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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彪悍女知青》第104章
104、番外二:全家福

  大寶小寶是雙胞胎兄弟。

  出生的時候跟倆小瘦猴子一樣, 又乾巴又小,大寶比小寶還重幾兩。

  大寶一出生就睜著眼睛,小寶却是出生後四五天才睜眼的。

  姜知青討厭孩子,看了一眼就嫌惡地扭開頭不想再看第二眼,更不想給喂奶。

  那時候生活困難,吃食不够,好孩子都得碰運氣, 更別說大寶小寶這種雙胞胎,親娘又嫌弃不給吃奶, 大家都說肯定養不活的。

  閆潤芝可不信,冬生小時候更苦,不是照樣養活了?冬生的兒子那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 怎麽可能養不活?

  她想盡辦法弄點好吃的給姜知青補身子,鶏蛋、紅糖、小米、河魚、肉渣, 凡是她能弄到, 她就拼盡全力去弄回來, 再加上商老書記和老婆子幫忙,她隔三岔五的都能給兒媳婦做點好吃的。

  姜知青瞧不上她,從來不聽她的,只管吃她做的飯, 穿她做的衣, 面子是一點不給的。

  閆潤芝也隨她去,冬生不在家,兒媳婦給生了倆兒子, 這是老天爺給程家的恩典,兒媳婦不管怎麽的都是老程家的恩人。

  閆潤芝心懷感激,只管好好伺候月子就是。

  不過年輕人不懂坐月子的要緊,尤其姜知青和孟依依倆嘀嘀咕咕總能生出一些什麽想法來。

  其他的都好說,吃什麽也可以,唯獨要出去吹風納凉、下河洗脚洗頭的,閆潤芝堅决不讓。

  「就是舊社會那不和睦的婆媳,平日裡再打架,兒媳婦坐月子也要好生伺候。因爲這坐月子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要是坐好了,前面的病就養好了。要是坐不好,後半輩子就要難熬。這一個來月,你說啥也要聽我的。」

  有閆潤芝伺候著,姜知青之前貧血、手脚冰凉之類的毛病倒是好得差不多。

  雖然姜知青嫌弃倆兒子,不想給喂奶,可婆婆好吃好喝伺候著,産婦天生就有奶,不喂自己倒是難過。

  就這樣,閆潤芝曲綫救國,大寶小寶也有奶吃。

  大寶健壯一些,吃奶吃得又快又多,小寶跟小猴子一樣,哼哼唧唧吃不了幾口。

  因爲大寶本能地知道娘不喜歡他,可能不給他吃奶,所以得著機會就要快吃,早早吃飽。

  小寶力氣小吸得慢,吃得就少。

  閆潤芝就讓姜知青先給小寶喂,可他吃得慢,她就煩,硬性規定吃一會兒就丟開,再給大寶吃。

  就這樣閆潤芝爲了倆孫子做小伏低各種哄著姜知青,總歸是沒給小寶餓死。

  等到了五個月能喝米湯吃鶏蛋羹,也就不用那麽緊張。

  等大寶小寶略大一些,閆潤芝就教他們說話,最多的就是「你們娘可不容易呢,你們要快長大孝順娘」「冬生可能幹呢,你們要好好長大,像冬生一樣聰明能幹。」

  因爲冬生不在家,她怕倆孫子對父親沒有感覺,就變著花樣把冬生從小的事情講給大寶小寶聽。

  一開始講的都是真事兒,時間久了沒有那麽多講,她就開始編故事,主角依然是冬生。

  就這樣,大寶小寶對冬生一點都不陌生,甚至覺得冬生就是他們的小兄弟。

  有閆潤芝精心呵護,倆孩子雖然沒有父親,缺少母愛,也平安長成。大寶敏感倔强,却也精明,小寶單純軟萌,却也堅韌。

  其實,這只是表面而已,實際上小哥倆幷不像表面那樣乖巧。

  爲環境所迫的時候,不得不適應環境,這是嫲嫲說的。

  嫲嫲說戲文裡叫「識時務者爲俊杰」,所以小寶爲了獲得親娘的關注,總是冒著被她嫌弃、打駡的風險每天粘著她。

  她如果不拒絕,他就賴在她身邊,她如果煩了讓他滾開,他就麻溜滾開。

  曾經祖孫三個悄悄地議論,是不是這輩子都捂不暖姜知青的心了。

  那是大寶跟商老婆子學的話,他聽老婆子駡人,「這麽多年捂不暖你的心,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大寶就覺得姜知青的心是石頭做的!又冷又硬!

