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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麼麼噠通關逃生遊戲》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廢棄病院(十二)

  翻開病歷後,程知初第一眼看到的是 “謝遠淮”三個字,本以為這應該是謝遠淮的病歷,但是再仔細看去,患者名一欄填的卻是他自己的名字,負責醫生的簽名則是他的主治醫生羅頡,這其實是他的又一本病歷。

  意識到這是自己的病歷,程知初有些困惑,為什麼他的病歷中會出現謝遠淮的名字,他跟這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於是他從頭看起了病歷。

  【病情描述:

  病人在治療進行三個月後,病情出現了新的變化。

  住院初期,當病人的病情發作時,他會認定某個對象是他的戀人,或者與他存在某種親密關係。這個物件並不固定,可能是任意一名長相出眾的男性。

  但近期病人的幻想中出現了一個固定形象,名字叫做謝遠淮。

  經過調查,謝遠淮是曾經真實存在過的人,他曾是醫院的病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搶救無效後死亡,至今家屬依舊不肯接受他已經死亡的事實,支付大量費用,遺體封存在醫院的太平間中。

  一位照顧病人的護士也曾照顧過謝遠淮,疑似是她向病人講述了有關謝遠淮的事蹟,因此病人才會虛構出謝遠淮的形象,並以其作為固定的幻想對象。

  目前已告訴護士,停止對病人講述謝遠淮的事蹟,並建議病人嘗試不要回應這個形象,這有助於他的病情得到控制。】

  “……”

  恍惚之中,程知初又看到了某種虛幻的映射,還是少年模樣的自己坐在病床上,羅醫生來到他的病房,耐心地向他詢問一些問題。

  “知初,我對你的那位‘新朋友’很感興趣。”

  羅醫生望著少年的目光非常溫和,就如一位慈祥的長輩,溫聲說道:“可不可以給我講一講他的事情?”

  “好的,羅醫生。”

  身形纖瘦的少年穿著寬大的病號服,露出纖細白皙的足腕,懸在病床的邊緣一前一後地晃著,雙手撐住床沿,身體微微前傾,色澤偏淺的瞳眸微微彎起,眼底映出淡淡的日光,如若乾淨透澈的玻璃石。

  “遠淮哥哥是個很好的人……他長得很好看,雖然不愛笑,可他笑起來的樣子非常迷人,也很照顧我,我很喜歡他。”

  “他有些孤僻,總是會自己一個人獨處,孤零零的,除了我以外,他好像就沒有別的朋友了,他似乎不喜歡和與人交往。”

  “最初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也跟我說,讓我不要靠近他,我和他聊天,他也很少會回應我,那時我還挺受打擊的。”

  “可是我很想和他交朋友,就一直纏著他,遠淮哥哥到底是個很溫柔的人,不忍心看我難過,於是就和我做了朋友,後來還……”

  說到這裏,少年忽然臉紅了,低頭捏著衣角,有點支支吾吾的。

  羅醫生對大體的情況已經有所瞭解,見狀便不再多問,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頭髮,笑著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改時間再來看你。”

  “嗯!”

  少年乖巧地點點頭。

  待羅醫生走後,少年獨自在空蕩蕩的病房裏坐了一會,突然聽到屋門“吱呀”一聲輕輕打開,他抬起頭,看清了來人,突然眼睛一亮,馬上跳下床迎了上去,雀躍著喚道。

  “遠淮哥哥!”

  ……

  “這上面寫著什麼?”

  孟可看到程知初一直在捧著病歷本發呆,有些惴惴不安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啊……”

  程知初這才如夢初醒地從幻覺中回過神來,對孟可解釋道:“這是我的另一本病歷,說我患有妄想症後,想像出了一個形象,就是謝遠淮……”

  之前在太平間裏,他已經向兩姐妹和季雲肖提到過謝遠淮,因此孟可也知道的確是有謝遠淮這個人的,聞言微微睜大了眼睛。

  “我推測,”程知初將病歷本收了起來,“那時我遇到了謝遠淮的鬼魂,和他產生了某種聯繫,但醫生以為他只是我幻想出來的人,實際上並不存在,後來……”

  “嗒、嗒、嗒嗒……”

  寂靜的走廊裏突然傳來了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頓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程知初回頭看去,就見幾粒玻璃珠正在光滑的地面上彈動,然後滾到了他的腳邊,遇到阻力停了下來。

  “嗚?”

