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偷竊彩虹橋産品造型這事, 牛桂花有可能貪婪也有可能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但若說真有多少準備性, 那還是沒有的, 不存在爲了害彩虹橋而潜伏幾個月什麽的。
但背地裡那人呢?葉婉清覺得自己的猜測如果沒有錯的話,那人就是鐵了心要跟她過不去了。
畢竟,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出手,多大仇多大怨啊?
葉婉清左思右想, 不知道自己曾經跟誰結過仇, 結過仇的人中又有誰的能耐這麽大。
葉家?王家?還是……
想著想著,葉婉清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江南紡織廠!
陳偉軍!
葉婉清很久已經沒有想起過這個人, 畢竟這人不過是手下敗將。
但如果非說有人有這心機能耐的話,當時給戈淵下套讓他運了一車瑕疵布料去廣東的陳偉軍的確能算其中一個結了仇的人。
可是陳偉軍不是因爲之前那事坐牢去了嗎?
陳家除了陳偉軍之外也沒別的能耐人了, 這都是當時戈淵打聽過的, 仔細想著,這事又不像是跟陳偉軍有關的樣子。
葉婉清心裡生出了這個想法,也沒有自己一個人悶頭苦想, 而是把事情跟戈淵說了。
過了兩天,也不知道怎麽的, 周鵬程那邊也知道了。
這事也不用戈淵自己或者喊兄弟去查, 如今有周鵬程在,事情好辦得很。周鵬程手上可用的人多, 也多得是人願意給周鵬程面子,查這些更不費勁一些。
——
彩虹橋手工作坊這邊的內賊抓了出來,這邊的事情算是落定了。
這一次, 其他人倒是沒有對牛桂花有同情的,反倒是對牛桂花唾弃得很!
還是現實原因。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一是看交情,二是看利益,有時候利益還比交情要大得多。牛桂花在廠子裡也隻跟富源村這群女人關係還行,幷且也僅僅只是還行而已,沒誰會爲她出頭爲了她說話。
當牛桂花觸犯了衆人的利益,差點害了廠子,甚至害得衆人丟了飯碗,那她就成爲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牛桂花犯了事,不能就這麽算了,葉婉清當她的面拿出了當初簽訂的工作合同。
合同上寫清楚了,牛桂花這樣出賣廠子利益的做法是要賠錢的。除了賠錢之外,該坐牢就坐牢,但葉婉清不會插手公安局那邊的事。
牛桂花之所以貪婪不外乎就是爲了弄點錢給兒子娶媳婦兒,現在不僅媳婦兒還沒娶進門,她自己又要賠錢又是要坐牢的,頓時整個人都崩潰了。
不說她,就連牛桂花的兒子都嚇懵了。
但再怎麽撒潑胡鬧,有公安强制執行,牛桂花家裡還是賠了八十五塊五出來。
這錢自然遠遠够不上合同上的賠償標準,所以牛桂花的兒子寫了一張一百塊的欠條,又按下了手印。
牛桂花這邊被抓,那頭新媳婦家裡就上門退親了。
不僅要退親,之前拿的彩禮還不願意還回來,口口聲聲說是牛桂花做事丟臉,所以兒子肯定也不是個好的,姑娘才不願意嫁過來。
但實際上,不過是不願意嫁人又不想退彩禮罷了。從之前的事情來看,那姑娘家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一次牛桂花的兒子仿佛也是大徹大悟了,知道了那姑娘不是什麽好人,姑娘的家人更是勢力,一個衝動,直接衝到姑娘家裡强搶,把彩禮給搶了大半回來。
還了葉婉清這邊的欠債,自己把欠條拿走了。
只是,牛桂花那邊的牢獄之灾還是免不了。
把這事情處理好,葉婉清也有些唏噓。
所謂財帛動人心,還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她非常鄙視那種腦子不怎麽好又喜歡不勞而獲的人,就說牛桂花這事,牛桂花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但她兒子就一點錯沒有嗎?
明知道自己家也就這個情况,還用絕食來逼自己的老母親,這不就是腦子進水了嗎?
說白了,就是只顧自己不顧別人,自私。
不過葉婉清也就感嘆感嘆,也沒往心裡去了。
處理好了牛桂花這邊的事情,葉婉清關注起了周鵬程那邊的調查進展。
——
讓牛桂花暗中偷竊彩虹橋産品設計的手工作坊是一家叫「喜月」的作坊,人數只有二三十來人,跟之前葉婉清做的規模差不多大。
因爲工人不算多,所以産量也不算高。
在這次之前,喜月一直做的就是仿冒彩虹橋的産品,如跗骨之蛆一般趴在彩虹橋身上吸血。
喜月背後的老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的原因,行踪一直非常的神秘,廠子裡的工人都不認識他,只有一個管事人見過他的面。
那個管事人很難被收買,問上去反而容易打草驚蛇,是以也不能輕易驚動。
好在周鵬程手下有能幹的人,對這樣的問題顯然是有處理辦法的,別的不用做什麽,只需要勤勤懇懇在喜月門外蹲上個幾天,絕對就能跟著那個管事人找到人。
辦法雖然是笨了點,但非常管用,葉婉清就安心等著。
可誰也沒有料想到的是,彩虹橋又出事了。
這一次不是工人出了問題,而是有人潜入彩虹橋作坊內放火!
