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喝醉
陸宴修長的手指環住酒杯,他的肌膚很白,和如玉的酒杯混在一起,竟看不出差別來。
嘴角微彎,他將酒杯抬到唇邊,一口飲盡。
見人乖乖喝了酒,越嬌兒臉上綻放出愉快的笑。果然不出她所料,一杯酒下肚,陸宴原本冷漠的眉眼逐漸柔和下來,兩頰隱隱出現紅暈。
好似一朵清冷的冰山雪蓮,染上了俗世的魅色。
越嬌兒掩唇一笑,轉身從後面的櫃子取出一壺酒來,這其中她早已下了藥,只要待會兒讓他喝下去……
“現在你可以說了。”陸宴放下酒杯。
“陸哥哥,咱們好久沒見,應該多聊聊才是。”越嬌兒道:“那唐念錦私通蠻族,賣國求財,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你和她在一起,又收留她,只會有危險,倒不如叫人把她攆出去。”
越嬌兒叫人進來將這一桌子菜收了下去,只留下桌上的一壺酒和兩個酒杯。
又囑咐隨行的人在樓下守著,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許別人上樓來打擾她。
今晚來之前,她已經包下了整個三樓。
屋子裡只剩他們兩人,夜深人靜,燈火搖曳,陸宴低眸輕笑,道:“你是在騙我。”
“陸哥哥怎麼說這樣的話,我就算是騙誰也捨不得騙你呀。”越嬌兒笑道:“你我既然投緣,那不如再喝一杯。”
她將兩人的酒杯倒滿,端著酒杯走了過來。走到陸宴面前,又裝作不經意的扭了一下腳,整個人順勢倒在少年懷中。
他也未曾推開她,在這曖昧的燈光下,聲音顯得有些低啞:“你知道,若是沒有能夠留住我的東西,我的耐心可不多。”
“我雖然現在手裡沒有證據,但唐念錦的屋子裡可有證據,現在估計她已經被抓回大牢去了。”越嬌兒嬌羞道,她被他的氣息撩動地意亂神迷,這藥不是什麼壞藥,她在下在酒裡,為了不引起陸宴的懷疑,自然是要給自己喝一杯的。
喝完手裡的酒,她又舉起另一杯酒遞到陸宴面前:“陸哥哥嘗嘗這酒,這可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
陸宴抓住她在他身上作亂的手,低聲道:“越家是不是和昌王暗中有所往來?”
“你怎麼知道。“她愣了愣,道:“是,我們是合作達成了協議,要說這件事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是你當初拒絕了昌王的合作,也不會輪到我們越家。”越嬌兒面色紅潤,舔唇道:“不過,我倒是有一點不明白,昌王似乎對你格外討厭……”
見陸宴接過酒杯,她頓了頓,擔憂道:“我還聽說,昌王私下想對付你……但是陸哥哥你也不用怕,只要你和我們越家……”
“到時候,我們與昌王說清楚,讓他別再針對你就是了。到時一起替皇家辦事,對陸家也是不可多得的機會。來,快把酒喝了……”誰知她的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已經坐在了椅子上,而原本在她身下的人已經站了起來。
“你做什麼……呃……”陸宴將她打暈後,俊逸的面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還帶著些嫌棄。
他早就開始調查越家,之前的許多事情都透著不對勁。若說昌王與越家進行合作也屬正常。
可調查地越多,這背後卻多處籠罩著異族的影子。暗地裡他也遇到過幾次“意外”,看得出來有人想讓他無聲無息地從世上消失。
越嬌兒一直對他死纏爛打,甚至暗中還慫恿唐家的人去散佈謠言,針對唐念錦。
就算躲得了個初一也躲不過十五,他乾脆將計就計,直接來就能看看這女人到底是想幹什麼。
他自問當日的確是得罪了昌王,可以他的身份,怎麼會和一個商人多番計較。不說越家,白山的柳家和南方的其他商幫多的是,比越家實力更強,他又為何一定要選越家。難道就為了報復他?
