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雲玥當晚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她重新回到了昨晚那條僻靜的小路，但與現實不同的是，那時的她沒有開車，只是獨自一人走在荒無人煙的道路上。

　　身後的急促的腳步緊緊地跟隨著她，明明知道是夢，背上卻仍然出了一身冷汗，想逃卻發現前方無路可走，想要找人求助卻發現手機不在身邊。

　　孤立無援。

　　困境總能讓人絕地奮起，聽著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夢裡的她也顧不了這麼多，順手拿過路邊擺著的一個酒瓶就想往身後的人的腦瓜子上磕……這時楚澈卻突然從黑暗中出現，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酒瓶將她攬到懷裡。

　　在跟蹤者慌亂逃離的腳步聲中，青年的聲音和炙熱的體溫顯得格外清晰：「我保護你啊。」

　　雲玥：「……」

　　紅著臉從床上坐起，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夢究竟是一個噩夢還是一個美夢，上一秒還是險象環生下一秒就變成了韓劇現場，薛定諤的貓都不帶這麼玩的。

　　打開手機看了看日曆——還有三天就要去成都打比賽了，想著馬上就可以在別人的地盤上親手擰下司豪這個弟中弟的人頭，雲玥頓時振奮起來，回籠覺也不睡了，一骨碌翻下床迅速刷牙洗臉換衣服，開了門直接往樓下奔去。

　　簡直是當代勤奮青年的典範。

　　可當她拎著麵包端著牛奶，高喊著「今天我才是訓練室裡到的最早的小魔仙」推開訓練室的大門時，卻發現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訓練室裡多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楚澈沒有像平時一樣穿著簡單的家居服，而是出人意料地穿了一件白襯衫，沒有系領帶，袖子挽起，露出一塊看上去就價格不菲的手錶——像極了林岐常看的韓劇裡禁欲的富家公子。

　　只見富家公子微微轉頭，臉上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還小魔仙，要不要給你去玩具反鬥城買個變身器啊？」

　　雲玥：「……」

　　雲玥：「噫！」

　　楚澈「嘖」了一聲：「怎麼？」

　　雲玥：「不是我說，你大清早穿著這樣是什麼毛病……在演韓劇呢楚哥哥？」

　　「我出了趟門，現在才回來，」青年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來回敲動，「要不然我演韓劇給誰看啊？我隊鋼鐵直男？」

　　雲玥端著牛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看楚澈手邊空蕩蕩的玻璃杯，擰開牛奶蓋子往裡倒了一點，推到他跟前：「演給我看啊，我這種年紀的小姑娘最喜歡看韓劇了。」

　　「很顯然，你不能代表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觀影列表裡只有刑偵片和恐怖片，」楚澈嗤笑一聲，毫不掩飾地表達了他的不以為然，「演給你看不如演給你房間裡那條傻狗看，狗都比你解風情。」

　　雲玥：「……」

　　她一把奪過楚澈握在手裡的牛奶杯：「你居然說我壞話，牛奶不給你喝了。」

　　楚澈：「我說的是實話。」

　　「女人不愛聽實話，女人隻愛聽虛偽奉承的話——如果你說一個女人自拍好看，她會說是p的，但你說一個女人的自拍是p的，她會分分鐘擰爆你的狗頭，「雲玥把杯子往桌上一扣，「我生氣了。」

