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露餡?
床上纖瘦的男人正綣縮成一團, 他一手扯著自己衣領,嘴裡發出支離破碎的話語。
“難受……熱……我好熱……”
半敞的衣領露出大片肌膚,上面泌著薄汗,昏黃的燈光下, 仿佛閃耀著誘人的光茫。
順著那處望進去, 紅櫻若隱若現,更是撓得人心癢癢。
活色生香。
但這一切, 遠遠不及那張臉帶給厲行之的震憾。
記憶中的容顏穿破時空,仿佛在刻重現。
顫巍巍地撫上那人的臉, 厲行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然……你是然然?”
回應他的, 卻依舊是無意識的呢喃。
“你……你是誰?我……好難受……”
眼見床上那人就要伸手扯開自己的襯衫, 這動作倏忽間讓厲行之清醒過來。
不對。
他很像, 但又不是他的然然。
床上這人雖然與他記憶中的容顏幾乎相同,可眉眼間還是能看出些許歲月的痕跡。
如果……如果他的然然沒出事的話, 應該也是現在這樣。
刹那間,厲行之又有些分不清,眼前所看到的, 究竟是現實,抑惑是自己的幻覺。
他只看到床上的人努力睜開迷蒙的雙眼,然後朝著他吐出一句:“我……我真的好難受……”
緊接著, 那人伸出手,無力地攀住他的肩膀。
就像被蠱惑般, 厲行之也忍不住抓住那只修長白皙的手。
肌膚相觸的瞬間, 他全身仿佛湧過一股微弱的電流, 整個心頭微微發熱。
他控制不住握住那纖細的腰,可以感覺到,懷裡的人似乎也受到刺激,渾身顫慄了一下。
對方的手顫巍巍地,下一秒,厲行之感覺自己臉上一陣溫熱。
但就在這一瞬間,厲行之頓時又清醒過來。
這人……跟以往那些被送來討好自己的人並無不同!
厲行之猛地推開他。
重新打量床上這人,確實,整張臉乍看之下與他的愛人相同。可仔細一看,整個人的氣質卻是成熟得多。
這些年來,商場上的人為了想要討好他,各種手段層出不窮,甚至有人費盡心思弄了個與當年蘇然長得相似的男孩送上門……
沒由來地感到一股憤怒,眼前這人不過是韓俊哲那種卑鄙小人偽造出來的一個替身。
但他剛才卻差點動情了!
下腹處那團火已全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騙的怒火。
他隨手撈起床頭櫃上的水,猛地就潑向床上那個一直在扯衣服企圖誘惑自己的男人。
“啪”,這一杯水似乎讓房內的溫度降至冰點。
那人終於停下手,雙眼一開始還找不到焦點,漸漸地,他恢復了些許理智。
“醒了?我不知道韓俊哲從哪把你弄來這裡,但是你替我告訴他,別再耍這種令人噁心的手段了!”
床上的人還有些懵,但冷水浸濕了他的上衣,胸前兩朵紅櫻若隱若現,比起剛才更為致命。
又純又欲,呈現在厲行之面前的,是一個無言的邀請。
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原本已經熄滅的□□又死灰復燃,而且,很快就席捲他全部感官。
“你……你是……行之?”
床上的人無意識地說出口。
厲行之卻是如遭雷噬。
像,真的太像了!連聲音似乎都一模一樣!
不行!
□□雜夾著怒火將厲行之燒得理智全無,他突然痛恨眼前這個人。
他是那麼地像蘇然,仿佛蘇然沒有死,就應該是眼前這模樣。
在過去的八年中,他遇過無數有心人送來的“替身”,沒有一個能像眼前這人一樣,好像記憶中的那個他又重新活了過來。
偏偏那人卻迷茫地盯著自己,半醒半醉地道:“我……是做夢嗎?行之……真的是你?”
眼看對方伸出手,又要碰上自己,厲行之卻狠狠打掉他。
“你——就算長得再像,你也不是他!”
