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讓一讓， 讓一讓……」林煜護著不停和粉絲打招呼的秦曉一路向前——

　　或許是老天要給秦曉補償， 自從徹底遠離蛇蠍心腸的表妹劉藝後，秦曉的星路就開始順暢無比。

　　繼成為丁科執導的大製作電影的女主角後， 又參加了一檔綜藝節目， 美麗的容顏加上無敵的唱功，讓秦曉一炮而紅。

　　和那些一線花旦相比，雖然還有些差距， 卻已經成為葉氏星娛當之無愧的流量小花。不但在最短時間內和劉藝並駕齊驅， 還隱隱有超越對方之勢。

　　眼下甫一現身機場，瞬時引來這麼多粉絲圍觀就是明證。

　　秦曉夾在人群中，無疑走的有些艱難，邊頷首示意邊快步穿過人群。

　　吳飛明顯也是秦曉的粉絲， 看秦曉經過，憋不住也吼了一嗓子：

　　「秦曉——」

　　h省的方言夾雜在一水的普通話裡， 無疑特別有存在感。

　　秦曉下意識的看過來，頓了一下之後， 神情忽然驚喜不已——

　　身為葉氏星娛旗下藝人， 葉家和賀家展開大戰時， 秦曉自然也很是關注。

　　後來更在看愛迅平臺的直播時， 意外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從前那個救了自己的神奇女子，竟然就是突然回歸的葉家大小姐。

　　倒不是說她剛一看直播就認出了葉青，實話說， 相較於初次見面時的情形， 眼下葉青無疑又美麗了很多。

　　秦曉初一看見， 只是覺得很是眼熟，還是在瞄到了寸步不離跟在葉青身邊的容珩時，才算確定了救自己的人就是葉家大小姐這件事。

　　畢竟容珩的容貌可沒有什麼變化。而他過分俊美的長相，見過一次，就很難再忘記。

　　確定了容珩的身份，自然也就知道那個眼熟的葉家大小姐，就是之前的救命恩人了。

　　秦曉的經紀人林煜也嚇了一大跳，連連感慨，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眼看中覺得有成為明星潛質的那對兒青年男女，竟然是葉家大小姐和未來姑爺。

　　秦曉還想著什麼時候有機會了再去拜會呢，沒想到會在機場遇見，頓時就有些激動。

　　這會兒情況特殊，自然不好上前打招呼，臉上卻是綻開一朵大大的笑容，又無比感激的隔空衝葉青點了點頭，衝她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這才繼續穿過人群向前去了。

　　吳飛方才喊那一嗓子，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勇氣，怎麼也沒有想到秦曉竟然肯給他回應，激動的一把攥住旁邊同伴的手：「阿勇，阿勇，你看見沒？秦曉她衝我笑了，秦曉她真的衝我笑了……」

　　「還有她最後的動作，是不是讓我給她打電話啊？啊呀，我怎麼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其他粉絲也紛紛朝著吳飛投來羡慕的目光……

　　旁邊的聶辰頓時有些忍俊不禁。方才他一直在葉青身邊，自然看得出，秦曉要打招呼的對象分明是葉青。

　　幾個小時的航程後，飛機準時降落在h省機場。

　　李鬆陽長出一口氣，讓葉青推著聶老先往外走，他和聶辰去拿行李。

　　飛機場外面，聶霆派來接的人已經在等著了。

　　一眼瞧見被葉青推出來的聶老爺子，聶霆的司機小跑著就過來了：

　　「老爺子，您可回來了。」

　　前段時間老爺子病危，聶霆兩頭跑之下，就積壓了不少工作，這幾天又要接待一個國外的考察團，當真不是一般的忙。

　　司機的身後，還有療養院的醫護人員。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之前老爺子的主治醫生朱懷民。

　　一眼瞧見雖然臉上有些疲態，可精神還算好的老爺子，朱懷民明顯大吃一驚，連連讚歎：

　　「老爺子恢復的可真好，你別說，中都的大醫院水平還真是高……」

　　h省的氣候，最適合養老，省內有很多長壽村，省老幹部療養院更是選在山明水秀又有好幾口溫泉的地方，療養院裡的溫泉經鑒定，含有多種對人體有極大好處的微量元素，就是中央一些退休的老領導也不時到h省療養院小住。

