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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男配懷上反派的崽》第41章
第41章 他終於知道了!

“叩叩”, 顏以星敲了幾下門,但裡面一直沒人回應。

“爸爸?”

他剛喊出聲, 背後卻傳來另一道嗓音。

“爸他去英國了。”

是顏以晨。

顏以星看著他,眼神有些閃爍。

“爸爸他……去了英國?什麼時侯回來呢?”

顏以晨走了過來,“這可難說,爸爸他除了參加拍賣會, 聽說還要順道去見幾個老朋友, 估計沒個一個半月不會回南城。”

居然要這麼久……

顏以晨見他站在門口發呆, 笑道:“怎麼了,以星。有什麼急事想找爸爸嗎?跟我說也一樣。”

顏以星盯著顏以晨那張與自己完全不相似的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沒錢了?我讓張瓊轉十萬塊到你戶頭。”

張瓊是顏以晨的秘書。自從顏以晨進入萬興後, 顏以星的零用錢就一直是顏以晨讓張瓊轉給他的。

“不是……”

顏以星嚅嚅地道。

顏以晨見他這樣,眼神變得微妙。

“以星, 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跟哥說, 你應該知道,一直以來哥是最疼你的。”

哥是最疼你的……

顏以星聽著他這句話, 腦海裡浮現的, 卻是那天醫院裡那個與蘇然互做協定的萬興總裁顏以晨。

“哥,我……”顏以星悄悄握緊雙拳, 鼓起勇氣道:“如果我想回公司上班,可以嗎?”

“回公司上班?”顏以晨微微皺眉,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一直以來, 顏以星大學畢業後就在萬興掛了個閒職。顏以晨向來都以他身體不好為由, 不讓他接觸公司的事, 在家靜養。

“哥,我、我就是想回公司,行不行?”

顏以晨眼底流露出些許期盼,可是顏以晨卻是搖頭。

“以星,你忘了?上次醫生還說你現在要多多休息,不能太過操勞。公司的事王松一直打理得很好,你現在的任務是要在家把身體養好了。”

“可是……”顏以星剛想開口,顏以晨又打斷他。

“你是不是在家呆著太無聊了?我讓張瓊多打十萬塊給你,你可以去報個班學多點東西,插花、茶藝這些,或者把老師請到家裡來也行。”

顏以星愣愣地望著顏以晨,最後只是低下頭。

過了好一會,他才抓住顏以晨的袖子,低聲問道:“哥,如果不回公司,我……我能不能搬出去住?”

顏以晨像是終於發現顏以星今天的異樣,他語氣也沉了下來。

“以星,你先跟我來。”

從小到大,顏以星對顏以晨向來都是言聽計從。

他跟著顏以晨進了他的房間。

把門關好後,顏以晨才悠悠地問道:“你跟我說說,這又要回公司,又是要搬出去的,你究竟在想些什麼?”

顏以晨很少用這種嚴厲的口氣對他說話。

或許是從小時侯就根植在骨裡的畏懼,顏以星不敢直視對方,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腳跟。

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到顏以星,顏以晨又放柔了聲音。

“以星,你別緊張。跟哥說說,你究竟是碰到什麼事了?”

顏以星一直不吭聲,顏以晨心裡那團疑雲也越來越重,他想到了以蘇然和顏以星的關係,或許……

“你是不是在外面聽到什麼亂七八糟的傳聞了?”

顏以星心裡“咯噔”一跳。他低著頭,不敢看顏以晨。

等了好久,顏以晨才聽到顏以星回道:“沒什麼,就是我談戀愛了。”

談戀愛?

顏以晨頓時松了口氣,可隨即他又皺起眉頭。

“你談戀愛?和什麼人?對方是男是女,幹什麼工作的?”

“就……就是無意間認識的。”

顏以星支支吾吾,顏以晨的臉又沉了下來。

“以星,跟我說實話。你該知道的,如果我想查,你那戀愛對象祖宗十八代我都能知道姓名。”

顏以星知道顏以晨說的是實話,只好坦白:“他,他叫劉夏,在裕隆投資上班。”

裕隆投資的少東家劉夏?

顏以晨瞬間面帶冰霜,重重拍了下桌子。

“你怎麼想的!什麼人不好找,去和那個劉夏搞在一起?”

顏以星被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顏以晨聽到劉夏的名字反應怎麼會這麼強烈。

“劉夏他怎麼了?”

“怎麼?你還好意思問。”顏以晨搖頭,“你知不知道人家劉大公子的……”

話說到一半,他又想起這些年顏以星一直像只金絲雀一樣被養在顏家大宅裡,外界的種種傳聞顏以星未必會知道。

他放緩了語氣,“以星,這位劉大少有個外號,你聽過沒?”

顏以星搖搖頭,“不知道。”

其實對於劉夏,顏以星只知道他是裕隆投資的少東家,厲行之的好友。其他的,他確實不清楚。

果然。

顏以晨歎了口氣,“外面人都叫劉夏:一百天情人。”

一百天情人?

