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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扛起自己的CP大旗後》第75章
第75章

  周沐犀的聲音很溫柔。

  易丞戚得到他的誇獎,有些難為情地趴在露臺的圍欄上,小聲喃喃:“我只是在做最壞的打算而已……相比起你,你既喜歡演技,又能演出成績來,我在娛樂圈裏就是一個混子,跟你比不了,所以當然是只能犧牲我了。但你可別以為我想做無謂的犧牲啊,所以,你平時在公眾場合必須要注意影響。”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易丞戚還色厲內荏拔高了一點音量,但他說話時一直盯著樓下光禿禿的樹冠,不去看周沐犀,當周沐犀的手落在他的頭頂上揉他的頭髮時,他還吃了一驚,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

  周沐犀忍俊不禁地摸摸易丞戚的頭頂,問道:“公共場合要怎麼注意影響,要不你先教教我?”

  易丞戚想了想,說:“咱們要保持距離,工作儘量避免兩人單獨見面,像上次去拍廣告,你在衛生間裏……那樣,就不行。”

  羞恥心在作祟,易丞戚又忍不住壓低了聲音,用“那樣”二字概括了周沐犀把他拉進衛生間裏,抵在洗手台前親吻的全過程。

  周沐犀無奈地說道:“但我們除了在工作能碰面之外,平時都各忙各的,幾乎沒時間見面了。”

  周沐犀說的是事實,他們圈裏人談戀愛,一來要和媒體狗仔打遊擊戰,二來要經受異地戀的長期考驗,談個戀愛既像臥底遊戲,又像苦行僧修行。

  易丞戚猶猶豫豫的,說:“私下……可以視頻。”

  他一頓,又補充道:“多視頻。”

  周沐犀笑了笑。

  他側轉過身子,倚靠在圍欄上,面朝小露臺朝向的天空。

  藏青色的圍欄帶著金屬特有的冰冷觸感,傳遞到周沐犀的手掌心,涼氣直抵內心,周沐犀此時無比清醒。

  他說回正題道:“在公共場合我會注意分寸的,你也別說什麼犧牲你這種話。”

  周沐犀回過頭,笑著輕輕地彈了一下易丞戚的腦門,說:“我喜歡演戲,演戲在我計畫裏的前半生佔據了很大一部分,但你……”

  他看向易丞戚的眼神很是溫柔,深邃的眼睛裏如有穿透雲罅的光,那光芒是燦金色的,為易丞戚鍍上光芒萬丈的金身。

  他的嗓音低沉好聽,嘴角淺笑,聲音含著笑,說:“你可是要陪伴我度過一輩子的人啊。”

  周沐犀的聲音很輕,溫柔卻有力量,直擊易丞戚內心最柔軟的一寸地。

  前者是前半生的追求,後者是一輩子的陪伴,若是二者不可得兼,其中孰輕孰重,周沐犀的取捨也說得很清楚。

  易丞戚抬起頭看向周沐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沐犀對他笑了笑,伸手捏著易丞戚的臉,作勢教訓道:“還有,誰說你在娛樂圈裏是個混子,跟我比不了的?小學的語文老師有沒有教過你,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你為什麼要和我比演技,怎麼不和我比唱歌啊?”

  易丞戚剛想要反駁,眼角餘光瞥見小表弟推開推拉式的落地窗門,朝他倆跑過來,連忙撥開周沐犀捏著他臉的這只輕浮的手,並退後一步和周沐犀拉開距離。

  小表弟左手抱著書,右手拿著筆,邁著初見大長腿雛形的雙腿跑到周沐犀旁邊。

  小表弟在周沐犀面前乖巧靦腆得招人稀罕——如果易丞戚在此前沒有遭受小表弟的菜刀眼的話,可能真會被這個裝乖的小孩蒙混過關。

  小表弟像是個課後追到辦公室請教老師的三好學生,問周沐犀,“你能不能幫我講一講這道題……”

  周沐犀接過小表弟遞來的課本,低頭掃了一眼題目,又抬起頭笑眯眯地對小表弟說:“你們有沒有學過《田忌賽馬》這篇課文?”

