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早上，手機鬧鐘響起，穆暖蘇迷迷糊糊把它按掉，在枕頭上蹭了蹭還想繼續睡一會兒。她習慣訂好幾個鬧鐘，第一個向來是不管用的。

　　5分鐘後，第二個鬧鐘又響了。

　　穆暖蘇還沒來得及按，身後男人的一隻手臂已經率先將她的手機拿過來關掉了鬧鐘。下一秒，她的屁股上就挨了一下。

　　“起床。”霍之洲的聲音裡還帶著點早晨的沙啞。

　　穆暖蘇扭了扭身子沒有理他。

　　“啪”地一聲，又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自己的臀部響起。

　　穆暖蘇猛地一激靈坐了起來，惱火地看向霍之洲，憋不出脾氣開口：“你打我屁股幹嘛？我允許你碰我了嗎？！”

　　霍之洲赤裸著上身倚著床頭，挑了挑眉，不與她計較：“醒了就起床。”

　　他昨天出來得匆忙，沒有帶換洗衣物，只能脫了襯衫睡覺，睡得並不踏實，夜裡醒了好幾次，此時依然有很濃的倦怠感。

　　“起就起！”

　　為了不像個小孩子般被打屁股，穆暖蘇不情不願地起床了。

　　霍之洲的頒獎行程在下午，但他還有其他工作要處理，必須趕最早的航班。於是在穆暖蘇進了浴室之後，他也緊跟著起床了。

　　穆暖蘇洗漱好出來，霍之洲已經穿好了襯衫西褲，正在扣皮帶。

　　看到女生剛洗過的臉白皙又水潤，在燈光下泛著自然的光澤。

　　霍之洲心裡一動，走過去捏了下她光滑的臉蛋，“你拍的短片沒有親熱戲吧？”

　　穆暖蘇“哼”了聲將他的手打掉，不想理他。

　　“不許有吻戲，聽到沒有？”霍之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穆暖蘇坐在梳粧檯前，對著鏡子拍精華水，故意惹他：“如果有呢？”

　　霍之洲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咬牙道：“你敢！”

　　見霍之洲生氣的模樣，穆暖蘇的心裡莫名有點爽，“啊，其實我也沒仔細看劇——哎哎哎，你幹嗎？”

　　眼看鏡子裡的霍之洲竟然在解他的襯衫扣子，穆暖蘇連忙回頭，一臉的驚慌。

　　霍之洲骨節分明的手已經按在了自己的皮帶上，他對著穆暖蘇倉皇失措的小臉勾了勾唇角，“還想和別人接吻？我想是昨天給你的教育還不夠。你試試看今天能不能出得了這個門！”

　　看著他就要將皮帶抽開，穆暖蘇連忙大叫：“我騙你的！沒有親熱戲！我看過劇本了！真的！不信你自己看！”

　　她手忙腳亂地從包裡翻出劇本，扔給霍之洲。

　　“真的沒有！真的沒有！”在霍之洲翻劇本的時候，她再三強調了幾次。

　　劇本裡，穆暖蘇的戲份都被螢光筆標了出來。

　　霍之洲粗略翻閱了一番，確定的確是沒有親熱戲，這才合上了劇本。

　　穆暖蘇長舒一口氣，催他去洗漱。

　　現在時間還早，景區裡的店鋪基本沒開門，只有對面的早餐鋪早早敞開門做起了生意。穆暖蘇下樓去早餐鋪買了點當地的燒餅和包子豆漿帶了回去。

　　晨光熹微，其餘的住戶都沒有起床，整個山水堂都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

　　客棧的前院，擺放著可供客人聊天吃飯喝茶的桌椅。花圃中，大片的丁香開得正好，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兩人在安靜的院子裡用完了早餐，霍之洲就先行離開了。

　　穆暖蘇也準備回樓上收拾一下出發和季堯他們集合。

　　路過前臺的時候，恰好碰到消消打著哈欠在擦桌子。

　　穆暖蘇登時走過去在前臺敲了兩下，“昨天是怎麼回事？！”

　　以她對消消的瞭解，她不是那種會隨便放人進來的人。

　　消消有些驚訝：“他沒有告訴你嗎？”

　　她解釋道：“昨天那個人來，給我看了你們的結婚證，說他是你的丈夫，想過來給你個驚喜。我確認過他的證件，就放他進去了……”

