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番外季硝x秋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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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棠千辛萬苦把季硝搬上了樓。
一路忍受著耳邊熱氣的騷擾和洗腦攻擊,他甚至產生了把人扔在路邊的陰暗想法。
最終瞧了瞧那張熟悉的臉,到底是沒捨得。
「你就偷樂吧,我的良心還沒被狗吃了。」
方秋棠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把人往沙發上一扔,西裝外套隨手脫了甩在床上,又忍不住罵。「我就該給你都錄下來,按職場性騷擾訛上一筆,否則真白瞎老子費這麼大勁了。」
也不過就是口頭上的威風,瞪了那醉鬼一眼,自己去洗手間了。
只剩下季硝在房間裡頭,睜開眼睛,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哪還有半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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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棠住的是典型的單人公寓,不大不小,剛剛好一個成年男性的日常生活。
刨去廚房和衛生間,工作台、書架、床、以及他自己躺著的單人沙發,都擁擠地堆在這不足三十平米的空間里。
書架上是方秋棠自己做的模型,大都是槍支和船,偶爾也有些火車、房屋之類的,桌上零零散散地都是他自己做的圖紙。
幾本工具書已經被翻得書脊散架,又被他自己粘了起來。
床上的被子還沒疊,床頭還有他的遊戲機和書,都堆在枕頭邊上。
裡頭亂糟糟的,都是方秋棠生活過的痕跡。
季硝的眉梢跳了跳動了動,控制住自己下意識想要去整理的手。
他的公子呀。
還真是一點沒變。
季硝苦笑了一聲,目光轉了好大一圈,最後停在了方秋棠的工作台上。
那上頭正擺著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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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棠洗了把臉,一出來,正撞上季硝站在他的工作台後頭,手裡拿著什麼東西細細端詳。
「酒鬼亂跑什麼?別給我碰壞了。」方秋棠忍不住皺著眉。「你去把衣服換了……」
他話還沒說完呢,就瞧見季硝手裡的東西了。
一個小人兒。
長髮寬袍,連衣服上花哨的繡花都做的精緻。還沒來得及上色,單看五官就跟季硝,有七成像。
方秋棠一拍腦門,才想起來,這玩意還沒收起來,整整好讓這人給瞧見了。
這東西是他前陣子做的,那時候他大夢初醒,心裡總空落落的、悵然若失,最後琢磨著,就就做了這麼個東西,算是個紀念的意思。
誰曉得卻讓這個人瞧見了。他彷彿被窺見了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臉上火燒似的滾燙。
季硝瞧著那小人,眉梢眼底都是笑,連聲音都柔緩了:「這是我不是?」
方秋棠硬著頭皮去搶:「不是你。」
季硝將那小人藏在身後,笑吟吟地盯著他問:「不是我是誰?」
「不是誰,跟你沒關係。」方秋棠愈發焦灼。「你不是喝多了?看差了。」
季硝攥著他的手腕,重新問了一次:「這不是我是誰?公子?」
方秋棠去搶的動作一下就停了下來,像是啞了的炮仗,嘴長得老大,就是沒有聲兒。
那雙桃花眼裡帶著隱約的慍意和難過,跟記憶里的人如出一轍:「是我呀,公子。」
方秋棠這回不搶了。傻乎乎地瞧著季硝,一直揮之不去的溫度直接衝上了臉,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他一直想找的答案,如今有了,卻又讓他無措了。
「哦……哦。」方秋棠的目光閃爍起來,顧左右而言他。「是你啊。」
傻得冒泡。
可他能說什麼呢。
「你早點說多好,我還怕認錯了……」
他話還沒說完,季硝湊近了一步。
他那200度近視的眼睛,甚至能看清季硝睫毛的顫抖,和皮膚細膩的肌理。
方秋棠的話停了。
季硝的嘴唇跟他的嘴唇,只有一張紙的距離。
「認錯了?」季硝得嘴唇翕動,氣流與熱度與他的嘴唇接壤。「方秋棠,你心裡什麼都知道,怎麼可能認錯?」
方秋棠沒說話。
一手養大的小白眼狼,他怎麼可能認錯呢?
