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韓承家這人在熟人眼中， 那就是個標準小奶狗， 老實本分不惹事， 忠厚善良有擔當，堪稱五好青年模範典範，隨隨便便舉個例子都能得個雷鋒獎。

　　但是對外人來說， 就是匹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狼，還是那種連毛帶皮直接一口吞的那種，只要發現目標， 下手又狠又果斷，一個眼神都能把對方嚇出尿來。

　　更何況他是校籃球社的，經常鍛煉身體，力氣本來就大， 一身腱子肉也不是白長的， 每一塊肌肉都蘊藏了力量，打在人身上，不殘也得疼上小半個月。

　　那搞事情的黃毛本就喝的醉醺醺，腳底漂浮，踉踉蹌蹌沒著實地，說他摟著宋緣， 倒不如說他靠著宋緣來的準確， 全身都壓在宋緣身上，好借著外力不讓自己倒下。

　　整個人沒點重心， 被韓承家打了一拳，讓慣性帶動著身體往後退了幾步， 黃毛還沒搞清楚狀況，直接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雖說這一拳韓承家沒怎麼留力，把人鼻血和生理眼淚都打了出來，但是也把黃毛大腦裡的精蟲和酒蟲打死了。

　　他清醒過來，撐著地板，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來，屁股傳來的陣陣疼痛告訴了他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滿臉怒火的對著韓承家吼道:“操/你媽，你他媽誰啊，打老子幹嘛，你個傻逼，有病吧，臭傻逼，操/你媽的神經病。”

　　韓承家平日裡臉上都掛著笑容，那是因為他有點眉眼下挑，五官過於鋒利，不笑的時候顯得戾氣很重，容易讓人有距離感，為了平易近人，臉上笑容都沒少過。

　　因此，他生氣的時候也不同於別人，整個人收了笑容，異常冷靜，越冷靜就證明越生氣，就像現在。

　　他盯著前面這群人，目不轉睛的，臉上也看不出點表情，只是冷冷道:“老子打的就是你他媽這個傻逼，操/你媽的腦殘。”

　　“你他媽有病吧，老子又不認識你。”黃毛還沒搞清楚韓承家打自己的原因，一邊在心中思考自己近日是否得罪過人，一邊不爽的回道。

　　“你爹我打了就打了，這是教教你規矩，要不然沒大沒小的，媽的，誰讓你手賤碰我女朋友了，臭傻逼，我今天非得廢了你那只手不可。”

　　話說到這裡了，黃毛這才想起自己剛剛幹了啥，雖說理虧，但是在自己朋友兄弟面前，那面子鐵定是不能丟的，撐著一口氣也得把這架子擺上。

　　於是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抬頭斜著眼，看了韓承家一眼，又拽又屌的嘖了一聲，口氣中滿是不屑，“老子摸了就摸了，咋樣，不爽啊？這都他媽來酒吧上班，也不見得是什麼好貨色，老子摸她還嫌髒呢，還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傳染病，誰知道她賣過多少次了，也就你個傻逼當成寶，還真是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啊。”

　　黃毛一番話充分體現了他的教育水準，以及人際交往，可能平日裡就是惹事慣了的，很能清楚怎麼激發別人怒火，每字每句都在挑戰韓承家的理智，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他說完後，旁邊一堆人接著符合道:“自己女朋友自己看不好怪誰啊，我走在路上有只野雞碰我大腿，總不能說是我騷擾了那只雞/吧。”

　　這話裡將宋緣比做雞，滿是羞辱的含義，逗的自己兄弟陣陣哄笑的同時，也將韓承家一行人的怒氣值提到了最高。

　　但是那群人並不在意，瞧見顧堯他們三五人，就仗著自己自己這邊人多，不把幾人當成一回事，越發肆不忌憚，一句接著一句，話裡意思更是難聽無下限。

　　“就是就是，我看剛剛是那個女的自己不要臉，死皮賴臉貼過來的吧，嘖嘖嘖，看起來挺清純的一妹子，沒想到這麼騷。”

　　“這年頭，顧客就是上帝懂嗎？又不是不給錢。”

　　“說不準是她男朋友沒滿足她，自己出來找豔遇了，要不，我們委屈委屈，做點好事，幫幫她的忙，讓她爽一下好了，就當日行一善，哈哈哈哈哈。”