　　楚澈：「……」

　　他看著面前佯裝發怒的少女，頓了頓，迅速地改口：「好吧，是我說錯話了，其實你超級好看超級漂亮超級有魅力。「

　　雲玥：「……」

　　楚澈：「小姐姐，不要生氣了，你把牛奶還給我行不行？」

　　雲玥：「…………」

　　楚澈挑了挑眉，有些驚訝地開口：「我都這麼說了你還生氣？」

　　雲玥：「……………………」

　　「不是說女人都愛聽虛偽奉承的話嗎，」楚澈伸了個懶腰，「你這人怎麼言而無信出爾反爾？」

　　雲玥扶了扶額頭：「你說這些話給我的既視感就像面無表情的壯漢發出類似於嚶嚶嚶的怪叫聲，這讓我很惶恐啊。」

　　楚澈：「嘖。」

　　他收起了臉上的表情：「還把不把牛奶給我了？」

　　「給給給，那肯定得給您啊，」一聽楚澈恢復了正常語氣，雲玥立刻屁滾尿流，把牛奶雙手奉上，「隊長您請，隊長您請。」

　　青年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

　　「話說回來，你今天出門幹什麼去了？」雲玥轉身打開手機，進入遊戲。

　　「查監控。」

　　「什麼監控？」

　　「昨天晚上的監控，我行車記錄儀沒有拍到那輛車的車牌號。」

　　「哦，那你查到了嗎？」

　　「沒有，一整條路的監控都壞了，壞了整整一年。」

　　「那也就是說查不到了咯？」

　　「嗯。」

　　雲玥看了看敲得鍵盤啪啪作響的楚澈：「那你現在在幹嘛？激情QQ麻將？」

　　楚澈：「寫投訴信。」

　　雲玥：「投訴啥？「

　　楚澈：「投訴政府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裝監控。」

　　雲玥：「……」

　　她微微睜大了眼，無法相信自家隊長居然會做出這種這麼有正義感但沒有什麼卵用的壯舉，急忙起身想要看看楚澈是不是在騙她。

　　然後就發現了電腦屏幕正中央碩大的【投訴信】三個字和下面一大段義正嚴辭的投訴內容。

　　雲玥：「…………」

　　「其實沒必要搞這麼大，可能只是隨意狙擊目標的尾隨者吧，我又沒什麼大事，」她拍了拍楚澈的肩，試圖讓他停止這種行為，「別寫投訴信了，老感覺傻裡傻氣的。」

　　「寫了總比不寫好，下次再出事怎麼辦？」

　　「可我現在不是沒事嗎？你看能吃能睡能蹦躂，進能直取敵方狗頭退能守塔猥瑣發育……」

　　「正是因為這樣，才更不能讓你出事，」敲完最後一個字符，楚澈直接點擊了發送，「這種事不能有萬一。」

　　雲玥頓了頓：「你現在說話的口氣好像我老爸。」

　　「隨你怎麼想，」伸手摁下關機鍵，楚澈轉了轉電競椅，正對著雲玥，「我算是發現了，你這人簡直就是KpL惹事機。」

　　「放屁嘞，我一個和諧友好的懂事公民，怎麼會惹事？」

　　楚澈面無表情地開口：「tK易甯，皮皮打架，白湖水司豪，mF臨舞和小田，加上昨晚的尾隨……」

　　「好了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雲玥立刻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這是我想惹的事嗎？都是他們自己上來招惹我的好不好！！」

　　楚澈輕輕地笑了笑：「我又沒有怪你，你緊張什麼。」

　　雲玥：「我能不緊張嗎，入隊兩個月惹了這麼多事，我怕你把我踢出去。」

　　「怎麼可能，你又沒犯錯，」楚澈喝了口牛奶，隔著玻璃杯看著她，「再說現在俱樂部還沒撥款給我，把你踢出去，你不就帶著我的錢跑路了？」

　　「……對哦。」少女放下放在耳邊的雙手，眨了眨眼，「你的錢還在我這。」

　　楚澈頓了頓，看著面前少女逐漸輕鬆的神色，嘴角慢慢放下，頗為正經地開口：「你畢竟是KpL的第一位女選手，他們那群人嘴上說著男女平等，心裡別提有多少忌憚你，你自己想想你入隊以來出的幾件事，有多少都是因為女性的身份才招惹上的？放你一個小姑娘在外面太危險了，你得找個人保護你。」

　　「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啊，這個行業不是實力為上嘛，打好遊戲不就好了……」雲玥毫不在意地撕下一片麵包送進嘴裡，「再說我找誰保護我，楊哥嗎？這倒是個好主意，楊哥一出馬，再緊張的局面都能直接變成姐妹撕x現場。」

