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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第138章
☆、第138章

  晚上,老夫人又鬧騰了起來。

  趙媽媽端來的雞湯餵她,被她吐了一身,弄得衣裳上被面上到處都是。

  趙媽媽知曉老夫人這是不願喝雞湯,自從威遠侯府遷出來以後,老夫人的伙食便下降了一大截。往日雖不是人參鹿茸不斷,也是日日有燕窩等滋補品可以用的。如今老夫人用來補身子的滋補品只有一種就是雞湯,母雞燉當歸、紅棗之類等等。不管它裡頭怎麼換內容,它也是雞,味道就是一個樣兒。

  別說老夫人之前很少吃雞,即使吃雞也是頗多講究,例如宰殺十幾隻雞,只為了吃一碟紅燒雞翅中,或者幾隻雞拿來燉湯,只為了吃一碗雞絲面。用雞來打發老夫人,她又怎麼可能接受呢?

  也因此,不懂事的小苗出去總是說,老夫人嘴饞了,想吃好的了。

  趙媽媽也沒空去管她,就由著她講。其實小苗也不是嘴碎,只是下人之間也是頗多機鋒的。明擺著到老夫人身邊去侍候是苦差事,傻子才會主動來,也因此落在小苗這個外買來的小丫頭身上。而有的下人,她自己躲懶,還總是喜歡譏諷別人。每次一見小苗坐在大木盆前搓洗被面,就會有人問她這又是怎麼了。

  小苗年紀小不懂事,她是不能理解那麼好的雞湯為什麼就讓老夫人如此不待見,她只能說老夫人想吃好的了。她也是好心想讓陳氏夫人知道後,給老夫人換換口,可惜陳氏總是視若無睹。

  趙媽媽在前面支著,讓小苗給老夫人換下身上的衣裳。小苗欠著身子去解衣裳,耳邊是老夫人含糊不清的嘶吼與咒罵。

  一起先,小苗也是挺怕這種聲音的,日子久了,不是離得太近,她倒也不怕了。就是她不敢挨近了去看老夫人的臉,這張臉總讓她想起小時候娘給她講的黃皮子精的故事。

  小苗不是威遠侯府的家生子,是之後來到衡水胡同,實在沒人來侍候老夫人,從外頭買來的。

  一通忙活下來,趙媽媽和小苗兩人俱都是大汗淋漓。歇了一會兒,小苗去廚房端了熱在灶上的飯。趙媽媽讓她先去吃,自己則坐在床邊勸老夫人。

  小苗很佩服趙媽媽,因為她也曾聽過老夫人說的話,卻是怎麼也聽不懂。她自然不知道這是趙媽媽侍候老夫人幾十年才鍛煉出來的功力,哪怕是老夫人一個眼神,趙媽媽也知道她想表達什麼意思。

  小苗蹲在外間扒著碗裡的飯,下人的飯自然沒有主子們的好,只有幾塊大肥肉和一些菜葉,卻是小苗以前怎麼也不敢想的吃食。其實小苗就是離京城不遠的一個小村子裡的,前年鬧災荒,家裡養不活她了,就把她賣了。被賣的時候,小苗才八歲,如今也不過十歲。

  趙媽媽終究還是沒勸下老夫人,剩下的半盅雞湯端了出來。小苗嗅著鼻子聞空氣裡的雞湯味兒,趙媽媽見此將剩下的雞湯都倒進她碗裡。小苗讓趙媽媽也吃一些,趙媽媽搖搖頭,樣子奇怪的瞄了一眼小苗。

  小苗知道這是憐憫的意思,這院子裡有許多人這麼看她。在小苗來看,這些人都是挺無聊的,日子不就是這麼一日日磨過來的嗎?能有口飽飯吃就不錯了,她們大概沒有嘗試過連肚子都吃不飽的時候。

  趙媽媽連晚飯都沒有吃,唉聲嘆氣搖搖頭又進裡屋去了。老夫人身邊必須得有人值夜,這項工作一般都是趙媽媽來做的,小苗因為人小又有點笨,所以輪不上她。

  半夜裡,小苗被趙媽媽叫醒了,說自己有點不舒服,讓她去守一會兒。

  次日,小苗奇怪趙媽媽怎麼沒起身,去叫她的時候,卻發現趙媽媽起不來了。

  ……

  趙媽媽病了,病得很厲害,直接躺在榻上就起不來了。

  陳氏有給趙媽媽請大夫,大夫說人年近大了,又虧空的厲害,只能先慢慢養著。

  趙媽媽病了,沒辦法再侍候老夫人,小苗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從下人裡抽一個出來去侍候。下人們唯恐避之不及,求爺爺告奶奶都沒用,陳氏不可能親自上陣,所以挑中了誰,自然是誰倒霉。

