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穆暖蘇被他的話驚到了, “什，什麼？”

她倉皇著就要後退,卻被霍之洲一把拉住胳膊。

他用力一拽，穆暖蘇就踉蹌著跌進了沙發里。

霍之洲順勢壓了上來,將穆暖蘇擠到了角落,沙發隨著他的動作陷下去了一大塊。

“你你你你……”眼看著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穆暖蘇慌張不已, “你冷靜點啊！”

他靠過來，嘴唇幾乎要靠上她的,聲音低啞，“你今天……見誰去了？”

穆暖蘇又稍稍後退，頭靠在沙發的扶手上，頭髮披散下來,中間是略微慌亂的小臉。

“我同學,你又不認識。”

霍之洲的神色不明：“說不定認識呢？”

穆暖蘇翻了個白眼，“衛青和、唐曉笙、何曉、程昱、黃珍……你認識？”

霍之洲微怔，雙手扶正她的臉，逼她和自己對視, “就這些？”

穆暖甦的臉被他用手壓著，嘴唇就微微嘟了起來。她皺眉道：“就這些。”

霍之洲見她的眼神清澈透明，坦坦蕩蕩的,心底一鬆。

沒有那個人……

“查完崗了嗎？可以鬆開了嗎？”穆暖甦的後腦勺枕著扶手，不太舒服地動了動。

霍之洲“嗯”了一聲，雙手還是沒有放開。

頓了一會兒,他突然問，“喝酒沒有？”

穆暖蘇點點頭，要不然也不會是衛青和送她回來了。

下一秒，霍之洲的吻就落了下來，“那我看看你喝的什麼……”

穆暖蘇：“……”

就知道他問話不懷好意。

霍之洲的手伸到她的腦袋後方，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就著這個姿勢把她往下帶。

穆暖蘇整個人幾乎都躺在了沙發上，只有一雙瑩白的小腿晃悠悠地垂在沙發邊上。

霍之洲親了她好一會兒，才微微分開黏在一塊兒的嘴唇。

他幽深的目光掃過她光潔的額頭、清亮的眼睛、緋紅的臉蛋和小巧的下巴，沙啞著說：“明天還要去你家。”

穆暖蘇“嗯”了一聲，心想霍之洲應該是不准備做什麼了，還是有分寸的。

“那就只做一次好了。”他的吻又落下來，從耳根沿著脖子一路向下……

與此同時，南城的一處酒吧。

奚誠南約了高中同學老於在這裡喝酒。

老於是複讀生，是當時班級裡年紀最大的，長得高高胖胖的，看上去很憨厚，個性也好，是奚誠南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看你這樣子，是被我們小學妹拒絕了？”老於穿了身白色體恤，將他本來就胖的身材襯托地愈發寬厚了。

奚誠南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和老於碰了個杯，將酒一飲而盡。

“少喝點！”老於皺眉，“你又不是能喝酒的人，逞什麼能！”

奚誠南放下酒杯，齜著牙搖了搖頭。

高中時，穆暖蘇就會喝酒了。為了照顧酒後的她，他必須滴酒不沾。

可現在，他孑然一身，喝不喝都無所謂了。

老於見他這樣，於心不忍。

“你為什麼不和她解釋清楚你的苦衷呢？相信她可以理解的。”

奚誠南的眼睛佈滿血絲，晃著手裡的酒杯說：“我解釋，她會認為我在給自己找理由和藉口。”

他接到老師的邀請時也很意外，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申請上那所大學，所以一直沒有和穆暖蘇說。可當他真的收到了錄取通知單，他的第一反應不是開心而是害怕。

他們說好了，要一起考A大。

他成績好，考上A大沒什麼問題。可穆暖蘇不行，為此，她還要用心準備藝術生的考試。

他怕，穆暖蘇會因為他的出國而和他分手。

於是到嘴邊的話就拖了下來，想著能多一天在一起也是好的。

可他沒想到，在他準備開口前，穆暖蘇已經從別處得知了這個消息。

她果然很生氣地要和他分手。

在此之前，她不是沒提過分手，每一次都被他哄回來了。

可這次不行了。

她不了解，自己一個出身貧困常常需要打工的人，想要能和她匹配有多艱難。

他不想工作以後，她還為了照顧他的自尊心和他吃路邊攤大排檔，不想自己千辛萬苦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她買一個手提包，不想她和自己在一起後連生活質量也下降……