　　韓承家成功被這幾句話弄的喪失理智，怒氣值終於到達頂峰，他將宋緣帶到角落的沙發處，脫下外套披在人身上，把人安置好，隨即轉身回來，怒極反笑，對這那群人說:“我操你媽的！”

　　話音一落，一個啤酒瓶就對著黃毛腦袋砸了過來，“嘭”的一聲就拉開了這場大戰的序幕。

　　黃毛讓啤酒瓶開了個彩，額頭被劃拉出一個半指長的口，鮮血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滑過眉毛和眼睛，將過長的頭髮凝固成一縷一縷的，本來應該滑稽可笑的畫面，在在酒吧昏暗燈光的映襯下，像是從來討債的惡鬼一樣。

　　旁邊眾人看到黃毛被爆頭，一個個也不爽了，彎腰撿起地上的酒瓶就逼近韓承家，不一會兒，就將韓承家左右通道給團團圍住了。

　　本就是那黃毛侮辱宋緣在先，顧堯他們又怎麼可能見著自己兄弟被欺負，見這幫人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紛紛站過去，也加入了混戰。

　　酒吧裡其他人從剛剛吵架時就開始圍觀，現在見兩邊突然打起來，怕殃及池魚，紛紛躲到一旁繼續看戲，指指點點的好不熱鬧。

　　黃毛那堆人一看就是把打架當家常便飯的主，出手穩准狠，專挑膝蓋鼻子這些脆弱的地方，時不時還來一手陰的，插眼踩腳攻下盤，怎麼順手怎麼來，很是厚顏無恥。

　　和那群人相比，顧堯他們幾個就比較吃虧，他們四個打架沒什麼技巧就算了，還得防著那群人的黑手，很是難受。

　　幸虧幾人這人高馬大，年輕力壯的，再加上那些人都喝了不少酒，有的連站都站不穩，兩邊實力趨向於平均，所以倒也沒吃什麼虧。

　　就是輸在人數太少，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得護著宋緣，簡直就是分身乏術，你來我往沒多久，體力都消耗了不少。

　　幾人張著嘴不停換著氣，赤手空拳打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找件稱手的武器，韓承家一雙鐵拳戰無不勝，來一打一，來二打雙，比什麼武器都好使。

　　楊非和程一度不知道從哪兒搞來兩把掃帚，橫在胸前，像關公耍大刀一樣，看起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周圍沒一個人能近他倆身。

　　顧堯就選了個折疊椅，拿在手上簡直使的那就一個出神入化，逮到人就是一頓“哐哐哐”的砸，怕手上沒留力，打死了負法律責任，也不敲頭，只是對著腰背那些肉多的地方敲。

　　許輕舟當時看到的就是這麼個畫面。

　　他出來上廁所的時候，顧堯他們才到一會兒，雙方也還沒吵起來，酒吧裡一片風平浪靜，祥和安寧，所以也沒看大廳這裡發生了啥，等解決完三急回來，才發現有人打架。

　　許才子本來只是好奇，打算在旁邊看兩眼就走的，誰知道突然看到顧堯的身影了，一樂，索性不走了，抱著手找了個位置看戲，時不時的還就顧堯的動作打分。

　　這個抬腿幅度太低了，給個及格分吧。

　　嘖嘖嘖，這個眼神看著不錯，很有殺氣。

　　哎呀，偏了，沒打中，可惜可惜，顧堯這准度不行啊。

　　哇！對面那人居然摸顧堯屁股，這是打架呢還是耍流氓啊？

　　許輕舟這邊點評的正歡，顧大神那邊也沒閑著。

　　有了武器之後顧堯輕鬆了許多，沒有剛剛那種被動的感覺，甚至還能抽空瞅瞅四周，這一瞅就瞅到了人群中看戲的許輕舟。

　　瞧見他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計上心來，沖著許輕舟就嚷嚷:“許輕舟，不是給你發消息讓你喊人嗎？你怎麼自己來了，得了，你快別過來，快出去把賈德仁他們喊進來幫忙，媽的，今天非得把這幫傻逼打廢在這裡。”

　　許輕舟看戲正看到精彩處，就聽到顧堯那滾蛋沖著自己這邊大喊大叫，周圍圍觀群眾和戰場中央眾人的視線，齊刷刷的轉到自己這邊。

　　他突然感覺自己腦仁疼，連忙對著那些人擺擺手，腳也沒閑著，不停後退拉開自己和顧堯的距離，“我和他不認識，真不認識，你們別誤會啊，我就是上個廁所，路過而已，馬上走，馬上走。”

