁安幹坐在旁邊,肆言轉頭的時候注意到他,呵呵一笑:「你覺得怎麼樣?」

  「……」梁安托了托眼鏡,「不太懂你們搞文學的。」

  「不用你懂。」肆言大喇喇地擺手,「而且你放心,你的工資我拿銀行利息也夠發了。不許跳槽啊,我准定能東山再起。」

  梁安無語了三秒:「哦。」

  肆言沒再說話,咂著嘴又翻了幾下微博頁面。

  滑鼠挪到右上角「肆言今天道歉了嗎」旁的齒輪圖示上,點下下拉式功能表上的「退出」。

  從第一次找代筆到現在,已經過了大半年時間。

  這大半年裡他都活得非常擰巴。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熱愛這行。他因此不高興謝青最初在他的大綱裡加劇情,似乎這樣做了,就可以向自己證明他還在對文章負責,就可以向自己證明他的情懷還未死。

  這一回,他終於釋然。

  他的情懷,真的還未死。

  .

  謝青沒有再對肆言的事情追根問底。在很多這樣看似跟自己有關,實際卻又關係不大的事上,她都不喜歡庸人自擾地瞎浪費情緒。

  第二天她就簽好了合同,打了個車,親手送去誠書文化。

  陸誠把合同交給法務,說要請她吃飯,她搖搖頭:「不了,謝謝陸總。我繼續住在工作室不太合適,約了仲介今天下午看房,吃飯有空再說吧,改天我請您。」

  一如既往的冷淡又客氣。

  陸誠習慣了,笑笑,沒堅持。

  只問:「去哪兒看房?我送你。」

  「不用。」謝青銜笑,「天通苑和回龍觀,地鐵都很方便,我直接過去就行。」

  天通苑和回龍觀,被調侃為北漂注定逃不過的兩個地方,就是因為房價相對便宜交通又方便。

  但交通再方便,離朝外也有點遠。

  陸誠略作沉吟:「我帶你去看個房吧。」

  謝青一愣:「什麼?」

  陸誠解釋說:「朋友在附近有套房。他這兩年出國讀書,覺得一直空著白白毀房,又懶得跟房客打交道,就讓我去住。」說著一聲笑:「我哪有空去住……只能每星期讓小時工去打掃一次,麻煩得很。」

  謝青不免心動。她之後大概要時常往誠書文化跑一趟,住得近要方便很多。

  便問陸誠:「房租多少錢?」

  如果陸誠說朋友關係免費住,她一定會拒絕的。

  占人便宜,不管是不是對方主動提,她都沒辦法心安理得。

  好在他沒那樣說,告訴她:「先去看看,你覺得能住的話我再問他。」

  謝青點了頭,陸誠便直接帶她出了門。地方相當近,就在誠書文化所在的寫字樓旁邊,一幢商住兩用性質的樓裡。

  打開房門,謝青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套房何止是「能住」?