  小熊低頭好奇地看了一眼,從口袋裏爬了出來,順著程知初的小腿滑到地上,撿起其中一粒色彩斑斕的玻璃珠看了看,又輕嗅了一下氣味。

  但它忽然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渾身的毛抖了抖,“嗷”一聲將玻璃珠遠遠丟了出去,抱住程知初的小腿,拼命地埋進褲管裏,裝作自己不存在的樣子,被嚇得渾身瑟瑟發抖。

  「小初……」

  縹緲的呼喚再度響起,這一次已經近在咫尺,那個人彷彿就在他的身邊,程知初臉色微變,霍然站了起來,一手將小熊撈回口袋裏,另一隻手扯著孟可就要逃跑。

  孟可有點茫然,她什麼都沒聽到,並不清楚為什麼程知初忽然表現出了這種反應,但她也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毫不猶豫地就要跟上他。

  然而就在此時,程知初卻突然感到了一陣強烈的暈眩,身體一軟,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啊,程知初?程知初!”

  孟可大驚失色,推了推昏迷過去的程知初,小熊也從口袋裏鑽了出來,拼命地蹭著程知初的臉,嗚嗚地低聲哀叫著。

  但此時的程知初已經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

  他的意識沉浸在了層層疊疊的幻覺裏,無法醒來。

  ……

  “嗒、嗒……嗒嗒嗒……”

  醫院寬闊漂亮的庭院裏,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少年正在氣喘吁吁地追逐著在他前方滾動的玻璃珠。

  地面有著輕微的斜度,玻璃珠滾動得很快,少年腳上穿著的還是寬大的拖鞋,導致他一直追不上玻璃珠。

  雖然玻璃珠看起來很普通,似乎並不值得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去追,不過對於少年而言,這是護士姐姐送給他的好運珠,是祝他早日康復的,對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弄丟。

  “啪嗒。”

  玻璃珠忽然撞上了花壇的底部,停止了滾動。

  少年連忙撲了過去,蹲下身去,心疼地把珠子撿了起來,擦了擦上面的灰塵,確認沒有撞裂後,才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把它裝進了上衣口袋裏。

  “呼……”

  他抬手隨意地抹掉額頭上的薄汗,秀氣可愛的面容已經變得紅撲撲的,雙唇微張,輕輕地喘著氣。

  過了一會,他抬起頭,正要站起來,卻忽然發現花壇旁邊悄無聲息地佇立著一道人影,然而少年剛才並沒有發現。

  “……”

  那人逆著光,看不清面容,身形修長清減,穿著一身純白的病服,膚色白皙到隱隱透明,一隻手輕輕拂過花朵,帶起微風,那手指修長纖細,骨節分明,宛若白瓷般細膩又優美。

  少年被那只手吸引了目光,忽然有些好奇起對方的長相,抬手遮住眼前的陽光,眯了眯眼睛,緩緩站起來,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人。

  這是個年輕男人,容貌俊美得過分,甚至有幾分漂亮妖冶,神色卻淡漠冷然,目光若海中的碎冰,冷冽清透,散發著清清冷冷的氣息,似乎極難接近。

  他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掃過,微頓一下,卻毫無波瀾,宛若少年也是這庭院中的一種景色,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也無法引起他的關注。

  少年看清他的容貌,只覺得滿心歡喜,一瞬間生出無限依戀與愛慕之情,想要更加親近對方,讓他喜歡上自己。

  “你好……”少年下意識地牽住了男人的衣角,害羞又雀躍地問道,“你也是這裏的病人嗎?”