他在她面前時沉穩的，溫柔的，可同時，他也將自己的壓力悉數埋在了心底。

出國的機會千載難逢，他實在沒有理由放棄。

他只能把她的分手當做是她單方面的長時間冷戰。

等他學成歸來，他就守在她身邊再不離開。

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終於明白，以前他能哄好穆暖蘇，是因為她想被他哄。只是這一次，她不想了。

他還留在原地，可她已經走遠了。

奚誠南給自己倒了酒，再次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從喉嚨一路燒到了胃，連心臟也隱隱作痛。

“其實小學妹也挺可憐的。你出國沒多久，她媽媽就去世了。那段時間我見過她幾次，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一樣……”

“——你說什麼？”奚誠南猛地瞪大眼睛，雙手拍桌，“她媽媽去世了？”

老於驚訝地看著他，“你不知道？”

“我TM怎麼會知道？！根本就沒人告訴我！”奚誠南的心裡又酸又痛，氣急道。

如果他知道……

如果他知道，他一定會回來陪著她。

他一直都知道，穆暖蘇和她媽媽的關係有多好。他不敢想，那段時間她有多痛苦難過。而他，居然對此一無所知。

難怪她不願意原諒他了，他簡直是罪無可赦！

老於頓時語塞，摸了摸頭，“那……當時你們分手了，我們也不敢在你面前提她啊。”

奚誠南倏地起身，快速道：“我先走了，帳你結。”

老於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

唉，愛情啊……

第二天，穆暖蘇和霍之洲一起回了穆家。

吃過午飯後，霍之洲陪穆風在客廳聊天，穆暖蘇回自己房間收拾東西。

還沒收拾多長時間，穆艾林就進來了。

“你媽沒教你進門前敲門嗎？一點禮貌都沒有。”穆暖蘇朝門口淡淡地瞥了一眼，冷冷道。

穆艾林不以為意，指著她攤了一床的包問：“你這是要幹什麼？”

穆暖蘇勾了勾唇角，隨意道：“送人啊。”

其實她並沒有想要全部送人，只是故意刺激一下穆艾林罷了。

她知道，穆艾林覬覦其中一款已經很久了。她不在家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偷偷背出去當作自己的。別的包她不管，那款她偏要送出去不可。

穆艾林的臉色一變，隨後擠出一個笑，“姐姐，既然你要送人，可不可以送我？我只要其中一個。”

私下里，穆艾林很少叫自己姐姐，穆暖蘇不禁背後一陣惡寒。

她轉過身，對上穆艾林的清秀白皙的臉，搖了搖頭，“不可以。”

“為什麼？反正你自己也不用了，就不能送我嗎？！”穆艾林有些急了。

她是真的很喜歡那款包，稀有拼色的鱷魚皮，要不是現在買不到了，她才不會來找穆暖蘇。

穆暖蘇從小錦衣玉食的，根本就什麼都不缺。只不過一個包而已，她都不肯送給自己！

更可惡的是，穆暖蘇還會專門把她喜歡的東西送給粉絲。真是太氣人了！

穆暖蘇冷笑一聲，“別自討沒趣了，我扔了都不會給你。”

要不是穆艾林總在背後搞一些小動作，自己也不會這麼煩她。

見穆暖蘇油鹽不進，穆艾林也不高興起來。

“你真的太過分了！在家還有爸爸慣著你，在霍家你也敢這樣嗎？”

穆暖蘇懶得理她，背對著她繼續翻自己的衣櫃。

穆艾林剛要說話，眼角突然瞄到了一道身影，改為輕言細語：“姐姐，你這麼和我說話，不怕姐夫發現嗎？”

吵死了。

穆暖蘇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可能真的智商不高，她頭也不回地回答：“怕什麼？他看到了也得給我鼓掌助威！”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了“啪啪啪”地拍掌聲。

穆暖蘇聞聲望去，只見霍之洲站在門外的走廊，眉眼含笑，雙手剛剛從胸前放下。

房間裡的兩人頓時都愣住了。

穆艾林沒想到霍之洲居然真的給她鼓掌了，自討沒趣地說了聲有事就走了。

“你怎麼來了？”穆暖蘇問他。

“上來幫你一起收拾。”霍之洲走進來。

穆暖蘇點點頭，“差不多了其實，可以走了。”

帶了些包和衣服離開穆家後，穆暖蘇漸漸發現霍之洲不是往家裡的方向開。

“我們去哪？”穆暖蘇好奇。

霍之洲睨了她一眼，神情自若，“去買對戒。”

“對戒？”說起來，兩人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確實連個戒指都沒有。

“嗯。”霍之洲點頭，帶著她去了位於東新百貨的一家珠寶店。

停好車，霍之洲拉著她直奔櫃檯而去。

“我前幾天在這訂的戒指。”

