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姐，你現在在哪兒？」

　　「剛打算去實驗室，怎麽了？」

　　「我現在去找你。」

　　不等凱瑟琳再問什麽，利奧挂掉通訊，他覺得這事要當面解釋才說得清楚了。

　　凱瑟琳盯著暗下的屏幕三秒，這小子膽子大了，竟然敢挂她的通訊？

　　利奧趕到凱瑟琳常用的實驗室。

　　凱瑟琳放他進來，威脅道：「你最好確實有什麽事，不然……」

　　亞恒的實驗室外有監控記錄，但實驗室內部是沒有監控的，大門一閉隔音效果很好，是個可以說私話的地方。

　　「姐，你老實告訴我，爲什麽要讓我去試探那個女孩？」

　　凱瑟琳見利奧難得嚴肅，皺了皺眉沒有再爲難他，道：「是星際學院交流會的事。」

　　「交流會？」

　　「你是四級生，沒有被提名，再過兩年也可以爭一下名額。」凱瑟琳說道。

　　「那和一個二級生有什麽關係？」利奧莫名其妙。

　　「問題就出在這裡，」凱瑟琳不耐煩道，「那個阿宅進入名單了。」

　　利奧終於知道凱瑟琳爲什麽讓他去試探阿宅了，而且從試探結果來看，姐姐擔心的事似乎幷非杞人憂天。

　　「那姐，你對上她的時候要小心點。」

　　凱瑟琳懷疑道：「嗯？你真的去試探過了？沒騙我？」

　　「我騙你做什麽，」利奧委屈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銘刻c級標配武器只用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凱瑟琳驚訝地站起來。

　　「而且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法，競技場的機械室是透明的，我沒有發現她的舉動有任何异常。」

