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在穆家過了一夜之後, 第二天一早穆暖蘇就被霍之洲帶上了飛機，飛去一個小海島玩了兩天。

海島氣候適宜, 風景優美，參天的棕櫚樹鬱郁蔥蔥。白天, 他們在白色的沙灘上曬太陽吹海風, 划槳衝浪。晚上，就在島上的水屋休息, 四周都是湛藍的大海，伴著海魚和珊瑚礁入睡。

穆暖蘇覺得, 這兩天的霍之洲似乎及其溫柔。出門前，他會給自己的身體仔細塗抹防曬霜，不漏過任何一處。夜裡的歡愛也尤其照顧她的感受，讓她軟成了一灘水, 在四周海洋生物的注視下, 這種事變得刺激又極度羞恥，她好多次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反應。

回程的那天下午，他將她壓在墻上，她的眼睛就對著海里的珊瑚, 目光隨著他的動作逐漸渙散。

“你說，魚能看懂我們在做什麼嗎？”他貼著她的耳朵，沙啞著嗓子問。

穆暖蘇看了一眼從她眼前游過的海魚, 覺得它們都在看著赤裸的自己，頓時臉色爆紅，咬著牙不願開口。

霍之洲也不逼她, 低笑著動作。

穆暖蘇終於抑制不住自己破碎的□□，搖著頭抗議，“不要了……”

“蘇蘇，我們回去以後你就搬回家裡住吧，嗯？”他趁著她意亂情迷的當口，再次提出要求。

“不要……我……我快期末考了……”她喘著氣，拒絕道。

期末考在即，她還有戲要排。因為新年晚會的事，她已經耽誤了不少，回去有得要忙。

霍之洲聽完顯然是不高興了，要她開口求了他好幾次才放過對她的索求。

穆暖蘇困得不行，一上飛機就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霍之洲找空姐要來毯子，輕輕搭在穆暖蘇的身上。

她睡著得很快，睡顏安靜又漂亮，黑色的睫毛像兩把小羽毛扇，在眼下投下兩道陰影。

要是平時也能這麼乖巧老實就好了。

霍之洲靜靜看了一會兒，俯身在她微翹的脣上印上一吻，將毯子的邊角都掖好。

回到學校之後，穆暖蘇就投入到期末考試的準備之中了。

幾天后她才再次上了微博，發現那個粉絲已經收到了自己寄的衣服，開心地在網上連續@了她好多次，給她吹了一大串的彩虹屁。

穆暖蘇笑笑，能讓收到禮物的女孩子感覺到開心，也是一種快樂吧。

說起來，她以前並不會在微博這樣大肆送東西。

這件事的開端，還是因為穆艾林。

那時候，穆艾林剛跟著林琉搬過來，對家裡的一切都很新奇。她最感興趣的，要數穆暖蘇的那些名牌包和漂亮衣服。

其實林琉也不窮，但是個性使然，她過得很節儉，對女兒的開銷也嚴格控制。正是愛美的年紀，哪個小姑娘不喜歡美麗的衣服裙子？

當穆艾林看到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擁有那麼多漂亮衣物時，她的心裡就變得不平衡起來。都是爸爸的女兒，她和穆暖蘇過得簡直是兩種生活。可她剛到穆家，也不敢提出太多的物質要求，只能看著姐姐豪華的衣帽間流口水。

終於，趁著穆暖蘇不在家的時候，她偷偷換上了姐姐的漂亮裙子，背著她的名牌包出門見朋友了。結果自是贏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評。

有一就會有二，到了後來，常常穆暖蘇前腳出去，她後腳就摸進了姐姐的衣帽間。

終於有一天，穆暖蘇的同學驚訝地和她說：“你們姐妹的關係挺好的哈！看不出來你還願意借包給她。”

