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說之前那個葉青已經找過你?」汪宏源不住咬牙
所謂八十老娘倒繃孩兒, 要真是鬧出這麼大動靜的人真是葉青, 那自己這回, 真是栽倒家了——
昨天驟然見到丁朝敏身邊多了幾個陌生的背影,汪宏源就留了個心眼兒。
沒想到剛過了中午, 就傳來了一個大消息, 藥商們放棄的吳家嶺的其他藥草,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姑娘給收購了。
更甚者對方還大手筆的很,直接就預付了一半兒定金。使得自己手下藥商工作非常被動, 之前為了儘快賣出手中藥物, 即便是壓價很低漏洞百出的合同, 那些農民也都很容易就能接受,這也是商人們可以毫無壓力就違約的原因。
現在倒好,竟然敢打電話來要定金了, 偏是和他們違約成本低一樣,這些農民不履行合同的話, 懲罰同樣是幾乎沒有。
接到消息,汪宏源勃然大怒,心說是哪個不長眼的, 竟敢往肖家的生意裡插一杠, 這不是找死嗎!他那會兒正和周鳳成一塊兒喝酒呢, 聽說這邊兒的情況, 周鳳成當即詢問是不是一個年輕姑娘幹的。
汪宏源心裡一驚, 馬上想到昨天離開時, 跟在丁朝敏身邊的幾個年輕人, 雖然沒看見正臉,可就是背影也能看出來,氣勢很是不凡,尤其是和丁朝敏並排走的那個年輕姑娘,身材高挑,體態妖嬈……
「一定是葉青!」周鳳成沒想到這麼快就會再有葉青的消息,「她托著療養院的朱懷民找過我,說是哪個領導的親戚,想要找我詢問買藥渠道,被我趕出去了,怎麼又跑到你的地盤了,還鬧出這麼大動靜……」
周鳳成的語氣也不知道是擔心還是幸災樂禍。
兩人既是合作關係,又是競爭關係——
汪宏源想要拓展自己的商業王國版圖,進軍中都,就是他制定好的下一步;至於周鳳成,原先是把做中醫院院長作為最大目標,可眼下有了程理事這個橋樑,胃口自然就大多了,一個中醫院已經裝不下了,而是立志面向h省,心向大中都。
兩人都是可著勁的巴結程理事,力圖成為肖家那位貴公子面前第一人。
因為汪宏源人廣,之前程理事明顯對他更看重些,甚至汪宏源還有幸和肖公子通了電話。這樣的殊榮,當真讓周鳳成羡慕的眼都紅了。
眼下卻是汪宏源的地盤上出了岔子,周鳳成表面上著急,心裡卻是有些可樂。
「鳳成你和我走一趟……」汪宏源如何看不出周鳳成的意思,心中暗恨之下,卻更加惶恐——
這要是自己把肖少交代的事情給辦砸了,讓她買走了藥物,別說拓展商業版圖,手裡現有的這幾億說不好也得打水漂。
當下也顧不得和周鳳成計較,立馬請周鳳成和他一起往吳家嶺趕,真是吳家嶺那個女鄉長找來收藥材的也沒什麼,要真是程理事讓防備的那個「葉青」,可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得逞。
兩人從車上下來,個個都是滿面寒霜。
後面一輛車上下來的則是汪靜涵,再後面的是汪宏源的員工。
聽到汽車響,程永志還以為是李正回來了呢,就和金月新一塊兒接了出來,哪想到正好和周鳳成走了個面對面。
「程永志,怎麼是你!」周鳳成失聲道。
「你認識他?」汪宏源心提的更高。
程永志也瞧見了周鳳成,臉色同樣變得難看至極。
也沒有看到李正的影子,哼了一聲轉身就想走。
卻被周鳳成上前拽住,厲聲道:
「程永志,你怎麼在這裡?」
程永志最是膽小,也就喝酒的時候敢找周鳳成鬧,其他時候都是見到在周鳳成就想躲著走,不然也不會被周鳳成欺負的那麼厲害。
驟然被周鳳成劈手揪住胸前衣領時,程永志第一反應是惶恐。
可緊接著就想到,葉青可是說了,憑他的醫術,不管去哪裡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一時竟生出無限的勇氣來,他個子又小,真是反手再去揪周鳳成的衣領明顯有些困難,竟是抬腳朝著周鳳成襠部就踹了過去:
「滾!」
不管是清醒還是喝醉,從來都是周鳳成壓著程永志打。
周鳳成根本想不到,對方還敢反抗。
竟是被踹了個正著。
疼的「啊呀」一聲,鬆開程永志,捂著襠部就嚎了起來:
「程永志,你找死!」
外面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葉青和丁朝敏,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門來。
一眼瞧見葉青,周鳳成的慘叫聲頓時一滯。
汪宏源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真的是……」
「葉青,她就是葉青……」周鳳成頭上冷汗淋漓,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這個葉青還真是奸詐。
當初明顯聽到了自己和程永志的對話,竟然讓她通過程永志找到了這裡來。
說起來,這裡面還有自己的疏漏。
真是事兒辦砸了,汪宏源固然難辭其咎,自己也有關係。
知道了葉青的身份,汪宏源下頜一下收緊。
隻他是個奸猾的,不然也不可能爬到今天這一步。
卻是不看葉青,隻瞧著丁朝敏——
所謂釜底抽薪,既然能讓肖公子忌憚,說明對方身份也不一般。
不到萬不得已,汪宏源並不想和這樣的人對上。
倒是丁朝敏,就是一個小小的鄉長罷了,之前連容昀這個縣長,都能擺平,汪宏源自認,想要逼丁朝敏就範,自然也易如反掌——
畢竟當官的,有哪個不看重前途的?
