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你們是不是排擠我徒弟？

　　「您別氣壞了身體，我已經想到了辦法破這個局。」

　　夏曉蘭把向AIA申訴的事說了，「……所以我想單獨做博物館的設計，等AIA派人來了，我就在他們的眼皮下做。因為孔師兄和侯姐都是非常有經驗的建築師，我怕AIA派來的人會不認可這項目是我在主導。」

　　就像麗薩。

　　大部分都覺得，年輕人哪有資深從業者有經驗，高手帶新手練級，打爆了Boss可不是新手的功勞。

　　夏曉蘭要讓AIA閉嘴。

　　讓蒙德•道森加諸在她身上的汙名站不住腳！

　　「能行嗎？AIA會不會理你……」

　　這個破學會，茅康山根本沒參加，華國也很少有建築師參加。

　　他可不能讓小徒弟白白被人誣陷。

　　這種名聲，真的會毀了曉蘭的建築師前途。

　　如果他在國外找不到關係替曉蘭申訴，哪怕是對寧彥凡低頭呢，也得把這事兒扭過來。

　　茅康山已經暗暗下定決心。

　　老爺子倔了一輩子，這時候情願不要自己的面子，也要保護夏曉蘭的名譽和前途……這樣的決定，和茅康山嫉惡如仇的性格有關，同樣是他對夏曉蘭的疼愛！

　　夏曉蘭不知道茅康山的打算，但她要給茅康山信心：

　　「我覺得行！老師，這事兒難不住我，就算過程曲折點，最終結果不會太壞！這麼說吧，如果我能迫使AIA承認他們錯了，別人對我的污蔑，就變成了我揚名的基石，AIA和普利茲克獎獲得者一起把我推向國際平臺，這樣的機會，別人也很難遇到啊！」

　　侯琪第一個點頭。

　　「那倒也是，普通華國建築師，也沒機會得罪普利茲克獎獲得者。」

　　就算有人跳出來在報紙上罵蒙德，蒙德又不關心華國的新聞，人家連看都不會看好不好。

　　能得罪普利茲克獎獲得者的前提，是要先能近距離接觸對方。

　　想一想夏曉蘭在康奈爾大學做到的，把道森夫人逼的公開為「種族歧視」道歉，侯琪都很羡慕夏曉蘭的交換生生活，這才叫轟轟烈烈的青春好不好！

　　「那就由你自己去做。你師兄和小侯都不能幫你，能給你當助手的，只能是比你資歷更淺的人。」

　　難道請在校生？

　　茅康山搖頭，不行，在校生沒有做過這種項目，曉蘭已是情況特殊，一千個建築專業的學生都找不出第二個曉蘭。

　　水平相當，姓寧那老東西的孫女倒不錯。

　　也不行，本來也和曉蘭難分勝負，有寧雪加入，很難說博物館是誰在主導。

　　別人可能認可了博物館的設計，卻不知該歸功於曉蘭還是寧雪……設計是夠出眾了，曉蘭身上的汙名同樣沒洗清。

　　茅康山頓時為難起來。

　　夏曉蘭倒很樂觀，「這麼大個項目，我獨立完成也行，只是要用更長的時間，我想徐叔他們肯定不會有意見，博物館又不盈利，是徐家自己出資，想什麼時候建好都行。如果AIA嫌我幹活慢，他們也可以給我指派助手。」

　　她的樂觀，多少感染了茅康山。

　　老爺子今天罕見早早離開了施工現場，回到家中，就開始打電話。

　　夏曉蘭回公司也在打電話，電話是打去美國的。

　　在康奈爾，幫她嚇退了道森夫人的平權律師埃裡克•布魯姆。

　　溫曼妮高齡生子，至今還沒有滿一個月，夏曉蘭不會去麻煩溫曼妮。這官司，是一個華國人告美國人，是事務所實習生告正規建築師，夏曉蘭覺得埃裡克可能會感興趣。

　　埃裡克的電話沒有接通，轉接進了留言信箱，夏曉蘭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她還不知道，茅康山在很短的時間內，已經把事情在國內範圍鬧的挺大。

　　第一個，茅康山打給了寧彥凡。

　　老爺子還是挺機智，不說從私人角度去求寧彥凡幫忙，一頂帽子就扣下去：

　　「華國的建築師在國外被欺負，你這個華國建築學會的常務理事管不管，華國建築學會，會不會替她出頭？」

　　「管！是學會的成員？」

　　茅大炮就是這脾氣，要哪天變了，寧彥凡還不習慣。

　　脾氣不好，茅康山的品行節操是沒大問題的，寧彥凡也不覺得茅康山會在這種事上說謊，所以先把大基調定下了。

　　茅康山自己有點心虛，糟糕，曉蘭好像還不是華國建築學會的會員啊！

　　華國建築學會在江城舉辦「建築研討會」，夏曉蘭去了，碰上個聶衛國。聶衛國就是建築學會的，夏曉蘭對建築學會的第一觀感就不是特別好，加上她又是個學生，學會也沒有著急吸納她——她老師是茅大炮，自己也年輕氣盛，學會其實也有點怵，要沒有人提起，都暫時裝聾作啞唄。

　　已經有茅康山這樣打不得罵不得的大佬，逼的學會硬生生搞出個「顧問」出來，把茅康山高高供起，不讓他管理實際事務。

　　再來個「小茅康山」，是嫌日子過得太舒坦嗎？

　　茅康山第一個想的是糟糕，馬上又有點生氣，問寧彥凡：

　　「你還提醒我了，學會為什麼不吸納曉蘭加入？就因為她是我徒弟，你們故意排擠她對不對！」

　　「……」

　　所以，在國外被欺負的建築師，是夏曉蘭嗎？

　　不知道為什麼，寧彥凡一點都不驚訝。

　　這很符合夏曉蘭的體質。

　　一般華國建築師，在國外被欺負了，也不會心心念念討個公道……但夏曉蘭不一樣，這女孩子從第一次見面，就給寧彥凡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她做的事，別人處在同樣的境地，都不可能比她做的更好了！

　　「她為什麼沒有加入學會？康山同志，大家都知道小夏是你弟子，沒有你的舉薦，誰敢提名讓小夏加入學會，徒弟孝敬師傅，師傅也該為徒弟的前途規劃你說對不對？」

　　寧彥凡不軟不硬的懟了一下。

　　茅康山哼了一聲：「我不和你扯這些，我現在可以馬上推薦她加入建築學會，可咱們這個學會，能為她出頭嗎？我都不指望能和AIA掰贏，起碼要讓那些外國人看看，曉蘭不是孤軍奮戰，華國建築師也不都是軟蛋吧！」

　　隨著茅康山的講述，寧彥凡的表情漸漸凝重。

　　「AIA取消了小夏的評選資格？還是以這樣的理由，如果AIA不改變看法，不道歉承認自己弄錯了，以後小夏這孩子只能在華國混了！」

　　可能連華國都混不開。

　　江城研討會上，聶衛國倒黴的原因之一，就是侵佔他人設計成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