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劉老太太越想越覺得自己打的算盤好。

　　周蓉那賤人不是想把劉小寶帶在身邊嗎？那她就讓周蓉帶著！

　　劉小寶的身體裡流著的可是老劉家的血，天生就跟老劉家親近， 絕對不會不認祖宗！等周蓉把孩子養大了， 孩子却親近劉家， 那才是痛快！

　　劉老太太就盼著那天！

　　劉卓良倒是有些猶豫起來：「娘，咱家現在就小寶一個男丁， 這要是以後……以後沒男丁了，怎麽辦？」

　　「你現在又不是沒有老婆， 讓王寡婦再生就行了，一年生一個，總有生下來的那天！」

　　「萬一她不願意……」劉卓良覺得王寡婦不是周蓉那種好性子， 周蓉之前覺得他對她有恩，那些年一直都忍讓著劉老太太， 非常柔順。

　　可王寡婦， 自從嫁過來之後不知道跟劉老太太吵了多少回了。

　　劉老太太聞言不屑冷哼一聲：「她不願意？她是什麽東西，輪得到她不願意？你每天上她一回， 保准她儘快懷上， 她不想被打死就只能生娃！」

　　沒什麽用的女人，還不就是用來生娃的？

　　不然的話，誰養那種隻吃糧食不幹活的玩意兒？

　　劉卓良沒再提出反對意見了。

　　他從小被劉老太太一套接一套的理論給荼毒了， 也覺得女人就是用來生孩子的工具。如果王寡婦不想生孩子， 大不了把王寡婦也趕出家門就是了。

　　不是有句話嘛，叫大男人何患無妻！

　　劉家兩個大人說著話，絲毫不避諱著身邊年僅五歲的劉小寶，把這麽大的孩子當成了一個聽不懂大人話的傻子。

　　劉老太太甚至還感嘆了一句：「可惜了， 不能把劉甜那個死丫頭帶回去，不然怕路上會發生什麽不測的事情。不然賣了劉甜那個小賤胚子，還能給家裡多添幾十斤糧食呢。」

　　說完這話，劉老太太目光陰沉地打量劉小寶一眼，曾經眼中那寵愛消失了大半。

　　她依舊喜歡男孫，可這劉小寶是周蓉那賤女人生的小剋星啊……

　　一定要儘快送走，省得害死了他們老劉家！

　　說道這裡，劉老太太突地一拍大腿：「把小寶送給那賤人的時候，我們可以跟那賤人要錢啊！」

　　——

　　「婉清，你說你愛人想的辦法真的有用嗎？不……對不起啊，我也不是說他的辦法不好，就是劉家那些人真的不能常理猜測，他們都很冷血自私的。」

　　周蓉在寢室裡來回走動，沒有一刻能安靜下來。

　　葉婉清非常理解她現在的心情，當然不會因爲她的擔心和忐忑而有什麽情緒。

　　「你放心。既然你說劉家不是什麽好東西，那越是冷血自私的人就越是惜命，他們肯定會把你家小寶送回來的。」

　　趙靈仙也跟著勸：「是啊，你就別擔心了，你再轉來轉去我都要暈了！」

　　林可佳面上浮現一絲猶豫，還是輕聲提醒了一句：「蓉姐，你有沒有想過小寶真回來了，你要怎麽安置小寶？不是我故意爲難你啊，可小寶畢竟是一個五歲的男孩子，住在女生寢室裡還是有些不方便……」

　　周蓉一怔：「是啊……」

　　無論如何，這裡是女生寢室，一個五歲的男孩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留在都是女生的女生寢室當然不好。

　　她幷不覺得林可佳是在爲難她，而是她之前一直擔心小寶能不能回到身邊，竟然沒時間想過怎麽安置小寶的問題。

　　除了這個，她還要面臨的是養兩個孩子的重擔。

　　她要怎麽辦？

　　周蓉嘆了口氣，因爲想起這些事情，身上焦躁倒是都不見了。

　　「搬出去住吧。」葉婉清開口建議，「現在學校每月會發20塊錢伙食補貼，還有5塊貧困補貼，加起來就是25塊。你去我店子裡工作，每月還有10塊，這樣每月有35塊，你在外面租個房子住也不是難事。」