  見不到趙媽媽,老夫人鬧得更加厲害了,可沒人聽得懂她說話,鬧就讓她鬧吧。倒是小苗明白老夫人為什麼鬧,告訴她趙媽媽病了,如今起不來了。

  趙媽媽又躺了兩日,她的兒子上門了,求了三爺說想把趙媽媽抬出去。趙媽媽一輩子為威遠侯府賣命,如今病入膏肓,趙媽媽的兒子想將她接出去侍候兩日。

  三爺同意了,趙媽媽被抬走時,眼中泛著淚花。

  趙媽媽走後,老夫人沉寂了好一段日子,可沒過幾日又故態復萌了。可著勁兒的鬧騰,只是這次侍候她的下人可沒有如此盡心,衣裳被褥髒了就繼續髒著吧,洗不急就等著吧。至於擦身就更不用想了,連應該每隔半個時辰便翻一次身都沒了。

  三爺隔一兩日就會來給老夫人請安,可如今老夫人已經變得與以前完全是兩副樣子,並且她無故鬧騰人人皆知,他也不好譴責下人,只能讓陳氏多上點兒心。陳氏本就是一肚子氣,這麼大一個破爛攤子都得她操心,兩個女兒日日來找自己哭訴,他嚴瞿當面說的好讓她多上心,扭頭便去翠姨娘那裡了,她會多上心才有鬼!

  癱在床上的病人本就需要盡心侍候,方能長久。這麼鬧騰著,沒幾日老夫人就沒力氣鬧騰了。天氣炎熱,無人給她翻身擦汗換被褥,老夫人很快就長了褥瘡。

  她疼她難受,於是日日夜夜都能聽到她的嗚嗚啊啊的聲音或者嚎叫。只是這會兒已經沒有人去關注她了,人人都當老夫人是刻意如此。與小苗一起侍候老夫人的那個婆子甚至暗裡咒罵,你怎麼不趕緊死呢,死呢!

  突然有一日,老夫人終於消停了。不再鬧騰得六姑娘七姑娘嚇得夜裡直哭,也不再鬧騰得蘭姨娘要往年幼的兒子耳裡塞棉絮,大家臉上都現出了陽光。

  又是一日,小苗的尖叫聲響徹整個二進的院子。

  老夫人沒了。

  ***

  老夫人的死狀極慘,骨瘦如柴,後背臀部全部是早已潰爛的褥瘡。

  三爺大發雷霆,責罵侍候老夫人的下人。

  可下人也挺無辜的,小苗年紀小,本就是個打下手的。趙媽媽走後,陳氏也有安排人過來侍候,只是幹個幾天,人就不幹了,哭著喊著不幹了,只能換人。最後竟然形成這樣的規矩,幾個下人輪著來侍候,隔幾日換一個。老夫人這樣能去找誰的責任?總不能通通拉出來打一頓。更何況打了下人,這府裡的差事誰做?

  在翠姨娘的挑唆下,三爺將責任通通怪罪到了陳氏身上,都是因為這個兒媳婦不上心,才會造成如此情況!

  鬧也只能在自己府裡鬧,去報喪各處之前,是要給老夫人收撿好的。總不能讓大房和大姐知道是因為他們三房不上心,老夫人才會如此淒涼的逝去。

  嚴郅不在,薛氏帶著兩個兒子來,沈奕瑤和嚴陌也趕來了。

  一直關注著這裡的趙媽媽的兒子,沒敢回去告知他娘這個消息。趙媽媽自從離開這裡後,回家就大病了一場,如今也才剛剛見好。他怕告訴了他娘這個消息,他娘承受不住。

  老夫人的喪事就在衡水胡同裡辦了起來。

  今時不同往日,除了陳家、沈家及薛氏的娘家意思性來了人,幾乎沒有人來弔祭。嚴鳳哭得死去活來,也無濟於事。

  人死了就死了,人死如燈滅。

  停了七日的靈,就匆匆下葬了,就埋在嚴霆衣冠塚的前面,與過世的老侯爺毗鄰相居。

  許向榮本是想瞞住嚴霆的,可考慮了之後,還是決定告訴他。

  嚴霆本就大病初癒,知曉這個消息後就倒下了。人醒來之後,硬撐著讓人抬他上了馬車,馬車在衡水胡同三房住處的對面停了整整一個晚上。

  到了老夫人下葬這日,自然所有人都到場了,連嚴嫣和駱懷遠也來了。

  事罷,嚴嫣和駱懷遠上車準備回府之時,遠遠的看見一輛頗為眼熟的黑漆平頭馬車。

  這種外表普通的馬車,京城到處都是,讓嚴嫣側目的是,早在之前她就在衡水胡同那處見過這樣一輛馬車,此時居然又見著一輛。

  是同一輛,還是她看錯了?