  小表弟一臉茫然地點點頭。

  周沐犀晃著手裏的筆,微笑道:“我先看看題目,我給你講這道題,作為回報,你給戚戚哥哥講講《田忌賽馬》和這個故事教給我們的人生哲理吧。”

  易丞戚:“?”

  小表弟:“?”

  易丞戚低下頭,不出意外地在小表弟臉上看到了久違的,針對性很強的菜刀眼和嫌棄臉,分明是說:你居然連《田忌賽馬》這個故事和它告訴我們的道理都不知道,能不能不要在我的偶像面前丟我的臉。

  易丞戚:“……”

  •

  傍晚時分,周沐犀謝過傅女士的挽留,易丞戚送他出門。

  落霞餘暉拉扯著人的影子,把地上的人影拉得老長老長,像是依依不捨的孩童扯著周沐犀的衣角想留住他。

  易丞戚出門套了件大衣,拉鏈一直拉到領子上,他雙手插兜,呵出一口氣,在空氣中液化成一團嫋嫋白霧。

  周沐犀駐足在車前,回頭看著易丞戚,告別卻用上疑問句式:“那,我先走了?”

  易丞戚將衣領拉直,下巴藏在領子裏,幅度很小地點了下頭。

  周沐犀伸出手捂著易丞戚的耳朵,捧著他的臉輕輕地揉了揉,微笑著說道:“對了。”

  易丞戚問:“嗯?”

  周沐犀笑:“我的新年禮物呢?”

  易丞戚一懵,局促道:“可你也沒給我禮物啊……”

  周沐犀耍賴皮似的說:“我的禮物先欠著,我想要先跟你預訂一個新年禮物……”

  易丞戚狐疑地看著他:“你要什麼?”

  周沐犀抬起手落在易丞戚的腦袋上,揉亂易丞戚的頭髮,貼近易丞戚的耳邊說:“我希望,今年能收到你的演唱會VIP門票。”

  “……”

  易丞戚退後一步,摸了摸被周沐犀吹燙的耳朵,他只是看著周沐犀,眼裏有遲疑,有猶豫,沒有立刻就出聲答應。

  周沐犀也不催他,只是伸手將易丞戚亂糟糟的劉海捋一捋,說:“你唱歌很好聽,不只是你的粉絲喜歡聽,我很喜歡,連我爸也說你唱得挺好的。你可能覺得你的粉絲喜歡聽你唱歌是因為粉絲濾鏡重,我喜歡聽你唱歌是因為我喜歡你,但我爸對音樂那麼較真的一個人,你總不能說他誇你只是因為你是他未過門的兒媳婦吧?”

  易丞戚聽到最後一句就忍不住推開周沐犀,羞赧道:“你別亂說!”

  周沐犀被他推得踉蹌一步。

  易丞戚反駁的是周沐犀口頭上占他“媳婦兒”的便宜,周沐犀點點頭,一臉嚴肅地曲解他的意思,說:“對,你也知道我爸不是會徇私偏向的人,你要是唱得不好,該批評你還是會批評的,他絕對不會給你留情面。”

  易丞戚:“……”

  周沐犀見易丞戚表情略一凝滯,似乎是在腦補周複友“不留情面”地批評人的樣子,周沐犀撲哧一笑,捏捏易丞戚的臉招他回神,笑道:“我爸也不是什麼兇神惡煞的人啊,不用怕,我只是想跟你說啊——你真的不差。”

  所以你不要妄自菲薄,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尋舞臺上的那束光。

  你可以的,你值得的。未來的某天,總有一束光是為你而打的,總有一首歌是非你不可的,總有雷動全場的掌聲是為你一人喝彩的。終有一天你能摘下流量的標籤,肩披榮光,被鮮花和讚譽環繞,但歸來卻仍是眼前這個稚氣美好的少年,只是少年的眼睛裏有了光,他的眼神也不再遲疑猶豫,腳步亦堅定地朝前邁進。