  “……”

  俊美的男人身形凝滯一瞬,目光停落在少年拽住他衣擺的手上,沉默片刻後,開口問道:“你能看到我,還能……碰到我?”

  “你就在這裏,為什麼我會看不到?”

  少年對他的問題感到有點疑惑,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好看的大哥哥應該也是這裏的病人,或許是他的病有什麼特殊之處,才會這樣問,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這個小小的疑問轉眼被少年拋到一邊,現在的他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男人。

  雖然他也隱隱意識到自己可能又發病了,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只想和這個大哥哥認識、親近。

  “我叫程知初,”他開心地自我介紹起來,“大哥哥呢,你叫什麼?”

  回應他的是一陣久久的沉默。

  “……”

  俊美清冷的男人垂下漂亮的眼睛,看著少年拉住自己的手,平淡如水的目光泛起一絲漣漪。

  他雙唇微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還是放棄了,慢慢地掙脫開少年的手,一言不發地搖了搖頭,拒絕的意味已然不言而喻。

  少年身體一顫,失落地垂下手,露出了極為受傷的神色。

  明明他們只是剛剛見面,少年卻如同被心愛的人拒絕了一般,瞬間紅了眼圈,輕輕吸了吸鼻子,淚水已經慢慢淌了出來。

  “……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厭?”

  他聲音哽咽,擦掉眼淚,慌張地轉過身背對著男人。

  也對,就連他的家人都不喜歡他,除了溫柔的羅醫生和護士姐姐們,又有誰會喜歡他呢?

  “對不起,我這就走,我只是來撿東西的……”

  “……謝遠淮。”

  就在少年想要逃離這裏的時候,他背後的男人突然開口說道。

  少年有些詫異地回過頭去,紅紅的眼梢還染著淚水,有點呆滯地看著對方走到他的面前,伸出白玉般的修長手指,輕輕拭去了他的眼淚。

  “謝遠淮,我的名字。”

  他的聲音很清冷,卻又彷彿蘊含著暖意,如此重複道。

  ……

  少年喜歡把謝遠淮稱作“遠淮哥哥”。

  不過每次他這麼叫謝遠淮的時候,他發現對方總會流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

  “你不喜歡我這麼叫你嗎?”少年小心翼翼地問他,“如果你不喜歡,我……”

  “……也不算。只是覺得有些,”謝遠淮頓了頓,選擇了比較委婉的措辭,“太親近。”他又補充一句,“但你隨意,我沒意見。”

  他聽出來了,其實遠淮哥哥就是覺得很肉麻吧……

  少年摸了摸鼻尖,他倒是沒有覺得肉麻,反倒還很喜歡這個稱呼,遠淮哥哥的名字很好聽,就適合這樣叫。

  他還和謝遠淮提起過,可以叫他小初,有的護士姐姐就這樣叫他,不過謝遠淮從沒有如此稱呼過他,或許也是覺得肉麻。

  為什麼遠淮哥哥不能和他更親近些呢……

  甚至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遠淮哥哥的病房號是哪間,也從沒有去串門玩過,基本都只是在花壇這裏碰面。

  想到這裏,少年不由有些失落,他能感覺到,謝遠淮的性子有點冷,而且說話不多,有時他說十句,謝遠淮都不一定會回一句。

  雖然謝遠淮曾經說過,他不回話的情況大多都是有別人在場,如果少年一直和他交流,會被認為是很奇怪的人。

  少年不明白為什麼謝遠淮會這麼說,但他毫不在意,那時只是笑著回答謝遠淮:“沒關係,反正別人早就覺得我很奇怪了。”

  說著他低下頭,揪著自己的衣角,聲音漸弱:“我本來就有病,而且就連我爸媽也覺得我很奇怪,所以真的沒關係……”

  “你不奇怪。”

  謝遠淮突然抬起他的下頜,淡然的目光此刻卻極為鄭重,一字一頓地對他說。

  “你不是奇怪,是特別。”

