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終於拿得起放得下

　　姜家這樣對姜妍……潘保華都不同意啊。

　　跑去金陵，把姜家人噴的狗血淋頭。

　　大意就是薑家殘餘的一點助力，落在誰頭上都是羞恥，誰願意和薑家扯上關係？

　　不稀罕！

　　對，就是不稀罕！

　　潘保華鼓著眼睛說這些話，姜家人都恨不得捏死他，還有當場要拿槍崩了他的——可能嗎？潘保華又不是被嚇大的，姜家根本不敢開槍。

　　姜妍的父母又哭又罵，薑妍無動於衷：

　　「我去美國治療是三哥出的錢，三哥要去海軍陸戰旅，我就去！」

　　薑妍就是故意這樣說的。

　　姜家人全部被氣翻了。

　　這是大實話，姜家人當時想逼薑妍去扯上周誠，對她出國治療啥的漠不關心，現在薑妍把這件事翻出來，薑家愣是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薑妍的意思，要跟了潘保華？

　　潘保華是薑家的大仇人！

　　潘保華一個莽撞武夫，一點家世背景都沒有，對薑家有個屁的幫助！

　　這些人，思維固定，總覺得一個人能取得多大成就，全靠家世背景……夏蟲不可語冰，薑妍本來就不贊同姜家人的做事方法，現在更是徹底沒有留戀。

　　她當然不是要賴著潘保華。

　　這話是故意說來氣姜家人的。

　　姜家人覺得潘三哥單打獨鬥難有大成就，更不會相信她一個女人沒有助力能走多遠。

　　呵呵，她還真要靠自己呢。

　　周誠拉開車門，讓夏曉蘭先上車，手很自然的放在上面，這是一種維護姿態，怕夏曉蘭上車時撞到頭。周誠做這個動作，一點都不刻意……薑妍從後視鏡裡看見，低下了頭。

　　這倆人，好上有三年了吧？

　　周誠一點都沒厭煩，還是那麼護著緊著，都成了一種習慣，一種默契。

　　潘保華開車路子野，把吉普開出了蹦蹦車的感覺，一路顛到城裡，夏曉蘭臉都白了：

　　「三哥，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請客？」

　　潘保華哈哈大笑：「沒注意，忘了你和我們這些粗人不一樣。」

　　夏曉蘭也笑，「什麼粗人，三哥你自己是，我家誠子和薑妍可不是。」

　　周誠琢磨了一下，這是宣佈主權呢？

　　「三哥，這頓飯還是我請你和薑妍吧，我已經向曉蘭求婚了，我倆應該明年就會結婚，之前這消息沒有通知到你們，今天咱們慶祝下。」

　　媳婦兒，我這個配合好不好？

　　周誠覺得自己可以被表揚下，夏曉蘭眼睛裡都是笑意，八十分以上水準的默契呀。

　　薑妍抬起頭來。

　　「……恭喜。」

　　她心中澀澀的。

　　說出恭喜二字，已經十分不易。

　　吃飯時，薑妍忽然端起酒杯：「周誠，夏曉蘭，我敬你倆一杯吧。」

　　夏曉蘭也不扭捏，和周誠倆人端起酒杯就幹了。

　　「薑妍，我們也祝你身體健康，能早日實現自己的事業理想！」

　　「我們一直是朋友，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薑妍仰著脖子把酒喝完。

　　潘保華拍桌子，「早點像這樣說開不就好了？搞得彆彆扭扭，把老子憋壞了。喝，今晚都不醉不歸，誰要站著出去，都是瞧不起我！」

　　潘保華高興。

　　他和誠子，薑妍，在海軍陸戰旅又能一起奮鬥了。

　　不知道薑妍為啥忽然決定放下，但薑妍都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以她的性格，是再也不會對周誠有其他想法了。

　　夏曉蘭都被灌了不少酒，周誠送她回學校，到宿舍樓下，為了矇騙宿管的眼睛，還努力站直身體。

　　宿管阿姨看著她發直的眼神，滿身的酒氣，感覺自己受到了愚弄：

　　「男生不許上樓！喝這麼多久，你能爬樓嗎？307，你們誰去叫一下307寢室的人，她們室友喝醉了，給弄上去！」

　　周誠是團長也沒用。

　　一邊扶著夏曉蘭，一邊被宿管阿姨各種批評。

　　說的他老老實實不敢還嘴，而他媳婦兒只知道衝著宿管阿姨傻笑。

　　等楊永紅帶著人衝下來，蘇靜沒忍住笑：「周教官，你把我們家曉蘭灌醉了？」

　　「我、我沒醉！」

　　夏曉蘭使勁搖頭。

　　是是是，你沒醉，那走路別打晃，舌頭擼直了說話啊。

　　307的幾個人把夏曉蘭扛上樓。

　　華清校門口。

　　薑妍抱著垃圾桶大吐特吐。

　　把胃裡吐得空空，她才感覺到一點舒服。

　　潘保華喝了同樣多的酒，一點事都沒有。他扔了張手帕給薑妍擦嘴：

　　「你怎麼忽然想通了？你今天說的話，讓三哥挺意外，但三哥為你高興！」

　　姜妍坐在馬路邊上。

　　「我就是覺得沒意思，我說自己喜歡周誠，我沒管周誠是什麼想法。回了一趟金陵，發現姜家人還是那麼自說自話，他們不問我的想法……我不喜歡當姜家人，結果還是按姜家人的脾性在辦事。」

　　周誠是什麼想法？

　　周誠從來沒說過不和她當朋友。

　　是她想要更多。

　　周誠有喜歡的女人，所以只能躲著她。

　　還有今天見面，周誠和她說話的時候，眼睛都離不開夏曉蘭。

　　不是怕夏曉蘭發火，是真的有柔情，和夏曉蘭的眼神接觸，都像纏著絲線，黏糊糊的。

　　薑妍就在那一刻看開了。

　　不，她可能早就死了心，只是在那一刻，才肯承認這點。

　　如果夏曉蘭是個討厭的人就好了，薑妍還能堅持不放手，能靠「要從夏曉蘭手裡拯救周誠」的信念撐著。可夏曉蘭脾氣不溫柔，卻是一個連醫院護工都喜歡的人。

　　她在美國治病，姜家人不聞不問，別管夏曉蘭是不是演戲，還去醫院看過她好多回。

　　潘保華拍她肩膀：

　　「這才我認識的那個薑妍。拿得起放得下，這世上的好男人多著呢，又不是只有誠子一個。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他長得好看？三哥把這事兒給你記住了，一定給你找個長得俊的！」

　　潘保華倒是想毛遂自薦，可薑妍拒絕好幾回了，潘保華估計是自己長得太凶？

　　周誠慢慢晃出來，正好聽見。

　　他臉上也露出輕鬆的笑意，衝著坐在馬路牙子上薑妍伸手：

　　「我們當不成戀人，做朋友也是一輩子的，除非你自己不想看見我。等你找到合適的對象，我和三哥都是你娘家兄弟，他要敢欺負你，我們替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