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霍之洲的目光太過炙熱真誠，穆暖蘇有些不敢直視，心跳霎時變得劇烈地起來。

　　“怦怦怦”地，幾乎要跳出胸膛。

　　這傢伙一定是去進修了什麼情話學習班吧？怎麼突然這麼會講話？

　　看著小姑娘的臉色漸漸染上了薄紅，霍之洲勾了勾唇，拎起行李率先走在了前面。

　　“走吧。”

　　*

　　當穆暖蘇提著行李出現在宿舍的時候，舍友們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尤尤更是“哇嗚”一聲撲到她身上抱著她的肩膀大叫：“蘇蘇你回來了！嗚嗚嗚……終於有人陪我了。她們兩個老是不住校，宿舍裡經常就剩我一個，我都要嚇死了！”

　　穆暖蘇拍拍她的背，無奈道：“我週末還是要回家的。”

　　“沒關係，至少平時可以陪我了。嗚嗚嗚……”

　　“好啦好啦！我有東西給你要不要？”穆暖蘇扯不掉尤尤的手臂，只好使出了殺手鐧。

　　“要！”尤尤立刻就鬆開了胳膊，圓圓的眼睛裡充滿期待：“是什麼？”

　　將從隋鎮帶回來的小禮物分給了舍友，穆暖蘇又將自己帶過來的衣物一件一件掛進衣櫥。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又想起霍之洲說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對。

　　什麼自己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

　　她還記得剛結婚的時候，她曾經在書房撞到他正在看一個女生的照片。那難道不是他的白月光嗎？

　　總不可能，那張照片也是自己吧？

　　穆暖蘇猛地一愣。

　　那張照片會是自己嗎？

　　時間長了，她早已不記得當初自己看到的照片一角是什麼內容了。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照片裡的人應該就是自己吧？

　　穆暖蘇越想，臉上越是熱得厲害。

　　“蘇蘇，你怎麼呆在那裡了？”尤尤大大咧咧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穆暖蘇頓時清醒，繼續手上的動作收拾起來。

　　“蘇蘇，你手機響了。”還沒過一會兒，尤尤又叫起來。

　　穆暖蘇放下手裡的衣服，道了聲謝謝從尤尤手裡接過手機。

　　“笙笙？”