這句話像是說給對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厲行之說完這句話,也知道,再在這裡呆下去,他一定忍不住。
忍不住撲上去,將那人拆解入腹!
一步步向後退,此時此刻,床上那個衣裳半露的人,就好像是洪水猛獸。
厲行之最後還是落荒而逃了。
“砰”地一聲,他把門關上。對面劉部長入住的房間,房門也關得緊緊的。
他可以想像得出,裡面正在上演著活色生香的一幕。
快步離開了酒店,厲行之自己開車,夜風透過車窗吹進來,也吹醒了他所有怒火……還有□□。
霓虹的燈光從窗外掠過,映出他如刀刻般俊逸的側顏。
“蔣方,你給我查查,韓俊哲來南城,除了想注資星河城的項目,還有沒有其他方面的動作。對,給我截住他所有動作。”
掛斷藍牙電話,厲行之眼底流露出一絲陰狠。
韓俊哲敢找那麼個贗品來耍他,他一定會讓他後悔來南城!
水,嘩啦啦地流向浴缸。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艱難地攀上浴缸壁,隨後,一具透著薄紅的身軀慢慢地爬了進去。
冷水浸泡肌膚的寒意令人全身顫慄,此刻,蘇然卻極需這種能讓人保持清醒的感覺。
他抱在一團,坐在滿大缸的冰水裡,忍受著體內一浪接著一浪的熱潮。
“行……行之……”
腦海裡浮現的,始終是他無數次在夢中夢見的那張俊美容顏。
剛才,他看見了,是現在的厲行之。
恍惚間,厲行之好像比以前要更加成熟了。
身體像是回憶起剛才男人靠近的味道,藥物的反應更加強烈。
蘇然已經無法思考其他問題,他心底只呐喊著一個名字。
厲行之、厲行之、厲行之……
這三個字,如蝕骨毒藥。他已經中了這種毒,再也戒不掉。
水嘩啦啦地從浴缸溢出,在一聲又一聲“行之”中,蘇然眼前一陣白光。身體的愉悅終於令他全身發軟,仰躺在這片溫柔中……
一束白玫瑰靜靜地放在墓碑前。
“然然,我愛你。”
厲行之低聲傾訴著愛語,後面劉夏抱著一束白色小雛菊,才像是剛回過神。
他趕緊上前把花放在旁邊另外一塊墓碑上,特別的是,這墓碑上沒有照片,只寫著“嚴以星之墓”。
若是顏以晨在這,一定會質問他為什麼連“顏”字都寫錯。可劉夏是故意的。
在他心中,那年夏天那個單純的小傻瓜,不是顏家二少爺,而是專屬於他的“嚴以星”。
跟往年不同,劉夏這次只是盯著墓碑,神情有些複雜。
厲行之也發現他的異樣。
“怎麼了?”
劉夏看著這兩塊並排而立的墓碑,他們都知道,這兩個是“衣冠塚”。
“行之,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以星和蘇然都沒有死?”
聽到這句話,厲行之卻是冷聲道:“別再說這種自欺欺人的話了。”
當年飛機失事後,他第一時間就趕到六花市。
在那場特大災難中,飛機上所乘載的乘客,連同機長其他工作人員在內,差不多四百多人同時遇難。
當親眼看到乘客名單上“蘇然”兩個字時,厲行之整顆心都像死了一樣。
緊接著,顏以晨也找到了顏以星的名字。
還有劉夏,在得知他以為的“嚴以星”竟然就是顏家二少爺時,他又重新去找了航空公司。
所有資訊都顯示,顏以星、蘇然還有蘇富貴、何美麗,這四人全購買了這趟失事航班的飛機票。
令厲行之心痛的,還有那個不滿一周歲的孩子。
一天之內,他的愛人連同兒子,全都在一場意外中去世。
而且,屍骨無存。
有很長一段時間,厲行之也曾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上天開的小玩笑。會不會蘇然根本就沒坐上那架飛機,也許在某天,他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取笑他在白擔心。
可是,一天又一天,所有的期盼都在歲月的流逝中被無情打碎。
蘇然死了,還有他們的兒子。
他厲行之的的確確已經失去了他們。
劉夏現在說這話,就好像又在拿一個不切實際的夢,讓他心生期盼,最後又會再次體會到夢碎的絕望。
“劉夏,他們已經死了,死了整整八年。”
這句話,是在說給劉夏,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可這次,劉夏卻按住他肩膀。
“行之,我不是開玩笑,我是真的懷疑!”