  面積不算太大的loft,劃分得很科學: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是臥室和衛生間。

  畫風簡約大方,裝修的品質很好,傢俱家電也齊全。連在北方並非必備品的烘乾機都有,甚至廚具都是現成的。

  看來租金不會便宜。

  謝青直截了當:「還是……算了吧,我就一個人住,房租這塊我……」

  「這樓商住兩用的,租金一般比普通居民區便宜。」陸誠邊悶頭劃拉著手機邊說。餘光見她走近,迅速把正查回龍觀租金的app關了。

  抬頭看向她,氣定神閒:「他正好回我了,說一個月四千,你保證不毀房就行,退租的時候打掃乾淨。」

  一個月四千,精裝修。比回龍觀略貴一點,比天通苑便宜一點。

  但凡腦子沒問題都會心動。

  謝青點頭:「行,押金怎麼付?」

  陸誠笑:「每個月按時交房租就行,押金不用了,你都跟我簽約了,又不會跑。」

  謝青:「……」

  也對。

  陸誠又說:「你可以去公司寫稿,空著的辦公室很多,回頭收拾一間給你。」

  說著打開門,禮貌地請她先出去。

  謝青邊往外走邊說:「不麻煩了,我在家寫稿就行。」

  然而陸誠在背後笑道:「是怕你犯拖延症。再說萬一卡了文,直接在公司跟編輯面談也方便。」

  謝青:「……」

  也行。

  鎖好門,兩個人往電梯走,陸誠繼續道:「早上就不用你打卡了,晚上六點下班,交稿走人。回家如果再寫稿,不作數。」

  「?」謝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神情複雜地抬頭看他,「陸總怕我再過勞一回?」

  陸誠淡泊地扭過頭和她解釋。

  過了兩秒,勾唇微笑:「對。」

  謝青一個哆嗦。

  但還是討價還價了一下:「晚上九點吧……也不是每晚九點,就是最遲九點走。」她誠懇道,「晚上更有靈感,六點太早了。」

  陸誠想一想,答應了。

  反正從朝外到國貿的這一大片都很忙碌,幾乎每家公司都會加班,誠書文化也不例外。

  九點的時候一定還有不少人沒走,不存在什麼獨自留在樓裡的安全問題。

  之後的大半天,謝青自然很忙。

  她在靈墨工作室的東西不多,但還是要搬一趟,兩地又離得遠,一不小心就過去了三四個小時。

  在住處安頓好,又去收拾辦公室。本來她還想再折回靈墨請大家吃頓飯來著,最後不得不發微信道歉,說過兩天再吃。

  好在大家都很理解。

  一切都收拾妥當,謝青癱在了沙發上。

  這間辦公室環境挺好,是個單人間。辦公桌很寬敞,還有很大的書架和一個小小的沙發區。

  據說這裡之前是一個項目組高管在用,後來這位高管被獵頭挖走,專案又正好結束,其他人併入別的部門,辦公室就這樣空了下來。

  門被敲響,謝青從沙發上爬起來去開門,看到陸誠。

  還抱著一箱椰汁。

  他彎腰將椰汁放到地上,謝青一臉複雜:「陸總怎麼這麼愛送人椰汁……公司和椰樹也有合作嗎?」

  「嗯?」陸誠直起身笑出來,「沒有,專門給你買的。」

  謝青懵然:「為什麼?」

  陸誠挑眉:「比白糖水好喝,比可樂健康。」

  在那麼一瞬間裡,謝青短暫地大腦放空了一下。

  他先前買給她的那兩箱椰汁,她還錢之後就開始喝了,因為比白糖水好喝。

  但她完全沒想到,他就是出於這樣的考慮才給她買的。

  她曾經因為他猜到她喝白糖水是因為省錢,很不高興地用「見微知著,不如去當私家偵探」來嘲諷他,但其實那時他已經買過椰汁,已經在照顧她了。

  他當時卻沒解釋什麼。

  .

  之後的幾天,謝青迅速進入工作狀態,寫出了一份幾百字的新文梗概交給陸誠安排給她的編輯。

  但編輯一時顧不上,因為整個誠書文化現在都在忙作者年會的事情。

  誠書文化的作者年會通常在每年一月,趕在春節之前舉辦。和各大網站的作者會一樣,誠書文化的年會也備受業界關注,不僅受邀作者會從五湖四海趕來參會,各個合作方也都十分熱情。

