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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第129章
☆、第129章

  沈奕瑤聽完之後,震驚得簡直合不攏嘴,心中百感交集,五味俱全。

  她不禁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初見嚴霆之時的場景……

  那一年玉蘭樹下,她受了驚嚇回頭,就看到一名俊美宛若天神般的男子。

  他長身玉立,身形高大,五官如雕刻般有稜有角,眼睛深邃有神,鼻樑高挺,英姿颯爽中又透露出一絲儒雅。

  似乎感覺到嚇到了她,他歉然一笑。

  一瞬間,她似乎嗅到了花開的味道。

  孽緣就是從此時開始。

  這一副景象曾無數次出現在沈奕瑤的夢裡,夢醒之時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笑話。

  所謂愛之深恨之切,當初有多麼的夢幻美好。夢醒之後,受到的打擊就有多麼的沉重。當所有的愛戀、傾慕、甜蜜全部變成一場笑話,此時聽到這種事情,除了增添一種從心底泛出幾欲將整個人淹沒的噁心感,再沒能有其他。

  沈奕瑤並沒有發現她整個人都微微顫抖了起來,足以證明她此時的吃驚程度。

  過了良久良久——

  「此事當真?」

  嚴嫣點點頭,略有些擔憂的望著她。

  沈奕瑤深吸了一口氣,才平復下來。

  「此事你不管,這一次娘一定要與他和離。」

  見沈奕瑤難看的臉色,嚴嫣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沒聽駱懷遠的話,不該一時衝動將此事說出來。

  這種隱隱的擔憂一直持續到她從威遠侯府離開,回到四皇子府仍未散去,等見到駱懷遠後,忍不住便與他提起了此事。

  「丈母娘沒有傷心難過?」

  嚴嫣不在府裡,駱懷遠自是也外出了,在宮裡待了那麼久,雖說凡事都遙控著,但還是有些事物需要處理。嚴嫣回府沒多久,駱懷遠便也回來了,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然後才去了嚴嫣跟前坐著。

  嚴嫣搖了搖頭,「不過娘的臉色不好。」

  「算了,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早點知道早點解脫。」駱懷遠端起茶盞灌了一通,示意依夢再給他上一盞,待依夢離開後,才小聲道:「不過我覺得這事有點難,那邊不會和丈母娘和離的。」

  嚴嫣也覺得是如此。

  「若我說,留著那麼個禍害,還不如早點解決了。」說這話的時候,駱懷遠忍不住瞧了瞧嚴嫣的神色。

  嚴嫣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此時的兩人並不知曉,就在此時威遠侯府裡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

  沈奕瑤穿了一身鏤金百花穿蝶素白緞小襖,下著一條散花水霧芳草褶裙。雲髻斜斜挽著,上面插著一支繁花纍纍的藍寶石簪子。這支簪子在燈光下泛著幽暗莫名的光芒,更襯得沈奕瑤整個人清麗不可方物,宛若九天玄女。

  嚴霆恍惚間,似乎看到了還在少女時期的沈奕瑤。

  那時候的她,知書達理,單純而又爛漫,會因為一點小事斂睫垂淚,會因為他的輕笑臉頰緋紅嬌羞不已……

  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所有都變了,到底是因為什麼變的呢?

  嚴霆感覺大腦僵澀得厲害,一旦回憶過去,便鈍生生的疼。他眼前的倩影拉近又拉遠,拉遠又拉近,畫面晃動得厲害,讓他有一種幾欲想吐的眩暈感,他聽見自己乾澀的聲音響起。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對方又說了一句話。

  他突然感覺從自己心底蔓延出一大片熾烈的火焰來,燒得他幾欲粉身碎骨,他並不知曉此時的他面目猙獰,太陽穴處的青筋畢露,雙目血紅,快要突出來似的。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你居然嫌棄我,你知道我如今這副樣子是被誰害的?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們姓沈的,你們高高在上,你們瞧不起我,你們不把我一腳一腳踩進泥裡,你們就不甘心……」