　　葉婉清沒說給周蓉漲工資的事情，知道她肯定不會答應，也怕讓周蓉不自在。

　　「我去哪裡租，你住的那邊嗎？」周蓉想想，覺得這個不錯，「我租院子肯定是租不起的，不知道有沒有人家願意租一間房間給我。村子裡應該比樓房要便宜，我上課也方便。」

　　葉婉清記得曹香家裡就有多餘的空房子，曹家人也是好相處的性子，覺得跟曹家那邊說一說，他們應該很願意往外租房子給家裡添一個進項。

　　不過沒先跟曹家說，葉婉清沒有在這時候直接說出來，而是道：「如果你想在我那邊租房子，我替你問問鄰居。」

　　「嗯。」周蓉感激地點頭，「謝謝你。」

　　這一次，她沒有再做出什麽激動的舉動，也沒有說太多感謝的話……大恩不言謝，周蓉决定把這一點一滴的恩情記在心裡，以後用實際行動報答，而不是空口白話說一堆感謝的話。

　　葉婉清又笑：「謝我什麽，以後你就是我員工了，好好給我工作呀。嗯……先試用你一個星期，做得不錯的話，以後你和兩個小傢伙的伙食我也給你包了，反正你們三個胃口都不大，吃不窮我。」

　　周蓉垂在身側的手握緊，眼眶又開始泛紅。

　　她知道葉婉清這是在補貼她，又怕她會有什麽心理負擔，覺得自己是不勞而獲。而現在，這些補貼剛好是她最最需要的。

　　好半天，她才壓抑住哽咽的聲音，點頭：「婉清，謝謝你。」

　　林可佳看著這一幕，微微抿著唇笑。

　　趙靈仙却絲毫感覺不到此刻的溫暖寧靜，她覺得自己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

　　「你們好過分啊！」她感覺好傷心，「葉婉清，你怎麽能這麽暗度陳倉，說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就讓周蓉就去你攤子上班啊？打工也就算了，還包飯！我也想給你打工，我也想吃你做的飯啊！」

　　「婉清，要不你考慮下我吧？」趙靈仙越想越覺得不錯，「我每月給周蓉十塊工資，還包她伙食，換我去給你打工，在你家裡吃一天三頓怎麽樣？」

　　「……」葉婉清微笑臉，「讓你給我打工，我怕是得一天要跑一趟集市。」

　　「去集市幹嘛？」趙靈仙問完就明白了，有點不好意思地問，「是因爲我太漂亮，吸引太多人來吃東西，所以要去補貨嗎？」

　　「不是……是要買碗。」

　　趙靈仙：「……」

　　「想想你上次在我家打碎的碗。」

　　趙靈仙瞬間耷拉下腦袋：「……不帶這麽打擊人的啊！」

　　葉婉清忍不住笑出聲，就連一直擔心的周蓉都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

　　劉家人自私又凉薄，被「高人」指點了一番之後，迫不及待就想把燙手山芋丟給周蓉。

　　沒有戈淵的人故意干擾，他們下午就找到了周蓉。

　　「周蓉你站住！」劉老太太扯著才五歲的劉小寶，像是拖著一個小麻袋，三兩下就腿脚麻利地衝到周蓉面前，「這兩天你對你婆婆和老公不管不顧，你就是這德行？」

　　劉老太太的嗓子又尖又利，在校園裡瞬間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周蓉臉色發冷：「如果你再這麽詆毀我名聲，那我就只能報警了！你好意思說我是你媳婦，那你家裡那個後娶的是什麽東西？要是我和她都是你媳婦，那劉卓良就是重婚，可以判刑的！」

　　「你……」劉老太太講道理講不過，就想往地上躺，用上在村裡無往不利的撒潑這一招。

　　可惜，劉卓良一把拉住了她：「娘，說正事，等下還要趕車呢。」

　　劉卓良不敢看周蓉，但在心裡想，這也算是他爲她做了點事吧，不讓她被同學指指點點。

　　劉老太太猛地被提醒，不情不願地收了哭嚎聲。

　　她將劉小寶朝周蓉身邊推了推，因爲太過用力，劉小寶踉蹌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他也不哭，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站在一邊，非常的沉默。

　　劉小寶沒有回到劉老太太身邊，也沒有走向周蓉，就這麽站著，像是一個沒有情緒的木頭人。

　　看著這樣的劉小寶，周蓉從心裡覺得難受，就連站在一邊的葉婉清三人都覺得不忍。

　　劉老太太獅子大開口：「你不是想要小寶嗎？這孩子我給你，我們不要了，不然看著他就想起你，膈應！但是你要給我一百塊，不給我就把孩子帶走！不管是整個賣給別人也好，還稱斤賣一肉也好，都是錢呢！」

