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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秀》第49章
想得到她,每天都在想

  傍晚的夕陽,暈滿血色的天空,本是英俊的男人,此時却有些頽廢,衣衫不整,鬍子拉碴。

  那晚打過電話後,左政還是沒去找他,藥已經停了很長時間,再加上心理問詢也有大半個月沒繼續了,閔駿實在沒法放心,直接找上了門來,可却沒想到,見到的是這副樣子的左政。

  閔駿給左政倒了杯水,人也坐在了他面前,習慣性地,又用看待病人的眼光去看待他,只是片刻的觀察後,他也說不清自己看出了什麽名堂。屋裡沒開燈,只有外頭的夕阝曰照著,橘色的光,漸漸轉爲血一樣的紅,而沙上的男人,一半臉亮著,一半臉被藏在了阝月影當中,悄無聲息,那是死一般的沉寂。

  沒由來的,閔駿想起了左政三年前來找他時的場景,也是那一次,他知道了舒瑤的名字。

  「夢裡的場景是怎麽樣的?」

  閔駿的診療室裡,左政絕對可以說得上常客了。距離上一次的見面,其實已經很久了,這是一個好的迹象,病人不再依賴心理醫生的治療,通過自己調節情緒,這無疑是病情的好轉。

  可左政這一次來找他,既不是因爲困擾他的失眠症,也不是因爲那些歷史久遠的心理問題,單純是因爲他做的那些夢,可或許,他所謂的「單純」又有些言之過早。

  躺椅上的男人沉默了片刻,目光平靜,平靜到……他叙述的那些事情,似乎和他毫無關係。

  「我和她做愛了,在夢裡。」

  閔駿手裡握著的筆一頓,就連眉頭也下意識地緊皺在了一起,之後他低頭記錄著,可黑色的水筆却在那個「她」字上停留了好幾秒,單字的「她」,而不是「她們」,可他還是又問了句:「同一個人?」

  「對。」

  「正常的那種,還是……」

  左政對女性,長久以來都是厭惡的,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上,會做到那種夢,說實話,閔駿有些不敢想像,也不清楚他到底經歷了怎樣的事情,竟然會突破自己承受的底綫,做了那樣的夢,所以閔駿直覺認爲,就算是做愛,也幷非是正常的那種。

  果不其然,左政回他:「非正常的,我會……我是强迫她的。」

  這句話在閔駿的理解當中,直白來說,强迫的意思,等同於强奸。

  夢境在某種程度上會映照人物的心理,過往的,或者,將來的。這段對話簡簡單單,可却叫閔駿心下一沉,就連眉頭又忍不住緊鎖了幾分:「次數多嗎,那種夢。」

  左政沒回答,帶著半逃避這個問題的性質,所以閔駿自然也能猜到,那種夢……次數應該很多。怪不得,他前陣子說,失眠症好了許多,原來,幷不是好了。

  筆尖在白色的紙張上輕點了幾下,閔駿繼續著他的問題:「那些夢對你而言,是怎樣的?會讓你難受?還是會有快感?」

  男人的嘴角難得浮出了一絲笑,他怎麽會難受呢,他每一次都到了高嘲,「是爽的,每一次……我都射在了她裡面。」

  午夜夢回,床單都是濕的,衛生間的白熾燈光下,他洗過一次又一次的內褲,那上面沾染著的液體,都昭示著他的慾望。光是回憶那些夢境,左政就覺得自己熱了起來,像是一潭死水終於找到了活的源頭。

  閔駿覺得不可思議,左政在他眼裡,是沒有慾望的,那種冷冷的,帶著禁慾的氣息,總是很吸引人,但閔駿却很清楚,他是真的性冷淡,而幷非是刻意的禁慾人設。閔駿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這次的心理諮詢,左政的失眠症幷沒有好,那些亂七八糟的心理疾病更是沒有一點好轉的迹象。

  最終他嘆了口氣,試探性地又問了句:「那個她……是誰,我是問,有沒有一個實質性的形象?」

  長久的沉默,叫閔駿以爲,那個「她」,可能單純只是左政的一個性幻想,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算好,可就在他預備收起紙筆,打算結束這次問詢的時候,左政也終於開口,告訴他:「我夢裡的人……她叫舒瑤。」

  閔駿漸漸現,左政對舒瑤的關注,遠遠過了正常的範疇,真要用心理方面的知識來解讀他的行爲,左政,已經出了瘋狂,近乎變態的那種。

  左家老宅,有間單獨屬於舒瑤的房間,滿墻都是她的照片,還有左政不知道從哪搜刮來的,關於她的東西。衣服,鞋子,各種生活用品,有舒瑤的,也有左政的,成雙成對,像是……他們真的生活在了一起。

  他不再滿足於夢境中的性愛,慢慢的,也將那種性愛化爲實質,他會看著舒瑤的電視電影,或是她的照片,更有一次,僅僅是一墻之隔的待機室裡,聽著她的聲音,幻想著他就在自己的身邊,身下,然後,縱情地紓解自己的慾望。