顏以星不懂,“什麼意思?”

此時此刻,顏以晨倒是頗能體會那些失足少年家長的心情。

“意思就是,他無論和什麼女人交往,一百天,也就是三個多月就分手了。這樣的人,你要和他在一起?”

縱然知道顏以星不是自己的弟弟,可畢竟兩人同在一個屋簷下活了二十多年。顏以晨素來知道這“弟弟”心思有多單純,和那個情場千人斬劉夏在一起,最後誰會受傷,自然不言而喻。

聽了這句話後,顏以星眼神也黯淡下來。

顏以晨又歎了口氣,“以星,你就是為了和那個劉夏在一起,所以又想去公司上班,又想搬出去住?”

“……是的。”

顏以星低聲應道,他低頭注視著自己的腳尖。

“我想和他在一起,想獨立生活。”

聽到這裡,顏以晨心裡有點複雜。

一方面,他慶倖顏以星提出這些要求不是因為知道身世的事;可另一方面,顏以星好歹也是顏家養了這麼多年孩子,現在突然提出因為劉夏那種浪蕩公子要出去獨立生活。

顏以晨有種“自家養了多年的好白菜被豬拱了”的挫敗感。

兩人一時間都沒話好說。

過了許久,顏以晨才理清思路。無論如何,現在是絕對不能讓顏以星搬出顏家。

“以星,你聽哥一句勸。劉夏那種人,你和他做普通朋友我不反對,但是要處物件,那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

顏以晨說完,又想起一件事,“等等,我沒聽說他是彎……他喜歡男人,該不會你被他騙了吧?”

都是南城上流社會的人,顏以晨經常聽聞的就是劉夏又和哪個選美冠軍或者女明星在一起,沒聽過他哪任情人是男的。

顏以星趕緊搖頭,“沒有,他沒騙我,是我……”

他話說到一半,又覺得再繼續解釋下去沒意思,只是含糊地應了句:“放心吧,哥,你說的我都知道了。”

話說到這份上,顏以晨自知再訓他也是沒用。

“總之,以星。你聽哥的,劉夏那種人少和他來往,你真覺得無聊就多去聽幾場音樂會,或者逛逛博物館。需要錢的話,就找方瓊,知道嗎?”

顏以星左腳尖與右腳尖互相磨擦著,只是低聲應了句:“知道了。”

顏以晨這才滿意地道:“知道就好,哥是為你好。”

他抬頭看了下掛鐘,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

“都快11點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顏以星“哦”了一聲,轉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臨走前,他握著門把,忍不住問了顏以晨一句:“哥,如果、如果不是因為劉夏,而是我就是單純不想在顏家住了,你肯讓我搬出去嗎?”

顏以晨以為他還在為“戀愛”這件事抗爭,索性說道:“別想太多。你是顏家的二少爺,就算要搬出去住,這種事也要爸爸點頭才行。”

這次顏以星沒答話,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後就把門帶上。

等人走了,顏以晨才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喂,林泓那小子沒什麼情況吧……”

“你覺得這男演員長得怎麼樣?”

“還行。”

“都這麼帥了,在你眼裡只是‘還行’?”

“當然,再帥也沒有你帥。”

緊接著,是四唇相接的濕濡聲。

劉夏推開門的瞬間,看到的就是這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

“咳咳,”他特地伸手敲了敲門。

吻得難捨難分的兩人才趕緊離開對方。

厲行之坐在蘇然旁邊,後者正被他摟在懷裡。

“你來幹什麼?”

好事被人打斷,厲行之自然一臉不悅。

劉夏搖搖頭,“難怪古人說:新娘娶進房,媒人扔過牆。我的厲大總裁,你有點良心好不好。”

他向來油嘴滑舌慣了,蘇然自然不以為意,“來,劉夏,快點坐。”

劉夏逕自拉了張椅子坐下,隨後四處望瞭望,“寶寶呢?”

蘇然說:“孩子被我爸我媽抱回房了。”

“哦。”劉夏眼尖地瞧見蘇然左手無名指上那顆閃亮的鴿子蛋,不由得吹了聲口哨。

“看來有人快要請我喝喜酒了。”

他眼睛瞅向厲行之。

厲行之看著蘇然,眼神柔得能掐出水,“到時候肯定不會忘了你的請帖。”

沒想到厲行之的動作這麼快,蘇然現在連月子都還沒出,兩人就已經決定要結婚了。

劉夏問:“好日子選定了嗎?”

這次蘇然替厲行之回答:“我媽說得去找算命先生合下八字,看下哪天的日子比較好。”

“那是應該的,人生大事,確實要謹慎仔細一些。”

這時,會所的工作人員推著點心進來。

蘇然現在坐月子,每天晚上都固定要吃一頓點心。

劉夏見狀,也不好意思幹坐著看人家吃東西。他朝厲行之使了個眼神,“方便不?找你說點事。”

蘇然知道厲行之和劉夏除了是朋友關係,更是生意夥伴,他向厲行之示意,讓他不用留在這裡陪自己。

厲行之忍不住在他眉心烙下個吻,才跟著劉夏走出了房間。

他們這月子套房是3房2廳,厲行之和劉夏在客廳坐下,泡了杯茶。

“怎麼了,是不是天海城又有什麼事?”

