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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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集合還是分散都不討喜，聯盟內部開始不穩，而壓力，漸漸的落在了整支隊伍當中，修為最高的容離身上。

一路好吃好喝好話的供著靈素，給她最高待遇，公主一樣眾星拱月的討好，並不是白給的，在享受這一系列待遇的同時，聯盟這邊也自然而然的，期待她在這種情況下能夠讓她的妖獸出手。

偏偏，容離最近神思恍惚，自從有過那一次之後，即使靈素食髓知味，他也好像頓然之間絕了那個方面的心思。

瞧出了他的心不在焉，靈素很是關心的問過他究竟是為什麼，而容離俊雅的臉上滿是憂鬱，不管她怎麼說，只搖頭默然不語：狐妖的魅力卻在於此，即使是沉默，也自有一種誘人探究的神秘感覺。

靈素頻頻追問，十分關切，末了卻只是換到他輕輕垂下頭：「素素，給我點時間。」

好煩。

這個詞容離自然沒有說出口，只是這種煩躁的感覺，卻驟然浮現在他的心裡。

男人有男人的煩惱，有些事情女人問的太多只是徒增無趣而已，而他自己都理不清現在對阿潛的思念究竟是什麼一種情感，而他心裡自己明白的猜測，指向的卻是他根本無法言之於口的可能性。若是將他心裡真正的想法說給她聽，只怕她要哭哭啼啼不休，倒不如索性閉口不言。

惹人憐惜，溫柔體貼在平時自然是一種舒服的特質，可是在這種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的時候，

她怎麼就不能讓他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一旁邊，坐在他身邊的靈素瞧著他如同玉雕一樣毫無瑕疵的側臉，心裡癢癢的。

她著迷一般的望著他甚至瞧不見毛孔，也看不見胡茬的側顏，有些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親暱的想要摸一摸他突出的喉結---那裡是容離的敏感點，上一次做的時候，只是輕輕撫弄兩把，他的低吟就格外動人。

有些人有些事兒可以用毒藥來形容，好像做。愛，或者好像容離，只要有過一次，就很難戒掉---這些日子容離因為惡蛟阿潛的事兒心煩意亂，可是對靈素來說，剛剛開了竅，正是最貪戀情愛的時候。

只是她的手還沒觸到容離的肌膚，狐妖就已經條件反射的伸出手來，「啪嚓」一下拍掉了她的手，甚至因為下意識的應激反應，十指伸出長長指甲，在她手背上劃出了一道道條狀的，深深的血痕。

靈素呆住了。

連容離自己反應過來，也是呆住了。

她嘴唇顫抖了兩下，然後晶瑩的眼淚就開始在眼眶裡打轉，轉來轉去轉來轉去，眼睛紅的好像小兔子一樣，強忍著淚水不讓它們掉下來。

靈素「嗚」了一聲掩面就跑掉了，而容離微微皺起了眉頭，止住了原本要去追她的腳步。

他感覺到了，那個女人和阿潛的氣息……就在附近。

相比較於靈素的小情緒，他更關心阿潛的現狀。

在剛剛再一次感覺到他氣息的那一瞬間，他忽然之間就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為什麼要執意弄明白自己的情感究竟是什麼？他是不是跟那些人類在一起太久了，久的他甚至忘記了自己身為妖獸的身份？

靈素一直對他說，她對他不是主僕之間的感情，而是人和人之間的愛。

她說要教會他什麼才是愛情，可是等到真正發生事情的時候，容離心裡卻知道，哪怕有愛情，這世上卻不會再有第二個阿潛，為了他苦苦守候兩千年，到最後生生刨開自己的心肝，讓心頭熱血澆開封印，將內丹碎裂以其中靈氣衝開最後的一縷阻滯。

說過愛他的人那麼多，從他開始修了歡喜宗的功法開始，從他可以化作人形開始，一路就有無數人對他說過愛這個字。

可是最後能為他付出一切的，苦守寒潭兩千年的，卻是從來沒有對他表達過什麼，一直被他當做普普通通手下的小蛇。

喊過他媽媽，被他一頓暴打，然後親手養大，卻一直只當做普通手下的小蛇。

禽獸不必懂得什麼是愛情。所謂的愛情，這種只有人類和人類之間才會去深究的，需要找一個字眼找一種名義用之以定義的情感，而這些對他來說根本毫無意義，作為禽獸，他只需要順從自己的內心，順著自己最最本能也最真誠的希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就已經足夠了。而他現在最想做的，並不是去安慰那個因為他的本能反應就哭的好像天塌地陷的女孩，而是找到他，看見他，好好和他說說話。