  而今天……

  「你去追她的車了?爲什麽?」

  「可能……就只是想和她說說話吧。」

  「那你想和她說什麽?」

  左政像是楞了一下,似乎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說些什麽,「不知道,或許,我也就只能和她說句『你好』吧。」

  「你知道的,她幷不怎麽關注我。」診療室裡靜靜悄悄,靜到左政的那聲自嘲清晰而又刺耳:「是不是有點傻?」

  閔駿皺著眉,不知道是不是該回他一句「是有點傻」。

  「那你最後追上了嗎?」

  「追上了。」他說地很開心,像是做了一件期待已久的事,可緊接著,左政的面色也忽地一變,又說道:「在停車場裡,車門開了,她沒下來,我就停在她的旁邊,可她却不知道。」

  「那時候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如果我開門下車,我應該……」左政頓了一頓,像是在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閔駿耐心等著,伴著診療室裡滴滴答答的時間流逝,又聽他說:「我應該會强迫她上我的車,然後,帶她回家,我們的家。」

  「但是你沒有,不是嗎?」他難得用拔高的語氣去反問左政的回答,在某種意義上,是在强調他幷沒有做出那樣的事情。

  「是啊,我沒有。」

  「我怕弄疼她,好幾次,她流血了,也不想和我……我害怕會用夢裡的那些方式對待她,像個……像個强奸犯,像個變態,只想把她囚禁在我的身邊,沒有理由,又很自私。」左政在自言自語著,這說的還是他的夢,或者也可以說是他的幻想。

  在夢裡,在他的那些幻想裡,左政是瘋狂的,瘋狂地完全不像正常的人,像個只想和舒瑤交配的野獸,甚至在夢裡,他和她都是光著的,沒穿衣服,她想穿的,可他不讓,在床上,在浴室,在窗前,在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裡,瘋狂地做著愛。

  他覺得慾望噁心,可每晚却又墮落其間,生生不體,像個死循環。

  閔駿感覺,自己已經沒辦法記錄下去了,左政這種病……不是,他這種症狀,不能單一地用某個心理上的名詞來定義。

  左政打小的成長環境就不是健康的,母親出軌,更是被他親眼目睹了出軌的場面,男女的內體,肮髒的性慾,他厭惡自己母親的同時,也從根本上否定了自己。父親的不聞不問,和母親的貌合神離,單純只是想維繫一個表面和諧的家庭,更多的也是爲了自己的顔面。

  直到後來,林晚的出現,那個他母親出軌對象的女兒。

  無親無故,也沒有任何血緣,却被他母親帶回了家中,堂而皇之地闖進了左政的生活裡。

  這實在是荒唐而又可笑,可左政的父親却依舊不聞不問,他只要事業有成就行,况且,外頭有的是討他歡心的女人,家裡的那些人和事,哪有閒工夫去過問。

  林晚是不安分的,和她那個會勾人的父親一樣,進左家沒多久,就光著身子進出著左政的房間,不知羞耻。左政對她沒有性趣,可林晚却愛上了這種勾引的戲碼,每天樂此不疲地上演著,這也叫左政對女性的厭惡達到了極致。

  終於有一天,他雇了一幫男人,也將赤身裸體的林晚丟進了那些男人堆裡,她尖叫著,瘋狂求饒,而左政只在外面靜靜地抽了幾根烟。烟抽完,他也將林晚放了出來,那些男人沒把林晚怎麽樣,頂多就是把她身子摸了個遍,裡裡外外,每一寸都沒放過,她應該會喜歡的,畢竟,她總不喜歡穿衣服。

  所以你看,他從頭到尾就是個變態,這也是左政對自己的認知。

  「你現在最迫切的想法是什麽?我說的是現實,不是夢。」這是每次心理問詢結束前,閔駿總會問左政的問題。

  而左政的回答也始終如一,「想得到她,每天都在想。」他還是在死胡同裡,蒙著頭,一個勁兒地往前走。

  「或許,你可以嘗試和她接觸一下,她幷不是你夢裡的那個人,她也不會討厭你。」

  「會嗎?」他懵懵懂懂地問著,像青春期害怕被拒絕的男孩。

  「你幷沒有試過不是嗎?」

  「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果你害怕被舒瑤拒絕,擔心會被她討厭,你可以創造一些美好的機會,讓她認識你。」

  閔駿知道自己這樣的建議實在不專業,也很不合適,美好的機會是創造來的,追根究底,再美好,那也是假的。可作爲朋友,他有著私心,不希望左政一直這麽下去,渾渾噩噩地深陷在現實和夢境裡。

  但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出於私心的建議,會叫左政越來越瘋狂,他瘋狂地創造著各種和舒瑤交集的機會,甚至最後,有了那場性愛真人秀。

  作爲心理醫生,閔駿不止一次安慰自己,就當是治一場病,真人秀結束了,估計左政的病就好了。到時,節目結束,他斷了那些不堪的想法,而他和舒瑤……而他和舒瑤……

  媽的!媽的!閔駿不敢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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