這天夜裡,葉婉清是被一陣尖叫聲給驚醒的。
「不好了,著火了!」
「那個方向是工廠,天啊,工廠著火了!」
「大家快去救火啊!」
「……」
等葉婉清和戈淵披著衣服出門查看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彩虹橋手工作坊那個方向火光衝天,顯然是失火了,那火勢看樣子還很大,有可能是庫房著火。
葉婉清氣得咬牙,戈淵伸手握住她的手,低沉悅耳的聲音安慰她:「別著急,這事你著急也沒有用,現在趕過去也只是指揮人救火而已,顧不上別的。交給我,我去看看情况。」
「可是……」葉婉清著急。
「乖,你聽話。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照顧好自己和我們的孩子,只要你們沒有問題,背後那人就傷不了我們的筋骨!要是你出了事,針對我們那人才開心!」
急匆匆出來的劉麗秀也勸:「婉清,就讓戈淵去看看,你別去。你要是擔心的話,我陪著你在家裡等消息,行不行?再說廠子那邊還有你爸呢,他肯定會去看情况的。」
「……行!」葉婉清沒有再堅持,點了頭。
她雖然心裡焦急,但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不會盲目衝動。
這一把火有可能把庫房燒了,但庫房裡只有下一月的布料存貨,頂了天也就幾千上萬的貨物而已。
至於這幾天趕工的産品,她讓工人日夜趕工也不可能不讓她們回家,所以就讓她們帶回家繼續做了,倒是不用擔心燒壞了無法交貨的問題。
其實之前她也擔心産品造型會再次泄露的事情,但再一想,牛桂花的事情已經讓工人們警醒了,至少這一次應該不會再有人鋌而走險。
就算産品再次泄露,那些想仿冒的人也來不及在最後幾天趕工出一批飾品出來賣。而只要元旦一上了新品,那就更不用擔心飾品設計泄露的問題了,所以她也不擔心。
幸好,因爲她的果斷决定,這一次的交貨總算不會耽誤。
但是那個縱火的人,她一定不會放過!
——
焦心地在家裡等了很久,葉婉清終於等到了戈淵。
「怎麽回事,什麽情况?」見到戈淵一副臉色不太好的樣子,葉婉清馬上就迎了過去,嚇得戈淵連忙衝到她面前扶住她,生怕她給摔倒了。
「那人放了火之後準備跑,被岳父給發現了……」
葉婉清連忙問:「我爸沒事吧?」
衛懷農畢竟一把年紀了,平時看個門還是沒有問題的,但碰到這種窮凶極惡的人,怎麽會是對手?相比抓人,她更擔心衛懷農的安危。
「岳父追了一陣,被他推倒在地上給傷了腰,我讓人給送到醫院去了。」戈淵搖頭,「我看了看,應該沒有大問題。」
身邊一直聽著的劉麗秀倒抽一口冷氣,想著也是擔心。
戈淵又道:「現在大家都在幫忙救火,莊偉和衛蘭在那邊看著,出不了事。我怕你們擔心,先過來跟你們說一聲,你們快去睡,我現在也幫著救火去。」
「我也去救火!」劉麗秀說著就要去做準備。
葉婉清拉住她:「媽,你就不用去工廠那邊了,還是讓人送你去爸那邊,你去醫院陪著爸吧。他那邊的情况也不能沒個人看著,你去總要好點。」
戈淵也是贊同。
劉麗秀想了想就沒有再堅持,救火不缺她一個沒多少力氣的婦人,但衛懷農那邊著實不能沒有人,她也擔心。
戈淵安排人送劉麗秀去醫院,又被葉婉清拉住了。
「淵哥,二樓的庫房燒了就燒了,儘量保住一樓的縫紉機。布料珠子那些還能再買,不過是費點錢和心思的事情,但大批的縫紉機不好一時間買齊。」
戈淵點頭,安慰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剛才看了一下,起火的只是二樓,一樓沒事。其他的交給我,你不要擔心。」
「好。」葉婉清點頭。
目送戈淵離開後,房間裡睡著的戈悅也被驚醒,懂事地過來抓住她的手勸她睡覺。
葉婉清不睡的話,戈悅就不走,她只能依著她。
知道自己著急也沒有用,現在葉婉清就盼著快點抓住背後那個搗鬼的人!
一次兩次,當她沒有脾氣嗎?
——
因爲彩虹橋失火的事,手工作坊需要整頓,葉婉清讓工人在廠子裡工作了兩天,把一月份這一批要上新的貨給出了,就給廠子裡的員工放了個長假。
大火把庫房燒了個乾淨,廠子墻體也有損壞,怕到時候出安全事故,怎麽著也要修補一番才行。
之前趕工是沒有辦法,現在不那麽趕工了,還是要抓緊時間修整。
因爲葉婉清沒有小氣,給員工的都是帶薪假期,所以廠子裡的員工也沒有不願意的,一個個都說葉婉清大方,替她打抱不平。
只是,現在還不知道埋怨的對象,駡都不好駡。
彩虹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又一次吸引了記者過來。
湘南日報來的還是葉婉清的老熟人,程頤。
葉婉清精力不濟心情也一般,沒有接受別人的採訪,知道程頤的性子和脾氣,依舊選擇了通過她來發聲。
程頤也不負她的期望,報導很偏向彩虹橋手工作坊,不僅給彩虹橋拉了一波同情和關注,還給葉婉清刷了一波好感,也算是變相地打了廣告。
而葉婉清也終於等來了好消息。
跟著喜月作坊那個管事人好幾天,終於把作坊背後的人查出來了,的確就是陳偉軍!
本應該還在坐牢的陳偉軍不知道怎麽一兩月前就提前出來了,一心報復戈家,估計是因爲葉婉清這邊比較好下手,所以就先針對的彩虹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