  “你是個特別的孩子。”

  “全世界獨一無二,僅此一個,就是你,程知初。”

  ……

  少年回想起那時謝遠淮說的話,突然有點害羞,卻又忍不住竊笑,把自己的臉埋在臂彎裏,只露出那雙貓一般靈動的眼睛,偷偷望向身邊的謝遠淮。

  他們此時仍在最初見面的花壇旁邊,少年蜷起腿,抱著膝蓋縮在長椅的一邊,謝遠淮坐在另一邊,望著遠處盛開的花簇,神色很淡,卻有著無端吸引人目光的魅力。

  遠淮哥哥誇他特別,但實際上,他才是那個最特別的人。

  他真的好喜歡遠淮哥哥……

  少年望著謝遠淮的目光漸漸變得怔忪起來,心臟猛地一跳,突然極其渴望能得到謝遠淮的觸碰、擁抱,甚至是親吻和愛意。

  “遠淮哥哥……”

  他輕聲呢喃著,將腿從長椅上放了下去,慢慢朝著謝遠淮傾斜過去身體。

  聽到他的聲音,謝遠淮轉回頭來,卻忽然看到少年湊上前來,目光柔軟又依戀,將溫軟的雙唇輕輕貼在了他的臉上。

  謝遠淮微微睜大雙眼,向來平淡的神色終於有所改變,流露出了幾分愕然。

  一時間他錯愕不已,甚至忘記了避開,少年以為他並不討厭這個親吻,頓時歡喜不已,雙頰浮起豔麗的緋紅,緊張又羞澀地開口。

  “我喜歡你,遠淮哥哥……”

  就是哥哥身上好冷啊,連臉上也那麼涼……他的體溫竟然這麼低嗎?

  正當少年擔心謝遠淮的身體,同時等待著他的回答時,謝遠淮這才恍若剛剛醒來,神色微變,輕輕將少年推開,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別這麼做。”

  少年所有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了臉上。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謝遠淮心中微微一痛,正想要再說些什麼,少年卻露出了極為慌張又想哭的表情,一下子從長椅上站起來,連連後退擺手著,說道。

  “對不起,遠淮哥哥,我肯定惹你討厭了……”

  “你是不是覺得很噁心?竟然會被我喜歡上……其實就是因為這樣,我的家人才會覺得我很奇怪。”

  他很勉強地扯了扯嘴角,說出每一個字都異常艱難。

  “我就是喜歡男人。”

  “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再看謝遠淮的反應,極其狼狽地逃離了庭院,回到自己的病房中用被子蒙頭哭了許久。

  他認為謝遠淮得知了他的真面目,一定會就此討厭自己,他再也不敢去花壇附近,甚至連病房都不敢踏出一步。

  這一天,他正坐在窗邊,鬱鬱地望著窗外的風景,卻忽然聽到屋門被打開的聲音,他本以為是護士姐姐來找他聊天,臉上露出了一點欣喜之色,回過頭去,然而在看清來人時,表情卻一下子僵住了。

  “好久不見,程知初,看起來你過得很滋潤嘛。”

  幾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走進了病房,為首的少年容貌英俊,笑得輕佻而玩味,翹起腿坐在病床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少年猛地往病床裏縮。

  “你們怎麼來了……”

  少年渾身顫抖,臉色慘白,這些人都是他的同學,同時也是在校園中欺凌他的那些人。

  尤其是坐在他身邊的喬越,因為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打架又厲害,是這些人的頭頭,自從得知了他的性取向,喬越就總是肆意地侮辱他,讓他受盡了全校人的恥笑。

  他本以為自己住院休學,就能擺脫這些惡魔,可他做夢都想不到,喬越他們甚至都找上門了。

  少年害怕得想要大叫,引來外面的人,喬越卻猛地捂住了他的嘴,將他狠狠地按倒在床上,整個人壓在他身上,挑起一邊的唇角,笑得邪氣又狠厲。

  “你怎麼說休學就休學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學校裏,我都無聊透了。”

