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丁秀文臉色就有些不好——

　　要說自打嫁到容家後， 丁秀文就沒得過老太太的好臉色，也因此， 甫一瞧見崔玥時，太過慌張之下， 直接就有些懵了。

　　才讓崔玥逮著機會巴拉巴拉說了這麼多。

　　更無法接受的是， 崔玥竟然還抬出了老太太， 明顯是想要給自己施壓，讓自己接受華旭婷這個「兒媳婦兒」。

　　不說憑華旭婷的身份， 願不願意這樣委屈，丁秀文先就心疼起身邊的葉青了——

　　要說當初難為自己的是容老太太，怎麼說人家都是容遠寒的媽，自己也無話可說。

　　崔玥她憑什麼為難侄子的女朋友啊？

　　不就是個嬸子嗎！

　　當下也不理她，只笑著衝華旭婷道：

　　「難為婷婷你還記著我的生日， 阿姨謝謝你啊。」

　　又衝葉青道：

　　「青青啊，招呼婷婷進去吧，咱們出來這麼久，你容叔叔怕是在裡面都等急了……」

　　話裡話外， 分明是拿葉青當主人的語氣。

　　至於華旭婷， 在聽到「青青」這個稱呼時， 整個人都僵了， 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是， 青青？」

　　葉青天生不會和人熱絡， 聽華旭婷詢問點了點頭：

　　「是我， 好久不見。咱麼過去坐吧。」

　　華旭婷臉色變了又變——

　　之所以會半推半就聽崔玥的話當這個不速之客， 不過是因為實在難以放下那份兒從少女時期就開始的單戀。

　　是的，單戀。早在當初選擇出國時，華旭婷就已經明白，容珩根本沒有喜歡過自己。

　　原以為離開了就能放下，可沒想到這份單方面的感情不但沒有冷掉，反而變得更加熾熱。

　　本來按照之前商量的，還應該在國外再待一年，卻是為了能早日見到容珩，中斷了計劃，提前回來。

　　還想著或者經歷了自己不在身邊的這段空窗期，容珩心思會發生變化也不一定。

　　哪想到見到的第一面，就是容珩帶了女朋友過去秀恩愛。

　　之所以會信了崔玥的話，不過是華旭婷心裡還存著些幻想，再有當初葉青那麼一個大胖子，實在是怎麼看都同容珩太不般配……

　　沒想到這麼硬著頭皮過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有心轉頭就走，卻也明白，真是這樣的話，怕是更會讓旁人笑話，只得強撐著道：

　　「青青是你啊，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阿姨不說，我都沒認出來……」

　　低頭的一瞬間，一滴眼淚「啪」的一聲砸落到地板上——

　　已經說了特意過來給丁秀文過生日，要是這會兒再掉頭就走，無疑更狼狽。

　　卻止不住對崔玥心生怨懟。和丁秀文並葉青往定好的鳳凰廳裡去時，竟是連和崔玥打個招呼都不曾。

　　崔玥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和丁秀文一起挽著手的女生，竟然就是華旭婷提過的侄子容珩的現任女朋友。

　　一時又是尷尬，又是惱火，更擔心惹惱了華旭婷，打亂了娘家那邊兒的計劃。

　　「程仲，天明，傻站在那兒幹嘛呢……」旁邊麒麟廳的房門打開，杜覽從裡面探出頭來，正好瞧見華旭婷幾人的背影，盯著看了幾眼，「你們看什麼呢？」

　　卻在瞧見葉青時，吹了個口哨：

　　「呦呵，這不是那個小胖妞嗎……咦，另一個不是華家……」

　　程仲卻旋即轉過頭來，瞧著杜覽的神情不善：

　　「你認識那個女孩子？」

　　所有惹的婷婷傷心的人都該死。

　　杜覽嘴裡頓時有些發苦——幹嘛要嘴賤。

　　這些發小們哪個不知道，程仲他就是一情種。

　　當初高中的時候喜歡上華家那位大小姐，竟然一路追著到了國外，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聽說華家那位大小姐早就有喜歡的人了。