  不對,她對他們是石頭,對那個孟知青,還有他們說的那個什麽男人可不是石頭。

  大寶是個精明的孩子,話不多,耳朵却好使,察言觀色、聽風猜雨。雖然他不懂,但是不耽誤他知道。

  姜知青有個別的男人,叫什麽卞海濤的,雖然他不知道男人的具體意思是什麽,肯定不是好事兒。

  大寶偷偷和嫲嫲說,嫲嫲却讓他不要亂說,不要和任何人說,會害了娘的。

  他不說,他還盯著看誰亂說,沒人亂說他才鬆口氣。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沒爹的孩子更早當家。

  大寶從一懂事,差不多四五歲上就有一種自己是小男子漢的自覺,要保護嫲嫲和弟弟,哦,還有娘。

  嫲嫲告訴他不要計較過去的事兒,要看眼下奔著未來使勁。只要他們一如既往地對娘好,娘總有一天會被他們感動的。

  他却覺得姜知青不會感動的,她居然還想帶著他和小寶去賣掉!!!

  別以爲他不知道!

  一開始他不明白,後來想了又想,他就有些明白了。

  他娘那天帶著他們去趙家,其實就是想賣掉他倆的。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她不知道爲什麽改變了主意。不但改主意,還改了性子,從趙家出來,她對他們的態度就不一樣。

  一開始她對他們不親近,但是也不像原來那麽厭惡,反而好奇地打量他們。

  大寶感覺得到她眼神裡的驚訝和贊嘆,這種眼神,他在很多人眼裡見過。他們見到他和小寶,會驚訝地說什麽「哎呀,這倆孩子一個模樣,好俊啊!真是我們見過最俊的孩子了」。

  她那時候的眼神,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從那時候開始,大寶就立志:盯著娘,不讓她跑,更不許別的男人來拐她。誰來就打斷誰的腿!他心裡可是有個小本本的,一頁頁地記著賬呢。

  小寶那個傻麅子,就會傻樂呵,娘要跑了他都不知道。

  大寶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傻麅子小寶什麽都不知道?

  當然不是!

  他有自己的那一套。

  從趙家出來以後,從娘抱起他對著他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有情况。

  他看起來傻麅子,可他心裡有一根弦和大寶的一樣敏感,只是他敏感的表現就是越發粘著,而不是疏遠戒備。

  娘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嫲嫲總給他們講故事,除了各種冬生的故事,就是仙女妖精之類的。什麽田螺姑娘、杏花仙、封十三娘、聶小倩、狐狸精、白蛇等等。

