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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瞎》第30章
第30章

  就像君蕤所希望的那樣, 在長公主遇刺事件中,殺了兩人的林歇成爲了整個事件中最無辜,最沒有存在感的那個。

  明明身處其中, 甚至就是事件發生的源頭,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車輪滾過石板路, 懸在車檐上的挂飾隨著車身微微晃動,車內林歇讓夏夙倚靠在自己身上, 好讓夏夙能舒服些。

  夏夙這回是真的遭了罪,把中午吃的那點東西吐得一乾二淨不說, 額頭也有些發燙, 林歇追問之後才知道,昨天衛齊海斷手斷脚那一幕讓夏夙一整晚都沒睡好,只是她不願擺出一副弱兮兮的模樣, 這才沒叫人看出端倪來。

  夏夙一夜不睡還接連受到驚嚇, 身子不出問題才叫奇怪。

  可都這樣了,夏夙還是堅持先送林歇回北寧侯府。

  身體的不適絲毫沒有减弱夏夙的牙尖嘴利, 林歇說不過她, 只好同意先讓她送自己回來。

  夏夙身體不適還要送她,夏衍理所當然就跟了上來。

  君鶴陽心悅夏夙, 憂心夏夙的身體,自然也跟著。

  倒是君蕤,刺客的屍體被移交至大理寺後,長公主府來了一位管事,一是長公主遇刺時他在場, 特來指認刺客,二是來接世子君蕤回府。

  可誰知君蕤拒絕與這位管事一同離開,還莫名其妙地上了馬,跟著夏夙的馬車走了。

  於是到最後,就變成了所有人一塊送林歇回府的局面。

  夏夙姑且不說,光這兩位世子,一位少將軍,對比林歇這麽一位名不見經傳的侯府姑娘,那可真算得上大排場了。

  這樣的排場導致侯府管事不敢再怠慢林歇,特意叫了兩個丫鬟來,送林歇回榕栖閣。

  林歇此刻身懷內力,走至花園時,她輕而易舉地察覺到了遠處亭子裡站著的林安寧。

  因林安寧只是遠遠地看著她,她也就假裝自己沒有發現對方,就這麽從對方的視野之中走了過去。

  而在亭子裡,林安寧看著林歇離去的身影,心裡特別、非常、極其不舒服。

  就像管事說的,林安寧在去長公主府的路上繞了遠路去買君葳愛吃的糕點,因此與君葳他們的馬車錯過。

  之後到了長公主府,林安寧被長公主府的嬤嬤告知,君葳姐弟兩個來了侯府,可却不是去找她,而是去找林歇的。

  她這才知道林歇病了。

  林安寧回想起昨日之事,雖然心裡清楚林歇爲君葳而病,君葳去看望她,無可厚非。但林安寧心裡還是難受,有種「我最好的小姐妹,跑去親近了我最討厭的人」的感覺,叫她心悶得很。