　　被顧堯手上那把椅子敲了無數下的黃毛，怎麼可能會相信許輕舟的話，見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人不停做著後退的動作。

　　那神情表現，在他看來就是要去找顧堯口裡說的援軍，立馬對著距離許輕舟最近的自家兄弟喊到:“東子，快！攔住那個男的，攔住他，他媽的，他要去找人，別讓他出去。”

　　那個叫做東子小寸頭，聽到黃毛說的話，急忙伸手就打算過來抓許輕舟，被後者一個側身躲過，也是怒氣高漲的高聲嚷嚷:“抓住那個男的，媽的，他要出去喊人，他們在外面還有支援。”

　　許輕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上個廁所的功夫，就變成這樣的局面了，心裡更加覺得遇見顧堯沒啥好事。

　　許才子脾氣不好動手能力也不差，倒不至於被打的的毫無還手之力，只是覺得這幫跟著自己玩老鷹抓小雞的傻逼很是智障，顧堯說什麼就信什麼，他們都不懷疑這麼大的動靜，外面要是有什麼賈德仁，會聽不見嗎？那人莫不是個聾子。

　　賈德仁。假的人

　　許輕舟突然反應過來。

　　在心裡對顧堯的無恥狠狠呸了兩下。

　　不同于許輕舟的氣憤，顧堯倒是挺開心的，剛剛四打二十的局面，因為許輕舟的加入變成了五打二十，甚至還把最強火力給集中過去。

　　顧堯那邊壓力頓時少了許多，還笑眯眯的對許輕舟說:“你看你看，都說讓你去喊人了，你咋這麼笨呢，都沒點眼力勁兒，現在好了，這會兒出不去了吧，舟舟，你可笨死得了。”

　　許輕舟差點沒被他氣死，踹開一個撲過來的小綠毛，就甩了個白眼過去，怒道:“你他媽給老子閉嘴。”

　　顧大神自然是沒閉嘴的，臉上仍是掛著那賤兮兮的笑，繼續說:“說你笨你咋就惱羞成怒了，這明明是你自己跑過來的，怪我啊。”

　　許輕舟側身躲過一個啤酒瓶，沒好氣的回道:“顧堯，我怎麼每次遇見你都沒啥好事！你他媽是黴神吧！”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戳到顧堯不正常的神經了，這貨思考了一會兒，很是嚴肅認真的告訴許輕舟:“可能，這就是愛吧。”

　　許輕舟:“......”

　　在旁邊圍觀了全場，以至於實在看不下去的程一度，舉著把掃帚很是心累的說:“兩位，能不能看看場合，這打架呢，談情說愛的，打完了咱們再說，好吧。”

　　許輕舟打著架，體力消耗的很快，也懶得和程一度解釋，乾脆就不說話了，認真對付自己面前的幾個人。

　　這幾人估計是記住了黃毛說的，怕許輕舟出去喊人，於是把人圍的死死的，一個空隙都沒留出來，害的他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麼解決。

　　方祺在包房裡面等了許輕舟好一會兒，見人半天還沒來，就開門打算去廁所一趟，一打開門就看到許輕舟被一堆人圍著。

　　就像普通父母都覺得自己孩子是最好的一樣，方老父親也不例外。

　　一看見這情況，都不用思考，直接就認定自家英俊帥氣的兒子被欺負了，覺得那幫人就像貪戀他家舟兒美色的惡霸，立馬就怒了。

　　急急忙忙轉身回去，抓起房間裡面的掃把就沖了出去，對著外面大喊道:“無恥老賊，放開我主公，吃你方爺爺一棒，舟兒別怕！爸爸我來救你了！”

　　路謙聽見方祺大喊大叫的聲音，跟出去看了一眼，看到許輕舟被圍毆的場景，頓時就急紅了眼，脫掉外套，二話不說就上了。

　　包房裡面的眾人見狀，一個二個的也不打麻將了，一對大老爺們兒，各自抄著椅子酒瓶垃圾桶就從包房裡面沖了出去。

　　一瞬間，酒吧裡面各種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許輕舟:顧堯，你會砸核桃嗎？

　　顧堯:不會啊。

　　許輕舟:那你“哐哐哐”個啥？這不是砸核桃的聲音嗎？

　　顧堯:作者說，那是砸西瓜。

　　帥氣的作者:沒錯！誰規定砸西瓜不能“哐哐哐”了。

　　許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