要查的事情還有很多,但眼下得將越嬌兒這個麻煩解決掉,他將人搬到床上,看著她臉上湧現不正常的潮紅,轉身打開桌上的酒壺聞了聞。
第二次拿出來的酒裡果然有藥。
陸宴在來酒樓之前就已經派人假意去給柳集傳信,讓他來酒樓赴約,屆時不管越嬌兒使了什麼手段,柳集一來打斷,他也可順利脫身。
陸宴極少主動出手去對付別人,但這一次越嬌兒竟然在背後做了這麼多事。謠言陷害,栽贓污蔑,保不准下一次就能要了唐念錦的命。
清理完屋內的痕跡,陸宴正要離開,卻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他連忙躲在屏風側面的架子旁。
屋內的光線很暗,只有床邊和桌上點著幾支蠟燭,架子旁又有幕布和植物遮擋,躲在那裡並不會被人發覺。
門沒鎖,那人推門進來,先是奇怪的咦了一聲。
是個女子的聲音。
緊接著,陸宴便瞧見唐念錦走進房來,她環顧四周,忽然聽見床上傳來一聲嚶嚀。
魅惑中帶著一絲嬌柔,快樂中帶著半分難耐。
唐姑娘臉瞬間黑了,咬牙切齒道:“好你個陸宴,你要是被我捉,捉……”
好不容易說出這個詞,“捉姦在床,我就……”
她跺了跺腳,朝床前走了過去,撩開粉色的簾紗,在看見床上只有一個人的時候鬆了口氣。
“嬌兒?”
床和桌子之間隔著一個屏風,一聽見門口傳來柳集的聲音,唐念錦心下一慌,便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心中記掛著陸宴,難免有些慌神,加上房間裡光線又暗,走了幾步,眼看柳集的身影投在屏風上越來越近,卻還沒找到藏身的地方。
“你在這兒嗎?嬌兒?”柳集站在屏風前停住了步子。
下一刻,唐念錦就被拉進暗處,身後人的氣息灼熱,一手拉著她的手腕,一手扣著她的腰。
她心中一驚,正要動手反抗,卻聽見熟悉又低啞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別動。”
即便這聲音很小,帶著低啞灼熱的氣息,她還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唐念錦鬆了口氣,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從這個地方的東西可以看見柳集在外面轉了一圈,似乎是疑惑屋裡怎麼沒人,他便坐了下來。
“她難道還沒來?”他坐在桌旁,第一次被心中的女神約到酒樓來,心中還是有些喜悅和緊張的,再看看這屋子裡的氣氛,柳集越發笑的開心:“難道是嬌兒想通了,決定接受我了?”
之前有人送信,說是越嬌兒約他來這裡,起初他還有些懷疑,可方才在酒樓下面見到的人果然是嬌兒的貼身丫鬟和下僕,他這才放下心來。
自己果然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只是方才一收到信就急匆匆趕了過來,一路上也是挺口渴的,柳集瞧見桌上的燈燭和準備好的酒,便給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酒喝下肚,果然覺得腹中暖暖的,他站起身來,忽然聽見裡面隱約有女子的聲音,他讓太平風走到了床邊,才發現越嬌兒躺在床上,面色潮紅,半眯著眼。
“嬌兒,你怎麼了?”
她緩緩抬起眼,看見床邊站著一個男人,附身伸手來推她,越嬌兒腦子一片混亂,只覺得口乾舌燥,一雙柔弱無骨的手順著就攀上了柳集的胸膛。
唐念錦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聽見外面床上忽然傳來一陣異常的聲音。
先是悉悉索索的衣料聲,緊接著那聲音越來越大,夾著男女的歡愉,若用話本子裡的話說,便是羅帳丹紅人影動,鴛鴦交頸情暗通……
她聽得臉騰然紅了。
甚至覺得身後的人身子也熱了起來,唐念錦面上一僵,低聲問他:“越嬌兒中了藥?你不會也……”
陸宴把頭靠在她肩上蹭了蹭,聲音低啞:“我沒有。”
她鬆了口氣,那床上兩人正酣暢時,全然顧不得他們這邊,可陸宴的氣息她是熟悉的,清冷的墨香,而不是如今淡淡的酒味。
她才鬆懈下來的身體猛然一僵:“你,你喝酒了?”