  他面似惡鬼,雙目灼紅,一步一步往前逼近。

  嚴霆的樣子嚇到了沈奕瑤,讓她忍不住往後退著,直到整個人撞在床柱子上,才回神過來。

  「你幹什麼,你離我遠些!」

  沈奕瑤神色驚恐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見他繼續向自己逼近,忍不住用手去推他。嚴霆一把抓住她的雙手,臉貼了過來。兩個人離得很近,幾乎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鼻息。

  沈奕瑤聞到了酒氣,嚴霆則是聞到了一股沁入心扉的馨香。他忍不住一把將她強抱入懷裡,陶醉的吸了一口氣,將臉埋入她的發中,一種迫切的衝動湧了上來。

  這種感覺,這種男人對女人的感覺,他已經許久沒有過了。思及這裡,一股暴戾上了心頭,他如今這樣是誰害的,都是他們,都是沈家的那群人……

  沈奕瑤在他懷裡使勁的掙扎著,嚴霆都置若罔聞,眼睛直愣愣的。直到對方扯著嗓子喊人,他才反應過來,一把捂上她的嘴,另一隻去撕扯她的衣裳。

  「你喊什麼,誰敢進來?你是我的夫人,侍候我是應該的!」

  說著,嚴霆便將她壓倒在身後的床榻之上。

  沈奕瑤如今萬分的後悔,後悔自己低估了對方無恥的程度,還後悔自己為何要為了給彼此留有顏面,特意選在臥房裡談論此事,甚至還把身邊的丫鬟頭支了出去。

  可是那種事情,怎麼能當著人面談,若是讓人知曉,她都無所謂,阿陌以後如何見人……

  沈奕瑤痛恨極了此時自己的柔弱無力,為什麼當初沒有習武,小時候爹爹也是有想教她的。可她不喜歡,娘也不喜歡,便從此不再提此事。若是她有武藝,此時也不會面臨如此窘境……

  神啊,誰來救救她……

  沈奕瑤只要一想著嚴霆用自己的身體來碰觸自己,就一陣噁心上了心頭。她能感覺到衣裳一件件脫離自己的身體,一股絕望瀰漫在心間……

  徒然,她感覺身上一輕,就聽得砰地一聲有人摔落在了地上,她趕忙擁著衣裳坐了起來。

  「蕙娘——」

  蕙娘此時已經沒功夫應她了,嚴霆被摔落之後,便一個鯉魚打挺起來了,劈頭蓋臉就向蕙娘攻去。嚴霆狀似瘋魔,完全是只攻不守的打法,蕙娘多少還是有些顧忌的,一時之間竟讓他攻得連連後退。

  不過終究是以卵擊石,蕙娘瞅準空門,一個凌空側踢將嚴霆砸飛了出去。

  其實這一切發生的極快,僅在電光火石之間。

  聽到裡面動靜不對,前去找來蕙娘的翠巧和翠萍便衝了進來,剛好見到侯爺撞在牆上掉下來。再去看夫人,形容狼藉,衣不遮體,翠巧驚叫了一聲天吶,趕忙過去拿了衣裳與沈奕瑤穿上。

  嚴霆癱倒在地,半响才狼狽的爬了起來,嘴角淌出一道血痕。

  沈奕瑤抖索著穿好衣裳,下了床來,臉漲得通紅,即羞憤又惱怒:「嚴霆,我與你和離定了,給你五日考慮,若不然我就去請了父親來!」

  嚴霆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宛如惡狼似的看了沈奕瑤一眼,轉身離去。

  到了這會兒,沈奕瑤才哭了出來。

  她渾身顫抖著,手腿都在抖。翠巧見此,忙把她扶去了榻上,用被子將她蓋住。翠萍去灌了兩個湯婆子來,一個塞在她的腳下,一個讓她抱著。又去煮了紅棗杏仁茶,燙燙的讓她喝了一碗。

