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世單身那麽多年, 葉婉清逢年過節沒少被拐彎抹角地打聽爲什麽不結婚。
因爲她長得漂亮,老師的工作又體面, 學校裡不年不節的也有不少人要給她介紹對象, 平時也有一些相熟的男性追求她。
她不結婚在當時算是一個「异類」,有些人還暗暗在心裡覺得她不結婚要麽是心理有問題, 要麽是身體有病, 反正不可能是正常人。
正常人哪裡有喜歡當老姑婆的?
那時候她和葉家沒有鬧僵, 關係還算親近,覺得她單身丟人, 劉麗珍更是一月三四次地催婚。
簡而言之, 對催婚這事,葉婉清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她是决定了要跟戈淵過一輩子的, 面對老鐘的問題, 她當然不會刻意回避什麽。剛好說起了, 她乾脆也借著這個機會, 說一說自己的想法。
葉婉清抿唇一笑:「鐘老, 我今天和淵哥談的不是這件事。不過,對於什麽時候結婚我也不是沒考慮過……我今年才十八, 法定結婚年齡是二十, 如果淵哥也同意的話,我想等年齡到了之後就考慮結婚的事情。」
雖然不是馬上結婚, 但得到肯定的回答,戈淵已經非常驚喜了。
他一雙黑眸閃爍著明亮的光芒,連連點頭:「我同意!我絕對不反對!」誰都看得出來他此刻的激動, 是一口氣跑上一萬米也不帶喘口氣的那種。
然而,老鐘却卷起手中的書,恨鐵不成鋼地「啪啪啪」一下一下打上他的腿,一邊氣勢汹汹地訓人:「叫你讀書你不讀,叫你學習你不學,文盲起來我都替你揪心!」
戈淵被打蒙了,跳著躲開:「這關我讀書不讀書什麽事?」
葉婉清也不解。
「當然有事了!」老鐘一臉自得地瞟了葉婉清一眼,直起身道,「我國1950年施行的《婚姻法》規定的是男二十歲,女十八歲就能結婚,你們兩個文盲好好瞭解一下,明天就去領證,後天擺酒!」
這個孫媳婦兒,那可是跑不掉了!
「真的?」戈淵驚喜地快要蹦起來,他一臉期待地看著葉婉清,那雙黑眸中的欣喜快要凝成實質,情意如蜜糖一般沁出來。
明天就可以去結婚的消息,讓他心跳加速!
葉婉清:「……」
這……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難道,之後的《婚姻法》還經歷過重訂,才會變成男二十二周歲,女二十周歲?總而言之……對上戈淵那灼灼的黑眸,她覺得自己先戀愛兩年再結婚的打算,很有可能要破滅了。
她斟酌著開口:「我……」
「不著急。」戈淵却想起了之前的對話,突然開口道,「我們才在一起不久,我……我覺得你年紀還小,我知道你可能也還有一些別的顧慮,我會等到你心甘情願同意嫁給我的那天,我能等!」
他黑眸明亮,臉上揚開燦爛又有點傻的笑容,不顧一旁的老鐘氣得吹鬍子瞪眼,就這麽滿含笑意地看著她,滿是赤誠。
葉婉清輕輕點頭,莞爾一笑:「嗯。」
她伸出手,拉住大男人的手,十指相扣。
他這麽這麽的好,她想,就給他一個驚喜。
——
心裡多了一個小目標,葉婉清對小店更上心了。
她的大男人那麽厲害,她也不能差了才行,娘家靠不上,她得自己給自己存嫁妝,把自己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做了兩天調查,葉婉清根據顧客的反饋,把店裡的蒸菜增加了幾個品種,且每日輪換一些菜色。不僅讓人點餐的時候多了一些選擇,還可以讓常來的顧客吃到更多的新鮮菜色。
滷味的話,原本只有蛋類、肉類和豆製品,她又酌情增加了一些售價更便宜的凉拌海帶絲,土豆塊,鹵藕,香辣毛豆等素菜,既可以當菜也可以當零嘴兒,更便宜實惠,也很受歡迎。
不斷的調整,小店的生意穩中有升。
只是,葉婉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她總覺得最近有人在跟著她,可是每次她回頭一看,身後又幷沒有什麽异樣。
這種情况也不是每天,而是兩三天出現那麽一次,像是錯覺。
不過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更小心了一些,每天都提早回家,儘量走人多的地方,鮮少走夜路。
這天,葉婉清下午五點多準備好晚上的蒸菜,解開圍裙出了厨房,跟王胖子媽打了招呼之後準備回家,却在出店門的時候被喊住了。