　　卻沒想到，程仲竟然還不肯放棄。

　　這次之所以回來，也是因為華家那小妞回國了。他可不就跟著跑回來了。

　　看他這不爽的模樣，怕是和華家那小妞有關。

　　程仲一把推開杜覽，進了麒麟廳，拿起一瓶威士忌對嘴就灌了下去。

　　倒是後面的賀天明有些深思的模樣——

　　那個女孩子的名字竟然也叫「青青」？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吧，葉青那樣的土包子，怎麼可能和華旭婷走到一起？

　　鳳凰廳裡。

　　宴席已經擺上，丁秀文這個壽星坐在中間，兩邊是容遠寒和葉青，至於華旭婷和崔玥，則坐在客位上。

　　如果說華旭婷之前還抱著一線希望的話，瞧見這個情景，已經徹底死心了。

　　崔玥瞧的不住咬牙，看著葉青的神情挑剔至極——

　　論身份，中都城的名媛閨秀，崔玥自詡都算熟悉，這葉青卻是從沒見過，不用說，肯定不是什麼有名望的人家；

　　論長相，眼下瞧著也就算得上清秀罷了，還吃得這麼胖，華旭婷的長相可不得甩她幾條街。

　　容珩是不是豬油蒙了心，才會看上這麼個東西？

　　要說自家那侄子，因為二嫂丁秀文入不了老太太的眼，連帶的丁秀文生的容珩，也在老太太那裡不得寵。

　　而且和其他兒子都在老宅居住不同，容遠寒卻是帶著妻兒住在中都大學宿舍樓裡。

　　因此崔玥對容珩並不太瞭解。

　　只知道這個侄子從小學習好，博士畢業後，就進了個科研單位，好像還經常要出差。

　　雖然一樣是吃公家飯，可搞科研的能有什麼出息？

　　崔玥聽了那麼一耳朵後，就不再詢問。

　　等到偶然間知道華旭婷竟然看上了容珩，崔玥很是吃驚之餘，還想著，一個書呆子，也能讓華家的女孩兒傾心，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再沒想到，容珩瞎了眼不說，二哥二嫂也是糊塗蟲，竟然眼睜睜的瞧著容珩犯蠢。

　　更要命的是，要是不趕緊挽救，真是把這件事辦砸了，讓華旭婷丟了面子，別說讓華家給娘家幫忙開綠燈了，不從中使絆子就算不錯了。

　　可她畢竟是弟媳婦兒，也不好越過容遠寒夫婦做主把葉青攆出去，卻是怎麼瞧葉青怎麼不順眼。正好瞧見葉青手邊的袋子，神情頓時更加鄙夷——

　　那紙袋怎麼瞧怎麼像是街邊花店讓人隨意包紮的，實在難以想像，裡面會有多好的東西。

　　當下邊同丁秀文寒暄邊道：

　　「二嫂是不是熬夜太多了？怎麼臉色有些發黃呢，喲，怎麼還長斑了……還是婷婷有心，我說怎麼就會給二嫂挑一套化妝品呢……」

　　「這一套化妝品可是十來萬呢……」

　　說著，似笑非笑的看向葉青：

　　「青青是吧？你身份不一樣，一定準備了更好的東西給二嫂過壽吧？快拿出來讓我們瞧瞧。」

　　妯娌十來年了，丁秀文哪裡不知道崔玥的德性，分明是想要給葉青難堪呢。

　　可葉青的出身，兩口子之前也聽容珩大致說過兩句，不但是農村的，還爹娘都沒了。

　　崔玥拿她跟華旭婷這樣的大小姐比，那不是強人所難嗎？

　　忙幫著打圓場：

　　「又不是小孩，哪能當著客人的面就要拆禮物呢？再說了，青青能來，就是最好的生日禮物，準備什麼東西倒在其次……」

　　「又沒有外人，瞧瞧又怎麼了？」崔玥卻是不依不饒，「二嫂這麼看重，我可是更想開開眼界了……快快快，葉小姐快拿出來讓我們看看，是什麼獨一無二的好東西……等回去，老太太問起時，我也好跟她老人家說說稀罕不是？」

　　竟是無論如何，也要看葉青生日禮物的意思。

　　「還真讓您說對了，我給阿姨的禮物，確實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好東西。」葉青慢悠悠接過話題。