　　唐曉笙前一段時間忙著參加學校的比賽，同時還要更新自己的小說，兩人好久沒有好好聊天了。

　　電話裡，唐曉笙約她一起晚飯，說有事要找她商量。

　　穆暖蘇答應下來，她和唐曉笙的宿舍分屬學校的兩個生活區，於是直接約在校內的一家西餐廳見面。

　　*

　　到了餐廳，兩人很快點好了晚餐。

　　唐曉笙簡單說明了事情原委。

　　“拍MV？”穆暖蘇一邊用叉子在義大利面裡卷啊卷，一邊詫異道。

　　她最近是怎麼了，這麼多人找她拍片。

　　原來，唐曉笙找她是想請她拍攝一支畢業歌曲MV。

　　唐曉笙所在的社團《新風》是學校最大的宣傳媒體組織。最近，社團正在策劃一支屬於A大的畢業歌曲。歌曲是由最近的流行歌《夏末》改編的，曲風文藝清新又飽含感情。

　　唐曉笙參與了歌詞的改編，將A大的幾個標誌性地標和詞語嵌了進去，又將原本感懷戀情的句子都改成了對大學生活的留念與不舍。

　　歌曲請來了校園十佳歌手的冠軍趙旭演唱。趙旭的嗓音乾淨中又帶著點沙啞，十分適合這首歌的曲風。初稿一出，所有人都覺得非常好。

　　原本只是想單純的歌曲，可聽完趙旭的演唱後，大家一致覺得配合MV食用的效果更好。全票通過了再拍一支歌曲MV的提議。

　　《新風》人才濟濟，不過幾天，劇本已經初步成型。大體描述了一個女生從初入A大的青澀到慢慢融入學校的生活，再到離別時的依依不捨。

　　劇本出來後，在女主角的人選上，大家的意見倒是不大，很快就鎖定了人選。

　　一說起美女，A大學生最先想到的就是孟絮和穆暖蘇，兩人不僅長相漂亮，又正好是表演系的，而且微博粉絲也多，可以幫著擴大宣傳，簡直不能更適合了。

　　這兩個人裡，穆暖蘇給大家的印象要高冷一點，於是社團的人率先找了孟絮，孟絮一直是清純溫柔的人設，看上去比較好說話。

　　哪知道，社團剛聯繫到她就碰了壁。孟絮先是說自己沒有檔期，得知拍攝用不了多長時間的後又說公司要求必須按照市場價來邀請她。

　　《新風》一個社團，既要錄歌又要拍MV，經費已經很緊張了，好多地方都是社員們自掏腰包贊助的。哪來多餘的錢按市場價付給孟絮？

　　這件事自然就黃了。

　　“其實她就是不想拍罷了，怕我們攝像技術不好把她拍得不好看唄。”唐曉笙用勺子舀了一勺海鮮燜飯，淡淡地說。

　　孟絮長得確實漂亮，但是從骨相上來說不夠完美，找不好角度的時候下頷線那裡看上去會有點方。她自己也知道這個缺點，平時拍照片都會刻意避開這一點。

　　穆暖蘇點點頭，若有所思：“所以你們攝影很業餘嗎？”

　　唐曉笙咽下嘴裡的飯，“和專業拍MV的不能比，但是也不差。況且我們還請了攝影老師來指導，肯定能拍得好看的。”

　　她頓了頓：“怎麼樣，蘇蘇。有興趣嗎？”

　　穆暖蘇想了想，“有親密鏡頭嗎？”

　　唐曉笙“噗嗤”一聲就笑了，“你在擔心這個啊？放心吧沒有，就是一起自習啊上課啊，打籃球遞個水……”

　　她仔細回想劇本，接著道：“加上一個彈吉他的內容，就沒了。”

　　穆暖蘇聽完點頭：“那好呀！什麼時候拍？”

　　唐曉笙也沒想到她一口就答應了，愣怔兩秒後露出開心的笑容：“明天！”

　　*

　　週四，穆暖蘇只有早晨兩節臺詞課。

　　下課後，她就直接去了碧月樓的2-306室，在那裡拍男女主一起上自習的鏡頭。

　　到了教室，她第一次見到了MV的男主角——體育系的系草唐白。

　　唐白他身高185，是校籃球隊的隊長，帶著校隊拿了好幾次冠軍，也算是學校赫赫有名的人了。

　　唐白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坐在窗邊的桌子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拍攝組的人在忙，一雙無處安放地大長腿在桌邊晃啊晃。

　　見到穆暖蘇來了，他立刻跳下桌迎了上來，露出八顆牙齒，“我們女主角終於來啦！”

　　穆暖蘇笑著和他打了招呼。

　　馬上要拍的這組鏡頭很簡單。

　　一對剛在一起的情侶過來自習。兩個人的桌上都攤了一本書，表面上正襟危坐好好學習，實際心裡卻緊張得不行，不自覺地偷瞄對方。一不留神兩人偷窺的目光撞上了，又迅速移開，臉上皆流露出了羞澀的表情。

　　第一遍，唐白一對上穆暖蘇的目光就笑場了。

　　第二遍，唐白又笑場了。

　　第三遍，他又又又笑場了。

　　穆暖蘇：“……”

　　導演：“……”

　　“唐白你被點了笑穴嗎？MV裡你剛追到自己的女神，有什麼好笑的？！”導演皺眉。

　　“抱歉抱歉！我保證不笑了。”唐白搖著頭連連擺手。

　　第四遍，唐白果然正經起來，沒有再笑了。

　　穆暖蘇剛鬆了口氣，就聽到導演“哢”了一聲。

　　“唐白，你頭轉過來後臉上要羞澀一點，不要面無表情啊！”

　　“再來一次！”

　　“哢！”

　　“哢！”

　　“哢！”