他沉下聲,“那天顏遠山的葬禮,我在以星的房間門口,竟然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而且那聲音和以星一模一樣!”
“不可能。”厲行之下意識覺得劉夏是睹物思人,“如果他沒死,為什麼要躲著不出來?”
“或許……”劉夏想到了某個原因,他聲音忽然變得低落,“或許,他是不想見我。”
畢竟當年自己的的確確是辜負了他。
“這兩天,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那天聽到的事真的,房裡的真的事以星,那他為什麼這些年都不肯出現?”
“只有一個原因,”劉夏話裡透著感傷,“因為他恨我,永遠都不想見我。”
這瞬間,厲行之腦海裡出現了昨晚床上那身影。
他回想起韓俊哲說過話,“厲總,如果我能讓您的愛人……死而復生呢?”
難道……
“不!”
他後退一步,嘴裡喃喃道:“這絕對不可能。”
劉夏以為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話,又繼續道:“行之,這兩天我重新想了當年的事。我們那時一聽到飛機失事都慌了,只知道名單上有他們的名字,卻沒有想過,或許他們並沒有上那架飛機呢?”
“你是說……他們沒登機?”
“對。”劉夏點頭,“本來,按顏以晨的說法,以星是不想留在南城。而蘇然呢?他是因為知道你沒辦法接受那孩子,才選擇離開這裡。”
“如果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死了,那麼也就不會有人再去找他們。”
厲行之想起來了,蘇然臨走前給他的那封信裡,確實要自己別再去找他。
難道……他們將錯就錯?
但是,劉夏說著說著,又苦笑了一聲,“當然,這些很有可能都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或許那天在以星房裡的,是另一個人……”
光憑一道聲音,他就情不自禁地做了一連串猜測。
如果最後證明,這一切只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說到最後,連劉夏自己都變得沒信心。畢竟這八年來,他和厲行之兩人曾經都想燃起無數次希望,只是換來的卻是一次次失望。
“不,劉夏,你說的……有可能是真的。”
厲行之立刻掏出手機,“蔣方,我無論你用什麼辦法,立刻給我把韓俊哲帶到宏遠來。”
劉夏有點搞不清楚,厲行之現在這樣是要幹嘛。
厲行之卻道,“劉夏,你猜的是不是真的,很快就有人能驗證。”
“爸爸,你沒事吧?”
蘇念南趴在床邊,看著顏以星從蘇然嘴裡抽出水銀計。
“38度9,這是高燒了。”
他伸手摸了下蘇然的額頭,果然十分燙手。
“蘇然,得送你上醫院了。”
顏以星剛站起身,床上的人卻虛弱地拉住他的。
“不用,我吃顆退燒藥,再睡一覺就好了。”
“這怎麼行?都快39度了,還是到醫院看醫生比較放心。”
“別,”蘇然搖搖頭,“我這身體我知道。這幾年,我每次發燒都是吃顆藥,再捂出一身汗就行了。”
“這……”
病人自己堅持不上醫院,顏以星也沒辦法。
“那我先倒杯水給你。”
顏以星走到桌邊倒水,蘇念南一臉擔憂地趴在床頭。
“爸爸,你是不是很難受啊?”
蘇然摸了摸蘇念南的頭,“爸爸沒事,你先出去和安安一起玩,好不好?”
