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穆暖蘇的腿止不住地打著顫，她無力地靠在霍之洲身上小聲急促地喘著氣。

　　之前熱好的菜被遺忘在一邊，溫度又漸漸涼了下去。

　　霍之洲還沒有盡興，等她緩過來，雙手一托，輕鬆抱起她去了臥室繼續。

　　似乎是真的把她當做了禮物在享用，這一場時間持續了很久，直到穆暖蘇肚子餓得不行了，霍之洲才堪堪放過她。

　　“霍之洲我發現你越來越禽獸了。”當穆暖蘇又一次回到餐廳，看著忙前忙後的霍之洲抱怨。剛剛她累得沒力，洗澡下樓全是霍之洲抱著去的。

　　此時，她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裙坐在餐椅上，襯衫裙的款式，前胸的扣子開了兩顆，露在外面的雪白皮膚上滿是星星點點的紅痕。素淨的臉上一臉的忿忿不平，指控的意味十足。

　　霍之洲手上端著剛剛切好的蛋糕，隨意地睨她一眼就看到自己剛剛失控在她身上弄出的吻痕，眼神倏地暗沉了幾分。

　　他低頭，親昵用鼻尖蹭她，“你這樣說，我會很想再禽獸一點。”

　　“不行！”穆暖蘇驀地睜大眼睛，“我拒絕。”

　　霍之洲被她驚嚇住的表情取悅，勾了勾唇角，將一小塊蛋糕放在她的面前。

　　穆暖蘇小心地將蛋糕上的奶油刮掉一部分，遞到霍之洲的嘴邊，“啊……”

　　霍之洲低笑，順從地張開嘴將叉子上的奶油含進嘴裡。

　　他不怎麼喜歡吃甜食，尤其這種甜膩的奶油，可這是她喂過來的，軟綿的滋味下肚，倒不覺得膩了。

　　如此這般了幾回，穆暖蘇面前的蛋糕上已經沒什麼奶油了。

　　霍之洲心裡暗喜，嘴裡的奶油還沒有完全咽下去，就聽到面前的小人小聲自言自語：“這下應該不會太胖吧……”

　　頓時失笑。

　　他還道是夫妻情趣，原來是把他當食物處理器了。

　　“蘇蘇……”他突然低沉開口。

　　穆暖蘇叉起一小塊蛋糕放進嘴裡，抬眼看他，聲音含混不清：“嗯？”

　　“我不喜歡吃奶油。”霍之洲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唇邊遺留下的一小塊蛋糕屑。

　　穆暖蘇眨了眨眼，“啊”了一聲。

　　她剛剛好像給他喂了不少……

　　正想著，她又聽到霍之洲暗啞的聲音：“下次你可以把蛋糕塗在自己身上喂我——”

　　穆暖蘇的腦海裡很不和諧地浮現出了色、情又淫、糜的一幕，臉霎時紅得像番茄。

　　“——吃你的蛋糕吧！”她惱羞成怒，一把抓起他面前的那盤小碟子蓋住他的臉。

　　霍之洲措手不及，甜膩的奶油覆了滿臉。

　　“吧唧”一聲，有蛋糕和奶油從臉上滑落下來，落在他的衣服上。

　　他的頭髮、臉上、衣服上俱是星星點點的白，甚是滑稽。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沉默，隨後是穆暖蘇的一陣大笑。

　　“哈哈哈！”

　　穆暖蘇被他狼狽又搞笑的模樣逗得捧腹不止，完全沒注意霍之洲越來越黑的臉色。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霍之洲伸出舌尖，舔去粘在唇側的奶油，陰惻惻地看著她。

　　“誰讓你亂說話……唔唔……”

　　話還沒說完，霍之洲突然傾身過來，雙手扶著她的頭，吻住她嫣紅的唇瓣。

　　“唔唔……放開啊……”穆暖蘇的內心是崩潰的，他一臉的奶油蛋糕全部都蹭自己臉上了！

　　“不放。”霍之洲的舌尖探進去，攻城掠地。兩人的口中滿是蛋糕的甜膩味道。

　　漸漸地，他不滿足於此，吻從嘴唇滑過下巴，又接著往下，手從穆暖蘇寬鬆的睡裙下擺伸了進去，來回逗弄。

　　“嗯嗯，不。討厭！都是奶油啊……”穆暖蘇的聲音都顫抖起來，興奮又害怕。

　　霍之洲的動作不停，沙啞著聲音道：“會給你弄乾淨的……”