　　消消頓了頓，“怎麼了蘇蘇？他不是來給你驚喜的嗎？”

　　穆暖蘇撇撇嘴，小聲道：“驚嚇還差不多。”

　　“什麼？”消消沒聽清。

　　“算了算了，我還有事。回來再和你說。”穆暖蘇擺擺手，急匆匆地上樓了。

　　季堯拍的愛情短片，講的是一對從小在古鎮長大的青梅竹馬相互暗戀的故事。

　　女主角的父親是一個裁縫，在古鎮上經營著一家傳統的布莊，隨著服裝市場的發展，已經很少有人還在傳統的布莊鋪買布料或是量體裁衣了。靠著一些老顧客，家裡只能勉強維持著普通的開銷。

　　男主角的父母離異，負責撫養他的父親在省城做著不大不小官，早已另娶。他從小被寄居在古鎮的爺爺奶奶家，和父親關係淡漠。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男主角脾氣不好，逞兇鬥惡的事做了不少。唯獨對兩個人言聽計從，一個是他的奶奶另一個就是女主角。

　　古鎮的生活安逸又平靜。男主角每天騎著家裡那輛二八自行車載著女主角上下學。在學校幫她做值日，下雨天為她打傘，夏天為她捉池塘裡的黃鱔，冬天和她一起推雪人……

　　男主角本想在高考後告白，可一場意外打斷了他的計畫。

　　高三那年，女主角的媽媽生了一場重病，為了治療，家裡的積蓄全部花光。靠著家裡布莊的微薄收入，根本就是入不敷出。於是，在留下了一筆生活費後，女主角的爸爸帶著媽媽去了省城，邊治病邊賺錢。

　　女主角在服裝剪裁上有非常高的天賦，為了賺錢。她將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束之高閣，繼承了家裡的布莊生意。

　　男主角如願考上了省城的大學，他想負責女主角的學費，被驕傲的她拒絕了。

　　男主角在告白前試探著支支吾吾地問女主角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女主隨口說了幾個特點，全部和他南轅北轍。男主失落不已，帶著自己高傲的自尊心離開了古鎮。

　　再見面，就是幾年後。

　　女主憑藉驚人的天賦將布莊的名氣打了出來，很多人找她做衣服，相當於是另類的“私人訂制”。而男主，已經順利從大學畢業，戴著戒指回來找她。

　　他說：“我努力變成你說的那種男人，你喜歡我一下行不行？”

　　故事的最後，是兩人相視而笑的畫面。

　　穆暖蘇達到達約定的地點，季堯他們已經到了。

　　她在來隋鎮之前，為了配合這部短片，已經將頭髮染黑，在額前剪了劉海，整個人都顯得清純不少，活脫脫是校園劇女主的造型。

　　穆暖蘇本身的五官比較豔麗，妝只能化得很淡。再配合她提前準備的幾套青春甜美系服裝，整個人物的形象就出來了。

　　當她一身薄荷綠的出現在大家面前時，季堯的眼睛都亮了。

　　“我果然沒找錯人！”他看著穆暖蘇連連誇讚。

　　男主角是季堯學校的一個大三男生，長相有點痞氣，和劇本裡的形象倒是吻合。

　　季堯讓他們兩人先熟悉一下，對對劇本，其他人做拍攝前的準備。

　　天色亮起來的時候，正式開拍男主角騎車帶女主角的戲。

　　這個劇本，側重點在於男女主角高中時期那些若有似乎的曖昧情愫。大家都是從高中過來的，對這些日常也很熟悉，拍攝進度出乎意料地順利。

　　拍了一整天，短短的劇本情節幾乎已經拍完了。

　　“好了！”季堯很高興，“就剩下幾個在布莊的鏡頭了，明天拍一下就好了。”

　　季堯向隋鎮上的一家染布坊借了場地，不過是明天早上的。所以這些鏡頭只能明天補拍了。

　　“那我們明天就直接在染布坊門口集合，可以晚一點，6點半吧。”季堯想了想說道。

　　大家聽他這樣說都紛紛說好。

　　剩下的時間就是自由活動了。

　　季堯迫不及待地要回酒店，和幾個男生將拍攝器材帶走。剩下的人選擇繼續在景區逛逛。

　　穆暖蘇拍了一天有些累了，自行回了客棧。

　　到達客棧的時候，穆暖蘇看見消消正在空無一人的院子裡修建花草。

　　她不禁好奇，走過去問道：“消消，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消消笑道：“只是一點簡單的手藝，不難的。”她的目光落在穆暖蘇的身上，驚訝道：“你又換了套衣服啊？”

