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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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吃大餐的時候，姑姑一家才姍姍來遲。

照例又是對蘇菲感謝了一番，才掏出禮物獻上。

經過袁梅芬的事情，蘇家已經相當的淡定。不多說什麼，蘇菲接過禮物讓林媽放回房間。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一頓晚飯，慶祝一番。

早餐是很正式的傳統中式搭配，一杯新鮮的豆漿，一個煮的雞蛋和各種餡料的包子或煎餅。蘇家兩個老人通常是五點鐘起來，吃完早飯會出去和區裡的老人們練習太極拳。蘇家長輩們更是一個星期見不齊全部。

早餐時間，蘇菲能看到的只有小叔叔和四個哥哥們，五哥葉縑住在葉家，只雙休日呆在蘇家。

蘇家房車的數量大概是明海區最多的，光是留在長年留在車庫的車子就有三四輛還不包括開出去的。

八十年代，一家有一輛房車都是極有面子的。

大哥和二哥坐一輛車，他倆是在同一所學校。三哥和四哥坐一輛車，因為他倆也是同一所學校的。只有小叔叔是一個人坐一輛車上學。

從蘇宅島明海區外面走路要花十幾分鐘，蘇非乾脆搭小叔叔的車到小區門口，再走去學校。

學校是準時7：45分早讀，8：00上課。

蘇菲一到辦公室，劉春紅便迎上來，把五年級要上的書交給她，很是熱情的帶她到五年一班報到。

明海小學每個年級只一個重點班，就是一班。

這次跳級成功的顯然不只蘇菲一個，還有另外二個，但得到滿分的只蘇菲一個。

劉春紅不愧是班主任，一進班裡，那氣勢立即就發生了質的改變，嚴肅穩重。講台下的學生都識相的噤聲，張大好奇的雙眼看著隨她進來的三個跳級生，兩個女孩一個男孩。

「同學們，這三個同學就是這一次跳級考試的前三名，蘇菲，葉姍可和尹默。」劉春紅介紹，昨天下午，她就排好了位置表，學生只要按照上面寫的做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好。

劉春紅也給蘇菲安了一個英語課代表的職位，因為她就是教英語的，肥水自然要流往自家的田。

蘇菲的位置在第二排中間，前面的女生叫胡佳，是副班長。後面就是葉姍可，是語文課代表。左邊是四哥的朋友之一楚海，是正班長。右邊是和同樣的跳級上來的尹默，是數學課代表。

蘇菲比較冷淡，尹默比較沉默，兩人都不是好相處的主。相比之下，還是和他們同進來葉姍可比較好相處，圍在蘇菲和尹默旁邊的同學認識到這一點，全部圍到蘇菲後面，葉姍可的位置周圍。

小學的課程比較單調，一二節都是語文課，教的老師是一個性格溫和的女老師，今年二十六歲的張琴。

張琴一進一班，首先是自我介紹，然後是認識了一下語文的課代表葉姍可，才開始上課。這些課程對於蘇菲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前世她的成績雖不是數一數二，但好歹從來沒有出過前十。

因此張琴老師一上課，蘇非就低著頭明目張膽的看著各國原文名著。兩節課上完她還不覺，只是張琴老師臨走前射過來的眼神讓她心裡毛毛的。

相比張琴老師的眼神警告，第三節數學課的老師李荔環，脾氣就比較暴躁，眼睛裡容不得學生有半點小動作。

「蘇菲，既然你那麼有時間搞小動作，就上來解一下書上的這道題。」李荔環手中的書猛然的合上，「啪」的大聲摔在講桌上，怒氣沖沖的對蘇菲叫道。

蘇菲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一嚇，抽屜裡的書被抖落在地。李荔環眼疾手快的從剛撿起書的蘇菲手中奪過書，隨意的翻動了幾下，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蘇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此情此景，她心裡居然沒有半點慌張，反而想笑，真是有愧啊！

「怎麼？不會寫？我看你好厲害啊，上課都敢不聽講，盡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李荔環看蘇菲低下頭，以為她是寫不出來，嘴上說的就更多了。

蘇菲眼角的餘光掃過，大部分同學看著她都是一副鄙夷和不屑，就連坐她右邊的尹默也是如此。剩下的居然是同情和一點點活該如此的表情。

這時，坐在左邊的楚海用一種別人無法發覺的速度悄悄把書遞過來，右手的食指好巧不巧的點在一道題的序號上，面上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蘇菲僅僅只大略掃了一下題目大意，就站起來打斷李荔環的長篇大論，用一種非常誠懇的語氣說道：「李老師，我會寫。」

