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我待教官如初戀

　　五點半集合。

　　真正吃到飯時已經是六點半。

　　手把羊肉自然是沒有的，能抓在手上吃的只有饅頭。

　　也有米飯的，夏總自持身份，跑的不夠快，沒搶上熱騰騰的米飯，只有硬邦邦的饅頭，愛吃就吃，不吃拉倒。

　　菜倒是不錯，西紅柿炒雞蛋看著挺有食欲。

　　有肉的事西葫蘆炒肉片，或者說是肉條吧。夏曉蘭平時不吃太肥的肉，這些肉條肥多瘦少，哪個女生不是吃得香噴噴？

　　還有個菜是粉條燴豆芽，別的沒啥毛病，就是特別鹹。

　　鹹到夾一小口菜，就要狠狠咬一大口饅頭。

　　夏曉蘭吃的慣，其他人也吃得慣，家裡條件好不好的，午飯都沒吃餓到現在，還一下午都在訓練，哪怕是美國回來的季江源，都覺得硬饅頭比漢堡好吃。

　　沒有油沒有糖，仔細嘗嘗，硬饅頭還帶點麵粉的回甜。

　　夏曉蘭吃了兩個拳頭大小的饅頭，居然還覺得不飽，然而想再加個饅頭，框裡已經沒有了！

　　菜太咸，夏曉蘭拼命喝水。

　　晚上終於可以休息的時候，她真的特別想去小賣部買點吃的。

　　忍一忍？

　　兩個饅頭不咋頂事兒。

　　可想自己掏錢加餐，也是不允許的。部隊裡有軍營小賣部，要在「休息日」才對軍訓的學生開放。恩，最近的「休息日」在6天後，不僅小賣部開放，還能讓所有人去大澡堂洗澡！

　　這6天怎麼辦？

　　涼水隨便擦擦身唄。

　　大家都是這樣的待遇，倒不是故意為難誰。短下巴教官還公佈了一件事，今晚的值班崗哨時間表。

　　每個人都要去值班，就站在睡覺得樓下，第一天晚上就輪到夏曉蘭她們這個10人班。從9點到明早6點，一個小時輪一個人，夏曉蘭被排在淩晨2點。

　　最冷最困的時候，她不敢想吃的，趕緊躺下睡覺。

　　反正拍在她前面值班的人是周麗敏，換班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叫醒她。夏曉蘭睡到半夜被周麗敏推醒，這個時間點萬物寂靜，夏曉蘭迷糊著穿衣服出門，夜風一吹，她馬上就覺得鼻子發癢。

　　整棟樓都睡著呢，夏曉蘭趕緊捂住自己嘴巴，那個噴嚏被她硬生生忍回去了。

　　站崗還要背著真傢伙，56式步槍雖然沒裝子彈，還是讓男生那邊摸到真槍的人激動壞了。一下午被教官們折騰的死去活來，都得到了補償嘛。站崗算啥，女生覺得困倦，男生精神的要命。

　　對女生來說，背著個8斤重的傢伙站崗，也不是個小事兒啊。

　　一個站崗一小時，夏曉蘭站到半小時就想貼在牆根兒上偷偷懶。她眼睛半睜半閉，瞧見兩個教官模樣的人走來，手裡拿著個本子。

　　「查崗，你是哪個連的，叫什麼名字？」

　　「報告，1連6班的，夏曉蘭！」

　　拿著筆記錄的人一愣，崗哨的燈光昏暗，他們走的近了才看清夏曉蘭。

　　「夏——」

　　另一個教官扯了同伴的袖子，這個拿本子查崗的人馬上閉嘴。

　　「把你名字簽一下，是怎麼寫的。」

　　夏曉蘭也是困，還沒緩過神，真的乖乖接過本子就要寫名字。

　　忽然又有人從陰影裡走出來，「你們是哪個營的？」

　　夏曉蘭被這個聲音驚醒，就見兩個查崗的「教官」飛快搶回她手裡的本子，拔腿就跑，兩三下就轉過營房，消失在黑夜中！

　　這操作，她也看不懂呀。

　　不過陰影裡走出來的人，正是她的假男友周誠同志！

　　夏曉蘭還以為他真的不現身了呢。

　　「怎麼回事兒呀？」

　　周誠站在離她一米外的地方，仗著個子高，居高臨下的打量她：「夏同學，在部隊和長官說話，要加『報告』兩個字！」

　　夏曉蘭給噎死了。

　　「報告總教官，我想和你談一下！」

　　周誠總算稍微滿意，抬手看了看表，「夏同學，距離你換崗還有20分鐘，我給你2分鐘談話的時間，你可總結一下第一天的軍訓感悟！」

　　「……」

　　夏曉蘭不說話了，她仔細看了周誠，發現他和上次見面時候比起來瘦了些。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的錯覺。

　　畢竟她也不是經常有機會端詳周誠的臉，發現自己男朋友還是那麼帥，就是從粘人精換了高冷路線，夏曉蘭還是很新奇的。

　　這時候，她是該配合周誠的表演，還是視而不見？

　　兩人就那樣對視了兩分鐘。

　　靜謐的夜，風輕柔吹過，夏曉蘭所有的困倦都不翼而飛。

　　她自覺氣氛美好，和周誠談不談心其實並不重要，兩人單獨相處一會兒也挺好的。周誠卻仿佛被什麼驚醒般，「2分鐘了，既然夏同學沒有感悟要彙報，我們的談話時間結束。」

　　周誠像來時一樣，幾步就消失在夜色中。

　　夏曉蘭有點憂，也有點想笑。

　　不管怎麼說，周誠出現在冀北省，當新生軍訓的總教官，總不會是巧合。

　　他要是沒打聽過夏曉蘭站崗放哨的時間，也不會淩晨兩點過出現在夏曉蘭面前。想明白這些，夏曉蘭也就定了大部分的心。周誠不想談那封信，夏曉蘭總不能逼著他談吧？

　　軍訓還長呢，她和周誠還要共處十多天，夏曉蘭不著急。她現在的心態就是「軍訓虐我千百遍，我待教官如初戀」！

　　站崗結束，回去換崗，然後就是睡覺。

　　起床的哨聲響起時，每個人都趕緊穿衣服起床，集合的時候夏曉蘭就聽見男生那邊有人挨批評了。原來昨晚有人偷了教官的帽子，冒充查崗的，要了好幾個女生的「簽名」……夏曉蘭立刻反應過來，被周誠嚇跑的兩個「教官」，其實就是華清的男生。

　　「這兩人，被罰去炊事班幹活兒了，這哪裡叫懲罰啊，明明是獎勵。」

　　孫靜渾身酸痛，肚子還餓。

　　夏曉蘭笑著安慰她，「你別不平了，去炊事班幹活兒肯定不是什麼好差事。」

　　夏曉蘭還好，跑步的習慣拯救了她，累歸累，她今天狀態反而挺不錯。於是拉歌結束後，夏曉蘭幾乎是最先衝到早飯擺放地的幾個人之一。

　　哦，她神出鬼沒的假男友，就站在大大的粥桶後面，大腿真是長，制服穿在身上真是帥。

　　總教官要親自給同學們舀粥啊？

　　太親民了。

　　夏曉蘭把飯盒伸到了周誠面前。

　　「報告教官，我要稠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