穆暖蘇滿頭霧水，看了同學的手機才發現，穆艾林在朋友圈發的照片中，常常會出現自己的東西。包、項鏈、衣服、甚至不合適的鞋子，全部被她用過。

穆暖蘇頓時如吃了蒼蠅一般噁心。

她被穆艾林屏蔽了，於是借了同學的手機，將穆艾林的朋友圈仔細翻了一圈，將她碰過的東西全部記了下來。

本來是想全部丟掉，但唐曉笙阻止了她。說丟掉太可惜，不如送給想要的人。

穆暖蘇想想有道理，決定在微博抽獎，將東西送出去。

她至今還記得，那天她假裝出門又突然回去，當眾抓包穆艾林時她慘白的樣子。

爸爸和林琉都在場，她當眾給了穆艾林難堪，將所有她碰過的東西都砸到了她身上，然後說要全部換新的。

最後還是林琉捂著大肚子說腹部痛，怕胎兒有事要去醫院，這才結束了一場鬧劇。

從那以後，兩人的關係就變得越來越差，再沒好過。

表演專業的考試比其他院系早一些，大概1月中旬就可以結束。為了準備期末的表演考試，穆暖蘇早早和霍之洲打過招呼，她就剩十幾天的時間了，要留在學校排練，不能回家住了。

霍之洲聽完沉默很久，最終還是黑著臉同意了。

穆暖蘇越來越覺得，霍之洲的占有欲有點過於大了。

自己要出門見朋友的時候，霍之洲有時會給她一種過分緊張的情緒。這種感覺難以描述，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話，就像是在外面做了錯事的老公在害怕自己老婆發現什麼似的。

特別是在奚誠南的問題上。他的反應總是很大。她有前男友很正常吧？她也從來沒過問過霍之洲之前的感情狀況啊。可每次只要一涉及到奚誠南，他就仿佛要失控似的。

就像那天在穆家，穆艾林不過提到奚誠南了一次，他的臉色就沉下來，夜裡還不顧她的反對在她的臥室發生關係。她現在想起來那時候他在自己耳邊的低喘，都會覺得心跳加速。他說：“至少，沒有人在這裡對你做過這種事……”

“蘇蘇。”尤尤的聲音打斷了穆暖蘇的思緒。

“嗯？”她握著手機躺在床上，雙腿直立靠在墻上。

“你和你男朋友吵架了嗎？最近晚上都沒有打電話。”尤尤好奇道。

“沒有。”穆暖蘇在心裡嘆口氣，原來她舍友都看出來了。

“他去國外了，有時差。”霍之洲出國了不假，可他也確實有點不高興了。

可她又沒錯，憑什麼她要搬回家住？剛好霍之洲出國，可以冷靜一下，她也可以在學校安心準備考試。

1月16號，穆暖蘇考完最後一門試，回宿舍簡單收拾下就下了樓。

宿舍樓下，熟悉的黑色轎車靜靜停在路邊，車的牌子並不低調，不時有路過的學生將目光投向那裡。

穆暖蘇心跳加快一瞬，快速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坐進去。

意外地，沒有看到霍之洲的人。

穆暖蘇一愣，突然就有種悵然若失的情緒涌上心頭。

微怔間，司機已經將她的行李放好返迴車上了。

“霍之洲呢？”收起說不清道不明的那點失望，穆暖蘇問司機。

“霍總他還在公司，有事情要處理，處理完還有一個飯局。霍總讓太太回家先吃晚飯，不用等他。”司機老實回答。

穆暖蘇“哦”了一聲，將屁股往後挪，坐正身子。

她打開自己的手機，果然有霍之洲的信息，裡面的意思和司機說的大體一樣。

兩人將近半個月沒見了，她還以為他肯定會來接自己。剛剛只顧著收拾行李下樓，一點沒注意手機的信息。

穆暖蘇咬脣，看向窗外，黃昏時分，夕陽被路邊大樹的枯枝擋住，要落不落地掛在天際。殘陽似血，一點餘暉的溫暖都沒有。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不知怎麼回事，她突然就想到了這句詩。

她自嘲地笑笑，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繼續玩手機。

微博上，娛樂圈新聞依舊占據了熱搜的前幾位。

《夢月》的電影已經殺青，後期製作還有很大的工作量，顯然是趕不上春節檔了。

蘇景被換下後，女主角就換成了一個新人。導演趙昱和男主角顧淮良都對新女主角讚不絕口，也不知道是真心實意還是官方發言。

而蘇景，悄無聲息地接了個綜藝節目，已經錄製完成將要在寒假播放。

穆暖蘇眉頭微皺，打開蘇景的採訪視頻。

視頻裡，她一襲紅裙笑得嬌俏，正在宣傳自己的綜藝，同時宣布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是回歸電視圈拍攝一部現代愛情片，在裡面擔任女主角。

