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璧……」趙歸陽臉色發白，雙腿的疼痛讓他吐字都變得艱難，「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趙歸璧的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那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哐！」幾乎是和趙歸璧的話音一道落下，鄒亞楠的棒球棍落在了趙歸陽旁邊的凳子上。

嚇得膝蓋還刺痛的趙歸陽身子一顫：「那天我正在上班，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郵寄裡有小雪和一個陌生男人一絲不掛的照片……」

趙歸陽是趙歸璧的堂哥，父母已經過世，他還有個妹妹趙歸雪。

他如今在趙氏企業分公司任職，他的妹妹才18歲，在鄂省讀高中，平時他很少有時間對趙歸雪關心。

以至於趙歸雪變成了個揮金如土，四處和社會青年鬼混的小太妹，他想要管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這次收到了照片，他是真的嚇了一跳。

然後一個陌生電話打給他，讓他把一封郵件發給趙歸璧。

「郵件你看過嗎？」趙歸璧拿起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我沒看，他要求我不準看，我為了小雪，就按照他們的意思定時發給了你。」趙歸陽搖著頭，「等我找到小雪，回來之後發現我的郵箱被人侵入過，郵件被刪除了，我打你電話，你電話無法撥通……」

那時候趙歸璧肯定已經出事，他當時很驚慌，他有到處尋找趙歸璧，也怕趙歸璧遇害，不敢伸張引人懷疑。

最後趙歸璧失蹤一個多月又回來了，只不過失去記憶，他以為他可以矇混過關，沒有想到還是被趙歸璧抽絲剝繭，查到了他這裡來。

「電話呢？」

「電話我已經查過，是一次性電話卡。」趙歸璧聯繫不上，他就去查了打給他的電話號碼。

「送他去醫院。」趙歸璧給鄒亞楠下令。

趙歸陽就被拖出去，鄒亞楠把他交給了外面兩個保鏢。

雲想想那邊等了好一會兒，她不走，湯凜也不好意思提前走，但雲想想看得出湯凜有事情，也不好耽擱別人：「湯總，我在這裡遇見了個朋友，你先走吧，我去見見朋友。」

「那好，雲小姐如果後續有什麼遺漏的要求，合同出來之前都可以提出來。」湯凜立刻站起身。

雲想想請賀惟將湯凜送出去，外面說不定有記者，她和薛禦就不出去了，把趙歸璧包廂的數字告訴了賀惟，他們倆直接先去找趙歸璧。

再推門進來的時候，趙歸璧正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著後腦，微微仰著脖子，目光落在璀璨明亮的燈上，神思飛遠。

「在想什麼？」雲想想坐在了她旁邊。

趙歸璧眼睛都沒有動，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在想這個人是多了解我的家庭狀況。」

「你又知道了一些什麼？」雲想想沒有看到包廂有什麼異樣，也沒有血跡。

但鄒亞楠既然回來了，那麼趙歸璧要見的人肯定見到。

她此刻雖然面無表情，卻和方才見面那種漫不經心的情緒不太一樣。

「剛剛嚴刑逼供了我堂哥……」趙歸璧也沒有隱瞞雲想想，更沒有避諱薛禦，把她自己查到的事情，和趙歸陽的交代都說給他們倆聽。

「什麼樣的內容，才能夠讓你看了之後，立刻就撇開所有人，單獨去赴約？」雲想想抓住關鍵詢問。

趙歸璧認真地想了想，輕輕地搖頭：「不可能存在這樣的東西。」

這也是趙歸璧想不明白的地方，她不可能為任何信息，去赴一個陌生人哪怕是熟悉的人的約。

「沒有？」薛禦覺得不可信，「你就沒有什麼秘密或者把柄？」

趙歸璧側首瞥了薛禦一眼：「我沒有任何夠得成威脅的秘密，如果有人抓得住我的把柄，並以此要挾我，哪怕是犯罪的證據，我也不介意他公開，我趙歸璧從不受人威脅。」

別說她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孤身犯險的把柄，就算有，她也可以把真的變成假的。

「你失憶了啊……」薛禦覺得也許有，只不過趙歸璧自己不記得。

「我是失憶了，但我了解我自己。」趙歸璧說著轉過頭，一副不是很想理會薛禦的模樣。

「如果不是受威脅，那就是特別在乎。」雲想想反過來想了想說，「和你特別在乎的人或者事有關，你不想對方手上的東西流出去，或者對方知道關於你特別在乎的人和事的秘密，你想要去弄清楚。」

這種情況，趙歸璧也不會伸張，不會告訴任何人。

趙歸璧坐直了身體，認真思考這種可能性。

雲想想看了看鄒亞楠：「趙歸陽說發了郵件給你，亞楠說你是接到了電話才離開，那你到底是因為這個電話，還是因為趙歸陽的郵件才去了事發地？」

「應該是為了郵件的內容。」趙歸璧很肯定，「那個電話我查過，是一個業務上往來的人，談的也是公事。」

所以趙歸璧離開鄒亞楠視線前就看到了郵件，也是為了郵件才打算去赴約，而去赴約前，恰好那位工作上往來的合作夥伴打了個電話詢問公事。

這才造成了鄒亞楠誤解趙歸璧是因為接了個電話才離開。

「郵件沒有辦法恢復嗎？」薛禦問？

「時間太長了……」雲想想是學計算機專業，趙歸璧出院就超過了一個月。

更何況對方是故意刪除了趙歸璧和趙歸陽的郵箱內這份郵件，他沒有直接發給趙歸璧，而是藉助趙歸陽轉了一道手，就是為了讓趙歸璧想不到他的目的。

害趙歸璧的人，應該是讓趙歸璧以為是趙歸陽掌握了郵件裡的內容，讓趙歸璧以為是趙歸陽約她去事發地。

所以趙歸璧接收的不是陌生文件，她第一反應不會去查這個發郵件的地址。

等到趙歸璧出了事，他才來善後，刪除了兩邊的郵件。

正常的郵件徹底刪除之後，最多能夠保留三十天左右，用侵入系統的手法刪除就更徹底。

不要說恢復，就連重新通過帳戶尋找痕跡都不大可能。

這個人的局布得很精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