最近這段時間,厲行之每天準時上下班,其他時間全部都在這裡陪著蘇然,有什麼公務也都在這裡用筆記本處理。

劉夏搖頭,“沒什麼,那邊的工程一切進展順利。倒是……”

他停了一下,眼睛看向蘇然對面的房間。

那門關得緊緊的,可他們都知道,裡面住著蘇富貴夫婦和那個剛出世不久的小寶寶。

劉夏特地壓低了聲音,“行之,你和蘇然是要修成正果了,可那孩子呢?你打算怎麼辦?”

聽到這裡,厲行之的眼神也黯了下來。

“這個問題我想過。這孩子,我可以接受它的存在。到時候,我們可以和蘇然他爸媽一起住,這孩子就由他們照顧。”

劉夏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

“行之,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劉夏坦言,“沒想到為了蘇然,你竟然能容忍一個不是親生的孩子和你同處在一個屋簷下。”

厲行之的眼神冷了下來,“劉夏,你應該知道的。正是因為他不是我的孩子,我才能容忍他在我眼前出現。”

這一點,劉夏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沒想到,厲行之竟然會那麼執著於過去……

他無意揭開對方的陳年舊傷,只是有另外一個問題更加嚴重。

“行之,如果你和蘇然結婚了,兩人同在一本戶口本上,那孩子呢?這孩子你要讓他姓什麼?”

“當然是跟著蘇然姓蘇。”厲行之斬釘截鐵地說。

這聽起來也合情合理。

可不知道為什麼,劉夏始終覺得,這孩子會是厲行之和蘇然將來之間的一個隱患……

兩人又圍繞公事談了一會兒,或許是終於能與蘇然修成正果,厲行之心情一好,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對了,你和那顏以星沒發生什麼吧?”

他突然蹦出這句話,劉夏有些措手不及。

眼神閃爍了一下,劉夏扯出一抹笑,反問他:“怎麼了?”

厲行之最近的精力全部都花在蘇然身上,等到他反應過來,才發現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看到顏以星了。現在想想,該不會劉夏糾纏著糾纏著,還真把人給……

他看向劉夏的眼神變得微妙起來。

“你、你別這樣看我,我和他吧……”

劉夏煩躁地扒拉下頭髮,倒有些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最後,在厲行之的審視下,劉夏歎了口氣。“好,我承認,我是答應和他談戀愛了。”

果然!

厲行之挑眉,“不是說‘只糾纏,不會彎’?”

信誓蕩蕩的FLAG就這麼倒了,劉夏也有點難以啟齒。

“這事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他。”

那天,顏以星滿臉希冀地問自己,能不能和他談戀愛。

在那一瞬間,劉夏就像中了降頭似的,居然覺得這男人笑起來真漂亮,就點了點頭。

等事後他回過神,卻發現面對顏以星一臉幸福的甜蜜,他又不忍心反悔。

就這樣,他和顏以星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對戀人。

雖然一開始,顏以星確實不招厲行之待見,可到後來,他也瞧出顏以星和蘇然之間只是純粹的友情,並沒有摻雜其他私情。單憑厲行之對顏以星的瞭解,那人心思單純,落在劉夏手裡,似乎也有點不合適。

畢竟是蘇然看重的朋友,厲行之也不放心地叮囑劉夏,“反正你小心點,他可不像你以前那些一百天的女朋友。”

劉夏之前三個月就換一任女朋友,情場戰績十分彪炳。可這手段要是放在顏以星身上,保不准會惹出什麼事來。

劉夏也知道那個單純的小傻瓜跟他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不一樣。但就是這樣,他才更加後悔自己莫名其妙地答應了對方。

“好了,這事我會看著辦的。”

沒心思再談其他事,劉夏匆匆就走了。

厲行之站在窗邊,透過落地窗看到劉夏走出了一樓大廳,然後坐上了自己的車。

這時,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劉夏應該知道顏以星的身份吧?

最近這段時間,蘇家就數何美麗最為高興了。

兒子成功生下個胖小子,現在又要和南城首富結婚。

何美麗每天既要忙著照顧孫子,還要四處打聽哪個算命先生比較好。畢竟結婚這日子,一輩子只有一次,可千萬不能馬虎。

好不容易,她終於找到一位在南城名聲非常響亮的算命先生,拿著蘇然和厲行之的生辰八字去算了後,結果下個月初五正是難得一遇的好日子。

雖然時間倉促,可厲行之一拿到這日子,立刻就安排人手去操辦婚禮事宜。

至於婚後的生活,他與蘇然也商量好了。

蘇然一家四口都搬到厲家大宅。

等遲些蘇然養好身子後,他就繼續回蘇點創意上班,當他的廣告公司老闆。

至於孩子,就由何美麗與蘇富貴在家裡照顧,當然,厲行之也讓助理去重金聘請一位金牌保姆來幫忙。

未來的日子,光聽著就無比幸福。

何美麗整天都笑得咧開嘴,倒是蘇富貴有時有些悶悶不樂。

蘇然很快就發現了,“爸,怎麼了?”