  “所以我就跟老師要來了你住院的地址,過來看看你,不過沒想到你居然住在精神科,倒是和你很配嘛,小瘋子。”

  喬越低笑一聲,示意其他幾個人把成堆的禮物放下後,就讓他們全都出去了。

  因為注意力沒有全都放在少年身上,這時少年忽然拼命掙扎起來,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就要從床上逃下去。

  “嘶……敢咬我?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喬越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動作粗暴地把少年重新推了回去,少年紅著眼眶拼命掙扎,但他的力氣和喬越相比,簡直就像是小貓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被少年如此激烈地反抗,甚至是咬了一口,喬越簡直要氣瘋了,從來沒人敢傷他,這小廢物一段時間不在學校,膽子居然變得這麼肥,真他媽是欠收拾了。

  他揚起手,正要狠狠地扇下去一巴掌,但是看到身下少年的模樣,動作卻猛然一僵,怎麼也下不去手了。

  少年蜷縮在他身下,眼睛濕漉漉的,目光害怕極了,清秀的臉也異常蒼白。因為劇烈的掙扎,他的病號服已經凌亂不堪,扣子都崩掉了幾顆,露出了雪白的肩頭和纖細的腰肢,腰上還留著鮮紅的印痕。

  媽的……

  喬越在心裏爆了句粗口,可火氣還是瞬間可恥地消去了大半,懊惱又頹然地收回了手。

  其實他真是來看望程知初的,不然傻逼才會帶來那麼多禮物,但他抹不開面子,才會表現出很惡劣的態度,結果後來被氣糊塗了,差點真的要打這小廢物一頓了。

  其實他以前從來沒打過程知初,但這傻貨居然還天天聲稱他校園暴力,操,不過是逗逗他而已,要是真的暴力,他早就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了,豈能留他現在變得如此膽大包天,居然還敢咬人……

  想到這裏,喬越惡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然而看到少年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膚,和那哭得可憐又可愛的模樣,目光卻漸漸變了味,喉嚨裏也有些乾渴。

  “程知初……”

  他舔了舔嘴唇,握著少年的兩隻手腕,高舉過少年的頭頂,把他按在床上,目光熾熱,呼吸也變得略顯急促。

  然而就在此時,天花板上突然傳來一陣輕響,“嗙”的一聲,燈管應聲落下,正好砸在了喬越的身上,碎片飛濺,深深地紮進了他的皮肉裏。

  ……

  “好在你沒有受傷。”

  護士撫摸著少年淚痕未幹的臉,想起剛才她進來時所看到的那滿床鮮血,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喬越,以及少年被嚇呆的模樣,不由十分心疼他,同時慶倖著就是如此神奇,另一個人傷得那麼重,但少年卻一點傷痕都沒有。

  “一定是惡有惡報,那個混蛋以前欺負你,現在終於遭報應了……”

  她小聲地說了一句,心中有些暢快。

  之前她們都以為喬越這一夥人是知初的朋友,所以痛快地放了他們進去,哪知道這個模樣英俊的少年人竟然就是欺辱知初的罪魁禍首——他根本不懂,言語暴力經常會給人帶來更嚴重的傷害,那是比身體上的疼痛還要更加強烈的痛苦。

  至於醫院該如何賠償喬越,那就是院長該頭疼的事情了,和她這個小護士沒有關係。

  “你肯定被嚇到了吧,那就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檢查完少年確實沒受傷,而明天羅醫生上班後,會確認少年的精神狀況是否還算平穩,小護士再一次在內心咒駡喬越,隨後離開了病房,把屋門輕輕關上了。

  少年已經換了一身新的病號服,疲倦地蜷縮在床頭,昏昏欲睡,卻又有些害怕。

  正當他半夢半醒時,忽然感覺到了有一股涼氣吹來,讓他一下子醒了過來,迷蒙地睜開了眼睛。

  於是在昏暗的視線裏,他看到俊美清冷的男人佇立在他的床頭,垂著眼睫,不辯神色地望著自己。

  “遠淮哥哥?你怎麼來了?”