　　穆暖蘇低頭一看，也笑了。拍攝需要，她帶了好幾套衣服做備用，現在身上穿的是海軍風的校服。

　　“嗯，我出去拍東西要換服裝的。”她稍稍和消消解釋了下。

　　“你這麼漂亮，多拍點也是應該的。我第一次見你就想，哇，她可真漂亮，就像電視裡的明星似的。”消消眨了眨眼。

　　穆暖蘇笑著謝謝，她從小到大，對這些誇讚都習以為常了。

　　“消消，你怎麼會選擇留在這裡啊？你大學畢業回來做這個會覺得無聊嗎？”也許是剛拍過短片，消消總讓她想起劇本裡的女主角。只不過，消消是大學畢業後又選擇回來的。

　　消消搖搖頭，聲音輕快：“不會啊！我從小在這長大，特別喜歡這裡。我的夢想就是以後自己開一家這樣的民宿，和天南海北的客人聊天。世界那麼大，我也不一定要出去看看才能瞭解，是不是？”

　　消消說話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臉上帶著憧憬的笑。

　　穆暖蘇一時看呆了，第一次覺得消消竟然這麼漂亮。

　　“你好棒！”她由衷地誇讚。

　　“唉，哪裡。我在這裡屬於大齡剩女了，我媽天天催著我相親。”消消想起昨天來找穆暖蘇的人，“其實我超級羡慕你的，正宗白富美，還有一個那麼帥又愛你的老公……”

　　穆暖蘇沒想到話題突然到了霍之洲身上，一怔，“你哪裡就看出來他愛我了？”

　　他這個人心很黑的！

　　消消比穆暖蘇年長幾歲，猜測她大概是和老公鬧了變扭，笑著說：“你沒看到他昨天來的樣子，特別的緊張和焦急，確認你已經住下了才鬆了口氣。要不是看他這樣，我也不會把房卡給他啊。”

　　穆暖蘇低頭，看著院子裡大片的丁香出神。

　　“我接待過這麼多對情侶了，感情怎麼樣一眼就能看出來。相信我，他真的很愛你。”消消還在旁邊說。

　　“那我呢？”穆暖蘇突然出聲，直直地看著消消，“你覺得我喜歡他嗎？”

　　消消直視她的目光，嘴唇彎了彎，聲音輕柔：“你自己感覺不到嗎，蘇蘇？”

　　*

　　穆暖蘇一邊想著消消的話一邊上了樓，剛打開門，裡面的一隻手就將她拽了進去。

　　她“啊”地叫了一聲，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投懷送抱？”霍之洲似笑非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穆暖蘇瞪他一眼，“我真懷疑以你這個是非不分的能力是怎麼開公司的。”

　　明明是他將自己拽進來了，非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拍片要穿成這樣？”霍之洲皺眉，目光落在她的海軍風校服上。這裙子是不是太短了點？

　　“我演一個高中生啊大哥！”她話音剛落，整個人就騰空而起，被霍之洲抱到了床上。

　　穆暖蘇的驚叫聲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霍之洲堵在了嗓子裡。

　　他的大掌捉到她的小手，十指死死地扣住她的，將她的雙臂壓在頭頂上方。

　　雙唇緊緊地纏住她的，激烈又溫柔地吻她，將她的聲音壓成破碎的嗚咽和□□。

　　直到將身下的女孩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才微微退開一些，喘著氣挫敗地說：“你贏了。”

　　“唔？”穆暖蘇眨了眨眼睛，聽不懂。

　　霍之洲低頭，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裡翻滾著滔天巨浪。

　　“你可以回學校住了！”他恨恨地說了一句，又吻了上去。

　　動作激烈又強勢，似乎是在懲罰她又似乎是在氣自己。

　　穆暖蘇被吻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整個人被他控制住動彈不得。

　　良久，男人喘著粗氣的頭顱埋在她的脖頸處，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耳根，癢癢的。

　　接著，穆暖蘇聽到他暗啞又無奈的聲音：“我讓你回學校住，你就別和我鬧脾氣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