蘇富貴沒說話。

蘇然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性,“爸,你是不是……不想在行之家裡住?”

沒想到蘇富貴卻是搖搖頭。

“這倒沒什麼,只要能和我的小寶貝在一起,我住哪都行。”

他現在口裡的小寶貝,正是他那個還沒滿月的孫子。

那蘇然就不明白了,“既然這樣,你還在煩些什麼?”

蘇富貴看著在搖籃裡熟睡的孫子,起初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了口。

“然然,你和厲行之結婚是好事。可是你倆以後組成了一個家,這小寶貝他該姓什麼?”

原來是這個問題。

蘇然粲然一笑,“這還用問,那當然是……”

話到嘴邊,蘇然也不知道這問題該怎麼答了。

按理說,這孩子是他和厲行之的。要隨他姓,或者隨厲行之姓,都行。

可是現在,厲行之還不知道這孩子是他的。

他肯定得告訴對方這孩子的身份。

想到這,蘇然忽然明白蘇富貴在煩些什麼了。

“爸,你該不會是想讓這孩子就姓蘇吧?”

蘇富貴一拍大腿,“就是這樣!然然,你看我們家就你這兒子,現在也就這孫子,這代代單傳的,他不姓蘇,我們老蘇家可就斷了香火。”

蘇然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都什麼時代了,蘇富貴怎麼還有這種傳宗接代的想法?

“爸,你別想太多。這孩子無論姓什麼,身上流著的都是蘇家的血,不是嗎?”

“說是這麼說,可是我也想死後有後人給我端香爐啊!”

蘇然就不贊同了,“先不說這孩子最後姓什麼。就是人家行之,家裡也是他一根獨苗啊。你看這孩子就隨我們姓,會不會太自私了?”

這話在情在理,蘇富貴一時間有些難堪,可是他又不捨得在這問題上退步。“

不是,然然。你聽我說……”

“好了,爸。你看現在連男人都能生孩子了,你怎麼還要介意香火的問題呢?我向你保證,這孩子無論姓什麼,他以後都會是我們蘇家的後代。”

蘇富貴不死心地又勸了幾句,可是蘇然執意還是得和厲行之商量。畢竟孩子是他們兩個年輕人的,蘇富貴也不好再說什麼。

等蘇富貴走後,蘇然才意識到,孩子生父的真相,是時候應該和厲行之坦白了。

很快,就到了小寶寶滿月這一天。

本來按照他們老家的風俗,這男孩子滿月是得大擺滿月酒的。

可是蘇然覺得沒必要,畢竟現在蘇家的親戚全部都在老家。回去擺酒席的話太過折騰,把人全請南城也不現實。

最後,只是何美麗親自下廚做了頓飯。

加上厲行之,還有正在搖籃裡睡覺的小寶寶,蘇然一家五口就這麼和和美美地坐在餐桌前吃一頓,這樣就算給寶寶慶賀滿月了。

吃過飯後,孩子還在睡覺。何美麗與蘇富貴正忙著收拾東西。

蘇然明天就可以離開月子會所回家。這三十天只能躺在床上吃吃喝喝的日子終於結束,蘇然整個人也是容光煥發。

他拉著厲行之來到陽臺。

這時,一陣微風吹來。

厲行之立刻皺眉,“要不我們回房吧,伯母說你這會是不能見風的。”

坐月子的傳統禁忌總是非常多,每次何美麗一說,厲行之都將它們默默記在心裡。

蘇然卻是不以為然,“得了吧,這都一個月了。我哪有那麼脆弱,來,我有話跟你說。”

厲行之還是不放心,他執意要回房拿了外套和帽子。

等全身都被他“武裝”好後,蘇然才拉著厲行之的手。

“行之,我、我想和你說說孩子的事。”

孩子的事?

厲行之想到了劉夏那天說的話,便主動開口:“孩子我已經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蘇然想起厲行之這段子裡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對孩子那份冷漠,想不出他會怎麼安排“他們的兒子”。

“嗯,”厲行之還是那天同劉夏說的意見,“這孩子以後跟我們一起住,不過姓就隨你姓。”

如果是蘇富貴在這裡聽到這句話,估計得笑得咧開嘴了。可蘇然卻知道,這是因為厲行之還不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是他。

厲行之有權利知道這個真相。

蘇然鼓起勇氣,“行之,如果說這孩子他應該姓厲呢?”