  周沐犀未盡的話,都透過眼裏無言的鼓勵傳遞給了易丞戚。

  易丞戚沉默著看了周沐犀好一會兒,忽然就對周沐犀展開雙臂,說:“抱抱。”

  “……”

  易丞戚的反應完全出乎周沐犀的意料之外,周沐犀詫異地挑了下眉,隨即欣然接受了易丞戚的擁抱。

  周沐犀拉了易丞戚一把,抱住跌入他懷裏的易丞戚,貼著他的耳邊,輕聲說道:“要加油啊。”

  他聽到易丞戚悶聲應他:“嗯。”

  兩人均自沉默,只是站在冷風中擁抱取暖。

  這時幾聲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自近而來,又戛然而止,易丞戚聞聲提高警惕,一抬頭就看到傅女士站在路口轉角——啞然張嘴,欲言又止地和易丞戚大眼瞪小眼。

  周沐犀背對著傅女士的位置,聽到動靜想要推開易丞戚回頭看,易丞戚卻在這時將他抱得更緊了,還附耳對他悄聲說道:“別回頭,自然一點,我媽現在站在你後面,咱們只是擁抱下互相打氣,別虛。”

  周沐犀:“……”

  周沐犀一聽到傅女士站在他身後,已是脊背一涼,兩股顫顫,他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佩服易丞戚當場被傅女士撞見還能臨危不懼。

  搭在周沐犀後腰的手臂摟得很緊,周沐犀全身緊繃地配合易丞戚演出,感受到易丞戚在他後腰拍了拍,手掌拍打在厚大衣上,傳來兩三聲悶響,力道不輕不重,頗為灑脫,拍打出哥倆好的精髓所在,不似情人之間的曖昧繾綣。

  易丞戚放開周沐犀,佯裝正經道:“開車慢點。”

  然後,他才若無其事地問傅女士:“媽,你怎麼也出來了?”

  周沐犀這才“後知後覺”地轉過身看傅女士,他的面色如常,不見半點慌張,朝傅女士笑笑道:“阿姨。”

  傅女士微笑道:“給你帶了點回禮,都是阿姨和戚戚的大姨舅媽做的小點心。”

  周沐犀雙手接過傅女士遞來的禮盒,並謝過她。

  易丞戚伸手就去扒拉周沐犀手裏的禮盒,邊翻邊道:“裏面是不是還有乳製品的東西,周沐犀不愛吃乳製品的呀。”

  傅女士拍掉易丞戚亂翻的小爪子,掩著嘴對周沐犀笑道:“哎阿姨不知道這個,下次我給你做其他非乳製品的小點心。”

  周沐犀輕咳一聲,摸著鼻尖道:“其實我還好……不過我媽媽很喜歡吃乳製品,她一定會喜歡阿姨做的小點心的。”

  傅女士笑著點頭:“那就好。”

  周沐犀:“阿姨,戚戚,我先回去了,外邊冷,你們快回屋裏去吧。”

  易丞戚:“路上小心。”

  傅女士:“到家了給戚戚發個消息哈。”

  易丞戚和傅女士目送周沐犀的車子開出社區,易丞戚打了個哈欠,縮了縮寒氣侵襲的脖子,晃著胳膊肘去推傅女士,催她快回屋,不料卻遭到傅女士白眼。

  傅女士冷哼一聲,一開口語氣冷似寒鐵,道:“你可真是有長進了啊,怎麼,沒什麼話要跟你媽說的啊?”

  易丞戚一呆,張張嘴“啊?”了一聲。

  傅女士眯起眼道:“真的沒有?”