  「怎麼了?」駱懷遠問道。

  嚴嫣搖搖頭:「無事。」

  這件事只在嚴嫣心裡引起一陣淡淡的漣漪,並未往深處去想。

  ……

  待所有人都走後,那輛停在遠處並不起眼的馬車終於駛近。

  離著老遠便停下了,馬伕下來放下車凳,並掀開車簾。

  馬車裡響起一個聲音。

  「我讓人扶你下去。」

  「不用。」這是另一個男聲。

  緊接著,從馬車裡出來一人。

  此人面容蒼白似鬼,雙頰下陷得厲害,似乎只剩了一把骨頭。其行動頗為困難,簡簡單單一個下車的動作,便讓他磨蹭了許久,並出了一頭冷汗。

  車伕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扶了他一把,他避無可避的下得車來,差點沒一頭栽過去。

  「你的腿傷——」

  嚴霆艱難的拄著木質枴杖,另一手揮開身後想攙他的手,「你滾,你滾開!」

  他的神情頗為激動,雙目下陷,眼下一片黑青,兩隻眼睛滿是紅血絲。乍一看去,就像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他一拐一拐的往前行去,每走一步便痛入骨髓,可他卻打從心底泛出了一股爽快感。

  娘,娘,不孝兒子來看你了!

  許向榮從馬車裡看著他的背影,眼神複雜。

  須臾,他下了車來,跟在其後緩緩向那處走去。

  嚴霆完全是拼著一股勁兒走到墳前的。

  那次墜崖之後,他的右腿受傷太重,據說被人找到他時,他的右腿骨直接裸露在外。之後尋訪名醫,才將他的腿接好,大夫說需得好好養著,倘若不然以後會落下殘疾。

  按理說,此時嚴霆不該逞強下地走動的,可他作為人子,從未曾好好盡過孝道,親娘死前未在身邊,孝子摔碗打幡他也不在,甚至下葬之時,他也不能露面。嚴霆好不容易從求死的陰影中走出來,好不容易升起了一點求生的念頭,此時完全被老夫人的死給打碎了。

  即使明知,生死乃倫常,老夫人的身子早就不好了,估計得知自己的死訊後,又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白髮人送黑髮人,誰能承受得住這些!又經歷從住了一輩子的威遠侯府裡搬出來,這又是一項打擊!老夫人會不好,是可想可知的。可是嚴霆此時想不到這些,即使想到這些也不想理會,他覺得都是自己的錯,都是因為自己老夫人才會死得這麼早,這麼淒慘,若不然老夫人定然會安享晚年。

  嚴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扔掉手裡的枴杖。

  隨著一聲悲痛至極的『娘啊』,他匍匐在地,將自己所有的哀慟全部哭了出來。冷風嗚嗚的吹著,白色的紙錢被刮得隨風起舞。許向榮站在他身後不遠處,一手背在身後,斂衽為禮。

  嚴霆就那樣跪著,就像是一座亙古不變的雕塑。

  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飄起小雨,雨下得又細又密,不一會兒就打濕了地面。

  許向榮上前兩步,去拽他起來:「走吧,該離開了。」

  靜默已久的嚴霆,一把揮開他:「你滾!」他歇斯底里的吼著,宛如許向榮就是他的仇人。

  許向榮嘴角抿得很緊,面部線條僵硬。

  「我再說一次,該離開了!」

  嚴霆並不理他,他又伸手去拽他。許向榮並不會武,若是嚴霆身體還好的時候,自然拉不動他,可他如今病體剛愈,又添心傷,腿腳也不便利,許向榮一拽,便將他拽起來。

  「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救我?你還不如讓我死了,我不會感激你的……」

  嚴霆像似瘋了似的,死命掙扎著,雨嘩嘩的打在兩人的身上,不一會兒頭髮便濕漉漉的貼著人臉上。

  「你夠了!鬧什麼鬧!」

  許向榮忍耐不住,一把將他慣在地上,見他摔著地上樣子狼狽,又覺得不忍去抱他。

  「我的耐心有限,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別問我什麼要救你這種蠢問題,既然我把你救了,你就給我好好的活著!」

  許向榮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嚴霆往馬車那邊行去,車伕趕忙上前幫手將他抬到馬車上。