霍之洲將□□遞過去，營業員查了記錄，說了聲“稍等”。

幾分鐘後，營業員從裡面拿出了兩個紅色的小盒子。

“您的戒指。”營業員將戒指遞過去，在心裡暗暗感嘆這一對的顏值。

“需要我幫您們戴嗎？”

“不用了。”霍之洲拒絕，牽著穆暖甦的手離開了。

一直回到家後，霍之洲才把對戒從口袋裡拿出來。

“蘇蘇，我們交換戴一下。”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鄭重其事。

“我都沒有試戴過，萬一不合適怎麼辦？”穆暖蘇打趣。

霍之洲很篤定：“不可能。”

她的每一寸地方，他都無比了解。

穆暖蘇微怔，將手伸了出來。

霍之洲從戒指盒裡拿出戒指，一點點地套進她的無名指。

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霍之洲看了半晌，握住她的手送到自己唇邊，輕吻了一下，聲音清冽又堅定：“記住，你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高估了自己的手速，更晚了QAQ

第20章

晚上,霍之洲送穆暖蘇回學校，臨下車的時候,他又叮囑了一遍：“戒指不准拿下來。”

穆暖蘇點點頭，應了下來。

她心裡隱隱覺得最近的霍之洲有點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每一天,穆暖蘇都能收到霍之洲的信息，有時問她在哪,有時問她在幹嘛，頗有一點查崗的意味。

除此以外,每天晚上的通話也變得瑣碎起來，穆暖蘇常常要事無鉅細地和他匯報自己的日常。

漸漸地，在忍受了幾天之後，她開始覺得有點煩燥。

她一向不喜歡被管,對霍之洲的不滿在看到網上的一則熱搜時,更是達到了巔峰。

“蘇蘇，你快看！我說蘇景背後的人是霍之洲吧？”宿舍裡，尤尤一邊吃著烤羊肉串，一邊大聲嚷嚷。

“誰？”穆暖蘇正在洗臉,沒有聽清尤尤的話。

安安一臉的不屑，對著鏡子敷面膜，“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不是早就听孟絮說了嗎？”

“啊！”小艾失望地叫了一聲, “完了完了，霍之洲在我眼裡的人設崩了。我以為他會喜歡那種名門千金呢，怎麼也找了個花瓶啊？”

“你們在說什麼？”穆暖蘇關上水龍頭,走了過來。

“你看微博呀。”尤尤吃得滿嘴油光。

穆暖蘇看不下去，拿棉柔巾幫她擦了擦。

“蘇蘇你真好！”尤尤舉起一根羊肉串，“吃嗎？超級好吃！我排了一個小時的隊才買回來的！”

穆暖蘇皺著鼻子擺擺手，對她的好意敬謝不敏。

她拆了袋麵膜敷上，然後躺回床上仰著臉，這才舉起手機打開微博。

微博的熱搜裡，滿是#蘇景#，#蘇景霍之洲#，#夢月#等字眼。

穆暖甦的臉色頓時一僵。

原來是某個營銷號信誓旦旦地爆料，蘇景之所以能出演《夢月》這部大製作電影的女主角，完全是因為她背後的金主。

而她的金主不是別人，正是《夢月》背後的投資商和煦傳媒的老闆——霍之洲。

這個消息一出就迅速發酵起來。

除了微博，各個論壇的娛樂版塊都開始了熱烈的討論。

“原來是霍之洲，難怪蘇景資源這麼好！”

“[嘔]噁心死了，自己那個演技也好意思接《夢月》！”

“心疼我家顧淮良要和關係戶對戲，哥哥辛苦了！”

“我閨蜜認識劇組的人，聽說蘇景拍戲老是NG，整個劇組的人都要等她。”

“哇嗚一聲哭出聲來！我家哥哥本來就有起床氣，這下更睡不好了！心疼！嗚嗚嗚~”

“只有我一個人羨慕蘇景嗎？霍之洲多帥啊！”

“我也羨慕蘇景！霍之洲又帥又富還年輕，這種金主哪裡找啊！我酸了[檸檬][檸檬]”

“原來不是我一個這麼想！要是我和霍之洲在一起，我才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呢！”

“呵呵呵，資源到手，笑看瘋狗。”

“黑子又來黑人了？一張圖都沒有就亂噴！這種爆料我一天可以編800個好嗎？”

“對啊！就算蘇景真的和霍之洲在一起了，那也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係吧！左一個金主又一個潛規則的，還不許人家談戀愛了怎麼的？”