　　不知道手法，無法破解，這是最大的問題。

　　凱瑟琳回想起導師朱利安忌憚的語氣，結合利奧去試探的結果，她不得不相信那個阿宅確實有點本事。

　　阿宅，一個本來不起眼的二級生，現在却有可能成爲交流會資格戰的勁敵。

　　凱瑟琳飛快思索著，過了一會兒，她舒出一口氣，慢慢坐下，對利奧道：「知道了，你先走吧。」

　　利奧順從地離開，他對凱瑟琳還是有信心的，看她的樣子，已經想出什麽辦法了吧。

　　……

　　利奧離開後，凱瑟琳隨即也起身離開，她來到六級生的D棟實驗樓頂層，按下呼叫器。

　　足足等了二十分鐘，實驗室的大門才打開。

　　凱瑟琳笑容不變：「好久不見，加勒特。」

　　「有什麽事嗎？凱瑟琳。」別指望被打斷實驗的機械師會有什麽好臉色。

　　凱瑟琳也不繞彎子，單刀直入道：「關於交流會的事，你也看到了吧，今年的名單裡居然有個二級生。」

　　「是又如何？」

　　六級生什麽時候關心下頭的事了，一個二級生，提名了又怎樣，沒有實力照樣會被刷掉。

　　「她邪門得很。」凱瑟琳神秘兮兮道。

　　「二級生能有什麽威脅，凱瑟琳，」加勒特戳破凱瑟琳的意圖，譏諷道，「你該不會說出什麽讓我去和她比一比的蠢話吧？」

　　別說，凱瑟琳還真有一絲這樣的想法，要是加勒特能上當最好，不能也沒什麽損失。

　　她是覺得一個在機械上追求極致的人，說不定可以輕鬆挑撥，她打算再試一把。

　　「我是覺得，她說不定能拿到資格戰的第一哦。」凱瑟琳挑起懸念。

　　「凱瑟琳，一個二級生就讓你嚇破膽了嗎？」加勒特對她的說法毫無興趣，他還要接著做實驗呢，「害怕的話就退出吧，退出資格戰。」

　　參加資格戰的人，無論是誰總要比一場的，提前試探敵人的實力是弱小者才會做出的行爲，加勒特不懼和任何人比試，自然也不關心什麽二級生。

　　加勒特不再理會凱瑟琳，也不聽她之後說了什麽，轉身回到實驗室。

　　實驗室的大門應聲關閉，將凱瑟琳攔在門外。

　　凱瑟琳不屑地一笑，她本來也只是隨口試試，沒想到加勒特那個機械狂人還有點腦子。

　　也罷，看來得找信得過的人動手了。

　　……

　　「姐姐，你這麽著急找我過來有什麽事嗎？」

　　亞恒五級生特招，莉娜，是凱瑟琳的表妹，同時也是利奧的表姐，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好。

　　「莉娜，你也在本次交流會提名中吧？」

　　莉娜笑道：「可不是嗎，再過一個月，我們就是對手了。」

　　「莉娜，難道你不想和姐姐一起去星際旅行嗎？」凱瑟琳故作傷心道。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當然願意啦。」莉娜摸不清她是什麽意思。

　　面對自家人，凱瑟琳沒繞彎子，告訴莉娜道：「利奧去試探了那個二級生，她用兩個小時就完成了c級基礎紋路的銘刻。」

　　莉娜聽完，神情困惑，有些好笑。

　　大白天的，凱瑟琳開什麽玩笑？

　　「我是說真的，」凱瑟琳看出莉娜不信，「要不是因爲利奧是我親弟，我還真不信他這話！」

　　利奧從小到大什麽時候敢騙過凱瑟琳，莉娜這才半信半疑。

　　「她肯定用了什麽手法，」凱瑟琳說著，上前握住莉娜的手，慫恿道，「那個阿宅對我們來說都是個威脅，你去和她比一場，把她的手法問出來。」

　　凱瑟琳解釋道，她的意思讓莉娜以手法作爲賭注，擊敗阿宅從阿宅口中套出手法。

　　「要是她耍賴怎麽辦？」

　　莉娜對自身實力有信心，她是五級生的特招，就算那個阿宅真的有什麽手法，又怎麽戰勝得了真實力呢。

　　她就怕對方耍賴，如果真的要比的話，她一個五級生和二級生比試，不可能弄得人盡皆知，就怕最後讓那個阿宅鑽了空子，賴掉不說。

　　有誰肯將獨家手法告訴別人呢？

　　「那就要靠莉娜了，」凱瑟琳說道，「你的實力恐怕在我之上，利奧能力不足，看不出她用的什麽手法，你去親自和她比一場，她還不原形畢露。」

　　莉娜弄懂凱瑟琳的意思了，凱瑟琳是要莉娜借賭注的名義，實則暗中觀察阿宅的手法。

　　莉娜：「那賭注？」

　　凱瑟琳喚來運輸飛行器，裡面是一塊异能源金屬。

　　「賭注我準備好了。」

　　凱瑟琳直接將飛行器交給莉娜。

　　「聽說那個阿宅很喜歡特別的异能源金屬，這是我偶然間得到的一塊S級金屬，還沒有人能鑒定出來，雖然有些捨不得，但就把它當做誘餌吧。」

　　莉娜收下裝著金屬的飛行器，保證道：「你放心吧姐姐，我肯定把它原原本本地還回來。」

　　想了想，莉娜最後問道：「萬一她拒絕應戰怎麽辦？」

　　應對五級生，那個阿宅完全有理由拒絕應戰，別什麽都準備好了結果差最後一步。

　　「聽說她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利奧的約戰。」

　　凱瑟琳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應該說她自信好，還是自負好？那個阿宅大概對自己的手法很有信心吧。」