　　周蓉氣得狠了，大聲道：「不可能，我不會給你錢的，我也沒有錢！當初你把我的知青補貼搶走，現在還想從我身上割掉一層肉？你有本事就……」

　　就把劉小寶給帶走，反正她也不稀罕，不會給錢……

　　原本周蓉想這麽說的，雖然不是心裡話，但可以表明這樣的態度來跟劉老太太談判。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看著劉小寶垂著小腦袋沉默的樣子，這些狠話她就說不出口了。

　　她牽過劉小寶的手：「孩子是我生的，你們不要，我負責養！我絕對不會不管他，但你們……我恨不得你們去死，絕對不會便宜你們一分！」

　　「你這個喪良心的毒婦啊！」劉老太太不管了，一拍大腿就哭了起來，「媳婦不認我這個婆婆，不要男人，連我們回家的路費都不給，存心餓死我們啊！」

　　劉老太太厚臉皮抹黑周蓉名聲，趙靈仙氣得不行，跳著脚就反駁，還跟周圍的人解釋周蓉早就離婚的事實。

　　「沒有回家的路費？剛才不是還說已經買了車票了，要趕車嗎？」林可佳問。

　　劉卓良看著撒潑的劉老太太，在這書卷氣息極濃的校園裡，他和劉老太太就像是兩個异類。再怎麽遲鈍，他也覺得有些丟臉。

　　可他也勸不住劉老太太。

　　最後還是周蓉實在受不了，從身上拿了十塊錢出來，劉老太太才算是消停。

　　劉家兩人跟得勝將軍一般拿著十塊錢走了，留下瘦得跟猴兒一樣劉小寶，毫不留戀。

　　周蓉低頭想跟劉小寶說句話，安慰他一兩句，却發現小小的孩子一直看著劉家兩人離開的方向，眼睛裡含著滿滿的泪水。

　　——

　　葉婉清拍了拍周蓉的肩膀：「你先帶小寶回寢室休息休息，不到晚上洗漱的時間，讓小孩子待一陣應該沒關係。」

　　「這兩天你就先住在我家裡，過度一下，等找到房子再搬走也不著急。」

　　「另外，劉家從你這裡訛走的錢……你怎麽想？」

　　「怎麽樣？」周蓉反應過來，「我一分錢也不想給劉家用，我恨他們，也從來不欠他們什麽！如果不是被逼無奈，我絕對不會用錢打發走他們。」

　　葉婉清點頭：「行，那他們是怎麽訛走的，我怎麽給你弄回來！」

　　「交給我！」

　　眼睜睜看著劉老太太從周蓉這裡訛走十塊錢？

　　不可能！

　　十塊錢不算什麽，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像劉家那種小人如果不一棍子打死的話，就要做好他們會捲土重來的準備。