……

網上粉粉黑黑吵成了一片，看得穆暖蘇頭大不已。

說和蘇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呢？這熱搜是怎麼回事？

穆暖蘇胸口憋悶，恨不能將霍之洲拽到眼前打一頓。

臭男人！大豬蹄子！死騙子！

在心裡罵了他八百遍，穆暖蘇把麵膜往下一拽，用力扔進了垃圾桶。

真是氣死她了！

第二天是周五，形體老師下午有事，把形體課調到了上午。

穆暖蘇下午的時間空了出來，找了唐曉笙一起去逛街。

大概是被心情影響了，看什麼都不順眼。

一連逛了好幾個自己常去的店，都沒有喜歡的。

“還逛嗎？”唐曉笙對衣服不感興趣，買了幾本書。

穆暖蘇搖搖頭，逛街也需要激情，她現在看什麼都醜，不如回去算了。

“那你找司機來接你回家吧。我還要回學校拿東西。”唐曉笙指了指穆暖甦的手機。

“算了！打車回去吧，先送你回學校。”穆暖蘇不想那麼早回去，正好拖一拖時間。

唐曉笙點點頭，“好吧，那這次我來打車。”

兩人出了商場門才發現，外面已經是狂風暴雨，天色陰暗了下來，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濺起一個又一個水花。

商場的門口，聚集了很多和他們一樣沒帶傘的顧客，等著車子來接。

明明中午還是風和日麗，艷陽高照的。穆暖蘇只穿了一件長袖襯衫和高腰褲，此刻溫度降下來，又被風一吹，不禁抖了一下。

“笙笙，有點冷，我去買兩杯咖啡。你喝什麼？”穆暖蘇碰了下唐曉笙的胳膊。

“摩卡吧。那我在這裡等你。”今天的車不好打，打車軟件上一直沒有司機接單，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穆暖蘇點點頭，轉身走了。

商場大門的旁邊，就是一家連鎖咖啡店。

穆暖蘇百無聊賴地拍了會兒隊，買了摩卡和焦糖拿鐵。

一直到離開，她都沒有發現，咖啡店裡有個人從她進來就一直在看她。

奚誠南坐在窗邊，看著穆暖蘇進來買了兩杯咖啡。等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他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和同事匆匆說了聲就拿過桌上的傘追了上去。

“蘇蘇，蘇蘇。”

穆暖蘇還沒走到唐曉笙那裡就听到背後有人在叫他，聲音很熟悉。

她回頭，看到是奚誠南，一愣。

“我正好在這里辦事，看到你來買咖啡……”奚誠南連忙解釋。

她討厭糾纏不休的人，不能讓她以為自己是故意來煩她的。

穆暖蘇“嗯”了一聲，“有事嗎？”

她也知道應該只是碰巧。

奚誠南的目光在她單薄的穿著上掃了一眼，又對上她的眼睛，“下雨了，你沒帶傘吧？用我這把吧。”

以前出門不是有司機就是有他，她一向沒有帶傘的習慣。

他說著，將手裡的傘伸到穆暖甦的面前。

穆暖蘇目光向下，一把純黑色的傘落入眼簾，握著傘柄的手指骨節分明，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傘面折疊地很整齊，一絲凌亂的褶皺都沒有，一看就是奚誠南的風格。他對所有的東西都是這樣，照顧地妥帖又完美。

穆暖甦的手沒有動，抿著唇抬眼。

奚誠南語氣裡透露的熟絡讓她很不舒服。

她充滿倔強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有帶傘？”

他憑什麼覺得自己還和以前一樣？憑什麼認為他很了解自己？

“我……”奚誠南語塞，良久才開口，“那你男……有人來接你？”

他不想說出男朋友三個字，話到嘴邊換了個說法。

“和你無關。”穆暖蘇說完轉身就走。

“蘇蘇！”奚誠南追上去，“你不原諒我可以，沒必要懲罰你自己。”

他看著抿唇不語的穆暖蘇，伸手就要拉她的手將傘給她。

“你不喜歡，用完就把傘扔了吧，聽話，啊！”

穆暖蘇將他的手重重甩開，眼底湧起一陣酸澀。

“不要穿這麼少，聽話。”

“多吃點蔬菜，聽話。”

“這是必考題，回家記得看一看，聽話。”

……

泛黃的舊時光像一把利劍，刺透她的心臟，扒開她的五臟六腑，血淋淋的一片狼藉。

面對雨幕前的奚誠南，穆暖蘇覺得自己狼狽極了，幾乎無所遁形。

她眼眶發紅，掩飾地斥責他：“你能不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要來煩我？前男友的操守不知道嗎？”

