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不知瘋子是文是武

　　夏曉蘭猜的沒錯，季雅根本不把基層派出所放在眼裡。

　　季雅什麼沒見過？

　　公安問話她也不配合。

　　她反過來質問公安，她觸犯了哪條法律法規。

　　「我還不能見市長了？」

　　同志，你當然能見市長，任何人有這個訴求，都能見市長。

　　可就算是上訪的，那也只會去市政府，誰會跑到市長家門口堵人？

　　領導幹部是人民公僕沒錯，卻不是誰的奴隸，24小時超長在線等候命令！要有公事，就去市政府找人。要為私事，深夜堵門的行為給別人造成了困擾……真要是一個瘋婆子在門口不走，又喊又叫的，誰不怕！

　　總不能因為是市長，就要默默承受這一切吧。

　　那樣的話，對市長又談何公平。

　　把季雅送過來的人說了，這女同志好看的外表是假的，實際上行跡失常，狀似瘋狂，嘴裡嚷嚷著要把孩子送給湯市長。

　　「我的天啊，那是一個大活人，又不是雞鴨家禽，說送人就送人？」

　　是真的腦子有毛病，幹的事兒不像正常人！

　　老黃有一說一，他煩透了季雅這個不講道理的女同志。

　　「也不知道是文瘋子還是武瘋子，要是武瘋子，按照湯市長的指示，是要關起來治療的！」

　　往精神病院院送啊？

　　這就比較麻煩，需要徵求家屬的同意。

　　有的家屬也是諱疾忌醫，認為家裡出了個精神病別人會笑話，不肯積極送醫治療。

　　對其他人民群眾造成的安全隱患太大了！

　　沒過一會兒，湯宏恩的秘書匆匆趕來。

　　以前的彭秘書走後，新調來的這個秘書姓賴。年輕人也不是不機靈，資歷什麼的都沒得挑，要不也輪不到他給湯宏恩當秘書。

　　就是有一點，不如彭秘書穩重，著急想要在領導面前表現自己。

　　袁翰在外面說自己是湯市長親戚，賴秘書急壞了。

　　這人一著急就容易辦錯事，只想著幫領導排憂解難，選的方法卻不太好……說話還有點敲打夏曉蘭的意思。他也不想，就算夏曉蘭不是老湯繼女，認識老湯的時間也挺長。

　　反過來賴秘書才是新來的，和老湯能有多深的情分？

　　司機小王都明白的事，賴秘書卻辦錯了。

　　反正那件事後，老湯雖然沒有立刻把他調走，態度卻更公事公辦。

　　一個很和氣的領導，忽然改變了態度，賴秘書當然有所察覺啊。

　　賴秘書急死了！

　　好在年輕人沒傻到底，自己不懂，就去請教前任。

　　以前的彭秘還在下面區裡任職，賴秘書再三上門請教，彭秘才透漏點口風：別多想，好好跟著領導做事，領導喜歡有能力沒私心的秘書。

　　賴秘書把「沒私心」三個字品味半天，汗濕後背。

　　機靈過了頭，領導覺得他太滑？

　　真是要命的印象啊，領導要這樣想他，那就肯定不會把他再當成心腹培養。遇到機會合適，就把他調走了也說不定。

　　賴秘書內心受著煎熬，從此以後倒是兢兢業業，再也不敢耍小心思。

　　接到消息，賴秘書一趕來，就發現問題好棘手。

　　上次是領導的繼女。

　　派出所裡的這位，是領導的前妻。

　　攔著老黃，讓人家把經過講了，一個細節都不許漏掉，特別是湯市長把這女人鎖在門衛室後說的話！

　　「一個字都不能漏，知道嗎？」

　　門衛也上火，哪有那麼好的記憶，能過目不忘啊。

　　有那本事的，他當啥門衛？

　　不過關鍵地方還能記住，和賴秘書講了，賴秘書默不作聲聽著：

　　「我知道了，辛苦辛苦，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也不好耽誤你們工作。」

　　老黃和其他人就像後面有狗在攆一樣，跑的飛快。

　　要處理這事兒，涉及湯市長的家事，還是少聽點好。

　　賴秘書在夏曉蘭身上跌過一個跟頭，對誰都非常謙遜，可能心裡不是那麼想的，但表現出來的禮貌，讓人挑不出錯來。

　　「公安同志，您看，這位季雅同志今晚的行為是真的不妥，她今晚能硬闖市政府家屬院，明天就能去鬧市政府，你們說對不對？」

　　對啊。

　　做事肆無忌憚的人，就是這點讓人心煩，所有人都要講規則，她自己一個人不遵守，就像個不定時炸彈。

　　完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炸，也不知道她選擇在哪裡炸。

　　「我們已經通知家屬了，等家屬來了，我們會請家屬配合，送她去精神病醫院住上一段時間。」

　　只是拘留都不行。

　　拘留的話家屬會鬧。

　　鬧來鬧去，這事兒還是給湯市長抹黑，湯市長也真是倒黴啊，簡直是無妄之災。

　　進精神病醫院最好，那裡管理嚴格，比拘留更好。

　　賴秘書皺眉，「是這樣的，據我瞭解，這位季同志的丈夫是美國人，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醫院救治，說話的方式方法要注意。」

　　哦，嫁了個外國人啊，難怪這麼囂張。

　　外國人也是有毛病，那麼多女人不娶，非得要精神病。

　　為了外賓的人身安全考慮，還非得送去治療一段時間了！派出所的公安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夏曉蘭和周誠就是這時候到的。

　　賴秘書大步過來，「你們怎麼來了，是不是領導有什麼新指示？」

　　「沒有，湯叔都已經在家休息了，我和周誠來這邊看看情況，通知她的家人了嗎？」

　　夏曉蘭的話讓賴秘書心裡有底。

　　領導都休息了，那就是真不在意怎麼處理季雅。

　　「派出所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季女士家人，他們應該在來的路上。」

　　季江源會來嗎？

　　夏曉蘭也不知道。

　　暫時等著唄。

　　周誠認為她不適合在派出所裡面等，一會兒季雅那邊的人來了容易激化矛盾。

　　「他們自己的矛盾，你幹嘛要摻和在裡面吸引火力？有你在，人家的槍口一致對外，炮火都落在你身上。」

　　周誠把夏曉蘭帶回車裡。

　　夏曉蘭也覺得有道理。

　　派出所院子裡黑燈瞎火的，別人也看不見車裡的人，她卻能看見季雅這邊的狀況——怕季雅繼續失控，有兩個公安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季雅現在倒是沒鬧，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一會兒瘋魔，一會兒正常，更不好判斷她是文瘋子還是武瘋子了。

　　夏曉蘭就在車裡看著，一輛車子停在派出所門口，喬治和威爾遜夫人一前一後下了車，還帶著個翻譯。

　　季江源居然真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