  沈奕瑤過了好久,才平靜下來:「蕙娘,幸虧你來的及時。」

  蕙娘道:「夫人這不當什麼,姑娘臨走之前給我交代的任務便是保護夫人和少爺。也多虧了翠巧她們見了情況不對,便去叫了我。」

  「都怪我瞎了眼,也怪我低估了這畜生的無恥!」沈奕瑤默默淌淚。

  翠巧和翠萍垂著頭站在一旁,也不敢接話。

  蕙娘想了想,道:「夫人,可要去告訴姑娘?」

  沈奕瑤擦乾眼淚,搖了搖頭:「還是不了,總不能總是讓孩子為我這個做娘的操心,反正我這次與他和離定了,五日之後若是他沒有答覆,我便回娘家請了父親和哥哥來。」

  蕙娘點點頭,不再多言。

  ***

  嚴霆騎了馬,一路飛奔出府。

  夜涼如水,連月亮都沒有。

  嚴霆也不知為何要出來,只知道想離開那裡,等到了私宅門前,才發生自己去了何處。

  守門的似乎聽到了動靜,迎了出來。

  「嚴爺。」

  那人行了禮後,便去牽他的馬,根本沒發現嚴霆怔忪的神色。

  嚴霆想了想,也不想再回去,索性在這裡待一晚,明日直接去上值。許向榮無事的時候是不會來私宅的,嚴霆知曉他此時不在,所以他很放心。

  私宅這裡下人很少,不特意去喚,根本不會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處。為嚴霆引路的管家問是否需要叫人來服侍,他擺手拒絕。走進一個房間,連燈都沒有點,便熟稔的走到床邊往上面一躺。

  迷迷糊糊便睡著了,半夜裡突然醒來,發現屋裡有亮光。

  一張熟悉的面孔出來在他眼前,嚴霆猛地一驚。

  「你怎麼來了?」

  許向榮一身寶藍色繡銀紋錦袍,頭束黑玉冠,腰間繫了一條同色金玉腰帶,低調中帶著奢華的氣息。這個男人與俊美並無任何關係,這個男人與俊美並無任何關係,但渾身的氣度不同尋常,優雅中帶著從容,矜持中透露出貴氣。

  只見他笑了笑,道:「管家稟說你來了,剛好我也沒歇下,便過來看看。」

  頓了頓,他伸手拭了下嚴霆的嘴角,「怎麼?誰打傷了你?」

  他望著手指上血漬的神情很淡然,似若無其事的模樣。

  嚴霆怔了一下,別開臉:「無事。」

  許向榮也沒再問,褪去了外衫,便上了榻。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充斥在週遭,一絲絲一縷縷往嚴霆鼻子裡鑽去。這是許向榮慣用的熏香,價比黃金。

  他上了榻,便靠了過來,一隻手臂環在嚴霆腰間。嚴霆身子一僵,見他沒有其他的動作,才放鬆下來。

  一夜無話。

  ***

  「人走了?」

  許向榮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如是問道。

  管家點了點頭。

  「讓你查的東西,查得如何?」

  「因時間太過緊迫,具體並未查到。只知曉嚴夫人這幾日似乎鬧著要和嚴爺和離,昨晚來這裡之前,嚴爺是從嚴夫人那裡出來的。進去之前本無事,出來之後似乎便受了傷。」

  許向榮露出一抹饒有意味的笑容,「怎麼,那沈奕瑤還是虎父無犬女?該不會像她那個女兒一樣,也是個女中豪傑吧。」

  他的語氣很淡漠,又略微帶了一絲譏諷的味道。

  管家搖了搖頭,「回世子爺的話,這沈家的獨女沈奕瑤從小便是個文靜的,不管從什麼方面來看,她都不會武藝。」

  許向榮敲了敲桌面,揮手讓人退下。

  ***

  昨晚錦瑟院鬧得那一出,並未驚動府裡其他人。

  錦瑟院這邊也下了禁口令,所以船過水無痕,似乎一切都未發生過一般。

  嚴茹嫁進梁家的時間也不短了,可是肚子一直未見有動靜。嚴茹的婆婆不急,倒是薛氏急得如同火上澆油。天天又是燒香,又是拜佛,還四處打聽各種生子秘方。

  這不,聽說京郊有一個送子娘娘廟特別靈驗,又想著要拉沈奕瑤一起去拜一拜,給出嫁的兩位姑娘祈福求子。

  沈奕瑤煩心和離之事,見薛氏來找她出門上香,本是不想去的。哪知禁不起薛氏的勸說,薛氏說的也確實有理,這事婆婆不急,但親娘不能不急。若是婆婆總見兒媳沒有動靜,往女婿房裡塞人怎麼辦?