蘇景……好像很喜歡穿紅色。

這點倒是和自己挺像。

穆暖蘇也很喜歡紅色，特別是高中的時候。紅色明艷，大方，漂亮又張揚。她本身皮膚白皙，五官艷麗，和紅色很襯。

從小到大，家裡的紅裙子數不勝數，長的短的真絲的雪紡的棉的吊帶的長袖的，各式各樣。

下雨天，她也喜歡打紅傘，覺得浪漫又美麗。

暗沉沉的天色，烏漆漆的路人，長柄的大紅傘有種孤寂的美感。

她以前很喜歡在下雨天打著紅傘讓人給她拍照。只是後來家裡發生了一系列的事，她這種小心思就少了很多。

“太太，到家了。”司機突然出聲。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停在了家裡的院子裡。

穆暖蘇應了一聲，下車接過自己的行李箱。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就兩步路，你回去吧。”

她沒帶什麼東西回來，箱子輕得過分。

回到家裡，果然空盪蕩的，只有保姆在廚房忙碌著。

穆暖蘇將行李箱放到一邊，徑直上樓了。

晚上對著豐盛的晚餐，她沒什麼胃口。一直到睡覺，霍之洲都沒有回來。

夜裡，當穆暖蘇被霍之洲親醒的時候，她忍不住皺眉，嫌棄道：“都是酒味，你好臭。”

霍之洲低頭聞了一下，又貼上來，“那你給我醒醒酒……”

他緊趕慢趕把國外的工作結束，一回來又遇上堆積的好多公事，還有一個早就約好的飯局，一下子就忙到現在才回來。半個月沒見到人，他都快想瘋了，怎麼也不肯放過親近的機會。

他一邊親她，一邊毫不客氣地脫下兩人的衣服……

“霍之洲……”她摟著他的脖子輕聲叫，像貓一樣。

“你第一次見我不是這麼喊的。”霍之洲含住她發紅的耳尖，“再叫一聲給我聽聽。”

第一次見他……

穆暖蘇大腦混混沌沌，恍惚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之，之洲哥哥？”

聲音軟出了水，帶著女生的嬌媚。

霍之洲低低啞啞地笑了，獎勵式地親了她的脣，“乖寶貝……”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高考了，希望所有高三黨一切順利，心想事成！

第35章

當大雪再次覆蓋了這座城市的時候, 除夕也到來了。

穆暖蘇跟著霍之洲回了霍家老宅。她已經好久沒見白宛宛了，對這次見面期待得很。

到了霍家, 幾個親戚都到得差不多了，就是不見霍之安和白宛宛的身影。

穆暖蘇和幾個女眷坐在一起, 呆了一會兒還不見大哥大嫂, 發微信給白宛宛問她什麼時候來，可一直沒有回應。

“咦？今天之安和宛宛怎麼還沒到？”等了一會兒, 連姑姑都覺得奇怪起來，“他們以前都是最早到的。”

身為霍家的兒媳婦, 白宛宛一向禮數周全，會早早過來將給各位親戚的禮物都備好，幫忙打點團圓飯的事宜，今天這種情況著實反常。

正巧霍之洲從樓上下來, 聽到姑姑的話笑了笑回答：“大哥說馬上到。”

姑姑這才放心地應了一聲。

霍之洲走過來, 在穆暖蘇的旁邊坐下，左手臂隨意地搭在沙發上，看上去像是把人圈在懷裡似的。

姑姑看了眼這對新婚夫妻，嘆口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和你大哥才能給家裡添丁加口……”

穆暖蘇頓時一愣。她還一直當自己美少女呢，可不想那麼早生孩子。

她只穿一身焦糖色的毛衣裙坐在沙發，臉上皮膚如白瓷, 精緻的妝容也掩飾不住還略顯稚嫩單純的眼神。她還只是個20來歲的大學生，生孩子這個話題對她來說確實有點早了。

姑姑想到這裡，看著眼前小姑娘明顯愣怔的臉, 連忙補充道：“你們也就算了，蘇蘇還小，可你哥哥都30多歲的人了，宛宛年紀也不小了，兩人還不慌不忙的……”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穆暖蘇透過陽台大大的落地窗看過去，只見白宛宛上身一件淡藍色的小襖，下身是厚厚的白色針織長裙，頭髮梳了個松松的髮髻，拎著珍珠白方形小包正往門口的方向走。她走得匆忙，看也不看在身後的霍之安。