  所以編輯沒空,謝青也不好催,就自得其樂地先構思起了細節設定。

  然而讓她很意外的是,1月15號,陸誠把邀請函送到了她屋裡。

  謝青通過淡紫色的封面認出這是專門給旗下作者的邀請函,至少愣了五秒:「我也要去?」

  陸誠一臉理所當然:「你當然要去。」

  「……可我以什麼身份去?」她問。

  和她有關的推廣想法,陸誠跟她說過。他不逼她起新的筆名,但玉籬這個名字現階段也確實不便重新啟用。

  所以關於她的一切相關宣傳,會暫時署名為「誠書文化的神秘人」。

  謝青第一次聽說這個名稱的時候神情複雜,一是因為聽起來過於中二,二是覺得:「這和起一個新筆名有什麼區別呢?」

  「很有區別。」陸誠解釋得很輕鬆,「沒有人會誤認為這是一個筆名。這個稱呼每出現一次,都會讓讀者更加好奇皮下到底是什麼人。」

  當然,這必須搭配過硬的作品品質。

  一個作品不行的人故弄玄虛,讀者是不會買帳的。

  陸誠對謝青的作品有信心。

  謝青對陸誠的思路服氣,但眼下陸誠要她去年會,她實在不太懂:「既然是『神秘人』,怎麼去年會上露臉?」

  露臉了還有什麼可神秘的。

  陸誠雙手支在她桌前,笑得心平氣和:「年會上當然不會公開說你是神秘人,你以你的真名參會就是了,邀請函和座位牌上寫的也都是『謝青』。」

  「可其他作者都是用筆名對吧。」謝青攤手,「所有人都有筆名,只有一個人沒有。同時,誠書文化有一個『神秘人』?」

  這難道不是等於自曝?

  「……」陸誠籲氣,略顯無奈,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是的,大家都會因此懷疑你是『神秘人』,但沒有人能有完全的把握,這樣正好。」

  謝青怔然:「什麼?」

  陸誠笑而不言,兩秒後,她自己明白了。

  她現在還沒有作品出來,「神秘人」的名號也尚未正式提出。在這場年會上,應該沒有人會太關注她。

  但在這之後,「神秘人」很快就會出現。參與過年會的人,或多或少會想到,年會上似乎只有那麼一個「作者」,筆名不明,好像也沒有什麼作品。

  ——那麼試想一下,網文圈之內,讀者在好奇這個人,作者們能模模糊糊地說「我好像知道她是誰」,卻無人能給出十分確信的答案,會造成怎樣的效果?

  好奇心是很有趣的東西。

  在互聯網上,驚天大瓜也可以在結果落定後迅速消退熱度,可懸而未決的事情在適當的推波助瀾下,熱度可以持續很久。

  網文也是同樣的道理,套路化的甜文爽文,讀者看得痛快。

  但成為口碑之作的往往不走套路,或者至少沒有那麼明顯的套路。

  謝青不禁沉吟,細品陸誠的思路。陸誠看看她,悠悠問:「還有問題麼?」

  她回神,搖頭:「沒了。」

  其實她有點好奇,這樣的年會上,大家有不認識的人也會覺得很正常,憑什麼就非要注意到她?