  嚴霆面容極為狼藉,滿是泥濘癱倒在馬車上。他嘴唇凍得青紫,面部線條呈現出一種很怪異的弧度。

  「你噁心,你真讓我噁心!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我不會淪落到此番境地!」

  許向榮從櫃子裡拿出一條乾帕子,擦了擦淋濕的頭髮,又慢條斯理的拭著手上的泥水。

  「是的,我噁心,我卑劣,這些你說過無數次。即使你表面曲意逢迎,心裡也是這麼罵我的。你願意怎麼罵就怎麼罵,但是別忘了一件事,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

  「你以為我是你救回來的,我便要感激於你?想活不容易,想死還不簡單!」嚴霆冷笑道。

  話音還未落下,嚴霆就發現自己下巴上多了一隻手,那隻雪白修長的手緊緊的捏住他的下顎,像似要掐碎它。另一隻同樣雪白修長的手拿著一塊兒帕子,緩緩地擦拭著他的臉,動作很輕緩,但這動作與眼前這張臉,卻讓嚴霆忍不住的膽寒。

  薄薄的、呈淡白色的唇上下開合:「我發覺人真是不能給臉,我給你臉,你不要,以後就不要怪我不給你臉了。想死是嗎?」

  許向榮的聲音很輕,像一陣煙,「我說過,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想死?可以!我記得你還有個親弟弟,還有幾個兒子,不想你們嚴家斷子絕孫,不想你那娘從棺材裡爬出來找你,你就給我老實些!」

  嚴霆的臉一瞬間變得死白。

  可眼前此人的語氣與他慣常的為人卻告訴他,他真幹的出來這種事。

  「許向榮,你這個卑劣無恥的惡鬼!」

  許向榮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光芒,並不理他。

  ***

  轉眼間就到了駱懷遠出京的日子。

  早在之前,雲王府便準備開來。該挑選出來帶走的人俱是挑揀了出來,這些年府裡上下差不多也被駱懷遠命人排查了底朝天,那些別人的眼線什麼的自然不能帶走。

  喜公公年老體邁,就不準備和駱懷遠前往藩地了,留在京中雲王府裡看家。駱懷遠明白他的意思,很爽快的將『解藥』給了喜公公,也算是讓他了了一樁心事。

  離京這日,車隊延綿數里,看似聲勢浩大,卻是與晉王齊王出京之時不能比的。

  沈奕瑤、嚴陌還有嚴茹嚴玲以及柳淑怡夫妻二人都來送嚴嫣了,鎮國公府倒沒有來人,因著頭兩日嚴嫣兩口子已經去府裡見過外公舅舅舅母。這會兒正是萬眾矚目之時,還是低調些好。

  上了車輦,遠遠丟在身後的是生此長此的京城,而等在嚴嫣前面的卻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處。

  「別擔心,雲州那處就是冬天冷點,到了咱們自己的地界,以後想做甚做甚。」

  駱懷遠自然是寬慰嚴嫣的,藩地雖是藩王的領地,但也少不了有朝廷的監視和各路藩王互相的防備。

  只是人嘛,總要樂觀一些,事在人為!

  ***

  雲州,地處北方。

  算不得極北之地,但天氣也是比較寒冷的。

  此時正值十一月,還未進雲州境內,便是漫天大雪,雖到不了大雪封路的境地,但行走也頗為困難。

  幸好這是藩王就藩,幸好駱懷遠姓駱,所以一路皆是有官府迎送。即使遇見了路不通,也有官府命人清雪開路。

  要知道,皇子們一旦有了封號,就不再只是皇帝的兒子,還是藩王。朝廷對藩王歷來管理甚嚴,比方說什麼時候出京,什麼抵達藩地都是有限期的,超過了限期就是抗旨。

  雖這種情況也到不了要砍腦袋的境地,但免不了朝廷那裡會問責,是時藩王必須上奏辯解一番,極為麻煩。

  將將趕在限期之前,駱懷遠與嚴嫣趕到了藩地首府雲城。駱懷遠疾書上奏一封,在上面蓋上了自己的王印,上交給了朝廷。

  雲王府早在熙帝擬下封號之時,便開始建造了。藩王府乃是藩王要待一輩子的地方,又是封地之中等級最高的所在,自然不能等閒置之。

  駱懷遠問過督造部門,雲王府的建成大概會在明年六月,所以在這之前,駱懷遠等一眾人俱是安頓在雲城外的一處別院裡。

  ***

  大熙有分封制度,舉凡皇子成年必須前往藩地就藩,只留太子一人在京中。這也是大熙朝太祖定下的規矩,為的就是保證皇位傳承,不讓駱家後輩子嗣為了皇位自相殘殺杜絕後患。

  在大熙,親王屬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永不降等,並享有終身俸祿,且俸祿極為優厚。歲祿單是米一項,即有1萬石。此外,還有冊封、宮室、婚姻、喪葬等費用,並給予廚役、齋郎、鋪陳宮人等雜役人員,不時還有賞賜下來。

