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膽大又笨的賊。」周清松嗤了一聲，「還想進去偷冰箱，就靠他們兩人，連自行車都沒有，能搬到哪裡去？」

最關鍵的是，蕭葉子的電冰箱也不在屋裡。

蕭葉子那天就把冰箱放到新房子去了，現在天氣冷，壓根用不著冰箱，要凍什麼，往院子角落一放也就差不多了。

再說了，蕭葉子要不了多久就要搬新房子去住了，冰箱那麼重，也不是緊急要用的東西，搬來搬去，多重多麻煩啊。

大人說的話，周小廷不是很關心，身為小孩，他的關心點還是在吃上。

他扯了扯齊一鳴的白大褂，低聲問，「醫生叔叔，那我爸爸肚子好之前，能吃東西嗎？葉子姑姑今天說明天要包餃子吃呢，我爸爸能吃嗎？」

齊一鳴搖搖頭。

周小廷一臉同情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爸爸，又擠了兩顆眼淚，「我爸爸太可憐了，爸爸，你放心，明天我會陪著你的，我會努力的替你多吃幾個。」

周清松嘴角抽了一下，還以為他兒子會說，爸爸，我陪著你不吃。

真是操蛋的人生，操蛋的兒子。

周清松覺得手癢，覺得他還能站起來把他兒子抓起來打一頓。

「葉子姑姑說明天要包豬肉韭菜餡的，羊肉餡的，牛肉餡的餃子，姑姑說她要包多一點，天氣冷了，凍起來，隨時能拿出來吃。」周小廷吞了口口水，「爸爸，你猜我最喜歡那種餡的？」

周清松一點都不想猜，」周小廷，你安靜一會兒。「

別站在那叨叨叨，叨的還都是吃的，還都是他吃不到的東西。

有意思沒意思？要不是周小廷年紀還小，周清松都要懷疑周小廷是故意的了。

「爸爸，你別難過，醫生叔叔說，你肚子會好起來的。」周小廷以為爸爸心裡難過肚子有個洞，然後轉頭又問齊一鳴，「我爸爸肚子的洞長好之前，都不能吃飯嗎？是不是也不能喝水？可口渴怎麼辦？餓了怎麼辦？」

「渴著，餓著唄。」蕭紅逗了周小廷一句，「這樣你爸爸就沒力氣揍你了。」

「有乾媽在，爸爸就算有力氣也不敢揍我，我乾媽會揍他。」周小廷有恃無恐，「所以爸爸真的好慘。」

說到這，周小廷小嘴巴撇了撇，眼睛裡又有眼淚了，「我爸爸會不會洞還沒有長好就先餓死了？爸爸要是餓死了，我是不是就變成沒有爸爸的野孩子了？」

「你還有你乾媽，怎麼會是野孩子？」蕭紅伸手替周小廷擦了擦眼淚，真是又心疼，但是孩子這麼有趣，又超想逗。

一病房的人看蕭紅的眼神，都是用一副你這個壞阿姨的眼神控訴著她。

「我要爸爸，我沒有媽媽，我就這麼一個爸爸了。」周小廷咬著唇朝著齊一鳴看去，「醫生叔叔，我爸爸會不會死掉？像村頭大爺爺家的旺財一樣死掉？」

「旺財是誰？」蕭葉子問，「是你在老家的玩伴嗎？」

「嗯，旺財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它死掉了，怎麼喊它，它都不會理我了。」周小廷點點頭眼淚一顆顆的掉了出來，「大爺爺在山裡挖了坑就把旺財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