　　因此h省療養院，規格不是一般的高，就是在中央那裡，都是掛了號的。

　　能進入療養院的醫生，自然也都是很有名氣的。

　　比方說朱懷民，就是國內數得著的專家。

　　可當初面對老爺子的病情時，依舊束手無策。

　　這會兒見老爺子竟然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明顯還恢復的很好，朱懷民怎麼能不驚詫？

　　「是青青照顧的好。」老爺子驕傲的指著葉青道。

　　「這位是……」朱懷民早就瞧見了葉青——

　　別看人這麼多，可小姑娘長得太耀眼，想忽視都難。沒瞧見旁邊經過的旅客也都不時往這邊瞧嗎。

　　叫朱懷民說，這小姑娘長得比剛才才從這裡離開的那個叫秦曉的明星還好看些呢。

　　「這是我外孫女，叫葉青，說起來，你們還是同行呢，青青她眼下在中都醫學院上學……」老爺子笑呵呵道，又一指朱懷民，「青青，這是朱伯伯。」

　　又提點了一句：

　　「你不是想看看h省都有哪些中藥品種嗎，讓你朱伯伯給你介紹個精通這方面的。」

　　葉家那邊的處境，老爺子也知道，知道葉青這次過來，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要找合適的藥材。

　　可所謂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老爺子別看在h省好長時間了，真說起本地盛產那些中藥來，也是一抹黑。

　　外孫女？朱懷民明顯怔了一下。據他所知，老爺子也就一個女兒罷了，前段時間剛調入中都大學任教，可那位聶大小姐的老公姓鄒不說，除了一個兒子，也並沒有女兒啊。

　　這麼一想，也就明白了，八成是親戚，或者老爺子這段時間在中都，就是這姑娘照看的。老爺子是個心慈的，想要拉拔一下晚輩也是有的。

　　「朱伯伯好。」葉青衝朱懷民點了點頭。

　　既是老爺子看重的，還這麼懂禮貌，長得又實在賞心悅目，朱懷民自然也就給足了葉青面子，笑著道：

　　「哎呦，原來葉青你是學中醫的啊，那感情好，中醫可是咱們的國粹，現在年輕人肯沉下心來學中醫的不多了，葉青你來咱們h省算是來對了，我跟你說啊，咱們h省不但中藥的種類和品質是華國一流的，中醫名家也是輩出，咱們療養院就有好幾位這方面的專家，和他們交流一下，你一定可以受益匪淺。」

　　邊說著，邊招呼人扶老爺子上車，卻是一轉身，險些跟一個中年人撞上：

　　「哎呦，我說是誰呢，老周啊，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呢？」

　　又笑著衝葉青道：

　　「還真是巧了，葉青你剛才不是說，想找個熟悉中藥的人嗎，這就是了。」

　　「我跟你說啊，這位是咱們省中醫院的周鳳成周副院長，還是咱們中藥協會的理事，對本省的中藥品類最有研究，你想知道什麼類型的藥材，找他一準兒好使。」

　　省療養院那是服務老幹部的，朱懷民這個專家的影響可不是一般的大。即便不認識葉青，那位周鳳成副院長還是多看了葉青兩眼：

　　「老朱你就埋汰我吧。葉青是吧，真有什麼事，直接到中醫院找我就成。我還有事，就不和你們多說了。」

　　說著，歉意的點點頭，小跑著往接機口去了。

　　葉青和朱懷民這邊兒把老爺子安置好，那邊兒李鬆陽也和聶辰拿著行李過來了。

　　周鳳成跑的太快，差點兒和兩人撞上，雖然不認識聶辰，可經常跟在聶省長身邊的李鬆陽這位大秘，周鳳成還是認識的。

　　忙不迭跟兩人道歉。

　　李鬆陽倒也沒有在意，無所謂的揮揮手，就往汽車這邊兒過來了。

　　等把所有行李都裝好，李鬆陽獨自上了另一輛車子，直接往省政府去了。

　　葉青和聶辰則陪著老爺子一起前往療養院。

　　車子要啟動時，竟然又瞧見了那個叫周鳳成的，看他的模樣，已經接到人了，分別是一個腆著肚子的大胖子，和一個神情有些傲慢的中年男子。而且從周鳳成和胖子的表情看，對那個中年男人明顯很是恭敬。