一分鐘不到，門鈴響了。

保姆打開門，只見霍之安一身深藍色的針織衫加黑色外套，攬著妻子的肩膀站在門口。

兩人一進來就為來晚的事情道歉。

“嫂子，坐這！”穆暖蘇見到白宛宛很開心，招呼她坐在自己旁邊。

白宛宛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好。”

霍之安的手臂還扣在她的肩膀，她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看著自己肩膀上的手示意放開。

“哎呦，人在家裡，你還怕宛宛跑了不成？”姑姑見狀打趣道。

霍之安啟脣一笑，漸漸鬆開了手指。

白宛宛走過穆暖蘇的身邊坐好，一縷花香隨著她的經過飄入穆暖蘇的鼻間。

霍之洲站起身來，對著哥哥使了下眼色，“聊聊？”

霍之安看了眼自己的妻子，她面露微笑，正和穆暖蘇說著什麼。於是點點頭，和弟弟一同去了陽台。

“哎你們小年輕聊，我去廚房看看。”姑姑也起身，往廚房的方向走。

“嫂子你用的什麼香水？好特別，很好聞。”穆暖蘇輕嗅了一下，像是某種植物的香味，清新淡雅又迷人。

“我沒用香水，大概是沐浴露的味道吧……”白宛宛回答道。

霍之安也一直說她身上有香味，特別喜歡在她身上嗅來嗅去，簡直像一隻正在覓食的大狗。可她卻從來聞不出自己身上有什麼特殊的香味。

她從小身體就弱，簡直可以說是泡在藥罐里長大的，調理身體的中藥不知道吃了多少。要說有味道，估計也是中藥味。

離白宛宛近了，穆暖蘇這時才注意到，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連遮瑕都沒蓋住，面容較上次見似乎清減了一些，眼神也多了幾分疲倦。

“嫂子你沒睡好嗎？”穆暖蘇皺眉，脫口而出。

白宛宛微怔，輕聲道：“這麼明顯啊……”她勾起脣角，不甚在意地說，“是啊，最近有些失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那有好幾瓶褪黑素，正好送給你用，效果很好的。”

“好啊！謝謝了。”白宛宛微笑著應了。

霍明遠膝下就兩個兒子，其他親戚倒是不少，客廳裡大家三三兩兩的聊天，間或夾雜著小孩子跑跳吵鬧的聲音，熱鬧又喧囂。

霍之洲和霍之安在陽台聊了很久，兩人都身高腿長，外表出眾，簡單的休閒款服裝穿在身上也顯得氣質出眾。

穆暖蘇不自覺地，好幾次將目光瞄向了陽台。

白宛宛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卻不自覺地對上了霍之安的余光。她立刻轉開目光，和穆暖蘇聊起其他的事。

一直到開飯前，兩兄弟才從陽台回來。

餐桌上，幾個小孩子向霍明遠端起杯子祝酒，霍明遠難得的大笑不止，誇讚他們懂事乖巧。

姑姑見狀，又提起了要小孩的事情。

“看你們爸爸這麼喜歡小孩，什麼時候給他生一個孫子出來？一定開心死了。”她笑盈盈地說，目光在霍家兩兄弟之間來回游移。

霍之洲但笑不語。他知道這話是說給霍之安和白宛宛說的。

他們爺爺奶奶早就去世，媽媽也不在。這麼多年，霍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是姑姑在處理，她也算是霍家的大家長了。

早在前兩年，她就旁敲側擊地和霍之安說起過這事，他草草應了。這麼久都沒動靜，姑姑不免著急，當眾提出來了。

白宛宛的臉色“唰”一下地變白了，手指死死握著手裡的白瓷小勺，指甲尖處都泛了白。

她抿了抿脣，剛要說話就被霍之安打斷了：“我們不著急。”

姑姑聞言皺眉，“你們男人不著急，宛宛都30了……”

“姑姑，我們……”白宛宛連忙出聲，眼睛閃過一絲尷尬，“我們在準備了……”