「蘇菲同學，不會寫不要緊，說謊的話是不好的行為，尤其是當著老師的面說謊。」那道題早已經脫離了五年級的範疇，初中才會學到。這道題是被所有五年級的老師當作拔高題鍛煉學生的思考能力的，李荔環認為是蘇菲面子上過不去，對她撒謊。

「我沒撒謊，我可以寫出來。」蘇菲信誓旦旦的保證，就差豪邁的拍胸脯了。

「那你就上去寫一寫吧，錯了的話，就不要怪我將這件事報告給校長。」李荔環最後一次警告她，希望她認個錯，大家面子都過得去。

蘇菲輕應一聲，走到講台，拿起粉筆就開始寫，等她寫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另一副圖景，包括李荔環在內的大部分人面上都是非常驚訝的，甚至是驚歎的。

「咳」李荔環掩飾性的咳嗽一聲，重新執起書本，眉宇間幾分薄怒猶存，「以後上課還是要認真聽講，光靠小聰明是不行的，這次就算了。」但是下課的時候，李荔環並沒有把書還給蘇菲。

「謝謝。」蘇菲小聲對楚海道謝，要不是他，自己今天恐怕就栽在李荔環手裡。

「我只是不想你給我們明海區丟臉，蘇四拜託過我。」楚海整理好書包，頓了一下，轉過頭，毫不掩飾對蘇菲的厭煩，「我是班長，麻煩你下一次看其他書的時候不要當著我的面。」

當蘇菲意識到自己被人嫌惡了，對方已經抱著籃球跑出教室。

蘇菲什麼也沒說，坐下，又從書包裡掏出另外一本書，翻開。反正她已經道過謝了，沒必要跑到別人面前討罵，人家，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嗎？

葉姍可目睹了剛才的一幕，自覺楚海替自己出了一口惡氣。蘇菲啊，蘇菲，你以為你自己是誰，人人都要給你好臉色嗎，對於那道用來為難蘇菲的題目被葉姍可自動忽略了。

「蘇菲，劉老師叫你。」從李荔環那裡記完今天作業的尹默神色怪異的對蘇菲說道，他奉李荔環老師的命令將書和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劉春紅老師聽，本以為她會大發雷霆，以前就聽說過劉老師對上課不聽講的學生的懲戒方法有多少多少。

可是劉老師不僅不生氣，還笑瞇瞇的合上那本據說是『亂七八糟的書，吩咐他把蘇菲叫來。其實他有偷偷看過的，那本書的文字他從來沒見過，也許真的是亂七八糟的書也說不定，不然數學老師幹嗎那麼生氣。

潛意識裡，尹默認為當老師的一定比學生懂得多，見識廣，說得一定是沒錯的。

「劉老師，你叫我？」蘇菲慢吞吞的踱至劉春紅面前，一眼就看見自己那本被冠上了『亂七八糟』罪名的書可憐兮兮的躺在劉老師的辦公桌上，孤零零的。

沒想到李荔環雖然沒有守信的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校長，卻還是沒打算放過她，告到班主任這裡，一點餘地都不給她留！

「蘇菲，告訴老師你為什麼上課不聽講？」蘇菲看劉春紅頗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心知不洩點底是不行了，於是答道：「那些東西我都會，來上課也就是打發時間，過過形式。」

天地可見，這句話並不是蘇菲的原創，它來自當年蘇致慎面臨和蘇菲同樣情形時所拋出的一句話，就是這麼一句話風靡了整個南聯中學，現如今亦是被載入校冊，成為最有紀念意義的一句話。至於能從這句話中看出多少就看劉春紅的本事了。

「口氣不小嘛！說實話這本書你看懂了多少？」劉春紅拿起書在蘇菲面前晃蕩了幾下。

蘇菲奪回書，隨意的念了一段書裡的內容，並講出了這一段內容的意思。

劉春紅挑眉，也隨意道：「以後上我的課，你可以隨意看這些書。至於其他的課，看的時候小心一些。」她不是傻子，這本書可是原文名著，沒有接觸過它的就像看天書。既然這麼難的語言對她都是小兒科，那英語對她來說就不會是難事。

至於另外兩門，估計也難不倒她，劉春紅放心的想，蘇菲身上就是有這種可以讓人信任的特質，那是一種盡在掌握的自信，這麼多年她只在兩個人身上看過，一個是當年她去南聯實習時見到過的蘇致慎，另一個就是蘇菲。

劉春紅找她談話的時候，第四節體育課已經過去一半，話完的時候，體育課已經下了有一兩分鐘。蘇菲回到位置上，神色漠然地整理好書包。漸漸消失在所有因看不到好戲而失望的目光下。

沒想到那個賤人運氣這麼好，劉老師是不是瞎了眼，居然這麼輕易的放過這賤人！葉姍可氣呼呼的瞪著蘇菲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氣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