  易丞戚心裏擂鼓,心虛不已,但是有經紀人魏姐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給了他底氣搖頭。

  但沒可易丞戚的腦袋剛如撥浪鼓般左右搖擺一個來回,就被傅女士抽陀螺似的照面一摑——儘管傅女士只是做做樣子,動作幅度大但易丞戚毫髮無傷,易丞戚還是被摑得一懵。

  傅女士當場怒道:“你這還一句話沒說呢就當著你媽的面摟摟抱抱的了?”

  易丞戚:“???”

  易丞戚想問“你怎麼會知道???”,但他擔心他和傅女士又是隔頻對話,生怕自己再上演一場狼人自曝,小心翼翼道:“你在說什麼……”

  傅女士第二個巴掌就當頭呼過去,讓易丞戚裝傻充愣的語氣助詞重新吞回去。

  易丞戚雙手捂臉,開啟防禦模式,委屈巴巴地說:“你幹什麼啊傅女士!”

  傅女士無情地說:“給我哭!”

  易丞戚兩眼圓瞪:“哈???”

  傅女士連刮易丞戚兩個巴掌竟還覺得不解氣,惡狠狠地說:“我看別人家小孩出櫃的紀錄片都是哭成淚人兒,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聲淚俱下,哭完還得全家抱著一起哭,你倒好,都沒吱個聲,被你媽撞見你倆摟摟抱抱的也不知收斂一點!你是怎麼一回事,別人家孩子出櫃都是戰戰兢兢,不知所措,咱們家出櫃你還直接給個擁抱讓我自行體會了?”

  易丞戚:“…………”

  易丞戚雙手捂臉,半天擠不出一個字來。

  “我……”

  傅女士兇神惡煞地咄咄逼人:“你什麼?”

  易丞戚餘驚未定,心虛未寧,“我……你為什麼會知道啊?”

  易丞戚腦子快速運轉,迅速搜刮傅女士的一切消息來源,懷疑是經紀人魏姐私底下和傅女士串通一氣。

  傅女士哼哼一聲,懨懨地掀起眼皮子,白了易丞戚一眼,道:“從你拍完和周沐犀合作的電影,拖著一副魂不附體的走屍回家時,我就都猜到了。”

  電影殺青那晚,周沐犀意外看到了易丞戚寫的拒絕信而在主觀上被易丞戚“拒絕”,易丞戚卻反倒因為周沐犀和他劃清界限而失魂落魄。

  易丞戚到家時,傅女士明明都懶得多看他一眼,在客廳裏學跳舞,凹姿勢……

  明明傅女士對他的工作動向都不瞭解,連和他長期相處的經紀人都沒發覺,傅女士卻從易丞戚糾結這段感情開始就已經覺察到了。

  易丞戚頓感五味陳雜,斟酌語句,最後還是用撒嬌的語氣企圖蒙混過關道:“是你當時發現了卻沒有阻止我的,你現在想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

  傅女士聞言大喘氣,撫著自己的胸口,痛斥道:“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賬話,你媽為了你,私下浪費了多少原本應該在跳廣場舞的時間去看了多少家庭出櫃紀錄片,還提前流了多少眼淚……”

  紀錄片真實反映了社會問題,多少同性戀因出櫃而被父母雙親冷暴力疏遠,多少人被逐出家門,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幸運兒能被家人接受,卻也歷盡波折。

  傅女士還未控訴完,就被突然上前的易丞戚緊緊地抱住了。

  傅女士動了動嘴唇,不再絮絮叨叨。

  她聽到易丞戚在她的耳邊說:“媽,謝謝你,我終於相信你愛我比愛廣場舞更多一點了。”

  傅女士:“??”

  傅女士強壓住脾氣,她望著社區大道的盡頭,周沐犀的車子早已駛出大道,不見蹤影,她無聲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管不了你要去喜歡誰,我唯一希望你能做到的是……”

  傅女士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你愛周沐犀也好,愛誰都行,我只希望你永遠都能更愛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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