“好好，那就好……”姑姑聽到了想要的回答，也就沒有再繼續糾結這件事了。

霍之安淡淡的目光落在妻子的身上，她正面色如常地挖起一口八寶飯送入嘴裡，眼睛垂下看不清神色。

在準備嗎……

呵。

穆暖蘇看到兩人的互動，心裡一動。

早在白宛宛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今天白宛宛和霍之安之間的氣氛不對勁，特別關注了兩人。

以往提到霍之安，白宛宛都是面帶笑意，眼神如同18歲的戀愛少女。可今天好幾次，她都將有關霍之安的話題岔開，有點迴避的意味。

剛剛的那番互動，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測。

於是等晚餐結束，在回去的路上，穆暖蘇看著身邊的霍之洲，不抱希望地問道：“大哥大嫂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啊？”

霍之洲勾了勾脣，睨了她一眼，“倒是不笨。”

“什麼問題？”她轉向霍之洲，身子也不自覺地靠近了幾分。

呼吸之間，滿是女生身上的香味。霍之洲的氣息沉了幾分，深色的眸子盯著她。

“不說就不說——”她以為霍之洲又要閉口不言，於是嘟了嘟嘴，就要往回坐好。

“大嫂想生個孩子，大哥不願意。”霍之洲卻是突然出聲。

穆暖蘇一愣，竟然是為了生孩子的事……

“為什麼不願意啊？”

“嫂子身體不好，不適合懷孕。”霍之洲將兩人之間的事簡單地說了一下。

其實懷孕這事也只是一個□□，更讓白宛宛無法接受的是，霍之安表面上答應和她要一個孩子，背地裡卻一直在服用男性避孕藥。藥是從國外帶回來的，據說沒有副作用。

白宛宛得知這件事後和他大吵了一架，可霍之安依舊不願意冒風險讓白宛宛懷孕生孩子。兩人冷戰了很長一段時間，白宛宛提出離婚。霍之安氣得將離婚協議書死了個粉粹，把人關在了家裡。

“你，你說大哥軟禁了大嫂？”穆暖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也不算。可以在陪同下出門。”霍之洲低聲道。

穆暖蘇一抖，“什麼陪同，不就是監視嗎？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搖搖頭，一連說了好幾個太可怕了。

她很是不滿戳了戳霍之洲，“你不覺得這樣太過分了嗎？嫂子也太可憐了吧？”

霍之洲的目光清清冷冷，“你不要管。這是他們夫妻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

看著他這副平靜的樣子，穆暖蘇莫名地打了個寒顫，試探著問：“你不會這樣對我吧？”

“哪樣？”他轉過臉看她，露出一個略微陰惻惻的笑：“關起來還是監視？”

“哪樣都不可以！”穆暖蘇瞪他，他看得自己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她伸手晃他的腿，“聽到沒有？”

霍之洲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道：“看你表現。”

穆暖蘇的心陡然一沉，握緊了手裡的手機。

手機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除了祝福的信息以外，衛青和把她們幾個拉到了一個群裡商量班級聚會的事。

聚會暫時定在初七那天，只是地點還沒定。衛青和在微信裡問大家有沒有什麼想法，圈了穆暖蘇好幾次。

穆暖蘇低頭，腦袋亂糟糟的沒有認真回覆的心思，敲了個“隨便”就發了出去。

回到家，已經快10點了。

按照南城的習俗，除夕的這一晚要守歲。

穆暖蘇對於聯歡晚會沒什麼興趣，洗好澡後濕著頭髮就躺在了陽台的躺椅上看夜空發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頭也不回地低語：“今晚能看到星星。”

霍之洲看著她濕漉漉的長髮皺眉，“怎麼不吹頭髮？”

“累了，懶得吹。”穆暖蘇伸了個懶腰，“今年的最後一晚，我會原諒自己的懶惰的。”

霍之洲無奈地搖頭，從屋裡拿了吹風機過來，插上電源給她吹頭髮。

寂靜的陽台一時無話，只有吹風機“呼呼”的風聲。

“好了。”他按下開關，陽台霎時又恢復了安靜。

沒有人回答。

霍之洲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的妻子已經睡著了。

她面色平靜，呼吸清淺，左手依舊虛虛地握著手機，右手垂落下來，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乖巧地躺在椅子上。

霍之洲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

他彎下腰，將穆暖蘇抱進自己的懷裡，親昵地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臉，準備將人抱上樓。