“蘇然。”厲行之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

蘇然隱隱覺得厲行之這反應有些不對勁,可他沒有退路了。一天拖過一天,今天不說,又不知道該何時開口。

“因為他是你的——”

話還沒說完,厲行之兜裡的手機突突地響起來。

“等等。”

厲行之朝他示意先暫停,轉而接通電話。

“李總,是我。嗯,這個問題我知道……好……行……我現在過去。”

蘇然眼睜睜地看著他邊聽電話,眉頭也皺得緊緊的,心想今天這事估計又說不成了。

果然,厲行之一掛斷電話,馬上跟他說:“抱歉,現在天海城出了點問題,我得立刻和其他幾個投資商開會。你想說什麼,等明天回家後再說。”

“……好。”

蘇然只能把這秘密留到明天了。

厲行之趕到裕隆投資和劉夏,還有其他幾個投資商碰面。

這次主要是其中一個投資商資金鏈斷裂,拿不出錢投進工程。要不要引進另外投資商,或者是誰願意加大投資額,要不要重新分配股權,會議主要是圍繞這幾個問題在打轉。

等會開完,劉夏才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可一到停車場,大老遠就看見他車旁邊站了個人。

“是你?”

顏以星正盯著手機,聽到聲音馬上抬起頭,“劉夏!”

望著那人臉上漾起的笑容,劉夏頓時沒勇氣走過去。

但是,顏以星自己朝他走了過來。

“你怎麼那麼晚,我等你很久了。”

劉夏抬手看表,發現已經九點多了。

“你來怎麼不先跟我說一聲,可以在辦公室等我。”

顏以星搖頭,“不,我想給你個驚喜。”

劉夏無語,“這算哪門子驚喜?”

顏以星道:“電視上不都這麼演的?”

顏以星,一個生活經驗大部分來源於電視劇的男青年。

劉夏被他打敗了,“好吧,你吃過飯沒?”

“吃了,你呢?”

“還沒。”

顏以星雙眼亮起來,“那我請你吃飯吧。”

“……好。”

等到坐在西餐廳裡時,劉夏才覺得這頓飯有點奇怪。

“先生,這是您點的情侶套餐。”

桌上擺放的兩盤一模一樣的心形牛排,服務員還體貼地替他們點好蠟燭,擺放朵紅玫瑰。

“怎麼樣,浪不浪漫?”

顏以星有點討好地問劉夏,後者卻是哭笑不得。

他弄的這些,都是劉夏玩剩的。

只是生平第一次像女人被人對待,劉夏卻不知該做如何回應。

“你這也是在電視上學的?”

“當然。”顏以星點頭,“約會不都是這樣嗎?男人等女朋友,然後就請吃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接著就上酒店滾床單。”

劉夏自然而然就把話接下去,可顏以星卻頓時瞪著他。

“你怎麼能這麼直接?”

劉夏:“……”

好吧,他試過更直接的。第一次見面就把女人撩上床這種事,他也不是沒幹過。只是面對這麼純情的顏以星,劉夏不敢說出口。

“來,快吃吧。”

面對顏以星萬分期待的眼神,劉夏只好切開牛排放入口中。

這一餐,基本就是顏以星看著劉夏吃,他自己只吃了幾口。

結帳時,顏以星興沖沖地搶過帳單把錢付了。

等出了餐廳的門,顏以星又提議:“等會我們去河邊吧。”

河邊?

劉夏皺眉,“去河邊幹嘛?”

“月下散步呀!”

顏以星說道:“散完步或者我們還可以吃個夜宵,然後我送你回家。”

劉夏總算知道,顏以星今晚搞的這些,全都是約會的“標準程式”。

想到厲行之的叮囑,他突然後悔了,自己不該招惹這個單純的小傻瓜。

顏以星還在掰著手指頭數待會約會能去的地方,劉夏眼色一沉,直接握住他的手。

語氣也變得曖昧起來,“何必挑別的地方,我們可以去那裡。”

顏以星順著他的目光抬頭一看,“寶麗酒店”四個大字金光閃閃。

“不、不行!”

顏以星整臉頓時紅了起來。

“我們這樣……太快了吧。”

劉夏卻是硬抓住他的手,逼他看著自己的眼睛,“成年人不都是這樣?你那些月下散步吃夜宵,都是小學生在玩過家家。”

“不是的……”顏以星想說他想像中的戀愛不是這樣,可他望進劉夏的雙眸,卻發現那裡盛載的是他看不懂的欲望。

“我……我不喜歡這樣。”

他掙脫開了劉夏的手。

劉夏沒生氣,他直勾勾地看著顏以星,“但是,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就得是這樣。”

顏以星愣住了,認識劉夏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見劉夏如此認真跟自己說話。

“以星,我不是和你開玩笑。我是個成年男人,如果你要和我談戀愛,吃飯什麼都是虛的,‘性’才是最終的目的。”

活了這麼多年,這是顏以星首次聽到這麼□□裸的話。

“我、我不相信,劉夏,你在騙我?”