　　而這點自負，會成爲那個阿宅致命的弱點。

　　只要弄明白她的手法，交流會的資格還不是手到擒來？

　　兩個小時完成c級基礎製作……這個誘•惑太大了。

　　……

　　這一天，阿宅爲了彌補一點點可憐的平時分，升入二級以來第一次坐上機械系的課堂。

　　教室的座位是環形的，中央是講臺，劇院式環形座椅圍繞一周。

　　機械系第一年主教理論，第二年開始製作課程。

　　今天就是一節基礎製作課。

　　每個人的面前是簡化的製作台，機械系教員先行示範操作。

　　今天實踐的是c級武器紋路中的一部分，每個威力紋路都是由幾個紋路叠合起來的，二級生從基礎單項紋路開始練習。

　　阿宅看著教員調出數據台模型，選擇基礎紋路部分，解析分解出來，然後在左側的透明模擬武器模型上開始銘刻。

　　模擬模型可以模擬一定的异能源金屬性能，但操作上輕鬆得多，適合新手練習。

　　异能源輸入其中後會呈現淡紅色，方便外部的人觀察和檢查。

　　這樣的練習對阿宅來說如同鶏肋，等教員示範完，示意學生自行練習之後，阿宅迅速在透明模擬武器中銘刻紋路。

　　玩具一般的模擬武器銘刻起來簡單多了，只是爲了讓學生熟悉紋路結構而設計的。

　　阿宅花了一分鐘就完成了本堂課的課題，習慣性地想要起身離開，再一想她來此的目的，無奈地又坐下。

　　其他人還在聚精會神地擺弄自己的模型，沒空注意別人的情况。

　　中央的教員明目張膽地閉目小憩，以他的經驗，這幫新手完成還要好幾個小時呢，急不了。

　　阿宅百無聊賴地開始觀察別人的完成情况。

　　有一部分人手法慘不忍睹，一看就是新手，還有一部分人完成得不錯，雖然動作緩慢，但還算準確。

　　阿宅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特別的人，將目光收回之際，却一下子注意到斜對角的一個人——手下的模型。

　　外行人或許看不出來，但阿宅可以感受到他异能量運用中的節奏感。

　　不是新手。

　　阿宅看著他模型中的淡紅色异能量慢慢形成教員要求的基礎紋路，以爲到此爲止的時候，那個人忽然鬆開异能量的操作，讓整個紋路散開。

　　他要做什麽？

　　其他人也沒有注意到那個人在做什麽，全都專注於自己的操作。

　　只有阿宅，就這樣看著那個人散開紋路，重新開始銘刻。

　　阿宅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第二次的銘刻和第一次的手法略微不同。

　　同樣一個基礎紋路，構造很複雜，選擇從什麽地方開始銘刻却有無數種選擇。

　　從什麽地方開始銘刻，銘刻的手法，引導金屬元素的節奏感，選擇路綫的些許的不同，都會影響實際操作的時間。

　　其中有那麽幾種被稱爲最佳組合，能將製作的時間壓縮到最短。

　　以上是理論組合。

　　真實操作的時候，機械師是沒有辦法像電腦製作模型那樣精確的，除非他進行長年累月的練習，將异能量操控的精准度提升到變態的層次。

　　阿宅是另一種情况，她找到了某條最順手的路徑，然後就用那一種路徑和手法。

　　她的製作速度快，是因爲她感應和引導金屬元素極其容易，而不是理論上的磨煉。

　　阿宅的製作手法是和其餘機械師都不同的，但這不妨礙她認知其他人的厲害之處。

　　實踐課的兩個小時內，阿宅眼看著那個人不斷地散開异能量，一共嘗試了六種不同的銘刻手法和路徑。

　　阿宅注意到，每種手法的時間差值不會超過30秒。

　　還有這種玩法？阿宅感到很新奇。

　　在阿宅還想看看他有沒有其他手法的時候，教員通知學生們，完成的人可以先離開了，本節課到此爲止。

　　那個人沒有再散開紋路，保持第六次銘刻而成的紋路形態，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

　　阿宅敢肯定，給他們示範的教員沒有這種能耐。

　　她的同級生中還有這等人物？她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阿宅想了想，追上去，追到走廊裡拉住那人。

　　「同學，我對你很感興趣，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