“可是……”
“乖,現在爸爸想睡覺了。你和安安一起玩,然後今天晚上自己睡覺。等到明天早上醒來,爸爸自然就會好了。”
蘇念南看著自己父親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最後也只能點點頭,聽話地跑了出去。
“來,你先把水喝了。”
顏以星扶著蘇然坐起身,並喂他喝下了水。
他瞧著蘇然蒼白的側臉,忍不住問道:“蘇然,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一大早,他正準備到花園散散步。可以走出門口,就碰到了才回來的蘇然。
當時,蘇然衣裳有些淩亂,臉上更是透著不正常的潮紅。
結果,人回來沒幾個小時,就發起高燒。
顏以星直覺,昨晚肯定是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高燒讓蘇然現在的頭腦有些混沌,思考能力也變得遲緩。他抓著顏以星的手,喃喃道:“我……我看到他了。”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顏以星有點摸不著北:“他?你看到誰了?”
“是……”蘇然望著顏以星的眼睛,頓時又開不了口。
“蘇然,是不是你說的那個客戶為難你了?如果真的太難應付,不如就這麼算了。錢的話,少賺點也沒關係,我相信江玉宇他也會理解的。”
顏以星知道,蘇然之所以沒有離開南城還留下來,完全是因為江玉宇要他留下來找那個客戶簽合同。
聽到顏以星這句話,蘇然又囁嚅著:“玉宇……”
顏以星以為他還在擔心客戶的事,又勸他,“你和江玉宇的公司現在也上了規模,真的沒必要急著去掙這一筆。我相信江玉宇,他也一定不會勉強你的。蘇然,你和他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
和江玉宇未來的日子?
蘇然斂下雙眼,整個人莫名地感到一陣哀傷……
“放開我,你們幹什麼!”
韓俊哲第二次來到厲行之的辦公室,卻是被人押著進來的。
他一眼就看到辦公桌後的厲行之,旁邊還有個長得很俊美的男人。
韓俊哲認出來,那就是裕隆投資未來的接班人,劉夏。早在他們高遠集團準備進駐南城時,南城商界所有叫得上號的人,韓俊哲都把他們的資料全部記在腦中。
“厲總,您想見我,說一聲就行。何必弄這麼大的陣仗?”
心裡雖惱,但韓俊哲也知道,在厲行之面前,他可沒資格生氣。
厲行之只是冷冷地盯著他,“昨天晚上酒店那人,你是從哪弄來的?”
提到這個,韓俊哲的臉色突然變得曖昧起來。
“原來是為了這個。厲總,昨晚,相信你一定很滿意吧?”
今天早上韓俊哲叫人打開房門,裡面早已空空如也。
可是淩亂的大床,還有浴室裡那一缸冷水,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韓俊哲。”
厲行之直勾勾地盯著他,眼底沒有絲毫感情。
“我只問你一句,昨天晚上那個人,究竟是誰?”
韓俊哲本來以為是他這張“王牌”真迷住了厲行之,可身後兩個高壯的男人卻一左一右壓住了他的雙臂。
“厲總,您這是……”
蔣方在一旁微笑道:“韓先生,請您如實回答剛才厲總的問題。”
打量著眼前的形勢,韓俊哲沉下臉,最後還是屈服了。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更何況,比起自己,厲行之是一條盤旋在南城的巨龍。
“好,我說。”
見他服軟,蔣方使了個眼色,韓俊哲身後的人才鬆開他的手。
韓俊哲動了動肩膀,說道:“那個人,是六花市一個廣告公司的老闆。不,那廣告公司是他和另外一個人合開的。”
聽到“廣告公司”這四個字時,厲行之的心咯噔一跳。
“說下去。”
“他叫蘇然,今年30歲,據說老家是福貴市蘇家村。我打探到您當年的愛人也叫這個名字,而且我找到當年的照片,發現這個‘蘇然’和您當年的愛人確實長得很像,所以才……”
“顏叔叔,爸爸好了嗎?”