「你是……葉婉清?」
這個陌生的聲音,讓葉婉清有些詫异,她驚訝看去,一個穿著中山裝戴眼鏡的中年男子也正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
見葉婉清也是一臉懵,中年男人溫和笑了:「才從學校出去半年,你就不認識我這個老師了?」
葉婉清在腦海中飛快搜到一道身影,這人……是她高三的班主任,姓趙,當初她高三下學期輟學的時候,他還來她家裡家訪過幾次,希望她能回到學校繼續讀書,只是她辜負了他的期望。
「趙老師……」
「難得碰到,坐下來聊聊?」趙老師笑著道,「到了飯點,我請你吃飯,邊吃邊說。」
「不,不用了。」葉婉清莫名有些緊張,像是被老師抓到黑板下回答問題的小學生,「也不是……我的意思是,這店子是我開的,我請您就行。」
「你開的?」趙老師更驚訝,想了想,失笑地隔空點了點她,「也行,你在學校的時候讓我費了不少心,這一頓飯我還是吃得的。」
葉婉清抿唇一笑。
她當初的倔强讓趙老師急白了多少頭髮,她也是有數的。
不過,她讓趙老師點菜,他點的却都是素的,明顯是不想給她增加負擔。她只好自作主張點了四個菜,兩葷兩素搭配好,又切了一碟子的滷味拼盤。
兩人聊了一頓飯的時間,趙老師無非還是勸葉婉清回到學校,而這一次,葉婉清幷沒有一口拒絕,只說會認真考慮。
臨走前,看著這紅火的店面,趙老師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個學生回到學校的概率不大了。
送走趙老師,葉婉清微微有些出神。
突然的,擦桌子的周嫂喊她:「婉清,你看,剛才那人把賬單給結了。」她記得,葉婉清說了那一桌免單的,因此提醒。
葉婉清一看,周嫂手裡拿著幾張紙鈔,比今天這頓飯錢隻多不少。想必是不想推來推去,趙老師乾脆省了找錢這一道程序。
「收著。」葉婉清笑著道,「以後等我老師再來,送他一張打折卡。」這樣,趙老師就能安心了。
——
因爲和趙老師聊天,葉婉清回家時間耽擱了一個多小時。
走路的時候,她也忍不住想起讀書的事情。
她人不算笨,也特別願意用功,小學到初中的成績一直很好,回回考試都是校內前三名,是老師最喜歡的那一類學生。
她成績好,葉向黨臉上有光,每次她拿回成績單,他給她的獎勵也不吝嗇,還會在親戚朋友面前表揚她出息。相對而言,葉明珠的成績就沒有那麽拿得出手了。
葉明珠其實很聰明,但她貪玩,性子沉不下來,看了幾分鐘的書就會想去弄東弄西,所以她的成績在班上都是中下游,在學校裡更加排不上號。
也因此,每次成績一出來,就是葉明珠的灾難日。不僅要被勒令著向她學習,還要被葉向黨狠批一頓,那時候就連最疼愛她的劉麗珍都不護著她。
葉明珠覺得委屈,就求著她這個做姐姐的幫助她。
所謂的幫助,不是讓她這個做姐姐的給她補課,幫忙提高成績,而是讓她這個做姐姐以後不要考那麽好。
這樣一來的話,兩個人半斤八兩的,爸媽就不會打駡她,親戚朋友也不會拿她們姐妹兩做對比,說那些讓她尷尬難過的話了。
前世,她雖然很喜歡讀書,也很珍視每一次的成績和榮譽,但這些相比一手帶大的妹妹的眼泪,好像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於是上了高中之後,她雖然一直努力學習,但考試的時候却會故意做錯題,讓自己表現得不要那麽優秀。
葉向黨以爲她是上了高中之後跟不上了,比不上學校裡的男同學,對她成績下滑只覺得可惜,但也幷沒有那麽關心,嘆口氣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到了高三的時候,葉向黨更是提出讓她輟學,到汽車站跟車。
她還記得葉向黨勸她的話。
他說:你讀書出來也是要上班,現在去上班不是一樣的嗎?你讀了高中畢業又怎麽樣,你又考不上專科和大學,還是白費。很多高中畢業的人,還不一定能找到汽車站這麽好的工作!
那時候,普通工人一月工資二三十塊,汽車站是國營單位,就連跟車的臨時工每月都有二十五塊,而葉向党作爲高級技工,每月工資則有一兩百塊之多。
她當時才十幾歲,還幷不知道讀書的重要性,反而覺得馬上工作就能馬上賺錢,成爲對家裡有用的人,可以爲家裡做貢獻很不錯……於是就那麽答應了。
後來,這成爲了她的遺憾。
今生……她要在這上面,也走出一條不同的路嗎?