　　「還有我啊。」

　　雲玥驚悚地回過頭：「……你說啥。」

　　「我說，好端端的金大腿不抱，找楊遠有什麼用，」青年手肘擱著桌面，斜眼笑著看她，「怎麼樣，要不要皇兄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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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澈所謂的「罩」，不過是讓雲玥以後出任何事都要及時和他報備，出門儘量找人同行，實在找不到人就找他。

　　當時因為楚澈的話太過突然，雲玥答應得稀裡糊塗，直到事後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抱上了KpL最粗的金大腿，出去一報名號就能讓對方屁滾尿流的那種。

　　到了晚上，雲玥打完一把排位，摸了摸自己扁平沒有任何存料的肚子，站起來嚎了一聲：「吃晚飯嗎？我請客。」

　　「今天小姐姐心情怎麼這麼好，」老兔正在打排位，聞言抬起頭，「想到要請我們吃飯？」

　　「沒有為什麼，」剛拿到一百萬鉅款的小富婆雲玥揮了揮手，「想吃啥儘管說，今天我請客。」

　　皮皮：「我想吃洋房火鍋，一盤菜好幾千的那種。」

　　幸運：「我想吃思南公館的牛排，一塊牛排四五千的那種。」

　　老兔：「那家排隊排了很久的米其林五星也可以，有錢也吃不到的那種。」

　　雲玥：「……」

　　「她只是要說請客，沒說要放血，」楚澈坐在一邊懶洋洋地開口，「你們一群人有點過分了啊。」

　　隊友們笑成一團，皮皮推了把楚澈：「既然不讓玥玥姐放血，那哥你來請啊。」

　　雲玥張了張口，剛想說一句「隊長就算有錢也不是你們這麼花的啊」，卻突然對上了楚澈的雙眼。

　　青年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笑意，他很快把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懶洋洋地開口：「行啊，我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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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大家都很有宰楚澈這個大款一頓的興趣，最後卻沒有成功……在被楊遠逐一用紙筒敲了腦袋罵完「驕奢淫逸」後，眾人最終還是決定去吃海底撈。

　　爬上戰隊大巴的那一刻，雲玥就開始思考海底撈的菜單了——番茄鍋是必點的，毛肚，肥牛，午餐肉，蝦滑，再來一點麵筋，配上她的獨家蘸料，簡直就是神仙……

　　「表情收一收，」坐在她身邊的楚澈用手臂輕輕推了她一下，「口水要流下來了。」

　　「啊？噢噢噢噢。」

　　雲玥這才坐正，摸著肚子悵然地開口：「我真的很餓啊……」

　　「再忍一忍，馬上就到了。」

　　「忍不了，我快餓死在車上了。」

　　青年看了一眼歪在椅子上作垂死狀的少女，從兜裡摸出了顆奶糖，撕了糖紙塞到她嘴裡：「喏，吃吧。」

　　雲玥吧唧吧唧嚼著奶糖，感受著絲絲的甜意，心滿意足地閉了嘴，低頭開始看手機。

　　這時，坐在前排的楊遠回過頭：「我現在發了個訓練賽的行程表在群裡，你們看一看。」

　　雲玥應了一聲，低頭去看楊遠發在群裡的文件——

　　訓練賽安排的不算特別緊，但每天都有，草草地掃了一眼，東部的西部的，強的弱的，激進的保守的，各種戰隊都有……還有好幾支KrKpL（韓國職業戰隊）戰隊，其中就有之前楊遠提到過的Xe戰隊。

