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純白色A4紙掉的滿地都是,穿著白大褂的大夫面露不悅卻也沒有跟莊母計較什麼,只歎了口氣蹲下身去撿掉落的病例。
莊母這個人儘管剛才有些失態,不過大方面還是非常有教養的,她知道不該遷怒,於是對醫生道了句歉,蹲下身幫著去撿那些掉落的病例。
只是突然,她的餘光中映入了莊禾的名字,她看了片刻鬼使神差的伸出,將那張病例撿到了手裡。
‘姓名:莊禾——年齡:23歲——血型……”
RH陰型,熊貓血。
莊母只覺得眼前一黑,身體瞬間脫力坐到了地上。
“怎麼……怎麼可能?”
莊母一遍又一遍的翻著這張病例單,神色懨懨,唇色泛白,身子不自覺的抖著。
“你們這個報告肯定是作假了,是不是莊禾給了你們錢讓你故意到我這來騙我?是不是?”
大夫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眉頭一皺,徹底被莊母惹怒了。
他停下撿病例的手,抬起頭壓制著心裡的火氣對著莊母說到:
“女士我們是正規醫院不會做那些違法的事更不會替人作偽證,麻煩您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些,不要污蔑我們的職業。”
說著大夫看了眼跑過來的護士們,對著莊母警告到:
“再跟您說一遍,這裡是醫院病人們需要休息麻煩您安靜一些,如果您在這麼無理取鬧我就叫保安把您請出去了。”
莊母充耳不聞,只呆呆的看著手裡的病例單發怔。
大夫眼尖覺得她有些不對勁,於是趕緊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女士您沒事吧?”
莊母聞聲突地抬起頭,她一把抓住醫生的衣袖,聲音哀傷悲鳴的開口道:
“他騙我,十年前他就騙了我,他和那個女人一起……”
說著她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她雙眼緊閉,低聲啜泣,抓著大夫衣袖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一旁的趕來的護士一邊勸解著她一邊去掰她手指,好不容易才把大夫的白大褂拯救出來,大夫拿起病例搖了搖頭,對著護士們揮了揮手:
“走吧走吧,不用管她先查房,告訴值班護士如果她再吵鬧直接叫保安。”
一旁的護士點了點頭,隨後幾個人一起離去。
莊母就坐在冰冷冷的地上,回想著自己從白靜那裡拿到那張DNA檢測報告時的情景,到後來自己又去一次又一次的檢測,沒一次莊父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阻攔。
她以為他是為了保護她,拖延時間改變最終結果。
莊母不禁苦笑出聲。
他莊志森哪裡有那麼大的能耐呢?
T市這麼大,他怎麼可能每個地方的檢測報告結果都能改了?他那裡有那隻手遮天的本事?
她抬起頭看向緊閉著的病房門,雙眼通紅,神色迷茫而又彷徨。
她錯了嗎?
莊母扶著走廊上的扶手站起了身,沖著病房張了張嘴,想再次呼喚莊禾一聲,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走廊裡的人越來越多,看著那些來來往往的路人,一對對母子母女歡笑著從自己身邊路過莊母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跌落到了穀底。
她靠著牆壁捂著臉緩了半天,最後撿起地上淺藍色的包包,丟了魂一樣向外面走了出去。
病房內賀久抱著莊禾躺在床上,莊禾無聊的看著天花板聽著莊母的喊叫聲,呐呐的對賀久問到:
“任她鬧不會給醫院添麻煩嗎?”
賀久閉著眼慵懶的轉了個身,面向莊禾,低聲道:
“不用擔心,殷奇和殷奧會處理好。”
莊禾‘哦’了一聲之後繼續玩手指。
安靜了片刻之後莊禾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一樣突然抬起頭,她好奇的睜大了眼睛,看著賀久刮的乾乾淨淨的下巴輕聲細語問到:
“那個姓甄父子和抓我的綁匪都抓住了嗎?”
賀久閉著眼點了點頭。
莊禾好奇的追問:“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們啊?”
她惺松的鬈髮散亂的挨著他的耳朵,柔柔的,輕軟的,癢癢的,連帶著一股柔波湧進他的心窩裡。
賀久動了動腦袋把耳朵在枕頭上蹭了蹭,毫不在意的說到:
“甄家父子被賀子彥扣著,他們這些年在公司裡沒少撈錢,在處置之前先刮刮油。”
說著他伸手把莊禾抱的更緊一點,嗅著她身上香甜心裡十分踏實。
“至於另外兩個也沒有浪費,‘夜色’那裡最近正好缺點新鮮事物,我讓殷奧直接把人給送了過去,你放心,他們過得很好。”
當然,送過去之前他還讓人挑了他們的手腳筋,割了舌頭,然後扔到了最陰暗的地下娛樂場,在哪裡他們會享受到‘至高無上’的待遇。
一聽到‘夜色’兩個字莊禾的身子不自覺的顫了顫。
不用想都知道他們的下場會有多慘,不過就算再慘莊禾也沒那個同情心去同情他們,當初自己被抓差點死在山裡可都是拜他們所賜。
籌措了一下,莊禾咬了咬唇最後還是開口問到:
“那莊志森和莊瑞也再你手裡嗎?”