  小寶在心裡已經認定自己的娘,可能是某個妖精、仙女來報恩,所以她對自己和大寶越來越好,對嫲嫲也好。

  有一次小哥倆趁著娘不在家,討論姜琳的問題。

  大寶:「嫲嫲,你不覺得娘不一樣了嗎?」

  閆潤芝:「人都會長大的嘛。這女人啊,有了孩子和沒孩子可不一樣。」

  小寶:「好幾年,現在才不一樣?」

  他的意思,她有了我們好幾年,現在才不一樣,所以跟你說的不一樣。

  大寶:「她就是不對勁,她帶我們去那個村,估計是想賣我們,弄錢回城的。」

  閆潤芝:「小祖宗,可不敢胡說。不要讓人聽見。」

  小寶:「關了門呢。」

  閆潤芝:「那你們覺得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大寶小寶异口同聲,「當然是好事。」

  閆潤芝笑笑,「這不就好啦。你們娘這是猛地發現了你們的好,决定要好好愛你們。她醒悟了。」

  大寶是靠觀察知道娘不對勁的。

  小寶是靠直覺、感覺知道的。

  但是,不管怎麽說,娘是越來越好的,愛他們,愛嫲嫲,也愛冬生。

  嘿嘿。

  冬生和琳琳,最好了。冬生回來以後,琳琳就更走不了啦。

  冬生是他們的小朋友,是父親,是兄弟,是這個家的大柱子。

  大寶小寶好愛冬生啊,他和琳琳在一起的時候可有意思呢。

  等他們把爺爺和文生接回家,家裡更有意思啦。文生也是他們的小兄弟喲,他們領著他玩呢。

  一家人幸福快樂地一起過日子。這樣開心的日子喲,睡覺都能笑醒。

  小哥倆健康地長大了,長成俊美帥氣的小夥子。

  大寶越來越穩重,看似隽雅溫和,實際却有淡淡的疏離和高傲。大家都知道,這是因爲他太優秀導致的距離感。他不喜歡參與同學那些毫無營養的聊天,諸如「那誰可騷了」「xx漂亮」「他倆處對象呢」「xx對你拋媚眼呢」,那種同學們樂此不彼地討論女生、男生、戀愛等永恒的話題,都是他厭煩的。

  他喜歡寫作,構思各種嚴謹的、富有邏輯美感的、環環相扣的故事。

  他願意花時間把一個懸疑故事寫得跌宕起伏,讓讀者們欲罷不能。大家都說姜生的推理故事環環相扣,局中局、反轉劇情和人物,看得大呼驚奇。看完第一遍往往要待上半天,然後迫不及待地回頭解密,一條條的綫索,一個個的人物,全都挖掘出來。就好像他在書裡給讀者們出題一樣,讓他們享受閱讀的同時還能熱衷揭秘。

  簡直是死忠粉們的至高享受。

  小寶和他大不相同,兩人個性鮮明,各有特色。

  小寶則熱衷於和他們談論那些沒有營養的話題,越隨性越有激情,說到激動處往往能捕捉到什麽靈感。

  他的故事不像大寶那樣克制冷靜、矜持,而是熱烈、激情、張揚,熱血少年一往無前。主人公聰明機靈、幽默詼諧,和他在一起誰都不會寂寞。他總是能帶給讀者驚喜,喜歡動腦的不喜歡動腦的,都愛看他的書。

  他偶爾靈感迸發,也會給大家出謎題,自製的謎語、對聯、迷宮、物理數學等題目,甚至也會挑戰姜生的推理。

  每每這時候,兩人的讀者們就會瘋狂起來,各報紙都會在副刊把題目列出來給廣大市民們研究,誰研究出正確答案報社給獎品。

  小寶出的題目,都是靈感迸發,很多時候他自己也沒有答案。

  於是大寶就會悄悄地解題,然後給報社寫信,附上正確答案,如果題目有錯,他也會充分論證。

  讀者們對小寶的謎題是很寬容的,就算題目不够嚴謹,那又怎樣?大家樂呵過就行啦。

  大寶總覺得他這樣不够嚴謹,就不要再寫類似相關的內容。小寶却不服氣,然後讓大寶幫忙。

  他是吃定了大寶的,因爲在娘胎裡的時候自己被大寶搶了營養,出生以後又被大寶搶了奶水,所以他在十歲之前都不如大寶長得高長得壯。

  而大寶從小與他形影不離,已經習慣保護弟弟關心弟弟,被弟弟賴上粘上,替弟弟解决問題,攢著零花錢給弟弟買糖買糧食買玩具。

  習慣是很可怕的。

  哪怕他嘴上拒絕,身體還是會行動,對小寶妥協,幫小寶構思那些精巧的題目。

  但是小寶怎麽可能乖乖的?

  他又提出跟大寶互相換著寫故事,他說大寶的故事太冷靜,就跟進了一座恢弘高大壯麗軒峻的建築一樣,能一下子把讀者給端起來,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就要拔高自己。

  這不够可愛!