　　從崔玥一出現，葉青就瞧出她來者不善的模樣，這會兒又鬧著要看自己的禮物，自然也是沒安好心。

　　可要是別的也就罷了，親手做的這套仙姿美容膏和仙姿面膜，葉青還就是篤定，別說十來萬的，就是一百萬的化妝品，都比不上自己這套。

　　這麼老神神在在的樣子，讓崔玥梗了一下：

　　「這麼說，我還真是猜對了？那些有名的牌子，還沒有我沒見過的，倒是要見識一下什麼樣的東西，竟然能稱得上獨一無二？」

　　葉青直接把包裝袋拿到桌子上，解開上面的蝴蝶結，從中拿出兩個湛藍色的瓶子來。

　　瓶子上有金筆勾勒出來的一朵芙蓉，芙蓉花瓣上，是顫顫巍巍兩滴晶瑩剔透的露珠，圓圓的露珠中間還有「仙姿」兩個篆體書寫的字。

　　「好畫，好字！」容遠寒平常就有個收藏字畫的愛好，這會兒瞧見瓶子並荷花，尤其是那兩個字，神情頓時驚豔至極——

　　這兩個篆體字，筆力老到，氣勢遒勁，就是比起自己收藏的書畫名家的字，也不遑多讓，不對，應該說，猶有勝之。

　　竟是拿起兩個瓶子，上下打量，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樣子：

　　「青青，這是誰畫的？還有上面的字，是出自那位名家之手？」

　　「這麼好的瓶子，怎麼用來裝化妝品了？這要是磕著碰著了……」

　　竟是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葉青倒是沒有客氣：

　　「叔叔喜歡的話，等叔叔生日的時候，我畫幅畫送給您……至於這套，卻是要送給阿姨的。」

　　上一世囿於身體所限，葉青給人看病之餘，閒來無事，就愛畫個畫，寫幾筆字。再說平常哪天不開少則數張，多則數十張藥方，以葉青自己瞧著，字也好，藥也罷，也就了了，比起幾位兄長並父親而言，差的不是一點兒半點，更別說和那些名家相比了。

　　至於容遠寒會驚豔，葉青倒也能理解，畢竟這個時代的人，能靜下心來寫字的實在太少了，拿著手機就能走遍天下。

　　華旭婷，則有些黯然——印象裡容珩也和容遠寒一眼，骨子裡最喜愛的就是傳統的東西，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才會和葉青走到一處？

　　崔玥當年也是名牌大學畢業，如何看不出這字和畫確實精妙？如何也沒有想到，葉青竟然說畫和字俱是出自她的手，倒是沒想到，這姓葉的還算有點兒才氣，若不是一心想著為華旭婷出頭，和容珩那個書呆子，也算般配。

　　轉念一想，卻是「噗」的一下笑出了聲：

　　「這畫兒倒是好，你既是畫的荷花，想來是取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意思了，可就是一樣，這化妝品是哪個廠家的啊？我怎麼沒見過？不會是三無產品吧？」

　　「不是哪個廠家出品的，是我自己特意給阿姨做的，所以才說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東西。」

　　葉青毫不避諱的道。

　　親手做的？

　　「那不還是三無產品嗎？」

　　頓時滿臉的不贊同：

　　「你說你這孩子，也忒不懂事了，化妝品能是隨便亂用的嗎？真是把臉毀了，到時候責任算誰的？」

　　「我就說這包裝袋一看就不是大公司的牌子，沒想到還真讓我猜著了！你要是真沒錢，買不起禮物就說一聲，怎麼能拿這樣的東西糊弄人呢？我們容家什麼身份，我二嫂怎麼可能用這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葉青沒說什麼呢，丁秀文先聽不下去了：