　　看兩人坐的航班，也是從中都來的……

　　周鳳成三人很快也上了一輛奔馳，跟在聶家的車子後面，離開了機場。

　　剛到療養院，還沒喘口氣呢，聶辰卻接到了導師的電話，說是他的論文有些問題——

　　聶辰眼下正在位於h省的S大學讀研，之前因為聶老病危，聶辰就請了長假。

　　S大學和省療養院一樣，都是h省的招牌，綜合實力在全國排名前三，聶辰的導師不但是業界大牛，對待學生也很是嚴厲。

　　即便聶辰在中都時，也沒有放下學業，可畢竟沒有老師指導，寫論文時未免有些吃力，自己也知道寫的不好，這會兒隔著電話都能感覺到導師的怒氣。頓時就有些心慌。

　　可是之前已經拍了胸脯答應葉青，會陪著她踏遍h省的角角落落，真是這麼走了，就太對不起人了。

　　「表哥你趕緊去吧，真是惹惱了導師，掛科可就慘了。」葉青倒是沒有太在意，即便在自己那個時代，葉青也曾不止一次獨自出去採藥，現在手機定位什麼都有，出去時連迷路都不用擔心。至於說打劫，不說現在太平盛世，就是真有這樣的，葉青自信，哭的那個肯定不是自己。

　　「去吧，別在這兒杵著了，」聶老爺子也沒有留他的意思，嫌棄道，「你還是當哥哥的呢，連你妹妹都不如，趕緊走，趕緊走……」

　　要說聶辰一路讀書也算出色，可老爺子卻覺得，比起親親外孫女來，可還差得多——

　　據兒子調查的結果，外孫女這幾年可是年年拿一等獎學金，別看才讀大三，卻已經把老師的東西都學到手了，閆濟民那樣嚴厲的，都直接當眾表示，中醫學院五年份兒的知識，青青已經學的差不多了……

　　至於說一手絕妙針灸之術，更是妙至毫顛，聶老爺子絲毫不懷疑，外孫女眼下應該就是站在中醫殿堂巔峰的人物。

　　什麼叫喜新厭舊，爺爺現在就是了。聶辰已是目瞪口呆，咕噥了句：「這有了外孫女，爺爺你就徹底把孫子給拋棄了……」

　　嘴裡這麼說著，卻是巴巴的看著葉青：

　　「不然青青先去我們學校轉轉……」

　　這麼可人疼又漂亮無敵的妹妹，聶辰可是巴不得帶到學校炫耀炫耀才好。

　　回答他的卻是老爺子直接揚起的拐棍。

　　聶辰簡直崩潰，忙往後猛一跳，控訴道：

　　「爺爺，您還真打啊……」

　　送走聶辰，之後葉青又陪著老爺子住了兩天，期間又和聶霆夫婦吃了頓飯，就依著朱懷民說的地址，去中醫院找周鳳成了。

　　正好聶辰的車子在家閒著，聶霆又讓李鬆陽找了個司機，陪著葉青一起。

　　本來依著聶霆的意思，還想再多派個陪同的人跟在葉青身邊呢，照顧飲食起居是一回事，真是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也好有個照應。