動作間，她的手機滑落在地。

霍之洲伸手去撿，無意按亮了屏幕。

一大串的微信信息跳了出來。

“要不就去學校吧？去看看老師。”

“聽說那天在體育館有個講座，正好可以聽聽，緬懷一下。”

“好啊好啊！大家那天都打扮得青春點，假裝是高三生。誰老誰尷尬！”

……

霍之洲看了眼信息，並沒有在意。

他將人抱回臥室，時鐘也剛好指向了12點。

他俯身，低頭在穆暖蘇的脣上印上一吻，默默地說了句：“新年快樂，我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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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過年期間, 穆暖蘇跟著霍之洲回過幾次霍家，卻再沒有見過霍之安和白宛宛的身影。霍之洲說兩人一起回了白家拜年, 要到十五之後才能回來。

穆暖蘇也在微信聯繫過白宛宛，隱晦地問過她需不需要幫忙, 被白宛宛婉拒了。於是這件事暫且作罷。

很快到了初七, 也就是穆暖蘇高中聚會的日子。

衛青和的號召力挺強，這次參加聚會的人數有二十多個, 幾乎在南城過年的高中同學都來了。

為了配合這次的主題，穆暖蘇沒有濃妝艷抹, 只化了個淡妝，頭髮高高扎起，露出完整光潔的臉。她在衣帽間選了很久，最後還是選了件白色的連衣裙外加大紅色的外套, 整個人顯得青春又朝氣。

因為和自己的跑車撞了色, 她特地開了輛霍之洲的車出來。

“蘇蘇，喝了酒不能開車。結束以後我去接你。”知道他們聚餐肯定免不了要喝酒，霍之洲只能叮囑一句。

“知道啦！”穆暖蘇應了一聲，拿著他的車鑰匙出了門去接唐曉笙。

聚會地點安排在了他們的母校五中。五中也算是南城不錯的高中, 學習抓得緊。不過初七而已，高三的學生們已經開學了。

穆暖蘇到學校的時間很早，操場上只來了10來個人。

大家很久沒見, 一見面就忙著寒暄問好。

“咦？學弟學妹們去哪？”有人突然指著操場旁說道。

穆暖蘇順著看過去，學生們從旁邊的高三教學樓內魚貫而出，手裡拿著筆記本, 浩浩蕩蕩地經過操場往體育館的方向走過去。原本安靜的校園也因此變得喧囂起來。

“應該是去聽演講了吧？群裡不是說今天有演講嗎？”

為了激勵高三生們在最後一學期好好衝刺，學校的慣例是在開學時請了幾位優秀校友回學校給大家作演講，地點就定在校體育館，那裡的看台大，容納二十幾個班級綽綽有餘。

幾年前，他們還在高中時也是這樣過來的。

“好年輕的臉，羡慕！”

“突然好懷念高中啊！雖然很辛苦，但是也很單純，感情也真摯。”

“不如我們也跟著去體育館聽聽吧？緬懷一下？”有人建議。

“好啊好啊！走走走！我們從側門偷偷溜進去。”

……

幾個人說著就結伴往體育館的方向走。

“蘇蘇，我們也去聽聽吧。”唐曉笙也有些興奮，拉著穆暖蘇跟了上去。

再次來到熟悉的體育館，穆暖蘇和唐曉笙一起，偷偷坐在了看台角落的位置。

體育館的四周都是都是看台，這次只有高三生，只集中在了一面，其餘三面看台就都空了下來。

黃色的楓木地板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反射著明亮的光。體育館的正中間，擺放著幾張桌子拼湊的演講台。桌上擺放著話筒和文件夾。旁邊有人正彎腰在調試著音響。

“不知道這次請的是誰。”和她們一起來的女生小聲嘀咕著。

聽到女生的話，穆暖蘇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桌子後方，那裡有幾個男人側對著她們，正在聊著什麼。幾個人都穿得很正式，西裝革履的，看上去已經不是學生了。

“喂，喂，喂……”主持人模樣的人拿起桌上的話筒試了幾聲音，“請各位同學保持安靜，我們馬上就要開始了。”

主持人說話間，站在那裡的幾個人回過頭來，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當看清他們幾個的臉時，穆暖蘇的呼吸驀地一窒。

