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夏家金鳳凰回老家了

　　兩個大學情侶從京城坐車到商都，夏曉蘭還在去羊城的途中，夏子毓和王建華已經提著大包小包到了商都火車站。

　　商都的經濟肯定比京城落後，可它身為中原地區火車樞紐，就火車站來說規模在全國都算大，在商都中轉的人特別多，王建華一個人提著大部分行李，幸好夏子毓不嬌氣，兩個人好不容易擠出火車站，兩個人都有點狼狽。

　　王建華更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他以為自己考上大學就會離開豫南省，沒想到和這裡的牽扯就是斬不斷。被下放當然不是啥美好回憶，不過他之前待的地方比大河村還糟糕，還是想盡辦法改了下放的地方。

　　「走吧，別讓你爸媽他們等急了。」

　　兩人要一起到張記小吃店，在縣城落腳，過幾天才回大河村。

　　縣城的環境比較乾淨整潔，夏子毓對貧窮的大河村也很嫌棄。她也想帶王建華看看小吃店的辛苦，她雖然在王家人身上搭錢，總不能錢花了，王家人還覺得她從夏家拿錢特別輕鬆！

　　夏子毓特意不讓家裡來火車站接，和王建華坐班車到安慶縣。縣一中已經放假了，加上黃嫂快餐搶走了一部分生意，根本不用演，張記小吃店的生意就顯得有點蕭條。

　　夏紅霞東張西望，第一個發現夏子毓兩人。

　　「伯娘，大伯，子毓姐回來了！」

　　夏紅霞一臉激動，跑過去從夏子毓手裡接過大包小包的東西，夏子毓臉上含笑，「紅霞，半年沒見漂亮了好些！」

　　夏紅霞帶著喜意，又叫王建華是「姐夫」。

　　王建華點點頭。

　　他對夏紅霞實在不熟，在大河村時兩人沒啥來往。當然，他和夏子毓另一個妹妹又是太熟悉。

　　張翠和夏長征也出來了，王建華叫叔叔阿姨，張翠臉上的笑根本藏不住。

　　「子毓，你咋讓建華買這麼多東西？你這丫頭太不懂事了！」

　　王建華搶在夏子毓前面開口：「阿姨，都是我應該的。」

　　張翠很滿意。

　　兩人剛好時，王建華還有點不情不願，別說對她的態度，就算對夏子毓也是生疏和冷淡。一起出去上了半年學，就是石頭做的心也該被夏子毓捂熱。

　　王建華處處給足夏子毓面子，夏子毓心裡也高興。

　　王建華長得高大端正，江蓮香羡慕的不得了，偷偷對男人張滿福說：「外甥女的命真夠好的。」

　　張滿福很認同，那是他的外甥女，命當然好！

　　王建華打量著這兩間店面，為生收拾的挺整潔，桌椅板凳都擦的乾乾淨淨。牆上還貼著各種小吃的種類和價目表，那毛筆字一看就是夏子毓寫的。

　　夏子毓臉紅，「沒你的字寫得好。」

　　她雖然從初中開始努力學習，在某些方面欠缺的底子一時也補不回來。別看王建華最慘時下放到大河村幹農活，到底曾經家世顯赫，從小就接受過精心的教育，不僅能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還會畫畫。

　　夏子毓在這些方面沒底子，大學裡很多同學都多才多藝，她有點不舒服，比較敏感。

　　王建華笑笑，兩句話就把這話題帶過：

　　「那我重新幫店裡寫一份，叔叔和阿姨別嫌棄我浪費紙和筆就行。」

　　哪裡會嫌棄？

　　未來女婿寫的。

　　夏子毓說王建華將來有大出息，現在已經能看出點端倪，他和夏子毓考上同一所大學，他在學校裡的表現可比夏子毓更好。

　　丈母娘看著這樣的女婿，是咋都看不夠。

　　還是夏子毓提醒她，她才後知後覺，「瞧我這記性，你們坐火車累了吧，快到後面歇歇，我給你倆做點吃的。」

　　原來門店後面就是院子，店裡的五個人平時都住在後面。

　　不過房間只有四間，夏子毓只能和夏紅霞擠一張床，另一個房間給王建華睡。張翠兩口子很看重這個女婿，不僅屋裡打掃的乾淨，床上的被子是今年新棉花做的。豫南省的冬天經常下雪，這邊卻不像東北那樣流行在家裡盤炕，別管城裡還是農村都睡床，張翠提前就用爐子把屋裡熏暖和，被窩裡還放了兩個熱水袋。