　　當時李鬆陽就在旁邊，瞧著聶霆殷殷叮囑葉青，一百個不放心的樣子，說是刷新了三觀也不為過——

　　外界都說聶霆是一員儒將，跟在他身邊的李鬆陽卻知道，聶霆其實卻有一副鐵腕。

　　平日裡對任何人，從來都不假以辭色。就是聶少面前，都少見聶霆溫和的一面。

　　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宛若一個老母親一般嘮叨不停的樣子。

　　這樣的畫風突變，就是聶霆的妻子也頗受驚嚇，心想著莫不是丈夫其實並不稀罕兒子，一心想要個女兒才對……

　　之前朱懷民已經提前打了電話，葉青到了後，直接去了周鳳成的辦公室。

　　聽到敲門聲，裡面喊了一聲「進來」。

　　葉青推門進去，正瞧見坐在寬大辦公桌後面的周鳳成。

　　「周院長您好……」

　　周鳳成抬頭，看到是葉青，臉上頓時堆起了笑容：

　　「小葉是吧？剛才老朱給我打過電話了。來來來，快坐下。」

　　又親自給葉青倒了杯茶——

　　剛才朱懷民雖然語焉不詳，卻也暗示周鳳成，葉青是某位領導的親戚，雖然沒有說明是哪個領導，可周鳳成卻知道，肯定是朱懷民在療養院認識的領導。

　　別看療養院那裡住的都是一些退休老幹部，可卻實打實的都是曾經叱在h省叱吒風雲的人物，甚至說中央的領導也不是沒有。即便已經退下來，人脈卻照樣頗廣。

　　能和那裡的人扯上關係，足見這個叫葉青的小姑娘身份定然不凡。

　　或者比不得自己接待的來自中都的客人，可也不容小覷。

　　眼下中醫院的院長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很快就要辦退休手續，眼下身為業務副院長的周鳳成，很有可能更進一步。當然，作為省中醫院，和周鳳成競爭的人可也不少。

　　本來周鳳成還有些擔心，可接到中都的客人後，周鳳成卻是徹底放下心來。

　　隻即便如此，本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的處事原則，周鳳成對葉青卻也絕不會怠慢。

　　殊不知對面的葉青卻有些訝然——明明之前朱懷民跟自己說，周鳳成是個學者型專家啊，對中藥最是精專，還在相關刊物上發表過很多篇有關論述中藥的論文，論起識藥辨藥的能力，h省無人能出其右。

　　可葉青卻覺得，這個周鳳成，怎麼越看越不像是個學者，倒是個純粹的官僚還差不多。

　　心裡雖是這麼想，葉青卻沒有表現出來。

　　「謝謝周院長，之前朱醫生應該也和您說了吧，主要是我想就一些藥物的產地問題，想要向周院長您請教……」

　　「什麼請教不請教的，我和懷民是老朋友了，他的後輩，就是我的後輩，有什麼事，你只管說。只要能做到的，我一準兒給你辦了。」周鳳成拍著胸脯，滿口答應了下來。

　　葉青也沒有客氣，直接寫了幾個藥名，全都是洩密的第一頁清單中的藥物：

　　「我聽朱醫生說，咱們h省藥物種類繁多，我想請周院長幫忙看看，這幾種藥物在咱們省哪個地方盛產？」

　　「好好好，我看看……」周鳳成接過來，卻是剛看到第一種藥物，眼皮就跳了一下，再往下看，神情明顯就有些不自在，等把所有藥物看完，整個人都繃了起來，看著葉青的眼神，明顯有些驚疑不定——

　　怎麼這麼巧，這個叫葉青的女孩子想要問詢的藥物，竟然和中都來的大人物問的一模一樣。

　　「周院長……」看周鳳成久久不語，葉青蹙了下眉頭，「不知道周院長對這些藥草是不是熟悉？」

　　「啊？」周鳳成這才回神，卻沒有回答葉青的問題，反而上上下下打量她，問了一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對了，小葉你的名字……」

　　之前朱懷民提到過葉青的名字，可周鳳成卻是根本沒有在意，這會兒禁不住想要再次確認一下。

　　「我叫葉青。」葉青倒也沒有瞞他。

　　周鳳成手頓時一緊——

　　怪不得之前總覺得那裡不對，原來這位打著某領導的親戚過來的女孩子，竟然也叫葉青。

　　轉而安慰自己，應該不會那麼巧吧？畢竟，華國這麼大，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神情卻已經有些謹慎：