　　「弟妹……」

　　又笑著對葉青道：

　　「青青啊，你小嬸的話，你別往心裡去，你送的這套化妝品啊，我喜歡著呢，阿珩爸爸就更不用說了，你瞧瞧我這還沒用呢，他那邊兒就虎視眈眈的想要我的瓶子了……」

　　「嗯，我沒往心裡去。」葉青正色道，「這是我給阿姨的禮物，只要阿姨喜歡就行。而且那些單純美白的化妝品阿姨最好別用，會出現色斑，是身體內部機理出現問題了，我給阿姨做的這套化妝品，美白肌膚倒在其次，還能解決阿姨的睡眠問題，等身體內循環恢復了正常，臉上色斑就會消失，美白的效果也會越好。」

　　被直接無視的崔玥氣的不住咬牙——這是哪家養出來的閨女啊?是真聽不懂人話還是咋的？還真以為巴結了丁秀文這個女人，就能順順當當嫁到容家了？

　　「這麼好嗎？」丁秀文越發驚喜——功效如何倒在其次，關鍵是自己正在更年期，睡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是這色素沉著，也是因為這個。

　　女人沒有不愛美的，瞧見臉上的斑，丁秀文也很是不舒服，可醫院也去過，美容館也去過，都是剛開始時還算見效，能明顯看見斑點兒減輕，可過不了幾天，就會捲土重來。

　　至於說失眠，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盒靜心口服液了，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補品了，不能說沒效果，可都是過不了幾天，就會再犯，以致丁秀文這段時間，脾氣都壞了不少。

　　眼下葉青既然知道，肯定是兒子說給她聽的。化妝品有沒有這個療效倒在其次，關鍵是兒子和青青的一片心意啊。

　　崔玥簡直要氣樂了——

　　怎麼這個二嫂，越來越蠢了？

　　也不知這個葉青給她下了什麼毒，放著華旭婷這樣出身顯赫的兒媳婦兒不要，一門心思捧個出身平平的貧民女孩的臭腳，這還不算，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葉青所謂的化妝品，除了兩個瓶子還算有點兒看頭，還有什麼啊？

　　別說和華旭婷準備的這套化妝品比，隨便上哪家店裡買一套牌子的，就比她這兩瓶強得多。

　　卻也知道，丁秀文已經惱了，真是自己再說不好聽的，怕是會鬧得不好看，當下只是冷笑連連：

　　「二嫂你可自己想好……」

　　話音未落，丁秀文已經擰開瓶子，一股子清幽的既像梔子花又像蘭花的香味兒頓時飄散開來。

　　丁秀文剛才被崔玥擠兌的，正有些煩躁，會打開瓶子，也不過是想要用實際行動向崔玥證明，自己真的很喜歡未來兒媳婦的禮物。

　　可饒是如此，卻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畢竟葉青年紀還小，所謂心有餘而力不足，聽她的意思，這裡面又有中藥成分，想要多好的味兒道，怕是有些為難人。

　　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好聞。

　　嗅到這股香氣，頓覺神清氣爽，方才的煩躁也跟著一掃而空。

　　就是華旭婷，也驚異的睜大了雙眼——

　　之前因為太過丟人，心情一直壓抑的緊，這會兒心情竟忽然就好了起來。

　　便是自詡見多識廣的崔玥，也暗暗吃驚——

　　還真是小瞧這個葉青了，效果如何雖然不好說，可這味兒道卻當真不是一般的好聞。崔玥是香奈兒香水的忠實用戶，收集有香奈兒所有類型的香水，可平心而論，卻沒有那一瓶比得上眼前這味兒道。

　　頓時有些悻悻然：

　　「倒是挺香的，這是加了什麼香精啊？」

　　「沒有香精。全是中藥調配。」葉青說著看向丁秀文，「阿姨別忘了待會兒回去就用上，這瓶子裡是面膜，不用洗去，等半小時後，皮膚吸收乾淨，就抹上這瓶子裡的仙姿……今兒個管保阿姨睡個好覺，等調理好身體，臉上色斑，頂多一個星期，就會淡去……」

　　「這麼神奇啊。」嗅了這麼會子香味兒，丁秀文只覺說不出來的舒服，早已對手裡的化妝品愛不釋手，恨不得馬上就用上才好。

　　華旭婷卻是黯然不已——

　　所謂愛屋及烏，自己送上價值昂貴的化妝品又如何？丁阿姨心裡，始終不如未來兒媳婦兒的東西好。

　　一時越發神傷。

　　崔玥也沒有想到，本來是想讓葉青出醜呢，結果這婆媳倆倒好，一個盲目自大，狂妄無知，另一個愚蠢至極，人家說啥都信。

　　本來這頓飯就吃的不舒服，現在更好，看婆媳倆「秀恩愛」，當真是越發憋屈。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兒。