　　說不定以後劉家會把周蓉當成冤大頭，借著兩個孩子纏一輩子。

　　別看葉婉清給葉家錢大方，那是因爲葉家畢竟有十八年的養恩，前十八年不論如何吃穿住行都還可以，也不都是惡劣的回憶。

　　可劉家對周蓉，除了辜負就是辜負，除了欺負就是欺負，都不是好東西！

　　葉婉清從來不覺得自己算什麽好人，當下就去猴子的錄像廳找人了，打算把這件事給了結了。戈淵不在，找他身邊這群朋友也是一樣的。

　　「沒問題，嫂子，這事包在我身上！」

　　猴子把錄像廳裡的事情交給員工，喊上兩個一看就很敦實的男人，直接往汽車站趕去。

　　——

　　一邊往汽車站走，劉老太太一邊駡駡咧咧。

　　「周蓉那賤人真不是東西，好歹做了我們劉家這麽多年的媳婦兒，竟然十塊錢就打發了我們，當打發叫花子了！」

　　「頭頂生瘡，脚底冒膿的賤貨，活該沒有男人疼！」

　　「……」

　　等劉老太太駡得告一段落，劉卓良總算開口了：「娘，周蓉已經不錯了，還給了咱們十塊呢。要是沒有這十塊，咱們連家都回不去。」

　　「那我還要感謝她那個賤人了？」劉老太太蠻橫地反問。

　　她神情稍微有點不自在。

　　其實，她貼身內衣上縫了一個口袋，裡面放著用來應急的十五塊錢，買車票綽綽有餘，再買幾個饅頭讓幾人不餓肚子也是沒問題的。

　　但爲了保住這私房，這兩天她硬是沒說，三個人都挨著餓。

　　現在從周蓉那裡拿到了錢，買車票就不心疼了。

　　反正錢是白來的！

　　劉老太太爲自己的精明得意。

　　走著走著，劉老太太突然和一個看起來就很不好對付的老太太撞到了一起，兩人因爲撞擊力而各自後退了幾步，一對上眼，頓時就杠了起來。

　　兩個極具戰鬥力的老太太對駡，對打，身邊的人肯定不可能看著。

　　可劉老太太這邊只有劉卓良一個兒子，那邊却足足有三個成年男人，你一拳我一拳就把劉卓良又狠揍了一頓，就連劉老太太也沒能討得了好，頭髮被抓掉了幾把，臉上也給扇了好幾耳光。

　　最重要的是，人家還不肯善罷甘休，非要賠錢。

　　劉老太太身上剛從周蓉手裡拿到的十塊錢被搜走了不說，藏在貼身內衣小口袋裡的十五塊錢也被對方老太太給翻了出來，沒給劉家兩人剩下一分。

　　劉老太太哭天搶地喊起來：「要死了啊，我身上的錢都被搶走了，回家的車費都沒有，這是要逼死我這個老太太啊！」

　　「呸，你和你兒子看著就不像什麽好東西，活該倒黴自己走回去！」

　　一方得勝而歸，一方心如死灰。

　　劉老太太坐在地上哭了半晌，最後突然一拍大腿：「就不應該去問周蓉要錢的！那個大師說得沒錯，周蓉就是個克死我們劉家的賤人，一找她就沒好事，沒好事啊！」

　　沒了錢買車票，就連吃饅頭的錢都沒有，劉老太太和劉卓良兩人也不敢再去找周蓉，只能這麽一路乞討著回家，吃了不少苦頭。

　　——

　　葉婉清把從劉老太太那裡拿回來的十塊錢交給了周蓉，衝猴子幾人揮了揮手：「你們幹得不錯啊，今天去我們家吃個飯，好好慶祝一下。」

　　「好啊，好啊！」

　　猴子巴不得，其他人也紛紛起哄。

　　葉婉清厨藝是衆所周知的好，只是平時有戈淵這個妻控當攔路虎，他們這些兄弟都沒什麽機會吃葉婉清做的飯。

　　這次有機會，當然開心了。

　　周蓉忍不住問了句：「有什麽好慶祝的？」

　　今天，明明是很麻煩，幷不算開心的一天。

　　「慶祝小寶回到你身邊，慶祝你獲得新生啊！叫上靈仙她們，我們一起吃頓飯。」葉婉清笑容明媚，下午的日光落在她眼睛，讓她的眼睛像是寶石一般璀璨，「對了，你帶上你和甜甜的換洗衣服，這兩天住在我那邊。」

　　周蓉也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好，我給你打下手。」

　　晚上葉婉清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周蓉的厨藝雖然沒有葉婉清好，但也做了兩道自己的拿手菜，得到了不少好評。

　　夜幕四垂，一群人熱熱鬧鬧在院子裡吃著飯，歡聲笑語不斷。

　　趙靈仙等人和猴子幾人是平時不會有交集的那種，可在這個時刻，兩夥人說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說得痛快了就喝上一杯，氣氛融洽得不行。

　　就連有些孤傲的許緒被猴子敬酒的時候也沒有拒絕，就算不勝酒力也爽快地喝了下去，讓猴子等人一陣叫好。

　　葉婉清端起一杯啤酒，撞了撞周蓉的手：「來，我們兩個也喝一杯。」

　　「好。」周蓉笑著端起酒杯。

　　「爲了更好的明天，爲了更好的生活！」

　　「爲了更好的明天，爲了更好的生活！」

　　酒杯碰撞，葉婉清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周蓉也一樣，然後兩人相視而笑，眼中都是堅定和對未來的憧憬。