奚誠南來了……

算一算，她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

他的頭髮剪得很短，本身樣貌就出眾，白襯衫加黑色西裝的裝扮讓他多了幾分成熟儒雅的氣質。

其他眼尖的女生顯然也發現了，自從他坐下，正臉一覽無余後，旁邊的座位席就不時傳來女生們■■窣窣的議論聲。

“那誰？好帥啊！”

“哪個？”

“這不是很明顯嗎？就左二那個啊！超級大帥哥！不知道是哪一級的，天呀，學姐們也太有福了！怎麼我們這屆沒有這麼帥的啊？！”

“誰說沒有？那個誰不也很帥嗎？”

“我靠你別開玩笑了。那個誰和左二氣質差了十萬八千里好嗎？他就是個腦袋空空的草包。”

“別說了，草包在看你……”

……

穆暖蘇不禁“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安靜安靜！”議論的聲音逐漸變大，主持人不得不出聲示意。

見大家安靜下來，主持人清了清嗓子開始念稿：“同學們，你們即將步入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個學期，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學期。高考，關乎著你們的人生……”

一段勵志煽情式的講話過後，就進入這次的正題——請優秀畢業生返校做經驗演講。

唐曉笙這時也注意到了奚誠南，她皺著眉，小聲問：“要不我們先走吧？”

穆暖蘇搖搖頭，衝著唐曉笙一笑：“走什麼？顯得我很心虛似的。”

唐曉笙微怔，也笑了笑，釋然道：“是啊！那我們就再聽會兒好了。”

奚誠南被安排在了第二個，他接過話筒，緩緩開口：“同學們好，我是XX級的畢業生奚誠南……”

他的聲音溫和清潤，又帶著微微的啞，娓娓道來的感覺像山間清泉一樣沁人心脾。甫一開口，旁邊的座位席就又激動起來。

“哇……”

“這聲音也太好聽了叭！”

“我也好喜歡這種聲音啊！比那種低音炮還要吸引我！”

“這什麼神仙學長啊！有沒有女朋友？”

……

細碎的議論聲不斷傳來，穆暖蘇忍不住往那裡看了一眼。

幾個小女生相互咬著耳朵，臉上帶著三分興奮和五分崇拜，目不轉睛地看著看台下的人。

她又看了看台下的奚誠南，輕嗤一聲。

幾年過去，他還是這麼招小女生喜歡……

“蘇蘇，衛青和叫我們了。”旁邊的唐曉笙拉了拉穆暖蘇的袖子，輕聲道。

“嗯，那我們走吧。”穆暖蘇按亮了手機，有衛青和的未接來電。應該是聯繫不到她，就直接找了唐曉笙吧。

她將手機收好，和唐曉笙小心沿著階梯下去，從側門出去了。

“穆暖蘇是不是不想看到前男友，提前走了？”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同來的女生小聲議論。兩人當時的戀愛坦蕩張揚，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

“我猜是的。誰也不想看到甩了自己的人吧？”

“我去，是奚誠南甩了穆暖蘇嗎？真的假的？不可能吧？以前覺得他超級喜歡穆暖蘇的……”

“是奚誠南出國的，肯定是他甩了穆暖蘇啊！你又不是沒見過，奚誠南走後穆暖蘇都沒以前活躍了，話也少很多。”

“這個倒是啊……後來她就只和唐曉笙走得近了。”

“男人嘛。就算是校花，在一起久了也就沒意思了。”

……

她們幾個原本和穆暖蘇就算不上熟，此刻有了八卦的源頭，恨不能聊個天翻地覆，一直在體育館呆到演講會結束才和其他人集合。

大家都到齊後，一起去拜訪了高中時的班主任。班主任還在帶高三，記性不錯，幾乎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甚至還說起了以前幾個調皮男生鬧的笑話。

眼看著時間快要到中午了，班主任婉拒了他們吃飯的邀請，說不打擾年輕人聚餐了，自己還要值班。

大家也只好作罷，就近選了一家酒店吃午餐。

衛青和訂好了一個包間，除去有事要先走的，剛好2桌。

大家隨意地入了座。和穆暖蘇一桌的，基本都是以前在一起玩過的同學，只有2個不太熟的女生，一個叫許青一個叫趙兆。

許青今天喝得有點多，飯吃了一半就要去洗手間。趙兆放心不下，也跟著一起去了。

沒一會兒，未關緊的房門就傳來了男女的說話聲，似乎是有什麼爭議。

衛青和皺眉，起身去門口查看情況，剛打開門就愣住了。

“怎麼是你？”