  他倆中間可以換著寫,多好玩啊。

  最後還是媽媽和妹妹給裁决,她們倆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讓大寶在嚴肅的故事裡創造幾個幽默風趣的角色,而讓小寶在他熱血幽默的故事裡,創造幾個嚴謹理性博學冷靜的人物。這樣他們就能彼此幫忙彼此影響。

  就這麽著,兄弟倆在較勁和扶持中走到了高考前夕。

  這時候高考先填報志願,然後參加考試。

  大寶毫無懸念要報理科,首都大學物理系。小寶身子一探,瞅了大寶一眼,就照著抄上。

  如果不是大寶懶得理他,他能讓大寶幫他一模一樣寫一份。

  大寶餘光瞥見他的動作,無奈地頓了頓,停下手裡的筆,看了他一眼,「你明明不是那麽喜歡物理數學,你和我報一樣的幹嘛?」

  他們寫書就可以當做事業,賺足够的錢養家,所以報考大學純粹是爲了提升自己,爲了學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當年高一下學期分文理科,大寶選了理科,小寶明明更擅長文科,可他偏就選了理科。

  我要和大寶做同桌,他跟小時候一樣堅持。

  大寶都有些無奈,兩人也不是連體人,沒有分離焦慮,他幹麽一定要跟著自己。

  不過看在他陪自己踢足球的份上,大寶决定如果小寶真的學理科,自己就給他補補課。

  結果,這一補他就上了傻麅子的當。

  傻麅子哪裡是非要和他一起學理科?分明就是想找個人寫作業!

  傻麅子還理直氣壯呢「大寶,有時候我不想來上課,你幫我請假啊。或者你就假扮一下我,老師點名給我答一下。」

  大寶乜斜他一眼,當時說「我假扮了你,誰假扮我?另外,你要是想我假扮你上課,你不應該報文科嗎?咱倆不在一個班,我才好幫你上課。」

  小寶認定了什麽事兒,那是比大寶還固執的,所以他堅持學理科,依然和大寶一個班,同桌。

  好幾個漂亮女孩子爲了接近大寶報了理科,結果小寶把旁邊的位子霸占著,她們真是死活沒有一點機會。

  他不給大寶機會,也不給自己機會。

  好些漂亮女孩子對他和大寶感興趣的,他楞是沒領會到。

  現在高考在即大家填報志願,他又要報和大寶一樣的專業。

  這樣兩人就能一起寫作業,一起做課題,到時候,嘿嘿,嘿嘿嘿。

  大寶:「我學物理數學,對我創作有好處。你不如報個感興趣的專業。」

  小寶:「你對什麽感興趣我就對什麽感興趣。」大學四年啊,自己寫作業,自己寫論文,那不是要死!!!

  從小就寫作業作弊的孩子,已經慣性逃避寫作業。當然,這一點都不耽誤他學得好,哪怕不寫作業,依然學得很出色。

  大寶:「你報個別的專業,我還能假扮你去替你上課幫你喊到,順便也學點不一樣的知識。」

  小寶想了想,「要不我報個西方文學?」

  大寶:「!!!那是文科,你是理科生。」

  小寶:「我問過老師,理科生也可以考,就是吃虧而已。」他趴過去瞅瞅大寶的志願表,纖長白晰的手指摸了摸下巴,「這樣,我報個歷史專業,還可以去考考古、研究一下歷史,也有助於我寫作。」

  大寶:「……」

  小寶真的貫徹「我從小就有了畢生的興趣,幷且還是賺錢的謀生手段,所以受教育只是我增加知識的一個途徑,學什麽如何學無所謂的啦,開心就好」這一基本準則。

  同學們都凑過來看他倆,「程信程禮,你們倆報什麽專業啊。」

  小寶大聲道:「我大寶哥可能要報物理或者數學專業。我報個歷史或者世界文學什麽的。」

  有人喊道:「你可千萬別報文學,老師說你要是學了文學,你就寫不出那麽激動人心天然美的小說了,哈哈。」

  一開始小哥倆是瞞著同學們自己寫小說的事情,但是架不住親朋們驕傲,以他們爲榮。文生會買了他們的書帶去劇團發!方澄光、何亮、蘇行雲等人更不低調,逢人就要彩虹吹。

  然後一不小心老師知道,同學們也就知道了。

  原本對他倆很有意見的化學老師,發現他倆竟然是林石,是姜生和林生,簡直要把自己的眼鏡給當場吃下去。

  臥槽,自己最喜歡的小作家,竟然是他最看不上的倆同學!