  沈奕瑤想到之前女兒和女婿計劃著晚些要孩子,不禁覺得兩個小輩有些莽撞了。之前陛下為四皇子選側妃,已經鬧了一場了,若是阿嫣總不見動靜,宮裡可不是更有藉口往府裡進人。

  她決定改日一定要抽空和女兒提提這件事,順便這次就當事先在送子娘娘那裡掛個名,日後保佑阿嫣子嗣順利。

  出門上香的日子定在明日,說定後薛氏便離開了。

  次日,一大早兩人便坐著車出府了。

  沈奕瑤和薛氏一輛車,幾個跟著服侍的丫鬟婆子一輛車,並帶了家丁數名與護衛若干,浩浩蕩蕩一大隊人馬往城外方向行去。

  大隊人馬走過去之後,街角處一道人影一閃即逝。

  這座送子娘娘廟說是在京郊處,其實已經出了京郊的範圍。

  本是周邊幾個鎮子裡的一個小廟,不知什麼時候就火了起來。生產之事歷來對婦人是重中之重,因其甚為靈驗,一傳十十傳百,也在京中婦人圈子裡傳開,因此有不少京城貴婦也會來這裡拜拜送子娘娘,順便求個送子符回去。

  據聞廟中的簽甚靈,若是能抽到一支上簽,並求得一枚廟中道士所畫的送子符,將符與求子之人貼身收好,定能一舉得男。

  沈奕瑤一行人到送子娘娘廟時,已經是快中午了。

  因此處香火甚旺,附近也是有茶肆酒樓,一行人先找了一處歇腳,準備用過午飯再去廟裡燒香。

  略做停歇,一行人再度啟程。

  過程很順利,薛氏和沈奕瑤兩人都抽了一支上簽。見兩人衣飾華麗,知曉不是常人,廟裡的道士主動奉上兩枚送子符。薛氏心情甚好,添了五十兩銀子作為供奉,沈奕瑤也添了五十兩。之後在廟中稍坐喝了一盞茶,兩人才又帶著人離去。

  其實京中貴婦們一般都有定點供奉的寺廟,那種大寺自然不是此處的草台班子可比的。行走皆有接待僧人,還有素齋可用。可求神求的本就是心想事成,只能入境隨俗。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回程的路上,兩人精神已是有些萎靡。正昏昏欲睡著,驀地感覺馬車一陣劇烈的顛簸停了下來,並傳來一陣慘叫聲與馬兒的嘶鳴倒地聲。

  只是一瞬,慘叫聲四起,並不時有嗖嗖箭矢破空聲響起。

  一時間,哭聲、喊叫聲、尖叫聲不絕於耳,仿若一夕之間便入了無間地獄。

  沈奕瑤此行出門是有帶護衛的,俱是她個人的私衛。人數也不多,不過十來名。行至半途,突然迎來漫天箭雨,別說趕車的車伕懵了,這些護衛也有些發懵。幸好這些人反應也算靈敏,見勢不對便趕忙進行抵抗。

  只可惜對方心思與謀算都甚是陰毒,此處地形獨特,正處於一條彎道,左右前三方俱是草木樹林。一片箭雨撒射過來,根本避無可避,逃無可逃。已有幾名家丁乃至車伕中箭倒地慘嚎,護在沈奕瑤馬車前的護衛也俱是紛紛受傷。