門外，奚誠南蹙著眉站在那裡，乾淨的襯衫袖口被許青握在手裡不放。趙兆拉著許青，面露尷尬。

許青面色潮紅，拉著奚誠南喃喃自語說要一起喝酒。

“她可能是喝多了……”趙兆一臉尷尬。

“我沒有……”許青搖頭，“喝個酒怎麼了？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奚誠南參加完學校的演講，和其他幾個人就約在這裡吃個飯，沒想到卻遇到了許青。許青和他以前同是校學生會的，相較於其他人要相熟一些，於是在走廊順便聊了幾句。告別的時候許青喝多了，非要他進去喝幾杯敘敘舊。

奚誠南知道他們是同學聚會，猜到穆暖蘇也在裡面，自然是不願意。沒想到許青會突然動手，在門口拉扯起來。

許青的聲音不大不小，包廂的門沒關，裡面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空氣似乎一下子就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默默在穆暖蘇和門口奚誠南的身上打轉。

衛青和眉頭皺得更深了，“喝多了吧你？”

他說著就要動手將人拉進來。

“別碰我！”許青大喊一聲，甩了甩胳膊。

衛青和的手臂尷尬地停在半空。

“我們班很多人你都認識，怎麼就不能進來一起聊聊了？”許青眼睛睜得很大，問道。

她這話倒是沒錯，奚誠南確實因為穆暖蘇的關係認識了很多她班裡的同學，可出國後也就沒聯繫了。

“我——”奚誠南張了張嘴，就要拒絕。

“——進來就進來吧。”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話。

霎時，大家都看向了站起來的穆暖蘇。

她衝著門口微微一笑，“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沒事，進來吧。”

奚誠南的心驀地重重一沉。

過去了嗎……

最終還是進了來，和幾個之前認識的人打了招呼，落座在許青的旁邊。

“對了，學長，我一直想問。你當初為什麼要和我們蘇蘇分手啊？蘇蘇這麼漂亮。”許青晃著手裡的杯子，微微一笑。

……

問題一出，飯桌上的氣氛驀地就凝固了。

“你今天是犯什麼病？”衛青和實在忍不住，“我找人送你回家，你喝多了。”

奚誠南看了眼沒什麼反應的穆暖蘇，頓了頓回答：“是蘇蘇不要我的。我做了錯事，她要分手也是應該的。”

他平靜的聲音在包廂裡顯得分外清晰。

穆暖蘇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側眸看了他一眼。

許青一臉地不可置信，“怎麼，怎麼會……”她看向趙兆，不是說奚誠南甩了穆暖蘇的嗎？

趙兆略微尷尬地移開了目光。

“好了，我想你的目的達到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奚誠南點了點頭，站起身徑直離開了。

許青剛還帶著紅暈的臉“唰”一下變白了，沒吃幾口也找藉口離開了。

被這個插曲一打擾，穆暖蘇也沒了聚會的心情。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給霍之洲，沒想到已經收到了好幾個未接來電，全是霍之洲的。

正要回過去的時候，霍之洲的電話又進來了。

她和旁邊的唐曉笙示意了一下，走到包廂外面接聽。

“喂？”

“吃好沒有？該回家了。”霍之洲的聲音微啞。

“差不多了，那你過來吧，我在這裡等你。”

“你出來，我已經到了。”

已經到了。這麼快？

穆暖蘇心中奇怪，還是應了一聲。

她回包廂拿包，和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就出來了。

霍之洲的車停在路邊，顯眼得很。

她信步過去，一開車門就聞到了一股煙味。

“你抽煙了？”穆暖蘇嗅嗅鼻子，皺眉問駕駛座上的男人。

霍之洲修長的手指隨意搭在方向盤上，下頷線緊繃著，脣線抿得很緊，整個人仿佛被籠罩在低氣壓之下。

想到剛剛那通來自英國的電話，他不答反問，聲音低得不行：“你都見了誰？聊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男二的戲份沒多少了，不打算給他組cp，不用擔心和橙橙一對啦

大哥以前是個花花公子，沒想好要不要寫。

還有祝所有高考的小天使金榜題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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