  少年將床頭燈打開,先是驚喜不已,可想起那日發生的事,以及謝遠淮那冷淡的反應,頓時又害怕了,下意識地往床頭縮去,生怕謝遠淮會露出厭惡的表情。

  “……為什麼不來找我?”

  沉默良久後,謝遠淮突然開口。

  “……?”少年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為什麼……現在還要躲著我?”

  謝遠淮驀然抬頭,神情不復以往的淡漠,俊美的面容隱隱透出一絲怒意,但更多的卻是受傷與失落。

  “那天你說你喜歡我,說了以後又隨便丟下我,你……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少年張了張嘴,並不明白為什麼謝遠淮會生氣,他就是因為考慮到謝遠淮的感受,所以才會消失啊……

  “遠淮哥哥,你、你難道沒有討厭我嗎?”

  思考良久後,少年想來想去,突然驚覺謝遠淮的話語中透露的好像就是這個意思,但又不敢確定,就縮了縮肩膀,期期艾艾地問道。

  “你怎麼能認為我會討厭你……”

  謝遠淮輕聲說著,坐到了床邊,這一次少年沒有再躲著他,他得以順利地靠近到少年身邊,輕輕地捧起了少年的臉。

  “那時我只是覺得,我沒有資格接近你,你有著美好的未來,但我……”

  已經沒有了。

  他的手指冷得像冰,令少年打了個寒顫,身上有些發冷。

  但就算看到他這樣的反應,謝遠淮卻也並沒有放手,反倒更湊近了些,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角。

  其實早在初見的第一面,他就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少年。

  那是一見鍾情,又或者是什麼毫無緣由的迷戀,根本並不重要——他的存在,僅僅只有少年能夠感知和碰觸,所以他的全部,都是屬於少年的。

  原本他滿足於此,正如他剛才所說的,他沒有資格擁有少年,所以他本以為只要能陪在他的身邊,他就會心滿意足。

  可當他在庭院裏等待了整整一天,卻並未等來少年時,他的心驀然裂開了一道縫隙,黑暗、扭曲而貪婪,呼喚著他的欲望,向他低聲訴說著——

  「不要再這麼虛偽了。」

  「你就是渴望得到他。」

  「渴望得到他的愛意,渴望他的目光僅僅注視你一個人。」

  「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將他從你身邊奪走。」

  「他是你一個人的。」

  ……是啊,他的知初,他的小初,只能是他一個人的,只能被他擁有。

  謝遠淮輕吻著少年的唇角,漸漸用上了力氣,摟住少年的腰肢,將他壓在床上,而後極盡溫柔地含住了他柔軟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原本如冰一樣清冽乾淨的瞳眸,此刻卻幽暗壓抑,彷彿不可觸及的深淵。

  所以當他來到病房門口,看到那少年將他的小初壓在床上時,那一瞬間他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黑暗,讓燈管砸落下去,鮮血四處飛濺。

  ——不要碰。

  ——不要碰他的小初。

  “乖小初,以後不要再理會其他人了,好嗎?”

  激烈的唇齒交纏間,謝遠淮微微後退,讓幾乎無法呼吸的少年有了喘息的機會,他看著少年,又忍不住吻了吻他的眉眼,嗓音沙啞地說道。

  “你有遠淮哥哥就夠了。”

  “乖,有哥哥疼你,你就再也不需要其他人了。”

  +++

  白易的日記•第二十八部分

  遇到與知初有關的事,我總是會容易陷入瘋狂。

  甚至我曾想過,倘若這個世界沒有其他人存在就好了,只剩下我和知初,那將會是最完美的世界。

  但在我的靈魂破碎之後,我就再也沒這樣想過了。

  什麼完美?那根本就是最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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