  因而回來路上,她故意去了幾家常去的首飾鋪脂粉鋪,拖了好半天的時間才回來。

  回來後君葳姐弟倆果然已經走了,却聽說林歇也出了門。

  她知花園是林歇回院的必經之路,於是就在花園裡等著,可等到了林歇回來,她又不肯上前去說什麽,就這麽看著林歇的背影消失在林子裡。

  她和林歇一模一樣的臉上浮現出林歇絕對不會有的孩子氣,跺跺脚跑了。

  林歇回到榕栖閣。

  在榕栖閣內等著她的,是憑藉著趨利避害的直覺安安靜靜夾起尾巴做人的半夏,以及雖然僞裝成了普通丫鬟,可一身怒火怎麽都掩蓋不住的三葉。

  半夏雖然嘴硬,可還是有些怕不知爲何這麽大火氣的三葉,最後藉口院子髒了,跑到外頭拿著掃帚掃乾乾淨淨的地,不肯再進來。

  半夏一走,三葉就冷笑了一聲,用手捏起林歇的下巴,語調輕佻地叫人牙軟:「小未央,你可真能耐啊。」

  他們這邊還想著要怎麽把刺客拿住,林歇就自己跑了出去當靶子,雖然知道林歇的本事是他們這些個前輩所不能及的,可三葉還是氣啊。

  氣林歇即便是離開了長夜軍也沒改了她那喜歡往自己身上擔事情的臭毛病。

  就好像勞煩一下他人,能要了她的命似的。

  林歇也不躲,就這麽任由三葉調戲一般抬起自己的臉,語氣淡淡:「所以下回別瞞著我了。」

  三葉鬆開手,故意道:「你現在已經不是長夜軍的大統領了,長夜軍如何行事,爲何要告訴你?」

  林歇低下頭去輕咳了兩聲,回了句:「那我怎麽做,也與你們無關。」

  三葉被林歇這一句懟得失了言語。

  早從當今聖上利用長夜軍鏟除廢帝餘黨,幷將未央推到所有人的面前開始,未央與長夜軍的關係就成了一筆爛帳,只要林歇活著,未央與長夜軍就不可能分割清楚。

  三葉沉默了,林歇却還是有話要問的。

  林歇坐到榻上,倚著矮幾問三葉:「今天死的這個,確定就是傷了殿下的刺客?」

  事情到這一步,已然沒有繼續瞞著的必要,三葉轉身走到桌邊坐下,回答:「是。」

  林歇:「什麽來歷?」

  三葉略過調查過程,直接回答:「琴川袁家。」

  「琴川袁家。」林歇記得那次的任務,是她領著人親自去的。

  林歇扶額:「漏網之魚嗎……」

  林歇在心裡多回想了幾遍當時的情况,數次念到「琴川」二字,突然就想起玉明闕曾在她這說過的一句話——

  「家師近幾日去了琴川,只從寄回的信件上來看,應是康健依舊。」

  巧合嗎?

  林歇心存疑慮,却還是把此事告訴給了三葉。

  三葉聽後,也告訴了林歇一件事。

  其實那袁家遺孤差點就得手了,只是在他行刺那日,有人往長公主府遞了一封信,信上寫明瞭有人要刺殺長公主,長公主便是在行刺前一刻看了那封信,才頓生警惕躲開了刺客的致命一擊。

  林歇不知還有這一段,聽後心中一陣後怕。

  差一點,就差一點。

  林歇聲音微啞,問:「遞信那人是誰?」

  「正是秀隱山的玉明闕。」三葉說得口幹,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若非他身份特殊,那封信也無法這般順利遞到長公主手上。」

  林歇:「所以你覺得,此事確實與秀隱山掌門有關,玉明闕也是因此得知長公主有險,前來報信?」

  「我已派了人前去探查,若能確定玉明闕來報信前一直都在秀隱山,沒有其他消息來源,那便八九不離十了。」

  三葉放下茶杯,從袖口拿出一盒銀針朝林歇走去,說是要替她把內力重新封上。

  林歇揮揮手阻止了她:「我晚上還要出去。」

  若是此刻就將針扎上,只怕她立時就能倒下。

  三葉眯起眼:「你還要去哪?」

  林歇:「長公主府。」

  君蕤知道了她的身份,林歇總該去向長公主知會一聲。

  且長公主遇刺至今,她都沒去登門探望,此刻有了機會,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林歇洗了澡,回床上睡了一個下午。待夜色降臨,她起身吃了些東西,聽見三葉支開半夏,便走到櫃前,從最底下翻出了一件布料手感很是與衆不同的衣服。

  那是一身黑色綉了銀紋的衣裙,因爲放在最底下,半夏和連翹都不曾見過。

  屋內無人,林歇也沒去屏風後面,直接站在櫃前就把衣服給換了。

  三葉從門外進來,繞到裡間對林歇道:「讓半夏『睡』了,你……」

  三葉看到林歇身上新換的衣服,話鋒一轉:「你將這件衣服帶出來了?」

  林歇雙手挽起長髮,將所有頭髮都用發冠高高束起,露出纖長白晰的後頸:「你們送了就是我的,我爲什麽不能帶出來。」

  林歇離開長夜軍時帶走的東西不多,那對玉葫蘆算一樣,這身衣服也算一樣。

  林歇說是去長公主府,可在離開前,她又想起了回來時在花園遇到的林安寧,便先去了一趟北寧侯府的飯廳。

  飯廳裡叔叔嬸嬸哥哥妹妹果然正在用飯,林歇坐在屋頂上,聽他們用飯時候的動靜。

  北寧侯府吃飯沒這麽大規矩,飯桌上說話是常事。

  林淵話少,可面對妻子與視如己出的侄子侄女,他總是柔情而又耐心的。

  林修沉穩,像極了林淵,可對待林安寧,他又比林淵更加的包容與寵溺。

  林安寧與蕭蒹葭是話最多的,這對向來親如母女,說起話來你一唱我一和,總能將人逗樂。

  林歇光是聽著都能想像下頭的光景該是何等溫馨融洽,臉上也不自覺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其實早在沒有封住內力之前,她經常這麽做:一個人偷偷跑出長夜軍,也不拘是白天還是黑夜,書院還是軍營,挑個高處遠遠地看著聽著,直到短暫的休息時間結束才離開,回去處理公務,或是到處殺人。