他才不信劉夏會是這樣的人。

劉夏卻是輕蔑地笑了,“你對我瞭解多少呢?我們前前後後才見了不到十次面,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謙謙君子?還是一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我……”

顏以星愣愣地看著他,那模樣就像只被丟棄的小狗。

劉夏告訴自己別心軟。

上次顏以星問他能不能和他談戀愛時,也是這副表情。

那天,自己就是一時著了迷,才會破天荒地應了聲“好”。

現在,他要把錯誤糾正過來。

“所以,你現在知道了吧。我不是你想像中那種戀愛遊戲的對象,我想要的,你也玩不起。”

“玩不起”這三個字隨著夜風散落在空氣中,顏以星看著他,眼圈卻有些紅了。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過分了?

劉夏心裡像壓了塊石頭,有點悶。但他還是忍住,忍住沒鬆口。

眼神四處遊移,顏以星像是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

他想說他玩得起,可心裡也清楚,劉夏的“玩”肯定是他從未觸過的世界。

這時,顏以晨的話突然浮現在腦中。

“你知道他的外號是什麼?一百天情人!”

“他肯定是騙你的。”

……

顏以星低著頭,雙拳握得緊緊的。像個被打得體無完膚的戰士,卻還依舊堅強著不肯撤退。

最後,是劉夏看不下去了。

他握住顏以星的雙肩,“對不起,之前是我一時糊塗才答應了你。其實,我們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你看,你和我一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耳邊是劉夏的話,顏以星想的卻是那天蘇然和顏以晨在醫院裡的“協定”。

他抬起頭,刹那間眼底泛起陣陣水光。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要騙我呢?”

“……”

這句話像一把重錘,瞬間讓劉夏的心一陣鈍痛。

他伸手撫上顏以星的臉,“對不起,那天是我沒考慮太多。”

“以星,是我太過魯莽就答應你。我們……我們真的不適合。”

說完,他低頭吻了下顏以星的額,“你是個善良的孩子,值得更好的人來喜歡你。”

就這樣吧,他與他之間本來就不應該有交集。

一個是生性浪蕩的情場老手,一個是連初戀都還沒談過的小傻瓜,任誰見了都知道他倆不可能有未來……

劉夏收回手,轉身就走。

可就在這一瞬間,身後人拉住了他的手。

“以星,你……”

顏以星漾著盈滿水光的星眸,滿是期盼地道:“我、我不要談戀愛了。就一夜,你陪我過一夜好嗎?”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劉夏不可置信地看他。

顏以星咬著下唇,“就是……就是你和我去酒店……”

劉夏忍不住握住他雙肩,想搖醒這個傻小子。

“你沒聽清楚我剛才的話嗎?我根本就不想和你玩那種戀愛遊戲!”

“我、我知道的。可是,”顏以星像溺水般緊緊攀住他的手,“可是我就想體驗一次戀愛的感覺!我不想活了這麼多年,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什麼都沒有……”

聲音漸漸弱了下來,也染上些許哭音。

劉夏看著顏以星這樣,心裡也難受。

“劉夏,算我求你了。你就陪我這一晚,當我一晚的愛人就行,可以嗎?”

他永遠忘不了,是這男人跟他說,“只要在他劉夏面前的顏以星是他就行了”。

這麼荒唐的要求劉夏怎麼可能會答應,“不行,以星。你別這樣作踐你自己。”

見他始終不肯答應,顏以星索性“威脅”他:“如果你不答應,那我現在就在這裡隨便找個男人或者女人,總會有人肯的!”

“你……瘋了!”

“是,我就是瘋了!”

劉夏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心軟。可是一對上那雙決然的眼睛,他就知道,顏以星是認真的!

如果自己不答應,那他真的會在大街上隨便找個人……

這時,劉夏心裡冒出一個聲音:如果顏以星真的想找人當一夜情人,為什麼不能是他呢?

“求你了,劉夏。”

顏以星這輩子從未有過如此卑微的時刻。

劉夏望進那雙清澈的星眸,最後像是被蠱惑般,低低地說一句:

“好。”

雖然下個月就要結婚,但何美麗還是堅持著蘇然先回蘇家住,等到他和厲行之舉行完婚禮後再搬進厲家大宅。

終於能回到自己家,蘇然整個人感到無比愜意。

這段時間,厲行之請了個金牌保姆在家幫忙照顧孩子和打理家務。

蘇然一邊在家靜養,一邊在網上處理公司的緊急事務。

今天剛好是週末,厲行之早早就來這裡陪他。

蘇然想起上次未說完的事,本來是想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

可這一整天,孩子老是鬧個不停,全家人圍著寶寶一直轉,根本找不到機會。

吃過晚飯後,好不容易孩子終於乖乖地在喝奶,何美麗又問道:“然然呀,這孩子差不多要辦出生證了,名字你們想好了嗎?”