葉婉清有些猶豫。
很快,她就沒時間想這些了。
走著走著,她一個激靈,强烈的直覺讓她驟然從紛亂的思緒中抽離出來,變得警覺。
——
葉婉清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那種如芒在背、有人在暗中跟踪她的感覺又出現了,幷且……這一次特別的强烈!
咬著唇,葉婉清觀察了一下地形,緊緊抓著挎包的系帶,快步朝人多的地方走。
她當機立斷地决定朝人求助,如果有人願意把她送到家,她願意出一些酬勞。
只可惜,她的反應再快,還是快不過心懷歹意的惡人。
一道黑影從斜刺裡朝她猛衝,用手捂住她的口鼻就將她朝一旁的巷子裡拖,另外兩人一前一後從別的方向包圍過來,防止她掙扎逃走。
天色有些黑了,這一幕沒多少人看到。
葉婉清「唔唔唔」地掙扎著,失望地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引起別人的主意。
因爲她的拳打脚踢不配合,抓著她的男人直接一耳光抽上她的臉,打得她頭暈目眩,一張臉臉火辣辣的疼,幾乎是立刻浮現出鮮紅的巴掌印,腫了起來。
這樣不行!
眼看著要被拖入巷子,心急如焚的葉婉清想到了什麽,眼中掠過一道冷芒,摸索著從挎包中拿出一把鋒利的剪刀,抓在手上就朝著身後刺去,顫抖著手狠狠捅向男人的腰腹。
剪刀尖插入血肉中的感覺,讓葉婉清手腕軟了一瞬,可她很快就堅定起來,死死抓緊了剪刀,不讓自己心軟膽怯。
「嗷!」
一道殺猪般的聲音響起。
沒想到葉婉清手裡有剪刀,還能這麽狠,動手的男人發出一聲慘叫,下意識鬆開了鉗制著葉婉清的手,弓著腰捂住自己劇痛的、開始不停滲血的腰間。
他目疵欲裂地低喊:「臭娘們兒,你這是找死!」
找死?
葉婉清手裡抓著剪刀,趁機靠墻站直身體。
她眼神淩冽,目光一寸寸打量著三人,把他們的相貌特徵記在心裡。手裡抓著的這把鐵剪刀黝黑中泛著一抹血色,是剛才她捅入那男人腰腹間的時候,沾上的血迹。
她一字一句,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麽會找上我,但你們現在停止來得及,不然……我手上的剪刀可不認人!如果你們是求財,我給你們一人五十,你們馬上滾。如果你們還想做點別的什麽……除非你們直接把我打死,否則我寧願死在這裡,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這剪刀她早就準備在挎包裡了,就是防備這樣的時刻……沒想到,真派上了大用!
「一個小娘們,狠能狠到哪裡去?」
「等哥哥們收拾你一頓,你就知道什麽才叫不好過了。」
「幾十塊算什麽,你的仇人可是給了我們一人一百!」
「錢我們要,人嘛,我們也要,嘿嘿嘿……」
「……」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心裡的貪婪讓他們再次出手。
葉婉清知道,要是真讓他們帶走,下場絕對是凄慘中的凄慘!
死死咬牙,她知道自己不能慫。
她决定瞅准一個下死手,她知道,只有她真的發狠了,才可能讓這些渣滓知道害怕。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焦急的呼聲突然響起:「你快跑!」
一個身材清瘦的年輕男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抓著一塊拳頭大小的碎石就莽莽撞撞衝進來,一邊對著葉婉清焦急大喊,一邊笨拙地揮著手裡的石頭,試圖趕走那三個歹徒。
他很瘦,也不算高,看著風一吹就倒的樣子,根本不是那三個歹徒的對手,可他却還是勇敢地擋在葉婉清的面前。
葉婉清一怔,等她看到年輕男子的相貌,心裡的震動更强烈。
但當下不是多想的時候,她咬著牙,抓起剪刀跟年輕男子一起對付三個歹徒。
其中一個歹徒被葉婉清刺傷,又多了年輕男子幫手,三個歹徒一時間也奈何不了他們兩個。
這時候天色還不算太晚,不多時有人聽到這裡的動靜,遠遠地大喊了一聲:「哪裡怎麽回事?快來人,這裡有人打架!」
三個歹徒一看圍過來幾個人,知道今天算是辦不成事,占不到便宜了,對視一眼之後就朝巷子裡跑去,很快不見了踪影。
等熱心的路人趕過來,歹徒都跑了,葉婉清和年輕男子都氣喘吁吁地靠墻坐在地上,身上帶著不同程度的傷。
一一感謝了過來的熱心人,葉婉清眼神複雜地看向身邊的年輕男子。
「你是誰?」