賀久睜開眼睛垂頭看向莊禾,眸中載滿柔情,嘴角始終掛著最溫潤的笑意,他像哄孩子一樣撫摸著她的長髮,啞聲問:
“想讓我放了他們?”
莊禾趕緊搖頭:“不是,我就是好奇。”
莊志森那個鳳凰男根本不配做父親,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犧牲自己的婚姻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孩子,他不配得到原女配得原諒,更不配得到自己的原諒。
而莊瑞……
莊禾再次抬起頭,這次她的眸中帶了些許深沉,她認真的對賀久說到:
“我想見見莊瑞,可以嗎?”
賀久無條件點頭,似乎只要是莊禾提出來的條件他都會答應,哪怕是她說想要他得命,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給她。
寵溺的神情讓莊禾不自覺紅了臉。
“只要你想什麼時候都可以。”
賀久呼出的熱氣滾燙,面上帶著慣常的懶散,薄涼的眉眼帶著化不開的柔情,漆黑的瞳孔裡帶著點點光芒。
相比以前他似乎多了一縷靈魂。
“那……現在?”
莊禾挑眉嬉笑著問到。
自打吸收了原主的記憶後,經過這一事件她迫切的想要去見一見莊瑞,似乎胸口堵著一口悶氣,十分不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最近被原主記憶干擾的特別厲害,情緒會隨著以往的記憶或多或少的和原主產生共鳴,就好像突然間被別人的情緒所控制,等她反應過來時又像沒有那麼回事。
她也懷疑過原主的魂魄並沒有完全消失,在和她爭搶身體,但是經過查看之後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也沒有發現其他靈體。
至此她只能把一切推到那些突如其來的記憶上,她現在儘量在控制著自己不去觸碰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
賀久這次卻並沒有順她的意,他快速的拒絕道:
“今天不行,醫生說你還要留院觀察幾天,還有幾項檢查沒做,等醫生什麼時候說全部合格之後你才能出去。”
莊禾嚶了一聲直接萎了。
“那明天檢查做完行不行?”
她突然縮進賀久的懷裡,扯著他掉了個紐扣的襯衫邊晃邊嚶嚶,賀久被她蹭的渾身緊繃,伸手拎著她的脖領把她拎到一邊,雙眼通紅的看著她,咬著牙說到:
“你要是想讓我直接在這裡把你吃了你就繼續蹭,我倒是不介意。”
看著賀久突然變身野獸的模樣莊禾脖子一縮,慫了——
她眼巴巴的看著喘著粗氣的賀久,懟了懟手指,大概。過了一兩分鐘後軟糯糯的開口問到:
“大佬你好了嗎?”
賀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平息了一下呼吸之後也沒回話,直接翻過身下了床,直奔衛生間。
一陣嘩嘩嘩的水流聲過後,衛生間門被打開,賀久當著莊禾的面套上襯衫,紐扣被一顆一顆的扣上,那饞人的腹肌和人魚線慢慢被遮蓋,莊禾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胸口。
賀久看著她那副貪饜的模樣不禁勾起唇角,扣扣子的動作越發緩慢。
“看夠了嗎?”
他突然出聲,表情揶揄的問到。
“沒有……”莊禾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神態可惜的砸了砸嘴。
隨後頭頂出傳來的低沉的笑聲喚回了莊禾的思緒,緩過神後她才想到自己說了什麼,一張明豔動人的小臉瞬間爆紅。
“你欺負我!”
莊禾晶亮的眸子閃了閃,委屈巴巴的看著賀久。
待賀久好不容易忍住笑後,他伸出手拍了拍她有些淩亂的發頂,努力憋著嘴邊的笑意,柔聲哄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莊禾鼓著臉轉過頭,板著臉不理他。
賀久彎下腰,雙手支撐在床板上,貼近她的側顏勾著唇角,挑眉道:
“要不然明天等你檢查完了我帶你去見莊瑞,怎麼樣?”
莊禾聞聲立馬轉過頭,眉開眼笑的對他問到:
“真的?”
賀久露出一個蔫兒壞蔫兒壞的表情,細長的鳳眸微挑,薄唇一掀,壞笑道:
“當然是……假的。”
莊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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