“名字?”蘇然看了厲行之一眼,“不急吧,等遲些再說。”

何美麗卻催促他們,“怎麼不急,這出生證都是沒滿月就辦的,寶寶都拖了好久了。再拖下去,他以後可怎麼買社保,還有打預防針這些事,我聽樓下許阿姨說了,得趁早辦。”

“媽,你別說了。這個事我再好好想想,名字的事馬虎不得。”

蘇然不敢跟何美麗說實話,這孩子連姓什麼都還沒定呢,怎麼辦出生證?

蘇富貴怕他們不上心,“然然,要是你們太忙,這事就交給我和你媽來辦。明天我就找個先生給寶寶算算,到底名字要怎麼起才好。”

蘇然悄悄看著厲行之,發現對方一點表情都沒有,顯然對這話題不是很在意。

這時,“叮咚”一聲,門鈴響了。

是劉夏。

原來劉夏知道蘇然搬回家,特地買了份禮物過來。

蘇然見劉夏進門後總是時不時就望東望西,不由得問道:“你在找什麼?”

“哦,沒什麼。”劉夏笑了下,過了一會才問:“那個,你那姓嚴的朋友呢,最近有沒有過來?”

“以星啊?”蘇然這才想起來,好久沒見到顏以星了。

最近他一直忙著孩子的事,真沒發現顏以星有好一陣子沒過來了。

“最近一直沒見著他,我聯繫過他幾次。可能他在忙吧,我回頭再聯繫看看。你找他有什麼事?”

劉夏趕緊說:“沒事,就是沒事問一下。”

蘇然本就是隨口一問,他這反應反而令人生疑。

這會,蘇富貴正張羅著拿紅紙記下寶寶的生辰八字。

劉夏見了,好奇地問:“這是要幹什麼?”

何美麗說道:“要給寶寶算下會不會缺什麼,名字要怎麼起。”

提到名字這問題,劉夏以為厲行之和蘇然他們都說好了,直接道:“姓蘇其實蠻好起名字的,你看叫‘蘇心糖’不就挺可愛的?”

“瞧你說的,我們寶寶可是個男孩子,怎麼能叫酥心糖呢?”

幾個人呵呵笑了起來。

劉夏只坐了半個小時就起身告辭,厲行之送他下樓。

兩人剛出了門,何美麗突然發現桌上放著個鍍金的打火機,一看就是名牌貨。

“是劉夏的。”

蘇然見劉夏用過,他拿起打火機,走到門邊穿鞋。

“我拿下去給他吧,估計人還沒走。”

他剛生完孩子,身體處於恢復期。這段時間,厲行之特地給他買了寬鬆的布鞋。

蘇然一路下樓,都沒發出什麼聲響。可就在他走到樓梯口時,卻聽到前面兩把熟悉的男音正在對話。

“蘇然沒提過孩子要不要隨你姓?”

是劉夏的聲音。

蘇然本來想上前喊他,可是厲行之的回答讓他停住腳步。

“上次他有提過,不過那天我忙,沒繼續說下去。”

男人的聲音停了會,又道:“我挺奇怪的,他幹嘛要讓孩子姓厲。”

劉夏的聲音微微提高,“或者他是想尊重你,又或者……行之,你有沒有想過,這孩子其實——是你的?”

聽到這裡,蘇然的心提到嗓子眼。

“不可能。我和他……就那麼一次,怎麼會那麼巧。”

“行之,其實我一直懷疑,蘇然肚子那孩子會不會真的就是你的?以蘇然的為人,他那個前未婚夫那麼渣,他怎麼可能留著他的孩子和你在一起呢?”

“你別想太多,我之前問過,蘇然不承認。”

“這……會不會你表現得太過明顯,把他嚇著了?”

“什麼明顯?”

“就是不喜歡孩子呀!”

劉夏的聲音顯然有些氣急,“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提到孩子的事,你就是一副厭惡的表情。”

“蘇然他沒那麼傻。”厲行之的聲音停了下,又開始說道:“早在一開始,他就說了這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再者說了,如果最初我知道孩子是我的,我不會讓他生下來。”

蘇然的心瞬間冷了。

劉夏的聲音又響起來,“行之,你現在都要和蘇然結婚,就別再說這種話了。其實往好處想,蘇然他是可以生孩子的,你們以後或許還會有屬於你們自己的小孩……”

“不可能。”男人斬釘截鐵地道,“我和蘇然不可能再生孩子,我會把現在這孩子當成未來宏遠的繼承人。”

“你……”

過了好久,蘇然才聽到劉夏又說話了。

“行之,當年的事你還是忘不了,對嗎?”

“沒錯,我寧願讓蘇然的孩子繼承宏遠,也不想看到一個身上和我流著同樣血脈的孩子!”

蘇然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剜去一大塊,變得空蕩蕩的。

劉夏又和厲行之談了幾句,可他已經聽不清他們究竟在說些什麼。

腦海飄蕩的,始終是厲行之最後那句話。

為什麼?