　　“我好累啊！”穆暖蘇無力地抱著他的腦袋，小聲抱怨。

　　霍之洲低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耐著性子哄她：“乖，就一次……”

　　*

　　與季新公館的火熱不同，在南城的另一個公寓，一對年輕男女正沉默著對面而坐。

　　“橙橙，很晚了。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奚誠南眉心微蹙，看著對面的女孩子。

　　橙橙瞪大眼睛，不甘心地問：“是不是我沒事的話，你根本不會讓我進來？”

　　奚誠南沉默了半晌，低聲道：“太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不要單獨去男人的家裡。”

　　橙橙的眼裡閃過一絲失落，聲音也低下來：“你又不會對我做什麼，有什麼關係。”

　　奚誠南揉了揉眉心，“真的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橙橙是他好友的妹妹，今天晚上突然跑過來說有事找他，可進來後又不說話。

　　眼看著奚誠南要起身送她走，橙橙連忙大喊一聲：“是有關她的事！你也不聽嗎？”

　　奚誠南拿外套的動作頓時停了，轉過頭怔怔地看著橙橙：“什麼？”

　　橙橙的心裡滿是苦澀。

　　看吧？只要是一提起豆窈，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在其他人面前的那種冷靜自持從容全部消失，失魂落魄地像個失意人。

　　奚誠南放下外套，急切道：“她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來開了房而已。”橙橙撇開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開房……

　　奚誠南死死地握緊了拳頭，手臂的肌肉不自覺地僨張著。牙齒幾乎都要被咬碎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湊人的衝動。

　　“她……有男朋友……開……正常……”奚誠南艱難地從牙縫中吐出斷斷續續的幾個詞，語無倫次，心臟像被扔進了絞肉機，碎成了渣。

　　他早就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可從不敢往過深的方面想，也不願意想。

　　豈料橙橙輕飄飄的兩個字，就將血淋淋的事實攤開在了他的眼前。

　　橙橙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臉頹然的男人，狠狠心繼續道：“那你知道她和誰來開房的嗎？”

　　奚誠南沉默著不吱聲。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還嫌自己心裡不夠疼嗎？

　　“——是霍之洲。”橙橙不管不顧地說。

　　奚誠南的身子驟然一僵。

　　這個名字他不陌生，幾天前他剛剛查過他的資料。

　　他抬頭，不敢置信道：和煦傳媒的總裁，霍之洲？”

　　橙橙點了點頭。

　　奚誠南彎著身子，手撐在膝蓋上，眉頭緊鎖。

　　如果他沒記錯，這位總裁前不久在微博上公佈了自己已婚的消息。

　　“霍之洲都結婚了，豆窈還和他去開房！他們根本就是有不可告人的關係！你的小仙女沒你想像的那麼好，你醒醒吧。她——”

　　“好了！”奚誠南粗暴地打斷她，站起身來趕人，“別說了，我送你回去。”

　　他說完，就不容拒絕地將橙橙送出了門。

　　坐計程車回去的路上，奚誠南的臉色一直很不好看。

　　橙橙看著他冷冰冰的側臉，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她高中時，偶然看到在國外讀書的哥哥發的朋友圈，對照片裡高高瘦瘦的奚誠南一見鍾情。從此只要有空，她就會飛到英國，借著看哥哥的藉口接近奚誠南。