  化學老師新轉來的,見這倆同學家世好,長得俊,爸爸是機關幹部,媽媽是研究院幹部,家裡錢多,倆孩子沒少顯擺炫耀,不是請同學們吃糖就是吃冰棍,再不就是開著大吉普滿哪兒出溜!!

  倆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紈絝子弟!

  結果……真香。

  人家小哥倆自己賺的錢,都不用花爸媽一分錢,而且是小寶活潑熱情,團結同學,對同學和善,幷非人家故意炫耀什麽。

  以前都是自己帶著有色眼鏡看人啊,以爲是機關大院的孩子,就肯定是紈絝子弟,就算學習好也改不了骨子裡的惡習。

  結果……

  教室裡因爲報志願的事兒嘻嘻哈哈說個不停。

  這時候化學老師從窗戶外探頭,對著窗口的大寶幽幽道:「程禮啊~~」

  饒是大寶冷靜沉穩,都被驚得眉頭抖了抖,他扭頭看過去,「老師,您有話進來說。」

  化學老師不肯,他把著窗沿,一雙不大的眼睛在黑框大圓眼鏡後面閃著幽幽的光芒,「程禮啊,你有沒有考慮過去研究高等化學啊?你倆可以報化學系啊,化學是一門非常可愛非常嚴謹非常有前途的學科啊。你知道吧……」