  轉念覺得,相信陸誠就好了。

  他心細的時候可以細得可怕,她能想到的問題,他多半已經都安排好。

  一星期後,誠書文化的年會如期舉辦。

  年會地點選在京郊的一處五星級酒店,位置有點偏,但酒店前有一片頗具氣勢的廣場,方便安排紅毯。

  第一天,是大家從四面八方趕來的日子,日程很瑣碎。

  上午的時間基本都用來簽到辦入住。房間都是提前安排好的,酒店前臺按規定登記了身份資訊,就把房卡給了謝青。

  房號是507,在行政套間層。

  刷卡上電梯,回到房間後謝青歇了一會兒。酒店的隔音說不上密不透風,很快,她就聽到樓道裡有作者們互相打招呼。

  「哎,好久不見。」

  「你現在去哪個站了啊?」

  「我自己在公眾號上發文了,沒再簽平臺。」

  好幾個聲音,有男有女,但她不用開門都知道自己誰也不認識,癱在床上不做理睬。

  晚上五點,是行程表裡晚宴的時間,謝青換了身相對正式的襯衫配短裙,下樓去宴會廳。

  正式的晚宴其實在第二天晚上,今天這一場要隨意很多,只是方便大家先相互熟悉一下。

  所以這一場沒有什麼特殊流程,到了時間,大家各自去就行了。想聊天的可以先聊一聊,不想說話的自己悶頭吃飯也沒關係。

  菜也都是自助模式,自由取餐,誰也不用等誰。

  只不過在席位方面,還是事先安排好了座位,放好了名牌。

  主要是為了防止最後座位差不多坐完的時候,有過節的作者不得不坐到一起,鬧得尷尬。

  誠書文化這回請了大幾十位作者出席,今天合作方雖然都還沒來,可也還有許多工作人員。

  宴會廳裡便還是設了十好幾桌,謝青走進去左看右看,找放著自己的名牌的位子,冷不丁地被人叫住:「謝青?」

  轉過頭,是丁一帆。

  丁一帆笑笑,走到她面前:「你也來了,宋哥呢?」

  謝青抿一抿唇:「我不是代表靈墨工作室來的。」

  丁一帆一愣。

  她仰起臉:「我和誠書文化簽約了。」

  一瞬間,丁一帆的笑容僵住。

  很快又緩和下來,他不太自然地笑著:「恭喜……」神情複雜地頓了一頓,又還是壓音說,「不過我覺得……以你的才華,來誠書文化或許會有些委屈。」

  謝青蹙眉。

  丁一帆趕忙道:「我沒別的意思啊……陸總確實是行銷鬼才。就是吧……」他咂了一聲,「再行銷鬼才,也不可能讓大家都有好資源。」

  他和陶然被簽過來的這些日子裡,都經歷了非常巨大的心理落差。

  在靈墨工作室的時候他們是個中翹楚,與誠書文化簽約時,自然也都暢想過步步成神的將來。

  然而事實卻是,誠書文化合作的作者裡,比他們強大的人太多了。

  單是達成影視版權合作的就有不少,其中更有一部分是業界一線大神。

  往下數,還有小有名氣的二線三線。

  除此之外,像他們這樣與誠書文化簽全約的作者,也有已寫出些名堂的。

  大家的實力和名氣有差距,資源自然不會一樣。

  就連年會的座次也一樣。他和陶然的座位在中間的位置,往後就基本都是工作人員了。

  大神們的幾桌都在前面,合作方們的位置穿插在大神之間。

  他們就像兩隻趾高氣昂的白鶴,突然被扔進了鳳凰群。周圍的每一個人都光輝四溢,讓他們原本引以為傲的一身白羽黯然失色。

  當然,這種落差是很正常的,哪個行業不是山外有山。

  只是對於謝青來說,平心而論,他認為她不應該體會這種落差。因為她寫得實在不比大神差——別人不知道她是肆言的代筆,他可知道。

  她應該找一個願意為她傾斜更多資源的平臺,盡情施展才華。

  丁一帆開口剛想再說句什麼,突然又閉上了嘴。

  謝青轉過頭,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陸誠的秘書吳敏正往這邊來。

  吳敏是那種遙遙一看就能嗅到幹練女強人的味道的設定,不少名氣不太大的作者見了她都有點慫。

  丁一帆下意識地退開半步,吳敏走到他們跟前停住腳,微笑著朝謝青頷首:「謝小姐找到座位了麼?」

  謝青坦誠:「還沒有。」

  「那這邊請吧。」吳敏伸手將她向旁邊引,謝青跟丁一帆說了句「回頭再聊」,便跟著她去。