當年是她說的分手沒錯，可她的內心深處卻一直認為自己才是被拋棄的那個，還是被一個自己認為不可能的人拋棄的。

他的出現總是在提醒著穆暖蘇：看，你也不過是一個被放棄的人，根本就沒有多重要。

她厭惡這種現實的諷刺和嘲笑。

“好，我走。”奚誠南心臟一陣陣地抽痛。

看到她眼睛紅了，他的心都碎了，“你別不開心了，我走……”

“蘇蘇？”兩人對持期間，唐曉笙找了過來。

“司機說這裡不好停車，要我們到對面去。只能淋雨了……”她走近了才發現，站在穆暖蘇對面的人竟然是奚誠南。

“唐……小姐。”奚誠南打了個招呼，將手裡的傘交給唐曉笙，“你們打這把傘吧，別著涼了。”

離開前，他朝唐曉笙點點頭，“麻煩你了。”

奚誠南走後，唐曉笙拉了拉呆在一旁的穆暖蘇，關切道：“沒事吧？”

穆暖蘇搖搖頭，吸了吸鼻子，“回去吧。”

雨下得很大，耳邊周遭都是“嘩啦啦”地雨水聲，一把傘根本抵擋不住從四面八方被風刮來的雨水。

不過短短的一段路，兩人的衣服都濕了大半，昂貴的鞋子泡了水，幾乎宣告了報廢。

在送完了唐曉笙後，穆暖蘇一個人坐在車上。

車門將外界的喧囂都隔絕，車廂裡流淌著舒緩的音樂聲。

穆暖甦的腦子亂糟糟的，一直到司機提醒才發現已經到了小區門口。

“小姐，這小區出租車進不去的。你就在這兒下吧。”

穆暖蘇點點頭，剛一推開車門，雨水就從外面打過來，將她已經半乾的褲子再次打濕。

她苦笑了下，迅速下車，將包頂在頭上向家裡的方向跑。

車廂裡，一把黑傘被靜靜遺留在了座椅下方，連同一杯已經涼透了的咖啡。

穆暖蘇跑回家的時候，已經全身濕透了。

包包也進了水，手機被淋濕關了機。

“太太你可回來了，先生找不到你快急瘋了！”保姆一見到她，忙不迭地遞過一條浴巾。

“我手機淋了雨關機了，幫我打個電話給他。”穆暖蘇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就要上去洗澡。

保姆連忙打了個電話給霍之洲，告訴他太太回來的消息。

穆暖蘇洗好澡出來，又找了個備用機登上。

剛開機，一大串信息就從微信□□不斷跳出來。

穆暖蘇打開，都是霍之洲發的。

“人呢？”

“？？？”

“手機怎麼關機了？”

“你在哪？”

“看到快回我！”

……

她抿唇退出來，撥打霍之洲的手機號碼。

剛撥完號，一串鈴聲從她的背後傳了過來，穆暖蘇驚訝地轉過身。

只見霍之洲一手捏著手機，另一隻手扶著門框，臉色很不好看地看著她，眼睛裡翻滾著複雜的情緒。

“我……”被霍之洲的臉色唬住，穆暖蘇還是決定先解釋一下，“我今天和笙笙逛街，下雨了沒帶傘，回來手機也被淋壞了……”

“沒帶傘為什麼不讓司機去接？”霍之洲勉強壓住自己的情緒，沉聲問道。

“當時已經打好車了啊。”

那會兒她心裡亂糟糟的，哪裡還能想那麼多。

霍之洲一步一步地走進來，晦暗不明地目光在她的臉上來回掃視，“蘇蘇，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唯一想到的理由，是穆暖蘇看到網上的傳言生了他的氣，所以不願意讓司機來接。

經他一提醒，穆暖蘇想起來了。

對！她還在生氣！

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心情不好地出門逛街，更不會被雨淋成這副狼狽的模樣。

穆暖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和蘇景沒關係嗎？”

霍之洲伸手摟她的肩，被嫌棄地推開。

他也不惱，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你看看。”

穆暖蘇接過手機，屏幕上是微博的熱搜界面。

熱搜還是蘇景，只不過話題變了。

#蘇景退出《夢月》#、#《夢月》更換女主角#、#蘇景被換#……

大大小小十幾個熱搜，全是和蘇景有關的。

“蘇景被換掉了？”穆暖蘇抬頭看向霍之洲，怔怔地問。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要上夾子啦，所以明天的更新在晚上11點哈。

關於男二，其實他是促使男主表白的一個契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