只要能讓丁朝敏低頭,拒絕把吳家嶺鄉的草藥賣給葉青,對方也只能灰溜溜的滾回中都。
這麼想著,竟是先發制人:
「丁鄉長,您這樣做,可就有些不地道了。」
「汪董的意思,像您這樣出爾反爾就地道了?」丁朝敏聲音淡淡,說出的話卻著實讓汪宏源面上無光。
「你就是想要報復我爸對不對?」之前雖然聽得不是太真切,汪靜涵卻也從父親的反常行為中意識到,真是讓丁朝敏把這件事給辦成了,怕是於父親大大不利。
進而也必然會影響到自己和容昀……
「還是說你以為,辦成了這事,容縣長就會對你刮目相看?別做夢了,小心你這樣做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好了!」丁朝敏卻是根本就沒有和兩人掰扯的意思,直接打斷汪靜涵的話,「要是就這些廢話,就不用說了。我還有事,沒時間奉陪。」
「你——」汪靜涵一張臉一下漲的通紅。
氣的直接就要翻臉,卻被汪宏源喝住:
「靜涵,怎麼和丁鄉長說話呢!還不給丁鄉長道歉。」
做人就要能屈能伸,等過了這個坎,看自己怎麼收拾丁朝敏這個黃毛丫頭。
雖然心裡恨極,臉上卻是不顯,甚至還假惺惺的擠出一絲笑容:
「丁鄉長,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那些草藥,您可是作為見證人,讓那些農民都和我介紹的人簽了合同了的,您自己說說,這會兒再賣給其他人,對不對得起跑前跑後的老汪?」
即便那些中草藥是肖少不要的,可賣給誰不行,偏要賣給肖少點名的葉青?
之前汪宏源可是拍著胸脯保證,要是葉青來了,絕不會讓她帶走一根藥草。更甚者,汪宏源隱隱覺得,對方來了後,根本沒有爭取大黃、五倍子這些藥物,而是徑直採買了其他的,是不是意味著,其實自己等人放棄的,才是那個葉青真正需要的?
真是那樣的話,不但會壞了肖少的好事,更會讓自己大受損失——
因為肖少說過,等葉青走投無路,一定會高價收購藥草,到時候盡可抬高數倍賣出去。
既能討好肖少,還能發一筆橫財,何樂而不為?
汪宏源二話沒說,直接把手裡能動用的所有流動資金,全都砸到了這上面。
還等著翻倍後,拿來做進軍中都的資本呢,這要是葉家根本就是用的障眼法,可不就要全打了水漂!