  並且藩王的封地屬於封國,藩王可列爵治民,分藩錫土。

  說白點就是封地屬於藩王自己的地界,境內治下所交稅餉不是交給朝廷,而是上交給藩王。並有大司法、人事權,凌駕於一切府衙之上,其官屬除長史、鎮守指揮及護衛指揮使由朝廷指派以外,其餘所有官員皆可由藩王自己任命。

  看似藩王的權利極大,很自由,簡直就像是一個土皇帝,其實這些都是假象。

  藩王封地的最高政治機構乃是藩王府,藩王府內設有長史司。長史司對外管理藩地一切政務,其下轄有若干辦事單位,並有詳細的分工。

  審理所,負責司法刑獄;典膳所,負責王府祭祀、賓客和王、妃的飲食膳饈宴燕;典寶所,負責王府印冊符牌;紀善所,負責教導親王子弟禮法,及國家恩義大節,詔王從善;奉祠所,負責祭祀樂舞;典儀所,負責王府禮儀;工正所,負責王府修繕;良醫所,負責醫療衛生;典儀所,負責車輿鸞駕,儀仗器械;群牧所,負責牲畜飼養;護衛司和儀衛司衙門,負責王府安全護衛和儀仗出行;庫攢、倉攢典,負責祿糧收發、倉儲;還有伴讀、教授、引禮舍人等王府常設人員。

  可以這麼說,長史司才是藩王封地最大的政務機構。

  其中長史的職責是為「掌王府之政令,輔相規諷,以匡王失,率府僚各供乃事而總其庶務焉,凡請名、請封、請婚、請恩澤及陳謝,進獻表啟疏書,長史為王奏上」。

  由此可以看出,長史是職權可是極大的。

  除過長史,還有管理地方兵權的鎮守指揮使,以及負責王府及藩王本人安全的護衛指揮使,俱是由朝廷指派。

  所以說,藩王的權利很大實則是一種假象,因為涉及到封地政務及軍務乃至藩王人身安全的首要官員俱是由朝廷指派。也就相當於在藩王身邊釘下幾個釘子,用以監督藩王日常行為舉止,其實也就是以防藩王謀反。

  當然這種所謂自由的情況是見仁見智,例如你是一個很老實,沒有其他心思的藩王,就會過得很好很如魚得水。相反,你若心思不良,或者動了什麼歪主意,那麼要想費的心力就極大。

  上輩子,雲王就是一個很老實的藩王,他著實過了一段時間如魚得水的日子。

  可是這輩子,他不想當一個老實的藩王,他的面前就面臨了三座大山。三座必須越過去的大山,倘若不然,這處封地還不能算是自己的地界。

  幸好的是,護衛指揮使是從駱懷遠身邊護衛中提起來的,就是以前的護衛隊長李威,也算是給了駱懷遠一點私下的自由。藩王的私人護衛隊以千記數,也就是說,只要你養得起,一萬之下是可以隨意操作的,這些朝廷並不會干涉。

  駱懷遠的護衛如今只有一百多人,其中三十多人是早年就跟著他了,算是嫡系。還有其他幾十人而是當日出京朝廷派來護衛他的,裡面有沒有別人的釘子且不知,當然能不用最好不用,還是從本地招募的最好。

  因為天氣寒冷,又臨著年關,駱懷遠到了雲城以後很老實,每日就縮在別院裡陪著自己王妃。

  封地的老大來了,有資格來拜見的官員自是絡繹不絕,這大雪天氣也沒能抵擋住他們想進步的腳步。只是駱懷遠懶得搭理他們,俱以王府未建好,如今不過問公事,各府衙按部就班,不用上表作為托詞,將所有人拒之門外。

  私底下卻是陪著嚴嫣將整個雲城玩了一個遍,三五不時還騎馬出去踏雪。

  各處官員富商們不得入其門,只能暗裡收買別院的下人,想打聽一下雲王的習好。銀子沒少砸,只打聽出來一個,咱們雲王殿下說話不算數,算數的是雲王妃。

  呃,這個一個什麼樣的節奏?

  那他們還想送銀子、送美人兒之類的,到底還送不送啊?不知道雲王妃喜不喜歡美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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