  箭雨太過密集,哪怕這些人紛紛用手裡的武器不斷揮舞,擋得了前面擋不了左右,不時有人中了流矢。

  連敵人的面都未謀面,便死傷慘重,可謂是窩囊至極。

  馬車裡,薛氏和沈奕瑤兩人聽著『咚、咚、咚』箭矢射入車壁上的聲音,臉色慘白,面面相覷。幸好這車廂乃是特製,所用木料皆是上等,一時半會兒並未有箭矢射入。

  「夫人,怎麼辦怎麼辦?」翠巧面色煞白,嘴唇直哆嗦,語不成調。

  外面響起一道聲音:「是哪路人馬襲擊,可知裡頭坐的何人?我們乃鎮國公府上府衛,裡面坐的是我們府上的大小姐。從不曾與人結怨,可是尋錯了對象?」

  沒有人回答,密林中箭雨仍舊繼續撒射。

  有護衛來到窗邊低聲喊:「夫人,看樣子是衝著我們來的,對方人馬太多,根本不露面,只一味用箭雨攻擊,兄弟們恐怕……」

  話音還未落下,一聲慘叫聲起。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群人明顯就是衝著鎮國公府來的,甚至可能就是衝著沈奕瑤來的。只是沈奕瑤為人和善,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又能與誰結怨,甚至到了要將她置諸死地的地步?

  眼見是無法善了,護衛領頭厲聲喝道:「既然是衝著我們鎮國公府來的,告訴貴主,不管他是誰,只要我們大小姐受了一點傷害,從今以後,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語畢,一聲長嘯:「還能動彈的兄弟,跟他們拼了。」

  這一切僅發生在頃刻間,幾乎是還未還手,便死傷一片。這會兒能動彈的俱是被打得抬不起頭,馬匹也紛紛中箭倒下,沈奕瑤所坐馬車的馬是最先中箭倒地的。這些人心思毒辣,完全是打著一網打盡的主意。

  就在馬車內人都在瑟瑟發抖之時,坐在一角的蕙娘動了。

  她抽出了腰間的長鞭,拉起沈奕瑤:「夫人,我帶你殺出去。」

  「可是——」

  蕙娘順著她的眼神,望向一旁抖若篩糠的薛氏和翠巧,眼睛一閉:「我估摸著是衝著夫人來的,現如今只能祈禱這些人見著我帶著夫人出去,追擊我們而來。」

  薛氏臉頰上的肉只抖顫,咬牙一笑:「弟妹,你快走吧,她只有一人帶不了我們兩個。這馬車廂壁厚實,一會兒也攻不進來,說不定真如蕙娘所說,見目標離開,便罷休了。」

  誰都知曉這只是安撫之言,只是殺出去可能也是一條死路。方才都從窗子裡往外看過,外面的箭雨鋪天蓋地,現在只能寄望蕙娘武藝高強,真有辦法帶著沈奕瑤殺出去。若不然等外面的護衛死傷殆盡,等待所有人的便是一個死字。

  這說話之間,蕙娘已經極其迅速的將圍在四周車壁上的一層錦簾拽了下來,並將車內放置茶碟點心的矮几提了起來,劈手斷了四條腿,拽過沈奕瑤來將那塊兒木板綁在她的背上,之後將沈奕瑤往背上一負,又用多餘的布條將其緊緊的捆綁在自己身上。

  做完這一切,蕙娘深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手中的鞭子。

  此時場中一片大亂,剩餘的幾名護衛抱著必死心態,衝入了樹林,終於與這些藏頭藏尾的歹人正面交鋒了,雖然人數比對方少很多,但也擾得攻勢頓時一頓。

  就是此次,只見那輛一直未有動靜的馬車,突然轟然大響,車頂凌空飛了起來,竄出了一個人影。那人身手極為敏捷,騰空借力將偌大的車頂打往一處箭雨密集之處,頓時聽到樹林中傳出一片慘嚎。

  混亂之中,蕙娘一聲冷笑,灌入眾人耳裡。

  「就這點鬼把戲,還想來殺人。我家夫人我先帶走了,各位拚命護了這麼久的兄弟,大家各自逃生。待我回到國公府,一定稟了公爺為爾等報仇。」

  言語之間,此人已經以極快的速度竄了出去,其身後還負了一人,不用想定然是此次的目標。

  只是一晃眼間,那人便竄出五丈開外,絕塵而去。

  伴隨著那人的離去,凌空一聲炸響,抬頭望去只見天空出現了一抹極為亮眼的暗藍色標記,懸掛於空中,久久不得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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