　　可三年了，他忙著打工和學業，只當自己是一個小妹妹，連多餘的眼神都吝嗇給她。她一直以為他是專心學業才無心戀愛的。

　　直到那天，她無意中看到他對著手機發呆。

　　螢幕上是一張女孩子的照片。

　　女生穿了一件黃色的連衣裙，帶著寬大的漁夫帽，坐在路邊的石凳上，巧笑倩兮。大片陽光從頭頂傾瀉下來，女生的眼睛眯起來，奶白色皮膚在陽光下閃光耀眼。

　　當時，奚誠南眼睛裡的愛意和溫柔不帶遮掩地流淌出來，簡直像是把照片裡的那個女生印在了骨子裡。隨後，他低頭，將自己的唇印在了螢幕上女生的額頭。

　　橙橙吃驚地捂住了嘴，她從沒看過這樣的奚誠南。她悄悄地把照片水印記了下來，順藤摸瓜找到了女生的帳號。從此以後，她就偷偷摸摸地關注起了豆窈的一舉一動。

　　漸漸地，豆窈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知道豆窈喜歡穿什麼衣服，知道她常用的護膚品，知道她喜甜嗜辣，知道她愛喝哪一種口味的奶茶……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像個小丑一樣關注著奚誠南喜歡的人，可笑又可憐。

　　“到了，你自己上去吧。”奚誠南讓司機停在了橙橙的樓下，自己沒有下車的打算。

　　橙橙猶豫著打開車門下了車，不甘心地回頭大喊：“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根本就不是你記憶裡的人了！”

　　奚誠南繃著一張臉，沖前方的司機吩咐：“開車吧。”

　　橙橙的眼眶紅了一片，對著車子的方向小聲哽咽：“你不要喜歡她了好不好？”

　　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不要喜歡她了好不好？她不值得啊。

　　車子已經離開，變成一個點離她越來越遠。回答她的，只有夜色中的無盡沉默。

　　*

　　穆暖蘇再次見到奚誠南，是在季新公館的門口。

　　周日，她剛做完SPA從會所開車回來。

　　剛行駛到社區門口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從路邊躥出來擋在了她的車前。

　　穆暖蘇被嚇了一跳，連忙踩下刹車。

　　車子發出難聽的聲音，硬生生地在離那人不到5釐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穆暖蘇驚魂未定地下車，剛走到那人面前就愣住了。

　　奚誠南的眼裡滿是血絲，平日光潔的下巴滿是胡渣，頭髮亂糟糟地豎在那裡，身上的衣服皺得到處是褶。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和以往清爽整潔的樣子完全不同。

　　“你，你怎麼了？”還沒想清楚，話已經順著本能先一步說出了口。

　　“蘇蘇。”奚誠南幾乎講不出話，聲音沙啞不已。

　　他上前一步，用力抓住了穆暖蘇的手。

　　“你幹嗎？放開我！”穆暖蘇一驚，奮力掙扎著，可男人的力氣很大，她怎麼也掙脫不開。

　　“蘇蘇！”奚誠南大聲叫了一句。

　　他欺身上來，不顧她的掙扎，通紅的眼睛對上她的，一字一句地問：“你的男朋友是誰？”

　　“關你什麼事？！”穆暖蘇用另一隻手使勁拍他的胳膊，他白皙的皮膚頓時通紅一片。

　　“你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和霍之洲在一起！”一想到她可能為了自己家的事委身一個已婚男人，奚誠南的心就揪得難受。

　　穆暖蘇無心去糾結他怎麼會知道的，只高聲道：“是又怎麼樣？我們光明正大的，為什麼不行？”

　　“他已經結婚了！！！”奚誠南粗吼一聲，震得她耳朵都疼。他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是痛心和難過，隱隱地有水光在閃爍。

　　穆暖蘇頓時一怔，愣愣地看著他泛紅的眼睛。

　　他哭了……

　　他不知道自己和霍之洲結婚了？以為自己做了霍之洲的情婦？

　　“我不是……”穆暖蘇開口，準備和他解釋清楚。

　　突然，一道尖銳的刹車聲在路邊響起。

　　兩人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輛黑色的車子急速地停在路邊，車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男人帶著強大的氣場從裡面走了出來。

　　霍之洲面無表情，臉部線條崩得很緊，帶著令人難以忽視的壓力和戾氣，大步且急促地向這裡走來。

　　他凌厲深沉的目光如刀子般落在兩人的手上，又驚又怒地沉聲道：“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