蘇念南趴在床頭,看著還躺在床上的蘇然,語氣有些焦躁。
“38度。”
顏以星拿著水銀溫度計,眉頭皺了起來。
蘇然這燒反反復複,一直是吃藥就降下來,可藥效一過又會升上去。
這樣下去,他怕蘇然拖久了會變成肺炎。
“蘇然、蘇然。”顏以星輕輕地搖了搖蘇然,見對方微微睜開眼,有了意識,趕緊問道:“不然還是去醫院吧?”
蘇然點頭,有些虛弱地應道:“好。”
顏以星正準備叫方瓊進來,沒想到對方卻自己過來了。
“不好了,二少爺。”
顏以星見方瓊神色匆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那位……那位宏遠集團的厲總他來了。”
“什麼?”
顏以星還來不及驚訝,方瓊又道:“還有,裕隆投資的劉總也跟著一起來了!”
劉夏沒想到,他有生之年,還會第二次上顏家。
諾大的客廳裡,他和厲行之坐在歐式沙發上,桌上只有女傭呈上來的兩杯紅茶。
他們等了半刻鐘,才見之前招待他們的方瓊又出現在眼前。
“不好意思,厲總、劉總,顏總他現在在公司,家裡沒有其他人。”
厲行之卻道:“沒關係,今天我來,找的不是他。”
方瓊的笑容僵住,“那……您來是?”
厲行之將放在自己身邊的禮盒提到茶几上。
“我這次來,試想履行我的承諾。那天我踩壞了那個小朋友的飛機,現在我買一架來還給他。”
聽到這裡,方瓊的表情變得微妙。
“厲總您客氣了。那天只是小事一樁,怎能害您破費?”
他不著痕跡地瞄了一眼旁邊的劉夏,心裡頓時打起鼓來。
如果厲行之只是單純來買飛機賠給蘇念南,那這劉夏坐在這是什麼意思?
他再蠢,也知道這樣一件小事,居然出動了厲家和劉家的當家人是有多麼不正常。
“無所謂。”
厲行之雖然是客人,可說起話來卻是毫不客氣。
“把那個小男孩帶過來,我把禮物親自給他。”
“這……”方瓊咬著下唇,突然間,他靈機一動,“不好意思,兩個孩子出去外面逛公園了,現在不在家裡。”
劉夏望了一眼窗外,盛夏的烈日照射在玻璃窗,折射出來的白光讓人有些張不開眼。
“現在外面都快37度了,還去逛公園?”
方瓊頓時語噎。
他怎麼就忘了,現在剛好是下午兩點多,日頭最毒的時刻。
但他只能硬著頭皮道:“沒辦法,小孩子任性嘛。”
“哦……”
劉夏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方瓊只能訕訕笑著,他在心裡祈禱著這兩尊大佛趕緊快走。
可是,下一秒,厲行之又說:“沒關係,我就在這裡等他們回來。”
“這——”
方瓊幾乎脫口而出“這不是你家別賴在這裡不走”,可理智還是讓他的嘴及時刹住車。
厲行之是什麼人,雖然現在宏遠的重心漸趨移向美國,可厲家百年豪門,在南城這裡的影響力依舊不可小覷。
沒辦法,他只能對著這兩尊大佛道:“那請厲總和劉總先坐,我去安排人上茶點。”
說完,還不等厲行之和劉夏說什麼,他趕緊急忙忙地退出客廳。
一離開這兩人的視線,方瓊趕緊先打個電話給顏以晨。
屋漏偏逢連夜雨,顏以晨非但沒接他的電話,還直接摁掉了。
這就說明,顏以晨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再打電話驚擾顏以晨。
沒辦法,方瓊只好先上樓叮囑女傭看住兩個小孩,別讓他們跑出門。
另外,他又趕緊去向顏以星彙報。
知道厲行之和劉夏兩個人竟然打算賴在這裡不走,顏以星頓時也傻了眼。
“那怎麼辦,蘇然現在還趕著上醫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