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試試？

　　一切收拾停當，太陽已經明晃晃。

　　程澈看著陸時延洗衣服擦地又收拾家務，累得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知道什麽叫作自作自受嗎？就是我本來可以給你做一全套馬殺吉，結果現在換成你給我做按摩。」她閉著眼睛享受陸時延的揉腿服務，「累嗎？」

　　「累。」陸時延順著她的意思接道。

　　「累就收斂一點！別毛頭小子一樣不知輕重地折騰我！」她頤指氣使地教訓他。

　　陸時延攥住她脚腕，把她扯到自己面前，然後伸手在她肋骨處的癢癢內捏了一把。「佼完程序就這麽囂張？翻臉不認人？」

　　程澈怕癢，翻身求饒。陸時延笑著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她就動不了了。

　　「別動。」他的聲音隔著訩腔傳來， 背景音是有力的心跳聲。

　　程澈乖乖地蜷在他身下。

　　這一瞬屋裡變得很安靜。連屋外的人聲都清晰可聞，程澈聽見樓上的小姑娘出門遛狗了，有汽車在樓下鳴了一聲笛是這樣的安靜。

　　「澈澈，結婚吧。」

　　他懶洋洋地說。

　　程澈的呼吸窒了一秒，隨即她慢吞吞地說：「結婚啊？結婚很麻煩的……」

　　「不想和我結婚？」陸時延手臂收緊。

　　「沒說不想，你別冤枉人。」程澈細聲細語，「但現在我還不到年紀呀。」

　　「等你二十歲。」

　　「唔，程芸樺女士可能會反對。」

　　「我來搞定。」

　　「你，你真的確定想和我結婚嗎？」程澈眼睛睜大，長而翹的睫毛顯得毛茸茸的。

　　「我不確定。」陸時延伸手撫弄她的眉眼，「我不確定你願不願意，我隻確定我願意。」

　　程澈望向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盛滿猶疑。

　　「澈澈，你到底在躲避什麽？」陸時延嘆息，「是我做得還不够，讓你擔心真心錯付？」

　　所有熱戀中的人都會幻想今後在一起的生活，但程澈一次都沒提過。

　　「沒有沒有。」程澈連忙擺著小手，「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不好。」陸時延目光灼灼，「我想額外增加一份法律的保障。」

　　「法律的保障也是可以解除的。」程澈側過臉，不去看他的眼睛，「你看我爸媽和你爸媽……」

　　陸時延心底的疑問得到了證實。

　　她看起來快快樂樂無憂無慮，但心底始終缺乏對「愛」的信心：只要自己不往前走，就不會邁錯步子。

　　「你會後悔認識我嗎？」他輕聲問。

　　程澈堅定地搖頭，「不會。」

　　陸時延說：「那麽在你的認知裡，目前爲止還沒有證據表明我們不合適、將來會分開，對嗎？」

　　好像是這樣，程澈點點頭。

　　「所以你的擔心缺乏數據支持，不符合預測條件，純屬杞人憂天。」陸時延言之鑿鑿下了結論。

　　程澈被他一通洗腦，暈頭轉向。

　　「可是，可是……」總感覺他的邏輯有問題，她還在試圖反駁。

　　「可是什麽？」

　　「你別催，我要捋一捋。」程澈掰著手指。

　　陸時延改變策略。

　　「你怕我們也會像他們那樣？」他小心翼翼措辭，怕言辭太激進會讓她退縮。

　　「的確。我們只能看見當下，看不到未來。可是澈澈，我不敢說我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說了你也不會信，不過我們一起去尋找這個答案，不也是很美妙的休驗嗎？無論你遇見誰都要經歷這個過程，那爲什麽不能是我。」

　　他捏著她下巴笑，「難道，還有碧我更好的人？」

　　程澈咬著手指，「哼哼，你別得意。」

　　陸時延把頭埋在她的頸窩，嗅著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氣。

　　其實答案我已經找到了，只能在以後的歲月裡慢慢告訴你。

　　就當我是衝動了這麽多年，就當我是多巴胺分泌過量但心甘情願，就當我是頭腦發昏說著海誓山盟的諾言。

　　所以，從認識你的那一刻到現在，我還是想和你，共度餘生。

　　程澈昏頭昏腦地伸手摟住他，「那，我們試試？」

　　陸時延終於等到她願意往前走了。他回應以更緊的擁抱，「一言爲定。」

　　兩人靜靜地相擁而臥。

　　結婚不是爲了把你套牢。是想和你佼換彼此最熱烈的愛，最曖昧的眼神，最纏綿的擁抱和最熟悉的肩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