　　丁秀文瞧的也心累至極。今兒個是自己生日，本來想一家人好好聚聚呢，結果突然多了兩個不速之客不說，這一個是愁眉苦臉的，另一個更好，整個一階級敵人。

　　好在旁邊的葉青吃的香——

　　不愧是讓人一擲千金的頂級會館，這裡的飯菜不是一般的好吃，說是色香味俱全也不為過。

　　這段時間修習心法的緣故，葉青的飯量不是一般的大，筷子始終沒有停過，偏是吃飯的姿勢還極為優雅，瞧著可真是賞心悅目。

　　上一次太過驚詫，容遠寒沒有過多注意，這回卻有些犯嘀咕，但看這吃飯的儀態，並坐姿，中都的名媛都不見得及得上，還有這不卑不亢、不管面對什麼人都坦然自若的態度，怎麼看怎麼不像山溝裡出來的女孩子。莫不是兒子弄錯了？

　　至於丁秀文，卻是越看越樂呵——瞧著兒媳兒吃的歡快，讓人不由得就受感染，就是旁邊杵著的兩尊門神，也影響不了好心情了。

　　這要是青青能天天陪自己吃飯，一定吃嘛嘛香。

　　這麼想著，竟是也多吃了不少。

　　華旭婷本不想提前走的，最後終是受不了，提前告辭了。崔玥也覺得礙眼的緊——

　　都說朽木不可雕也，二嫂就是糊不上牆的爛泥，這麼大好的機會都不知道把握，活該他們兩口子清貧一生。

　　也跟著起身離開。

　　他們兩人一走，丁秀文只覺渾身都舒坦了。

　　三人說說笑笑，才發現彼此竟是有很多共同話題。

　　都喜愛簡單的生活，不喜歡過多繁瑣的人情世故，至於說容遠寒喜歡的古玩器皿之類的，葉青見解也很是精到。

　　三人竟是又在鳳凰廳待了一個多小時，還沒有興盡。若非葉青提議離開，兩口子都沒意識到時間已經很晚了。

　　離開時，夫婦倆對視一眼，只覺兒子眼光真是太好了。原還想著葉青容貌上略有不足，現在瞧著，這麼內秀的姑娘，這麼浮躁的時代，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了。

　　丁秀文更是直接表示：

　　「我那兒子我知道，就是個沒一點兒生活情趣的，也虧青青你能受得了他……將來他要是那點兒做的不好了，你儘管收拾他，不行了，咱們娘倆一塊兒……」

　　又趁葉青不注意，衝容遠寒嘀咕道：

　　「我跟你說啊，這個兒媳婦兒我可認定了，要是你媽不同意，你就回去和你媽過，我和兒子媳婦兒過就好。」

　　容遠寒聽得哭笑不得。

　　三人說笑著走出鳳凰廳，旁邊麒麟廳的大門同時打開，幾個男青年各自摟著個女孩東倒西歪的從裡面走了出來。同樣朝著電梯這邊走來。

　　瞧見他們都是醉醺醺的，容遠寒蹙了下眉頭，忙護著丁秀文和葉青往旁邊避讓，不想走在最前面的男青年卻不知怎麼腳下一滑，竟是是一頭撞了過來，登時把容遠寒撞得一趔趄。

　　容遠寒還沒有說什麼，對方卻已經罵罵咧咧起來：

　　「不長眼的東西，想找死不是？」

　　竟是抬手又要去揪容遠寒的衣領子。

　　這聲音聽著怎麼有些耳熟呢？

　　葉青下意識抬頭，一眼認出來，這人自己確實見過，正是之前和賀天明一塊兒在電梯裡的那個色眯眯瞧著自己的男的。

　　再定睛一瞧，謔，這男的旁邊，可不正是和個女孩子抱著親熱的賀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