“一點點。”
陸宴抱她緊了些,聽的外面的聲音,唐念錦也覺察出他身子的變化來,她的心都快跳了出來:“一點點是多少?你怎麼,算了,我們先出去……”
“好。”陸燕在她耳邊悄聲說了一個字,仍然不放開她,抱著她悄悄走到了門口,兩人出了房門,唐念錦鬆了口氣,卻沒想到陸燕把她往旁邊的房間一帶,兩人便闖了進去。
房間是空著的,也沒點燈,只有視窗照進來的光隱隱綽綽,透著曖昧的氣息。
他一進門,順手關了門,又立刻把她壓在門上。
從門旁窗子裡透進來的光襯得陸燕眼眸亮亮的,好像含著一層星光。
她第一次見他這樣亮的眼睛。
好像……餓了好幾天的狼看到了食物……
唐念錦想起隔壁的越嬌兒,咳嗽了一聲:“你先放開我。”
陸燕把她圈在懷裡,低頭看著她:“不要。”
“我還沒和你算帳呢,你背著我出去和別的女子在外面喝酒,還,還有那樣的藥……”她咬了咬下唇,道:“你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你這麼在這兒?”他又靠近了一點。
“我不在這人,怎麼知道你這樣軟玉在懷的好逍遙?你一喝酒就出事,要是我來晚一步,你被越嬌兒吃幹抹淨了,怎麼辦?”
陸宴忽然輕笑了一聲。
“你還笑?”唐念錦道:“你是不是還覺得我打擾了你的好事?你要這麼喜歡她,那你和她去顛鸞倒……”
一個鳳字,隨著唇上的觸感消散在肚子裡。兩人離得太近,以至於她可以看見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肌膚上斑駁的光暈染得格外夢幻。
唇間全是他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包裹著她,像是要把她的五官都遮住,只剩一片虛無。
他的唇瓣和身子一樣火熱,輕輕在她唇上輾轉,輕觸,一下一下的吻溫柔地落下。隨著動作,他的眸子微微睜開,眼底一片暗沉。
樓下的喧囂,隔壁的響聲,都隨著那一瞬間的驚異飄遠了。
好似過了一瞬間,又好像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忘記了呼吸,直到他抬起頭,才看見懷裡的小姑娘茫然的眼睛盈滿了霧,小臉泛紅,呼吸急促。
半晌,好似才回過神來,她抬頭看著他,一雙眼睛似能勾了人的魂魄,惹得他又低下頭來,想在親一會。
唐念錦連忙抵住他:“你喝了酒,不困嗎?”
“困,”他低低笑了起來,聲音裡帶著些哄:“那我們一起去睡覺好不好?”
唐念錦:“??”
這還是她認識的陸宴嗎?
“你等等!”眼看他又想親下來,她連忙道:“你真的沒中藥?你你,你等等……”
屋內漆黑一片,可透過窗子的斑駁燈光卻照的他格外好看,陸宴低頭看著小姑娘被吻的水光瀲灩的櫻唇,眸色又暗了幾分。
“要睡覺,就回家去睡……”她真是怕了他了。
陸宴慢慢貼近她的耳邊:“好,你說去哪就去哪。”
他的臉頰貼著她的脖子,癢癢的,熱熱的,像是肌膚相親的癢,又像是心裡某一處地方在極速跳動。
她看不見他的目光,卻能感受到少年紊亂的呼吸。
他個子高,低頭抱著她,頭靠在少女頸窩裡,聞著她的味道,逐漸閉上了眼睛。
輕顫顫的睫毛動了動,眼皮斂目,遮住了其中的風華。
唐念錦不敢動他,直到陸宴的呼吸便得綿長,她才慢慢將他移到了床上。
看著少年安靜的睡顏,她不覺摸了摸自己的唇,彷彿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完了,這下真要栽在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