　　坐在葉婉清的身邊，戈淵手指摩挲著酒杯看著這一幕，俊朗的眉眼中含著淡淡笑意，心裡涌起一股濃濃的自豪。

　　這就是他愛慕的人，那麽好。

　　——

　　夜深人靜。

　　院子裡的喧鬧如退潮一般走得乾乾淨淨，蟬鳴成爲了主旋律。

　　葉婉清給周蓉把蚊香點上，又把一床薄薄的凉被放在床上：「有什麽缺的你就告訴我，不要不好意思開口。甜甜和小月亮睡著也很好，小月亮會照顧她的，你別擔心。明天我就給你去問租房子的事情，你也別著急。」

　　「我不急。」周蓉笑著道，「反正欠了你這麽多人情，我這是債多了不愁。」

　　「哈哈哈……」葉婉清忍不住笑，俏皮地眨了眨眼，「你有這樣的心態就好。反正我能等，你欠我越久，利息越多呢。」

　　她給周蓉帶上房門：「你好好休息啊。」

　　安頓好周蓉，葉婉清打算回房間了，結果一轉身就撞上了一團小東西……

　　「美美嫂嫂！」

　　「葉阿姨。」

　　兩聲軟軟萌萌的喊聲，一下就把葉婉清的心喊軟了，不過她很快板起臉：「你們兩個小傢伙不睡覺，跑外面來幹什麽？」

　　戈悅才不怕她冷臉，捂著嘴巴嘻嘻笑：「是甜甜要找你呀。」

　　「甜甜，你找我幹什麽？」葉婉清溫聲問扯住自己褲腿的小姑娘。

　　周甜沒有說話，仰起頭一直看著她，一雙大眼睛沉默又溫順，還帶著點點依賴，活像是……嗯，之前戈淵抱回家的那隻小黑狗。

　　葉婉清情不自禁蹲下，又問小姑娘：「甜甜，怎麽啦？」

　　下一刻，讓她沒想到的是，向來沉默內斂的小姑娘突地朝她一抱，羞澀地在她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口。

　　葉婉清驚訝抬頭，沒錯過小姑娘臉上靦腆的笑意。

　　她也笑了，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

　　這是謝禮呢，她知道。

　　把兩小隻送回房間，看著她們在床上躺好，葉婉清帶著一顆老母親的心關上房門。結果，一轉身又碰到了阻礙。

　　今天真是够了！

　　葉婉清回身想看看身後是那一尊神，下一刻就被打橫抱起。

　　男人短短的胡渣摩挲在她臉上，帶著濃鬱的不滿：「讓我等那麽久，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嗯？」

　　「……」葉婉清眯起眼睛，伸手掐住自家大男人腰間的肉，「戈淵同志，是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吧，嗯？」

　　戈淵：「……」

　　葉婉清：「……」

　　對視片刻，戈淵敗下陣來：「是我錯了，那你懲罰我。」

　　「怎麽懲罰？」

　　「咬我？」

　　葉婉清：「……戈淵同志，你真是越來越浪了！」

　　咬這個字，真的有點邪惡啊。

　　雖然……某人給她那樣做過，可是，她好像還有點過不了心裡那關，難道真的要……

　　正想著，戈淵已經把她抱進了房間，將她輕輕丟在床上，然後把手臂伸了過來：「咬吧，咬玩就要幹正事了！」

　　葉婉清：「……」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純潔呢，還是邪惡。

　　這一個晚上，自然又是腰酸背痛的一晚上。

　　——

　　爲了跑湘城到廣東那邊的貨運，戈淵買了一台貨車，等了不少的時間，十一月上旬貨車終於到了湘城，可以去開回家了。

　　拿到車的第一時間，戈淵就開著車帶葉婉清出去兜了一圈。

　　這時候的貨車一般是前面車頭加後面的挂車，車頭有兩排位置，後面的挂車不算大，但堆高的話也能放不少東西。

　　新車開起來非常的舒服，葉婉清坐在副駕駛兜了一圈，看著身邊志得意滿的戈淵，唇角眉梢都是笑意。

　　只是，兩人回來之後就聽到村口便利店的店主在叫他們。

　　「葉婉清，你家裡來電話了，讓你給回一個過去。」

　　「衛軍，衛紅？」葉婉清跟戈淵說了一聲，「你先開車回家，我去打個電話。」

　　她跳下車去打電話，發現那個電話號碼陌生得很。等她帶著疑問帶過去，發現根本不是衛紅給她打的電話，而是葉向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