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配為攻?
“你怎麼回來了?”夏遷問。
溫臨站在門口,指了指還擺在桌上的公事包和電腦,顯得有點尷尬,“東西忘拿了。”
話是這麼說,溫臨拿了包之後卻沒有馬上就走,而是又磨磨蹭蹭地到了床邊,滿臉糾結地看著夏遷,“夏總……你真的還好嗎?”
他未必聽清了夏遷剛才所說的那個“疼”字,只是直覺上感到有些不對。
夏遷眉頭微皺,沒有吭聲。
“我昨晚、昨晚,”溫臨有些急了,“是不是真的、真的,挺過分的?”
夏遷笑了,“你想知道啊?”
溫臨咬緊齒門,用力點了點頭。
夏遷便伸出手指,笑著朝著自己這邊勾了勾,“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溫臨一張臉羞得通紅通紅的,一小步一小步地蹭了過去。
等他終於蹭到夏遷眼前了,正在猶豫親個臉能不能行的時候,夏遷又笑著補充一句,“親嘴。”
溫臨羞惱地看了他一眼,快速地將腦袋探了過去,嘴唇對著嘴唇輕輕碰了一下,然後連忙就想要後撤。
“再來一次。”夏遷卻又說。
“你……”溫臨耳根發燙,“非得親好幾次不可嗎,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喜歡啊。”夏遷笑。
溫臨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又更快了。他看著他這笑臉,就像是受到了蠱惑似的,再一次輕輕地碰到了那柔軟的嘴唇,甚至忍不住偷偷含了一下。
夏遷眯起了眼,像只愜意的貓,“再來一次。”
這一次,溫臨就忍不住更用力了一點。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夏遷將雙手摟在了他的脖子上。
溫臨的呼吸亂了。
他情動了,已經被撩撥了個徹底。
不需要夏遷再特意要求,兩人就這麼親吻了一次又一次。
昨晚的記憶漸漸從溫臨的腦子裡竄了出來,雖然畫面不甚清晰,但那種瘙癢難耐的感覺已經爬滿了他的心底,就像是有人正拿著羽毛不斷地撓。
他握住了夏遷的雙肩,手有些抖,將身體也靠了過去,他想……
夏遷突然將他給一把推開了。
“好了,”夏遷說,“你可以回去了。”
溫臨站在床邊,雙手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整個人都傻了。
夏遷沒再搭理他,打了個呵欠就回到了被子裡。
溫臨站在那兒又懵了好一會兒。
直到夏遷問他,“你怎麼還在這裡?難道你有什麼不滿意嗎?”
“不是,夏總,”溫臨覺得這事一定要講講清楚,“我,那個,夏總,我們……”
“如果你沒有什麼不滿意,”夏遷扯著嘴角,笑得陰風陣陣的,“那就請你快些離開吧。”
“……”
溫臨沒有辦法,只好回頭拎上自己的公事包,再次走出房門,委屈唧唧的。
他確信了,一定有什麼不對。雖然夏總嘴上說著不介意,表現得好像昨晚還挺爽的一樣,但內心深處顯然不爽得很。
難道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麼非常過分的事情嗎?溫臨實在記不清了,難受得很。
他在路上鬱悶了好一會,最後歎了口氣,拿出自己的手機,查看了之前掛斷的那個電話,發現竟然是他的家人打來的,連忙回了回去。
“喂,媽,是我……抱歉,剛才有點事……嗯,今年這邊有些事情挺麻煩的,可能要耽擱些時間才能回去,日子還不能確定……不是什麼大事,放心,過年一定能回家的。”
然後他還收到一條短信,是導師發來的,說今天心情好,放假一天,讓他們自主學習。
於是溫臨就去了公司。
進公司的時候,這兒比他三天前來的時候還清淨,所有屋子里加起來只有李藝生一個人。
“他們呢?”
“派出去了。”李藝生推了推眼鏡,“兩人一組,正在磨我們的債主。”
溫臨抽了抽嘴角,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默默坐在了角落。
“但如果最大的債主搞不定,別的再怎麼都是白費心思。”李藝生回頭問他,“所以博遠集團那邊究竟怎樣了?”
提到博遠集團就想到夏總,想到夏總溫臨就心情複雜,“已經在談了。”
“談成什麼樣了?”
溫臨坐在那兒想了想應該怎麼說,想著想著就把自己的臉給想得通紅。
李藝生又問了幾句,見溫臨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便走了過去,沖著溫臨的耳朵猛地打了個響指。
溫臨現在滿腦子都是夏遷,被這響指給嚇得一下子蹦了起來,驚惶無比地看了李藝生好一會兒,然後松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夏總呢。”
“你今早去找夏遷了?”李藝生流露出探究的目光。
準確來說是昨晚……溫臨默默地點了點頭,“我和他,談、談了一些事情。但是他這個人有點奇奇怪怪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覺得他好像在玩我……”
“玩你?”李藝生皺緊眉頭,“他玩你什麼了?你不會被他給上了吧?”