為什麼厲行之寧可要一個別人的孩子來繼承宏遠,也不願意要一個自己的親生骨肉?

蘇然木然地邁出一步,隨後又頓住。

萬一,萬一厲行之知道了他生的孩子真是他的……

厲行之會怎麼辦?

這一刹那,蘇然頓時失去勇氣。如果厲行之真的不接受自己的親生兒子,那他該怎麼做?

強迫厲行之承認孩子?

或者……他帶著孩子遠走高飛?

無論是哪一點,蘇然都沒辦法接受。

他愛厲行之。

他想和厲行之,還有孩子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下去。

原本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對,他應該悄悄地回去,就當這一切全部沒聽見。

蘇然想當回“駝鳥”。

厲行之的腳步聲已越來越近,他下意識地轉過身。

可這時,他突然一腳踩空,整個人差點往前摔下去。

電光火石間,蘇然眼明手快地扶住牆,才站穩腳跟。

“是誰?”

來不及了。

蘇然這不小心踩空在這空蕩蕩的樓梯間弄出不小的聲響,厲行之循聲走上來,正對與他的目光對上——

“然然。”

厲行之的眼神先是驚異,隨後漸漸沉了下來。

“你站在這裡多久了?”

蘇然不吭聲,他悄悄地握緊了手。

盯著他這般反應,厲行之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是不是聽到我剛才的話了?”

說“沒有”。

只要否認了,就可以假裝什麼事都沒,繼續回去過原本計畫好的日子。

蘇然拳頭攥得死緊,他張大嘴巴,想說的話卻一直說不出來。

因為心裡有另外一把聲音弱弱地說道:要回避真相嗎?

你這個懦夫,你要讓孩子連自己另一個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嗎?

難道對厲行之的愛,能夠壓倒一切,甚至超越自己的孩子?

不,不是這樣的!

他閉上眼睛,等了好久,才終於下了決定。

“是,我聽到了。”

厲行之眼底閃過一絲錯愕,“然然,我……我可解釋。”

蘇然盯著他,“你可以解釋,我在聽。”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厲行之的口氣有些煩躁,可他最後還耐住性子,繼續說道:“我過去發生了點事,所以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不過……”

他抬頭看向蘇然,眼裡滿是深情,“我可以保證,你剛才聽到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會讓這孩子繼承宏遠集團,也會讓他繼續姓蘇。”

面對男人如此“偉大”的承諾,蘇然卻是緩緩地搖了搖頭。

“行之,如果我說,我生下的孩子,另一個父親就是你呢?”

“不可能。”

厲行之沉下聲,仿佛蘇然說的是天方夜譚。

“你跟我說過的,這孩子不是我的,而是陳琛的。”

“是,我當初是這麼說過。”

蘇然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厲行之,“但是,我當時根本沒辦法。你還記不記得,我第一次問你說:如果這孩子是你的,你會怎麼辦。你記得,當時你是怎麼回答的嗎?”

那是在他發現懷有身孕後,厲行之口口聲聲說要“包養”他。就在那一天,厲行之的回答讓他不敢說出真相。

蘇然一字一句地道:“你說,如果我懷的是你的孩子,你會帶我上醫院做人流。”

厲行之啞口無言。

當時,他說的有一半是在逗蘇然,可有一半,也是他的真心話。

厲行之斂下雙眼,過了好久,他終於忍不住問道:“然然,這一切……會不會還是有誤會?”

“誤會?”

蘇然自嘲地笑了兩聲,“這種事,還能有什麼樣的誤會?”

“會不會……”

厲行之猶豫了很久,最後像是下定決心,終於問了出來,“會不會這孩子其實是陳琛的?”

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蘇然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悲痛。

蘇然確實沒想到,厲行之會如此厭惡擁有自己血脈的孩子,厭惡到,他甚至願意懷疑這孩子是陳琛的!

“夠了!”

蘇然朝他怒吼了一聲,“厲行之,你是不是瘋了?寶寶的的確確是你兒子!我在和你、和你發生過關係之前,根本從來就沒和陳琛上過床!”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

蘇然看過原著,裡面的“蘇然”對於性事非常矜持,婚前根本連碰都不肯讓陳琛碰。

這一點,在他和厲行之意外發生關係的那天清晨,陳琛自己也說了。

此刻,厲行之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震驚、懷疑、憤怒、還夾雜著一絲茫然無措。

蘇然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厲行之。這瞬間,他的心像被什麼撞了一下。

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蘇然滿臉希冀地說:“行之,寶寶的確是你的兒子,這點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證。你究竟對他有什麼不滿,你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會真的厭惡自己的親生兒子。厲行之究竟經歷過什麼,才會讓他有如此偏激的想法。

厲行之沒有回答,他只是定定的看著蘇然:“蘇然,我最後只問你一句:那個孩子真的是我的兒子?”

“是。”

蘇然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看向厲行之,終於問出了他最想問的那一句話:

“所以,你現在打算要怎麼對待我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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