一想到這個結果,汪宏源說話時,不免就帶上了殺氣。
「前有車後有轍,許你汪董翻臉不認人,就不許我們吳家嶺另尋活路,早聽說汪董做生意霸道,沒想到就是做人,也這麼霸道。」
「還有你之前提的合同,汪董不說,我都忘了……」
說著招呼辦事員:
「趕緊去打個電話,給鄉親們,把那些無良商人發的告知信好好保留著……」
汪宏源臉一下成了豬肝色——
當初確定毀約時,為了避免後患,還是汪宏源花重金請來的律師。
果然捨得花錢,請來的人就是有水平,那律師只看了一遍,就笑著跟汪宏源說,根本不用擔心,因為那合同根本就是無效合同。換句話說,訂合同時,全是藥商們說了算,老百姓不懂之下,被坑的方面不少。換言之,這樣明顯不對等的合同,自然也就不具備法律效力。
汪宏源馬上接受了律師給出的理由,還假惺惺聯合所有商人寫了封道歉信,把律師提到的條例全都寫了上去,又說什麼不想沾大家的便宜,無奈何,才讓合同不作數的……
果然和丁朝敏說的,這就是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到了這會兒,汪宏源哪裡不明白,丁朝敏已經是貼了心思,不準備按照自己的話做。
也沒耐心再同丁朝敏周旋,直接道:
「合同已經簽了,怕是就由不得丁鄉長做主,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灰色交易,才讓丁鄉長您翻臉不認人?」
「我不得不懷疑,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權錢交易,才讓丁鄉長您做出這樣不誠信的舉動。丁鄉長就不怕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以後再沒有其他商人敢和你們吳家嶺做生意?」
丁朝敏簡直要氣樂了,什麼叫倒打一耙,這就是了:
「如是汪董這樣出爾反爾、見利忘義的商人,還是免了吧,我們吳家嶺可是無福消受。」
這話一出,金月新幾人「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汪宏源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氣的直喘粗氣:
「丁朝敏,你不要後悔,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容不得你這樣的官僚一手遮天!」
卻被丁朝敏一下懟了回去:
「更容不得你這樣的無良商人為所欲為。」
一旁的葉青眼中異彩連連——
剛到這個時代時,還總覺得格格不入,眼下卻覺得,和自己那個時代的女性比起來,這個時代的女子活得真的太神氣了。
「你——」汪宏源硬是被丁朝敏罵的張口結舌,好一會兒陰沉沉道,「丁朝敏,你可別後悔……」
說著,轉身,就鑽進了自己車子裡。
看他這樣,金月新不覺有些擔心——
他是軍人出身,最看不得汪宏源這樣老奸巨猾不說,還仗勢欺人的。之前可是親眼見著那些百姓有多淒慘的模樣。
之前看丁朝敏對汪宏源不留情面,自然覺得痛快,這會兒卻感覺不對:
「那個汪宏源,不會憋什麼壞招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丁朝敏倒是並不在意,反而挽了葉青的胳膊,「青青,咱們進去吧。」
兩人一個幹練,一個典雅,瞧著當真是賞心悅目。
還是第一次瞧見父親這麼狼狽的樣子,後面的汪靜涵氣的咬牙切齒,可沒等她上前,卻被汪宏源一下拉住:
「你幹什麼?回來!」
「爸,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嗎?」汪靜涵怒道。
「讓你回去就回去。」汪宏源哪有心情跟她囉嗦,厲聲道。說完也不理被呵斥後委屈的抹淚的汪靜涵,直接上了車,掏出手機,就打了個電話,「葉青在吳家嶺……」
「必須要儘快……遲則生變……」
等放下電話,陰沉沉的臉色終於好轉。
「那邊兒怎麼說?」周鳳成牙齒也是咬的咯吱響——
程永志剛才那下踢得太狠,周鳳成甚至懷疑,自己還能不能人道了。要是比自己強的人物也就罷了,程永志那個孫子他怎麼敢?
這口惡氣,自己非要出了不可。
「放心,很快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汪宏源語氣篤定——
一個小小的鄉長罷了,還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就是那個葉青,也要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強龍不壓地頭蛇!
「好。」周鳳成磨著牙道,「到時候程永志那孫子交給我……」
也就是等了個吧時辰,環山公路的盡頭,果然就有一輛路虎車開過來。
「肯定是龔局長他們到了。」汪宏源率先從車上下來。
周鳳成跟著下車,卻在瞧見車牌號時臉色又有些不好——
搞什麼呢!還以為是自己的援軍呢,分明是那個葉青的人。
當初在醫院時,周鳳成可是看的分明,葉青就是坐著這輛路虎車離開的。