　　「我看你年齡也不大，這會兒還在讀書吧？」

　　「是。我在中都醫學院，讀大三。」

　　一句話說完，周鳳成整個人都是一僵，瞳孔也跟著一縮——

　　怎麼會這麼倒黴，竟然是同一個葉青！

　　這個朱懷民怎麼回事啊，竟然給自己介紹了這麼個隱形炸彈包過來。還領導的親戚呢，什麼樣的領導，能比得上中都來的貴客背後的人？

　　真是晦氣。虧得自己還不算是太倒黴，不然真幫了她，別說更進一步當院長了，怕是副院長的位子都坐不穩當。

　　這麼想著，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垂了眼皮打著官腔道：

　　「你先坐著啊，我有點兒事，先出去會兒，待會兒咱們再說這些藥物。」

　　不等葉青回答，直接站起身，拉開門出去了。

　　轉身進了另一間辦公室，隨手把門關上，掏出手機，把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接通：

　　「喂——」

　　「程理事，是我，周鳳成。」

　　「嗯，有什麼事嗎？」

　　「您之前不是跟我提過一個叫葉青的女子嗎，她這會兒就在我的辦公室裡，是療養院那邊的朱懷民介紹過來的……」

　　雖然已經決定不會幫助葉青，可周鳳成還是想探探對方的底細。

　　只可惜對面的人卻並沒有幫他解答的意思：

　　「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他們葉家就是再有錢，手也伸不到這裡，即便是在他們佔優勢的Y省，可也被肖少斬斷了手腳，h省更是葉家夠不著的地方，你怕什麼？」

　　「好，我知道了。」周鳳成吃了一顆定心丸，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即便隔著電話線，卻依舊彎著腰恭恭敬敬道，「好，我知道怎麼做了，您替我告訴肖少一聲，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再回到房間時，就完全變了張臉，拿起那張清單裝模作樣看了幾眼，然後直接對葉青下了驅逐令：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這些藥物我還真是不認識，小葉你另請高明吧，我還有事，就不留你了。」

　　早在周鳳成離開房間時，葉青就察覺到不對，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會真的做出翻臉如翻書的事情來，什麼叫前倨後恭，這就是了。

　　到這會兒要是葉青還意識不到背後定然有什麼貓膩，就是真的蠢到家了。

　　又想到來之前杜覽的話，毫無疑問，肖焯的人怕是已經跟著追到h省了，更甚者，極有可能就是之前機場見到的那兩個。

　　明白再坐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葉青並不是死纏爛打的人，直接收起清單，起身就往外走，剛走到門外，就聽見周鳳成撥打電話的聲音，聽著接電話的明顯是醫院的保安：

　　「……醫院請你們來就是當擺設的嗎？什麼樣的人都放進來，真是亂彈琴……」

　　這話明顯是說給葉青聽的。畢竟這裡是醫院，天天人來人往的，不是病人就是家屬，保安根本不可能攔住任何一個人。

　　葉青簡直要給氣樂了。心說這周鳳成還真是個真小人。

　　司機一直在外邊等著呢，沒想到葉青這麼快就出來了，明顯有些奇怪，剛要問怎麼樣，走廊那頭卻是走過來一個醉醺醺的男子，男子瞧著鬍子邋遢的，手裡還提著一瓶酒，邊踉踉蹌蹌的走著，邊高一聲低一聲的吆喝著：

　　「周鳳成，你個王八蛋，你給我出來……」

　　周鳳成趕走了葉青，自覺了了一塊兒心病，正在房間裡喝茶呢，聽到這個聲音，一口水一下噴了出來，神情也有些慌張。可還沒等他想出應對之計，門就一下被人推開，醉漢拿著酒瓶就闖了進來，對著周鳳成又哭又罵：

　　「周鳳成，你沒良心啊。當初那些論文，明明是我寫的，你卻逼著我署你的名字……你自己爬上去了，卻把我給開除了，你他媽的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