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程澈意識都不甚清明，陸時延提防有人路過或是進來，拿著自己的外套圍住程澈的腰。寬大的男式外套把二人膠著的下身遮得嚴嚴實實，遠看就是在教室偷偷親熱的小情侶。

　　兩人背靠胸，彼此靜默，教室裡只餘還未平息下的喘息聲。

　　手機「嗡嗡嗡」振動起來，程澈拿過手機一看，是司機張叔。「喂？張叔叔，五分鐘！五分鐘我就到門口啦。」剛經過激烈歡愛的嗓音還帶著不自覺得嬌媚，程澈不由得臉上發燒，假裝咳嗽試圖掩蓋异常。

　　「我回家咯，你還不走嗎？」程澈站起來整理衣服。陸時延抱臂看著她好扣子，準備離開。

　　「等等。」他開口喊她。程澈頓住脚步，沒回頭。

　　他站起身，沒說話，抬手把她剛剛由於動作太大散落下的髮絲別到耳後。

　　只是這樣嗎？程澈對著他甜甜一笑，抱著書離開了。

　　下樓梯到一半的時候程澈突然很想邪惡地想，陸時延在她的教室裡做什麽，是不是還意猶未盡自己擼呢。想法一旦冒出來就按捺不住，她躡手躡脚地回去，學班主任的樣子趴在窗戶上偷窺，心裡默默給被鴿無數次的張叔道歉。白色的窗簾被夜風吹得鼓起，正好方便了她。

　　意外。陸時延居然在看她的作業？

　　還在上面寫寫畫畫，是在改錯嗎？

　　什麽變態啊！瞧不起誰！年級第一就可以用這種方式羞辱人嗎？

　　程澈咬唇憤然離去。

　　其實剛才拉他坐下的時候，有那麽一刹那想問問他，江雅到底是不是他女朋友。但程澈不會問的。她和他的關係，是她來掌握主動權。他不說，她就不問。這是程澈在舔狗事業上所遵循的原則。

　　就算下地獄也是兩個人一塊下。

　　陸時延看著自己不由自主在紙上寫滿的「澈」字，微微怔住。

　　這個清純又放蕩的、事事不按常理出牌的程澈，什麽時候能讓他有了片刻的失神。如果程澈在的話，她大概會笑嘻嘻地說，我只對陸哥哥你一個人放蕩呀。

　　她好像如水一般澄澈透明，毫無保留。但他捉摸不透，也不想花費心思去捉摸。

　　怎麽又在想她。陸時延狠狠把紙揉成一團，投進了垃圾桶。

　　程澈被自己的腦補刺激到，决定發奮學習，下次一定要考過陸時延，羞辱回來。以至於她進家門時的表情都异常凝重，把苦等寶貝女兒回家的程芸樺嚇了一跳。

　　女兒昨晚徹夜未歸，程芸樺不能不擔心，上前把程澈從頭到脚檢查了個遍。

　　「媽媽，我沒事的。」程澈放下包就往裡走，「我要上樓學習了。」

　　程芸樺一頭霧水，「早點睡覺吧寶貝，有什麽事明天再做。」

　　「學習是一種快樂，優秀是一種習慣。」程澈往樓上走，「好久沒考第一了，媽媽，我要考第一。」

　　身後的程芸樺目瞪口呆。

　　程澈的激進發言被程芸樺當笑話一樣，在回陸宅閒聊的時候講給了程家琛。程家琛也深以爲异，又感到好笑。因爲程澈沒接受過「你要做到最好」的教育。從小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包括她的老師。但程家琛不想讓孫女成爲上流社會的流水綫作品，他最希望的是程澈能自由成長，做自己喜歡的事。

　　不爭人先。這句話是程家琛常常講起的。

　　於是這句話又被程家琛當笑話一樣，傳到了陸老爺子的耳朵裡。

　　傳到陸時延耳朵裡的時候，他心下一動。程澈已經三天沒聯繫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