“沒、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溫臨咽了口唾沫,又忍不住補了一句,“真沒有。”
“沒有就好。”李藝生松了口氣,“或許是我最近搞基文學看多了,看你這副樣子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溫臨眨了眨眼,“你……搞基文學……看多了?”
“不是上次那個小吳寫過嗎?”李藝生回答,“我跟你講,我偷偷把她筆名給搜出來了,順著看了不少。別說,寫得還真有點意思,看著笑死了,調節心情很好的。”
“……”溫臨莫名有些同情那姑娘。
李藝生還拿起了溫臨面前的滑鼠,在螢幕上點了幾下,“我找出來給你看看。”
“會不會有點過分啊?”
“我這是正經追文,還給她訂閱增加收入了,怎麼會過分呢?”李藝生說著已經找出了一個奇怪的淺綠色的網站,翻出一排文章目錄,然後點出正在連載中的這本,“看,就這本,寫得可好玩了。”
溫臨無言以對,又有些忍不住好奇心,便稍微看了兩眼。
這本小說的主角是個十分單純的大學生,性別男,經歷非常坎坷。在兩年之前剛入校門的時候,主角深深愛上了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卻是個人渣,對主角始亂終棄。主角終日以淚洗面,最後終於看開想要忘記這個人渣,卻發現自己已經懷上了人渣的孩子。
“……”溫臨:等等,孩子?
這個情節太可怕了,溫臨忍不住繼續看了下去。
文中寫著,因為男主是個善良柔軟的人,所以他最終將孩子生了下來,並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了。但人渣的陰影並沒有散去,人渣在外面欠下了巨額的賭債,又得知自己有個孩子,竟跑過來將孩子搶走,要賣兒還債。男主痛徹心扉,為了孩子去懇求債主,竟被債主一眼看上,要求他用身體來償還這筆債務。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臨竟覺得這段可怕的劇情有種莫名的眼熟之感。
之後的劇情就非常簡單了,債主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將男主煎來煎去,煎來煎去,煎來煎去,煎得遍體鱗傷,第二天疼得都起不來床了。
這章底下有讀者在嚶嚶地心疼,“男主真是太可憐了,居然一連遇到兩個人渣!我本來還以為債主會是什麼好攻,結果居然弄疼男主,這技術也太爛了,根本不配為攻!”
“……”
溫臨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不,兩箭。他的膝蓋從不同的方向中了兩箭。
最後溫臨說,“我覺得,上班寫小說的行為果然不可以原諒,我果然還是應該開除小吳。”
“別啊,至於嗎?”李藝生求情,“看在她寫得這麼好笑的份上,就原諒她吧。”
溫臨呵呵冷笑。
“而且她這幾天也沒有再犯了,工作起來還是兢兢業業的。”李藝生又說,“今天她不還在外面忙活嗎,和小楊一起去了海蒂公司,說不定就能為公司擺平這個債主了,那可是大功一件。”
溫臨這才沒再說什麼,債務的問題畢竟是生死攸關的大問題。
當然,等小吳回來之後,他覺得還是應該好好和她談談。
可是等到了下午,派出去的員工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帶來了或好或壞的消息,小吳和小楊這兩個姑娘卻依然還在外面。
不僅下午沒有回來,甚至就連到了下班的時候,她們居然還沒有回來。
溫臨看著時間,感覺似乎有點不對,“都該吃晚飯了,海蒂那邊也早就下班了吧,她們怎麼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事了吧?畢竟是兩個姑娘。”
“就是因為怕出事,我才讓她們兩個人一起的。”李藝生也皺起了眉,“我給她們打個電話……”
結果話音沒落,李藝生的電話就響了。
李藝生看了一眼,松了口氣,“正巧,小吳打來了。”
但等李藝生接了這電話,說了沒有兩句,他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
“怎麼了?”溫臨趕緊也瞅了過去。
剛一靠近聽筒,他就聽到小吳帶著哭腔的聲音,“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好害怕……”
“冷靜點,”李藝生問,“出什麼事了?”
“海蒂的老闆說要請我們吃飯,留著不讓我們走。”小吳哭著說,“然後他帶我們到了酒樓,月明酒樓,我們現在就在這裡。他給我們灌酒,說我們如果不喝,債務的事情就免談。他邊灌酒還邊動手動腳,在一個包廂裡面,我說要上廁所才躲出來的,小楊姐還在那兒陪著……”
溫臨聽到這裡,腦子裡嗡地一響,顧不上說話,沖出去就攔了輛計程車,“去月明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