「我……我就是路過,看到你被欺負,所以,所以才過來的。」年輕男子不欲多說什麽,站起來就準備走,看樣子是準備做無名英雄。
葉婉清無奈喊住他:「你是衛家的?」
年輕男子脚步一頓,回過身,驚訝地瞪大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你,你知道我是誰?」
「衛軍?」
「……我,我是!」年輕男子突然局促起來,結結巴巴地解釋,「你怎麽認識我的啊?我,我不是故意跟踪你的,我就是……家裡,家裡知道你跟家裡鬧矛盾了,就讓我過來辦事的時候順便看看你,我就……」
衛軍一番話說得有些亂,但葉婉清聽懂了。
「嗯,我知道了。」葉婉清調勻了呼吸,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淺笑著看向他,「你身上受了傷,跟我回家處理處理傷口。」
衛軍搖頭:「我沒關係。」
「就算你不處理傷口,也要把我送回家不是?」葉婉清開口,「順便,你也跟我說說衛家的事情,我想瞭解瞭解。」
衛軍想了想,這才靦腆地點頭。
葉婉清失笑搖頭。
衛家,就是大姨家。這輩子她還沒有主動跟衛家聯繫,沒想到衛家早就關注到了她,衛軍還及時出手救了她。
——
「婉清,你怎麽弄成這樣子?」
「哪個天殺的對你動手,看你臉給腫得呀!」
「那些混蛋就是欠收拾,讓戈淵小子去把人收拾一頓,狠狠地打!」
「狗日的!祝他們生兒子沒屁眼……不,還是生個兒子長一臉屁眼!」
「……」
葉婉清一走到戈家小院附近,就被一群嫂子、嬸子給團團圍住了,關切的目光不住打量著她、安慰著她,順便用各種國駡俚語問候動手的渣滓。
她一一解釋,道謝。
等葉婉清回了家,戈家兄妹和老鐘又迎了過來。
看到葉婉清的模樣,戈悅直接「哇」一聲哭出來,另外兩人則是好一頓問。
葉婉清臉上的巴掌印太過明顯,腫得很厲害,身邊還跟著年輕的衛軍,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隻出了小事的樣子。
等她把今晚的事情一說,戈淵直接出奇憤怒了,他站起來就要去找人算帳:「操他祖宗十八代!不把那三個龜孫子卵蛋捏碎,老子不姓戈!」
「你去哪裡找人?」葉婉清反問,冷靜說道,「我餓了,我們先吃飯。等吃完飯,我把那三人的樣子畫下來,你拿著畫像去找人,比當個無頭蒼蠅總要好一點。」
以德報怨,從來不是她的風格。
被人欺負到頭上,這口氣她是忍不下去的。要是忍下去了,以後引來更多的欺負,到時候又要怎麽辦?
只有一次讓別人記住教訓,才是正確的選擇!
所以當時她才會死死記住那三個歹徒的相貌特徵,爲的就是報復!只要她能活著,那三個人就別想討得了好!
戈淵死死攥著拳頭,沉聲答應:「好!」
葉婉清站起身:「那我先去做飯。」
「不行,我去。」
戈淵不同意,戈悅更是直接抱住她的大腿不讓她走,大眼睛裡含著兩泡泪,哭著說今晚就想吃哥哥做的猪食……
葉婉清:「……」
僵持間,鄰居梅花嬸帶著女兒過來了。
「你們別爭了!婉清好好休息,戈淵去煮鶏蛋給婉清消消腫,不就是一頓飯,我給你們做了。」
兩人是聽到了這邊院子的動靜,直接過來搭把手,讓戈家沒得爭。
葉婉清心暖又無奈,答應了。
好在出事的時候熱心人來得快,那三個歹徒來不及對他們下死手,她和衛軍受的傷都不是很嚴重。葉婉清先給衛軍處理好了傷口,然後才用戈淵煮好的鶏蛋給自己滾臉。
等處理好,飯菜也做好了。
葉婉清吃過飯,從房間裡找到紙筆,回憶了一下三個歹徒的特性,畫了好幾次,終於把三個人的畫像給畫了出來。
前世,也許是被戈悅給影響的,她對畫畫也生出了不小的興趣。她學過簡單的素描,速寫功力也還不錯,費了幾張紙之後,三個人的畫像栩栩如生,特徵更是很明顯。
葉婉清埋頭畫畫的時候,戈悅就安靜地看著她,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發現了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等葉婉清畫好了,幷沒有把畫紙交給戈淵:「淵哥,小軍要在這裡住一晚養傷,麻煩你去小軍家裡帶個信,免得衛家擔心。等你回來之後,我把畫像給你,明天我們再一起去找人。」
戈淵性子有些衝動,特別是涉及到她,更是炮仗一般一點就炸。葉婉清怕他衝動,想給他找點事情做,等他冷靜下來之後,兩人再一起處理這件事。
「……行。」戈淵口中應下,眼中却掠過一絲野狼般的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