「葉青的人?」汪宏源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倒黴,只覺今兒個真是背到點兒了。
直接吩咐自己帶的人:
「去,把那輛車子攔下。」
那些手下也在車裡憋得久了,聞言抬了幾個木棍,眼瞧著車子就要過來了,直接把木棍丟了過去。
驚得李正猛一打方向盤,又狠踩刹車,車子先是蹭到一棵兩人合抱粗的山核桃樹,火星四濺之下,又往前滑行十多米,堪堪在山溝邊上停下。
虧得李正車技好,不然真是掉下去,說不得就會車毀人亡。
李正待坐在車裡好一會兒,才勉強回神,抹了把鼻子上的血,拉開車門,就跳了下來。
「呦呵,你小子命大著呢。」汪宏源的手下自恃人多,並不把李正放在眼裡,反而指著李正,笑的前仰後合,又有兩個手持棍棒的,邊不停來回甩著,邊威脅道,「識時務的趕緊滾回去,不然,你小子的命今兒個就得扔在這兒。」
不想李正卻是根本沒站下的意思,反而腳步更快。
「汪宏源,你竟然這麼喪心病狂——」因為聽到刺耳的刹車聲而從房間裡出來的丁朝敏等人,一出來就瞧見了那輛停在懸崖邊上的汽車,還有臉上帶有血痕的李正,臉色頓時鐵青。
「啊呀呀,丁鄉長,我們都是守法公民,什麼喪心病狂,你是不是說的過了?」
汪宏源老神神在在的說,「你身為一鄉之長,可是不能含血噴人,什麼喪心病狂,明明是開車的就是個愣頭青,喝高了自己找死……」
想跟自己鬥,也得看道行夠不夠。
「汪宏源你個老混蛋!你他娘的竟然讓人對我下手?你這老混蛋是不是活膩味了?」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喝,卻是李正迎向一個舉著棍子向他撲過來的男子,一腳把對方踹出去的同時,腳尖一勾,就把對方丟掉的棍子挑起來,隨即一棍子揮出去,兩個想要撲過來的漢子就一起倒地。
汪宏源被罵的一蹙眉頭,心說這是誰啊,口氣還真不小,竟然敢口口聲聲罵自己老混蛋。
回頭就瞧見自己飛出去的三個手下,氣的嘬著牙花子道:
「打,給我狠狠的打,照死裡……啊,不是……」
卻是李正正好抬頭,視線相交處,汪宏源頓時像燒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原地蹦了起來:
「你們,快——」
「住手」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卻是猛一踉蹌,登時被腳下一個橫著的棍子絆了個狗吃屎。
周鳳成和汪靜涵嚇了一跳,忙一起上前去扶。
倒是巧,汪宏源也磕到了鼻子,等起身時鼻血淌的那叫一個歡。
周鳳成還是頭一次瞧見汪宏源這狼狽樣,就有些忍俊不禁,剛要詢問汪宏源跑這麼快幹什麼呢,不想嘴角的一絲笑意正好落在汪宏源眼裡。
氣的汪宏源朝著周鳳成臉上就是一拳:
「你他娘的連我也坑……」
那可是李正啊,省長大秘的嫡親侄子,要真是剛才一頭栽下去……
周鳳成被他打的整個人都懵了,本來想發火呢,可再一看汪宏源的做派,忽然覺得不對——
卻是汪宏源這會兒,正挪著兩條又肥又短的腿,弓著腰,手向前伸著,分明是汪宏源見到大人物時的標準動作。
顧不得臉疼,下意識拽住汪宏源一隻胳膊:
「老汪,你搞什麼鬼!你知道他是誰嗎,竟然因為他就給了我一拳……」
「滾!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沒眼色的。」汪宏源頓時氣得不輕,「你知道他是誰嗎?你不認識他,李鬆陽這個名字你總聽說過吧?」
好歹也是省城中醫院的副院長,雖然和李鬆陽不熟,可這個名字,周鳳成還是聽說過的:
「你說那位聶省長大秘?」
「眼前這位差點兒被你害死的,就是李秘書的侄子,嫡親的侄子!」
汪宏源只覺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有個周鳳成這樣的同盟,簡直就是自己見過的最蠢的豬隊友!
「省長大秘的侄子?」周鳳成臉色頓時一白,卻是下意識的把視線投向葉青——
省長大秘的侄子竟然要給那個葉青開車,所以這個葉青到底是幹什麼的?
難不成她的親戚其實就是李鬆陽?
這麼想著,頓時就有些著慌。
下意識的就跟著汪宏源往前跑。
兩人喘著粗氣跑到李正面前時,汪宏源那些手下已經被李正全都幹趴下了。
「不是,阿正啊,都是誤會,誤會,叔不知道是你……」汪宏源陪著笑臉道。
卻被李正直接揮開:
「滾,你是誰叔?多大臉,讓我叫你叔!」
李正這話可是比丁朝敏的話毒多了,汪宏源被罵的恨不得蹦起來給對方一巴掌,可也就是想想罷了,汪宏源自忖,自己可惹不起李鬆陽。
剛要再說幾句好話,又有車笛聲響起。
一眼瞧見上面掛的車牌,汪宏源整個人都明顯精神一震——
這幾輛車子,最前頭那一輛正是市反貪局龔局長的車子。
忙匆匆結束了和李正的談話:
「阿正啊,今兒個的事是叔對不起你,叔還有點兒事,等叔閒下來,再請你好好喝個酒。」
也不待李正說真麼,低頭哈腰的朝著新來的那輛車迎了過去。
車門開處,程理事並一個生著雙鷹鉤眼的中年男子迎去:
「龔局長,程幹事,你們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