　　王建華本來只想床上躺一躺，被子暖和鬆軟，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夏紅霞拉著夏子毓嘰嘰喳喳問東問西，張翠端著兩碗麵條進來，「先墊墊肚子，建華呢？」

　　夏子毓望瞭望房間，「他睡著了，我先出去吃吧。」

　　張翠看著另一碗擱著荷包蛋的手擀面，面坨掉就不好吃，夏子毓已經把面端給了夏紅霞，「紅霞你先吃。」

　　「還是姐你心疼我！」

　　夏紅霞喜滋滋的。

　　張翠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在店裡幹活雖然不給夏紅霞開工資，一天三頓飯可沒虧待過她。好吃懶做好像餓死鬼投胎，活兒沒見幹多少，來安慶縣後人倒是胖了一圈。

　　一碗面就轉移了夏紅霞的注意力，夏子毓被她追問的挺累。

　　她吃了面，見王建華還沒醒，就對張翠說想出去轉轉。

　　「好多東西從京城帶回來太遠，我在縣城再添置點。」

　　夏紅霞還想一起去，被張翠留在店裡。

　　夏子毓和張翠走出十幾米遠，夏子毓第一個問的就是夏曉蘭。

　　「電報裡說的也不太清楚，媽您給我仔細講講。」

　　從哪裡開始講？

　　張翠其實也不知道劉芬哪裡來的底氣離婚，不過到底是和夏家脫離了關係，讓張翠再想幹點啥都不趁手。

　　「劉芬娘家那個村長，說話很硬氣，不僅支持她離婚，還說要分田地、劃宅基地給劉芬她們。」

　　張翠都進城幾年，小吃店生意也不錯，但她的觀念也沒變。農民還得有房有土地，城裡是很好掙錢，但城裡的樓房沒有一間是屬她的，大河村的土地和房子張翠嫌棄歸嫌棄，卻是她的底氣。

　　夏子毓想，運氣可真夠好的。

　　不過在農村分到點土地和房子也不算啥，夏曉蘭搬得越遠越好，免得和王建華遇上。

　　她又問張二賴是咋回事，張翠自己都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盜竊公款碰上嚴打，一口氣給判了個無期。夏子毓一面點頭，一面說起張記小吃的黃嫂快餐：

　　「我看店裡的生意沒有從前好了？這種競爭是難免的，那些人眼紅我們家賺到了錢，說不定以後縣一中門口的飯館會越來越多……不過，靠張記一年賺幾千塊，還是沒問題的。「

　　夏子毓看了她媽一眼，「我和您說過吧，我那邊不知道啥時候就要用一筆大錢，或許是幾千，或許是上萬。張記我可以不和弟弟爭，這筆錢在我要用的時候，一定要準備好！」

　　張翠有些訕訕：

　　「媽曉得呢。」

　　幾千上萬，她得賣多少碗面？

　　張翠不知道夏子毓拿這麼多錢幹啥，她覺得肉痛。兩口子為了專心賺錢，連10歲的小兒子都丟在鄉下帶，女兒有出息，夫妻倆還指望著兒子更有出息，商量著明年要把兒子夏俊寶接到安慶縣來上學。

　　那肯定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張翠把話題轉移開，就提起夏曉蘭如今在縣一中念高三的事：

　　「不曉得她咋作弊考上了縣一中……」

　　夏子毓覺得耳鳴心慌，這麼重要的事，她媽居然放到最後才說——扯啥劉芬離婚，啥分田分地，有個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