  曾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是堅持著她一直走下去的動力。換回林歇的身份之後她也曾期待過能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與他們冰釋前嫌,融入這個她曾姚望過的美景之中。

  可等真的成爲林歇,她又發現一切都沒有她想像的這麽簡單。

  畢竟對他們而言,是她出賣了林淵,踐踏了林淵那一腔信任,幷親手把他推向了深淵。

  可若告訴他們自己是未央,那年的事情其實和他們想的不一樣……林歇做不到。

  林歇怕一切變得更糟。

  林歇起身,踏著脚下的瓦片與夜色,朝長公主府而去。

  身上的衣裙隨著夜風揚起飄舞,銀色的綉紋就如同灑下的星光,在夜空中一掠而過。

  林歇來到長公主府的主院,才一落地,便有藏在暗處的護衛將手落在了刀柄之上,如同發現了獵物的凶獸,蓄勢待發。

  就在此時,主屋朝著院子這邊的窗戶被人打開,氣質溫潤的俊美男子側身站在窗戶裡,斜睨了林歇一眼,隨後從窗邊走開,隻丟下一句:「她要見你。」

  語氣不冷不淡,與他所表現出來的溫潤君子的模樣,絲毫不符。

  靖國公說完這話,暗地裡的人再次蟄伏下去。

  林歇繞過院子走主屋正門,進去的時候靖國公已經走掉了,屋裡不見伺候的丫鬟,只有那個曾經迎接過夏夙的嬤嬤。

  那是長公主的奶嬤嬤,長公主嫁人後,便將她從宮裡接出來,一直放在身邊。

  那是長公主最信任的人,也是曾經教養過林歇的人。

  林歇朝著那位嬤嬤行了一禮,嬤嬤側身避開,幷回了一禮。

  她總是這樣,可每次見到她,林歇還是會行禮,和她一樣執著。

  慶陽長公主倚在床頭,洗去脂粉,掩藏在濃艶妝容下的臉溫婉素淨,讓人完全無法把她與朝堂上那位霸氣果敢的女官之首聯想到一塊去。

  如果說那張濃妝艶抹的臉就如同一柄利器,充滿了攻擊性,那這張溫婉素顔,就是四月天裡最美的春光,只可惜如今已經很少有人能看到後者了。

  林歇詢問了長公主的身體情况,爲自己拖累她的事情道歉,幷告訴她君蕤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言辭之間,滿是愧疚。

  長公主笑著,告訴了林歇兩件事。

  第一件事:「你可知,景央的封號幷非陛下所想,而是我寫了,交給陛下的。」

  林歇一愣。

  長公主:「陛下賜君葳景央二字,所有人都以爲這是陛下在暗示將早日結束如今的亂局,却不知那只是我的一個希望——我希望她能像你。」

  睫毛微顫,不知何時溢滿眼眶的泪水就這麽滑下了林歇的臉頰。

  長公主抬手覆上林歇的臉,爲她擦去臉上的泪:「你已經很努力了,不必再向我道歉。」

  第二件事:「就算你不暴露身份,我也會尋個時機將你、將長夜軍,還有聞風閣的事情,告訴他們兩個。」

  「爲什麽?」林歇沒想到她會這麽做,也不理解她爲什麽這麽做。

  長公主開玩笑一般說道:「我幼時被惶恐無助追攆著不斷往上爬的境遇,總該叫他們也體驗一遍。」

  作者有話要說: 長公主:有壓力才有動力

  靖國公:我聽我媳婦的

  林歇:他們還只是個孩子啊(╯‵□′)╯︵┻━┻

  ————————

  蠢作者的小課堂又開課了:

  所有人都以爲景央的封號是這樣解釋的——

  景:境况

  央:終止

  但其實是——

  景在古文裡有仰慕的意思,也可通「影」影子的影,有跟隨的意思。

  央: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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