　　到底是非專業的，唐白試了幾次都達不到導演要的效果。

　　“唐白，你想想，你一個青澀的男生，好不容易追到女神和她一起上自習，是不是應該小鹿亂撞？偷看被抓住是不是會不好意思？”導演苦口婆心。

　　“我就沒有羞澀的細胞啊！導演。”唐白表示很委屈，他的人生中根本就沒有羞這個字。

　　導演歎氣。

　　“導演！”穆暖蘇突然出聲，“不然這裡改一下吧？我還是表演羞澀的表情，唐白轉過頭後表情改成微笑吧。男主角發現了女主角在偷看自己又被抓包，心裡開心，改成笑也挺合適的。”她望向攝製組的同學，“你們覺得呢？”

　　“這個好這個好！”唐白拍掌，“我要追到女神肯定開心死了！”

　　聽她一講，導演覺得也有道理，同意了這個改動。

　　這回，唐白一次就通過了。

　　“校花，謝啦！不然我不知道還得拍幾次才過關。”轉場去籃球場的時候，唐白和穆暖蘇道謝。

　　之前他對穆暖蘇的印象就是眼高於頂、腦子空空的白富美。他前隊友條件不錯，曾經追過她，她連個眼神都不給。今天相處了，才發現她人也不是那麼高冷。

　　這不是，就對身在困境中的他伸出了援手嗎？

　　籃球場是唐白的主場，他找了幾個隊友來幫忙一起拍攝打籃球的鏡頭。穆暖蘇只需要拍個給他送水的鏡頭就可以了。

　　這一次，唐白進入狀態非常快，兩人一次就過關了。

　　有了成功的經驗，唐白似乎信心大增，剩下的兩人鏡頭他都完成得不錯。

　　不過下午兩點，他的戲份就全部結束了，餘下全是穆暖蘇的單人鏡頭了。

　　這種MV對穆暖蘇來說很簡單，她一個下午就將白天的鏡頭全部拍好了。

　　夜景從晚上7點多開始拍，校內的鏡頭拍好後，還要在南城的地標廣場補幾個鏡頭。

　　等全部結束，已經是夜裡10點多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打車回學校，應該剛好能趕上宿舍關門。

　　“女士優先！”叫的第一輛車來時，導演讓女生們先回。

　　“穆暖蘇？”見女主角還站在一邊沒動，導演忍不住催促。

　　穆暖蘇在手機上快速點了幾下叫了個車，沖著導演一笑：“算了，我回家住吧。”

　　廣場離家裡近一些，她拍了一天累得半死，只想早點睡覺。

　　大家都知道她本來就是南城人，對此倒也沒有太意外。

　　導演叮囑她回去記得報個平安，將她送上了車。

　　*

　　穆暖蘇到家已經是11點了，霍之洲不在。

　　猜測他可能是又到哪出差了，穆暖蘇也不做他想，給導演報了平安後去浴室草草洗了個澡，護膚後就睡倒在了床上。

　　全然不知，她的老公就要回來了。

　　霍之洲今晚有個應酬，喝得有點多，坐上車還有些不舒服。

　　皺眉按亮螢幕，果然空蕩蕩的沒有穆暖蘇的消息。

　　他想了想，發個【睡了？】過去，久久沒有回應。

　　這麼晚，應該是睡了。

　　霍之洲揉揉眉心，他不找她，她是從來想不起主動聯繫自己的。

　　除了慣著，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

　　“到了，霍總。”助理低聲提醒後排眼睛已經微闔的男人。

　　“唔。”霍之洲應了一聲，下了車。

　　家裡，是一如既往的空曠和寂靜。

　　霍之洲踩著樓梯上樓，徑直進了主臥。

　　頭疼得不行，他連燈也懶得開就合衣躺在了床上想休息一會兒。

　　剛躺下閉上眼睛，一股熟悉的清香味從旁邊傳來。

　　是做夢了嗎？

　　霍之洲不想睜眼，怕睜開夢就醒了。

　　他閉著眼睛翻身去摟，一具香香軟軟的身體就自發靠了過來。

　　果然還是做夢好。

　　霍之洲心裡苦笑，一手緊緊摟著懷裡的人，另一隻手摸到女生小巧的下巴，尋到嘴唇的位置就迫不及待地將唇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