　　「隊長，」她推了推身邊在玩開心消消樂的青年，「孔霄是不是去了那個Xe？」

　　「嗯？」青年單手摘下耳機，側過身子去聽她的話，「誰去了Xe？」

　　「孔霄啊，我隊之前試圖上位的二隊隊長。」

　　「之前有人和我說過他去了韓國隊，我沒有仔細去瞭解，」青年盯著屏幕淡淡地開口，「……原來是去了Xe啊。」

　　聽出了青年語氣裡的意味深長，雲玥覺得有些奇怪：「Xe怎麼了？」

　　「Xe是我們的對頭，」坐在另一邊的周凱加入了兩人的話題，「之前陰了阿澈一把。」

　　雲玥微微瞪大眼睛：「和隊長有什麼關係？」

　　周凱：「阿澈之前去做過Xe的特邀指導……做了大概兩個月吧，前腳我們盡心盡力帶那群菜比，後腳就給我們使絆子。」

　　雲玥：「？？？」

　　「兩年前，韓國那邊的KpL剛起步，Xe就來我們戰隊請楚澈，說是做做技術指導，平時訓練訓練戰隊，教教他們戰術就可以，」周凱說道，「然後這小子就去了。」

　　雲玥臉上露出一個「你別騙我啊，楚澈怎麼會做這種善事」的表情。

　　「怎麼說呢，你們隊長，兩年前還沒有那麼的……冷酷無情，」周凱委婉地開口，「所以去幫幫忙也是正常的。」

　　雲玥「哦」了一聲，原來涉世未深的熱血少年為了振興王者榮耀，把這門遊戲發揚光大啊。

　　聽上去還是蠻偉大的。

　　「原來兩年時間按，能把一個熱血少年磨礪成老狗比，」雲玥嚼了嚼奶糖，感歎道，「然後呢？」

　　「兩年前，我們戰隊剛拿了一個秋季賽冠軍，算是新生隊伍，背景也沒有那麼強悍，金主爸爸都還沒找上門，代言都是楚澈自己去找的，」周凱歎了口氣，「Xe的事情也是官方的意思，我們去就純當扶貧了……指導的時候什麼事都沒有，直到兩個月指導結束，我們偶然看到了一場KrKpL的比賽，發現Xe好幾場的戰術都是我們戰隊那時候沒有公佈的陣容。」

　　雲玥驚訝地挑起眉：「這怎麼可能……」

　　「楚澈哪有這麼傻，會把我們辛辛苦苦幾個月的成果拱手讓給別人？我們又不是慈善家，」周凱說道，「那時候我們分析了很久，一致覺得是他們趁阿澈不注意，偷了他手機裡的資料……這小子手機從來不鎖。」

　　楚澈聳聳肩：「我也沒想到他們有這麼大的膽子。」

　　雲玥驚訝得合不攏嘴：「還有這麼魔幻的事嗎？」

　　「最陰險的事，這些事情都是我們的猜測，根本就沒法抓住人家把柄了，」周凱歎了口氣，「因為KrKpL和KpL從來不比賽，所以根本沒機會教訓他們。」

　　雲玥下意識轉頭去看身邊的青年。

　　「嘖，你這是什麼眼神，」楚澈看了看身邊少女眼裡毫不掩飾的同情，皺了皺眉，伸出一隻手攏住了她的臉，「我現在又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了。」

　　雲玥拿開他的手：「可他們很過分啊。」

　　「嗯，是很過分，」楚澈懶洋洋地說，「所以說訓練賽好好打，爭取打爆他們。」

　　周凱插嘴說道：「孔霄也去了Xe，新仇加舊恨了。」

　　雲玥滿臉感慨地看了看手機裡的行程表，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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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吃飯的地點，雲玥爬下車，在極為熱情的服務員的引導下，眾人嘻嘻哈哈地走入包間。