莫說季硝長相沒變,就算是季硝換了個殼子,那言談舉止的氣度,和細微的小動作,都是騙不了人的。
他反反復復的試探,季硝就不厭其煩地暗示,到底是誰在潛意識里推拒,遲遲不敢開口去問?
一目瞭然。
季硝盯著他,眼睛里帶著隱約的紅:「方秋棠,我追了你多久?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他的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委屈。
「我今天不說破,你就這麼糊弄下去了?」季硝攥著他的手腕,瞪著他。「你……」
他說不出話來,就去啃方秋棠的嘴唇,粗魯地去扯他的衣領,最後嘗到了一絲血腥味,他又比誰都心疼。
方秋棠想推他,可瞧見他的眼神,手下又軟了。
季硝反倒蹬鼻子上臉,兩人糾纏著,不知是誰先動了別樣的心思,到最後針尖對麥芒,兩人相對硬梆梆。
方秋棠先紅了臉,發狠把人一腳蹬開:「你滾,有話說話。」
季硝翻身壓上來,一隻手就伸進他的褲子裡頭,也不惱了,眼角帶著別樣的誘惑:「公子,我幫你。」
方秋棠躺在地板上掙扎了半天,才意識到這小子今非昔比,比他這個死宅要有力氣得多。
他氣得想要罵街:「老子教你算賬教你識字,你他娘的跟誰學的耍流氓?」
季硝拿自己那根兒棍子在他身上磨蹭,聲音里帶著微微的喘息:「天生就會。」
「滾你娘的蛋……」方秋棠被他伺候舒服了,後頭的罵聲也軟下來了。
季硝在他耳邊兒繼續耍流氓:「公子,小廝本來就有乾這個的,我當初天天盼著你使喚我,也沒等到——」
「你現在倒是說說,我伺候的周到不周到?。」
方秋棠後頭的話,都被耍流氓的人含在了嘴裡,變成了支支吾吾地掙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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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硝在床上躺著,也不甚老實,毛手毛腳地纏著方秋棠要抱。
方秋棠把人推開了,他又裝委屈:「公子就是不想認我了。」
方秋棠嘟囔一句:「我不是讓你上來了嗎。」
這兔崽子裝醉,他沒把人拋屍荒野,還不能說明他的良心嗎?
季硝斜著眼睛地控訴:「你不認我!」
方秋棠一隻手推著他的胸膛,防止這小子再上來亂啃:「我……就是沒想好。」
這小子難纏得很,他欠了他天大的情,要真追到眼下來,怕是賣屁股都還不清。
還不讓這白眼狼造反,踩到他頭頂上來?
可真要不認他,他還能屁顛屁顛往他辦公室跑?還能私下做那麼個小人兒?
如今倒讓本尊發現了。
方秋棠窘迫得頭都要炸了,偏偏這小子還在他家裡頭,剛剛跟他「互助」了一番,如今還佔了他的床。
更讓他難受了。
季硝把下巴擱在他的肩頭上,輕輕說:「公子,我追了好久,才找到你的。」
「嗯。」方秋棠這回沒掙扎, 他知道他說的是真話。
「真的,很久、很久。」季硝說。「我一直怕我在也見不到你了。」
這話說的太煽情,讓方秋棠忍不住嘟囔了一聲:「誰讓你追過來的。」
季硝沈默了片刻。
方秋棠有點怕傷了他的心,本來還想再補一句,卻忽然聽見季硝陰惻惻地在他耳邊低語:「公子,我之前有一個願望,本來已經放棄了,現在看看,感覺還是可以撿起來的。」
方秋棠隱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他的頭上多出了一大片陰影。
那張囂張漂亮的臉,出現他的眼前,帶著隱約的慍色和艷麗。
方秋棠:「……你的願望別他媽是睡我吧?」
季硝笑得艷麗:「不止。」
他不止想睡他。
還想把他睡到說不出話來。
最好塞滿他那張嘴。
季硝下流的想,怎麼也該讓公子知道,自己脾氣也是很壞的。
很壞很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