容離揉了揉額角，大步邁出，朝著他感覺到小蛇氣息傳來的那一側急速奔去。

而另外一邊，靈素已經一路跑出了好遠，發現他沒有追來，她瞧著自己手背上的傷口，瞬間眼淚一顆顆掉下，抽泣的不能自抑。

只是一晚上，因為自己付出了身體，他就變了麼？

都說男修只要得到了女人的身體就不會再珍惜了，而自己對他付出的更加珍貴的初夜，偏偏他現在卻是驟然之間變成了這樣的態度，這叫她情何以堪！是不是自己一開始選擇容離就是錯了呢？可是他明明對著她笑著說過無數次的愛，趴在她耳邊的耳語那樣低沉動人，叫她怎麼能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

靈素摀住了臉頰無助的掉著眼淚，在自傷身世自覺自己已經是這世界上最悲慘的女孩兒的這一刻，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其實是來找容離，要讓他響應聯盟那邊的號召，幫他們去抵禦下一波魔族進攻的。

所謂的肉文女主，心裡當然是只有感□，至於別人的死活，世界是不是明天會毀滅，那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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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活著，對不對。」容離緊緊盯著面前女子的眼眸，神色急切。

林紫葉看著他的臉龐，看出了他這一刻的認真。

和上一次的態度相比，容離的確是變了，變的太多了。

他好像真的想明白了什麼，這一刻的堅決，就好像煥發出了全新的生命。

不管他是想通了什麼，他現在的堅決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東西，而她的確卑鄙，在這個聯盟和魔修就要開戰的前夕，她早就已經想好，如果容離真的想不明白，就算是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法，她也要逼得他想明白過來。

現在這樣，自然是最好的結局。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瞧著那惡蛟的頹廢和痛苦，林紫葉的心裡也是頗有不忍的。

她自然明白惡蛟這樣的無精打采都是為了誰，瞧著容離轉換了態度，林紫葉直視著他的眼睛，看著那一雙眼眸裡瞬間爆發出了燦亮到極點的光輝，她緩緩點了點頭。

原著當中的容離，身上始終帶著一種頹廢的，出世的，散漫自由的氣質。

然而或許正是因此，才形成了他獨特的魅力，而這種頹廢，更加造成了他在*上頭的放浪形骸3P4P不是事兒，甚至第一次提起3P分享建議的人，正是這個到後來極為追求感官愉快，極力享樂，日日只說著享受今夕的狐狸。

可是現在在她眼前的容離，卻顯然渾身都充滿了正能量，而林紫葉心中有些驚駭：若是真的一切如她所見到的那樣，那麼她只能說，其實對容離來說，靈素從來都不是他的真愛！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只是他在沒有真正的真心伴侶之下，這才覺得最合適的伴兒！

話說，靈素是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一次同妻麼？

這還真是……苦逼不解釋。

容離這種人，若是換到現代會是被林紫葉唾棄到死的，但可惜的是，在這個地方，卻是靈素自己，草率的選擇了這樣一份感情。而不管做出什麼樣決定，都會有它自己的因果，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而靈素在這件事上大概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付出了可能注定不會有回報，這卻也怨不得別人，誰讓她被美色迷昏了心竅呢？

容離沒有錯過林紫葉這個小小的點頭動作，他低了頭沉沉的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大，林紫葉微微皺眉看向他，接著在她驚訝的目光裡，容離緩緩張開兩瓣紅潤如血的嘴唇，自唇間吐出了一顆大如龍眼，色澤圓潤無暇的內丹。

內丹上頭甚至還纏繞著絲絲魅惑的香味，容離衝著她眨了眨眼睛：「契約吧。他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在我的內丹上打上契約，然後讓我見見他。」林紫葉的眼底依舊纏繞著不可置信的驚訝，容離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輕聲低低一笑，「不必懷疑我的誠意，我不會在這件事上騙你。相比較於他付出的東西，我現在能做的，也不過如此而已。」

有一種人寵之間的契約，可以讓他被收入她的識海。

惡蛟當時碎裂了自己的內丹，其中大部分的靈力用之以衝開煉妖壺的封印，另外一小部分，被當時已經虛弱到極點的他全部吸收，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夠感覺到阿潛的氣息和林紫葉的已經全部交融。

他心裡很清楚，阿潛現在已經沒有了真實的身體，只怕只剩下一點神魂不滅而已。

實體不在，可是至少他還活著。

只要這樣，能見上一面，如同兩千年前那樣談笑聊天，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而自由，或許是以前對他來說最寶貴的東西，可是在這一刻，卻說不上那麼甜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