  丁一帆目送她走遠,很快,視線怔住。

  吳敏將她請進了最前排右側的那一桌。

  最前面的兩桌都是一線大神,右邊的神格要更高一點,陸誠本人的位置也在右側那桌。

  丁一帆木了三秒,黯淡地轉身回去也落座。陶然正和旁邊的作者說著話,乍然看見他面色不好,奇怪道:「怎麼了?」

  「沒事。」丁一帆搖頭。

  右首的桌邊,謝青坐下後,吳敏熱情地給她倒了杯紅酒,就忙著招待別的作者去了。

  同席的其他人都還沒來,謝青也沒多看桌面上的名牌都有誰。

  應付社交不是她擅長的事情,相較於挑戰談笑風生遊刃有餘,她更想趕緊吃完趕緊開溜。

  無奈在她取完餐回來的時候,陸誠已經到了。旁邊還有位男作者,謝青只好蘊起笑容上前打招呼:「陸總。」

  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兩個人客氣握手作為開端,然後旁邊男作者站起身,也跟謝青握手。

  「你好,我是始初中文網的作者,一生書。」

  謝青的手不由自主地微滯。

  垂下眼簾,她維持住淡笑:「你好,我叫謝青,剛和誠書文化簽約。」

  陸誠微愣,脫口而出:「你們沒見過?」

  兩個人同時看他。

  一生書眼中是簡單的疑惑。而謝青,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意有所指:「當然沒見過,書大的讀者那麼多,怎麼可能都見過?」

  陸誠心領神會,不再繼續追問。

  兩個人各自坐回去,一生書仍舊滿心疑雲。

  沒有網文平臺,直接與誠書文化簽全約的作者,他見過好幾位。誠書文化雖然捧人,但從未把誰硬塞入大神之列。

  任何一個大合作方在這方面都心裡有數。

  俗話說得好:小紅靠捧,大紅靠命,強捧遭天譴。

  這回這位,卻不僅直接出現在了這一桌,而且被安排在陸誠左側。這是個很重要的位置,曾經陸誠和流錦有合作的時候,是流錦坐在這裡。

  今年和流錦的合作結束了,流錦便沒有來,但大神級作者也依舊有很多,每一位都有傲人的戰績。

  可偏偏是她在這兒——謝青這個名字,是真名還是筆名?有什麼作品?

  完全沒聽說過。

  這很奇怪

  他兀自疑惑。陸誠看看謝青的臉色,小聲道:「請出來一下。」

  謝青跟著他離席,也沒有完全離開宴會廳,只是到了沒什麼人的角落。

  陸誠謹慎地詢問:「你跟一生書……」

  「他認為我抄了。」她言簡意賅。

  陸誠淺怔,想說一生書在他這裡說的是覺得她沒抄,網上的話應該是輿論所迫。

  卻聽她接著道:「他拉黑了我。」

  羽睫低了低,她的神情有些黯淡:「什麼都沒問,就拉黑了我。」

  陸誠啞然。

  她緩了口氣:「我們本來也不算認識,就索性不要認識了吧。」

  他只好把解釋的話咽回去,點一點頭,問她,「要不要給你換一桌?」

  她倒突然笑了,笑出了聲。

  揚起臉,她的笑容看起來狡黠又涼薄:「既然不認識,為什麼要為他換?」

  他如果是被煽動情緒或者迫於輿論,她可以理解;他如果是單純地選擇立場,她也可以體諒。

  她不恨他,這沒什麼可恨的。不論作為同行還是旁觀者,他都沒做錯什麼。

  但這一切,都與她真真切切產生過的難過並不衝突。

  所以,她至少可以選擇不在他身上再浪費任何情緒。

  沒有必要解釋,不值當解釋。

  陸誠和她對視著,忽地也笑了一聲。

  輕而短促,有點戲謔,有點玩味。

  謝青皺眉:「笑什麼?」

  陸誠搖著頭:「這麼絕情嗎?」

  謝青薄唇微抿,他不是第一個說她絕情的人了。

  陸誠頓了頓,又說:「有沒有人說過你絕情的樣子特別的……」

  特別的有魅力?

  異性之間,這句話太容易造成誤會,出於理智他及時改口:「有趣。」

  改了口,不等於可以自欺欺人。

  他突然而然地愣住,心情變得無比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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