　　在皮皮和楚澈中間坐定，她迫不及待地翻開菜單，在隊友們此起彼伏的報菜聲中，點了整整三大盤肥牛和一個番茄鍋底，心滿意足地合上了菜單。

　　楚澈看了眼屏幕裡的菜品：「吃這麼多，吃得下嗎？」

　　雲玥：「我吃飯和吃火鍋是兩個胃，別說三盤肉了，三十盤肉都行。」

　　楚澈：「……」

　　楚澈：「你沒救了。」

　　嘟囔著「不吃肉的火鍋算什麼火鍋」，雲玥把菜單還給服務員，把開了靜音的手機放在了桌上，起身去上廁所。

　　楚澈仍是坐在位置上玩消消樂，玩到最後幾步，眼看著關卡裡的所有方塊都要被消除，雲玥放在桌上的手機卻突然亮了起來。

　　餘光瞥到了手邊的一絲亮光，楚澈抬起眼，瞄了瞄來電顯示——

　　「嘖。」

　　青年的眉頭不耐煩地蹙起，輕哼了一聲：「煩人。」

　　說罷直接從桌邊拿起一盒餐巾紙，蓋在了無聲地發出亮光的屏幕上，轉頭繼續玩手機。

　　三十秒後，對方終於掛斷了電話，屏幕也暗了下來。

　　這時，服務員再次走入包廂，詢問著每一個人是否需要給手機套個塑料袋——在經過楚澈時，他頭也不抬地叫住了服務員，用下巴指了指手邊的手機：「給這個手機套一個。」

　　服務員應了一聲，非常利落地給雲玥的手機套上了保護套。

　　「咦，哥，」皮皮看了他一眼，「你給玥玥姐的手機套袋子幹嘛。」

　　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楚澈平靜地開口：「怕她把手機扔進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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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鐘後，雲玥甩著半幹的手回到了座位，看了看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咦，怎麼幫我把手機保護套給套上了？我還打算玩一會呢。」

　　說罷就要伸手去摸那個塑料袋。

　　一隻大手橫空出現，握住了她的手腕。

　　楚澈的眼睛仍然盯著自己的屏幕：「別玩了，菜都上來了，趕緊吃飯。」

　　雲玥看了看他手裡的手機，不服氣地開口：「瑪德，你自己都在玩手機，你憑什麼管我？」

　　楚澈從屏幕後抬起眼，看了她一會，唇角勾了勾，直接鎖了屏，將手機放回兜裡。

　　他攤了攤手：「這下好了吧？」

　　少女被他一連串的動作嚇了一跳，眨了眨眼：「……你遊戲還沒玩完誒。」

　　「那又怎麼樣，不是你叫我吃飯的嗎？」

　　「遊戲沒通關不是要重來嗎？」

　　「你話怎麼這麼多，」楚澈拍了拍她的手，「還吃不吃了？」

　　雲玥只得低下頭，把手機推到一邊，開始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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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菜，涮菜，吃菜。

　　第八次看著雲玥從鍋裡撈出大片的肉和毛肚，楚澈終於忍不住扶了扶額頭，用公筷夾了一大片綠油油的生菜放到雲玥碗裡：「吃菜。」

　　雲玥頗為嫌棄地夾住那片綠油油的菜：「我能不吃嗎？我忌口。」

　　楚澈：「你除了香菜還忌口生菜？「

　　雲玥：「不，我忌素。」

　　楚澈：「……」

　　楚澈：「趕緊給我吃掉，不吃完這片菜不能吃別的。」

　　雲玥只得噘著嘴把菜送到嘴裡。

　　坐在一旁的楊遠笑嘻嘻地看著兩人：「我隊中野的相處模式仿佛幼稚園小班學生和操心勞力的帶隊老師。」

　　「是啊，」哢滋哢滋地把生菜送入嘴中，雲玥面無表情地開口，「而且是那種吃不了菜就會被暴打的那種。」

　　楚澈：「我才不會暴打你。」

　　雲玥：「是啊，你會直接拿走王者峽谷所有的藍buff，留我一個人成為孤兒。」

　　隊友們都笑出了聲，說楚澈報復心太重，雲玥埋頭開始吃菜，這時皮皮的電話卻響了——

　　皮皮一手夾著菜，一手接起電話：「喂？」

　　「是你？有什麼事嗎……啊，她在我身邊啊。」

　　「我不知道誒，你找她有什麼事嗎……啊，方不方便說，行，我幫你問問。」

　　楊遠擰頭看他：「誰啊。」

　　皮皮捂住聽筒：「易寧，找玥玥姐的。」

　　叼著一片生菜的雲玥：「？」

　　「喏，易寧找你，」把手機遞到雲玥面前，皮皮說道，「他問你，為什麼不接他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