  化學老師突然就嚴肅神秘起來,微微低頭,眼睛向上翻,瞅著大寶。

  大寶微微吐出一口氣,他要尊師重道,不能把化學老師給一拳懟下去。

  化學老師繼續道:「程禮啊,用人的脂肪是可以造炸/彈的,你說要是你的犯罪分子用這個作案,是不是……」

  大寶一聽,突然來了興致,他纖長的手掌在窗臺上一撑,整個人就輕巧地躍了出去。

  他們高三教室在一樓,說是不浪費高三生爬樓梯的時間,要讓他們多複習功課。

  「老師,你以前從來不講這麽有意思的東西。」大寶很感興趣。

  化學老師開心地招呼他去辦公室密談,「這樣高深又危險的學問,哪裡能隨便教啊,得等你們升入大學以後才能學。」

  傍晚時分,大寶從辦公室回來。

  小寶嘿嘿笑道:「老範完了啊,又被你給掏空了一個。」

  他給大寶起了個外號叫「餓死師父小能手」,就是不管哪個老師,要是有很棒的點子或者學問,大寶只要感興趣就會去請教,直到那個老師的所知全部變成他的。

  小寶說這要是過去,他這樣的徒弟得多招人嫉恨,學人家那麽多絕招。

  大寶知道他開玩笑,却還是配合道:「老師們是文化人,沒那麽狹隘。」

  這時候有男女同學過來邀請他們,說去參加舞會。

  他們高中生不少人都混到大學去參加舞會,甚至還有人跟大學生處對象的。

  大寶小寶小學時候就是省大的小明星,這會兒長大能跳舞却對舞會沒興趣。

  他們要是一去,就被女孩子圍住,太無聊,他們才不浪費那個時間呢。

  當然,如果寶生要去,他們就會作陪。

  小寶看看手錶,「大寶快,我寶生要放學了。接人去。」

  他隨便把書包一劃拉就丟進桌洞,都不需要帶回去複習的。

  小寶不走尋常路,正門繞路太遠,他都是從後墻那裡直接翻出去的,這樣去小學就近便很多。

  大寶已經對他的這些小動作習以爲常,見怪不怪,反正一堵墻而已,他隨手一搭就翻過去了。

  兩人剛翻到墻頭上,就看到地上的文生和寶生倆。

  文生穿著一身白色細棉布的舊式對襟褲褂,脚上是馬口布鞋,手裡拿著一頂小草帽,正笑微微地看著他倆。

  寶生站在他旁邊,穿著粉色的紗裙,頭上綁著辮子系著粉色的蝴蝶結,穿著白色的皮凉鞋,背著手,歪著頭,一臉壞笑地看著他們。

  她唇紅齒白,黑眸清澈,漂亮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哈哈,抓個正著!」

  大寶和小寶哥倆躍下墻頭。

  小寶:「還不是爲了早點去接你啊。」

  他們問文生今天這麽早呢。

  文生:「明天電影首映,娘說讓我們早點回去試衣服。」

  「試衣服?」小寶驚訝道:「看個電影還要試衣服?又不是參加婚禮。」

  他可真怕了呢,他娘會讓他們穿正裝的。

  而這時候改革開放、中外交流,所謂正裝默認就是西裝革履。

  要說文生拍電視的時候穿白西裝白皮鞋戴禮帽,可是相當俊的,現實讓大寶小寶倆穿西裝,他倆有些彆扭。

  寶生瞧著小寶要鬧意見,她紅潤的小嘴嘟了嘟,「呐,小寶哥你是不是想惹媽生氣?」

  「誰敢!誰敢惹媽生氣我打他!」小寶拉著她的手笑著往前跑,「快走快走!」

  他人高腿長的,寶生哪裡跑得過他,小寶就給她背起來,兄妹倆嘻嘻哈哈地往家跑。

  寶生雖然已經11歲,不過她自小都是哥哥們帶大的,現在大寶小寶也還將她當小孩子。

  到家以後,姜琳正在招呼西裝高定店的經理和裁縫們。

  她和閆潤芝看了好幾家店,最後才定的這一家。這家是幾十年的老店,20年代就在省城開西裝店的,後來關門但是手藝是傳下來的,文g結束以後,他們又把店開起來。

  前陣子她趁著去娘家的時候帶著家人一起量了尺寸,順便拍了全家福。這會兒衣服做好,裁縫們親自過來送,順便現場試穿,可以修改一下。

  男人們都是西裝,裡面襯衣、袖箍,中間馬甲,然後是西裝,一人兩套,每個人還有領帶以及領結,根據需要搭配。

  女人們是小禮服,寶生的是飄逸的紗裙,蓬鬆粉嫩,像個公主。

  姜琳的是黑色禮服,原本設計的是無帶露肩款,在後背系一個蝴蝶結,結果程如山看向她的眼神太過幽深,她就麻溜讓設計師給她改成斜肩款式。差不多的款式,簡單大方,黑白色各一套。

  閆潤芝也有禮服,一套裙子一套旗袍,她參與了設計的。

  除了大寶的略短了一指,需要放量,其他人的都很合適。

  等裁縫們走後,小寶看了大寶一眼,走過去比劃一下,「你怎麽又偷著長個!咱倆明明是雙胞胎,你幹嘛總想比我長得高!」

  大寶:「這是智商帶動身高,沒辦法的。」

  小寶:「寶生,他說你笨!」

  寶生換上自己的公主裙,踩著舞步轉出來,拉著姜琳跳一圈,拉著程如山跳一圈,然後跟家人挨個跳舞,她拉著大寶小寶的手,「明天是文生的電影首映,看完還有酒會呢,你倆不許拖後腿!」

  小寶:「yes,麥德姆。」

  姜琳看他們兄妹鬥嘴耍貧只覺得好笑,她拉著程如山給他試穿西裝。

  程如山却讓她把裙子穿上,垂眼深深地凝視著她,「咱倆出去吃飯吧。我請你吃牛排喝咖啡,然後去聽音樂劇。」

  現在城裡流行小資情調,什麽牛排紅酒舞會咖啡的。程如山對這些不感興趣,但是他對陪媳婦兒出去非常感興趣。

  今天晚上還可以不回家,去體驗大落地窗的情侶套房。

  省城新蓋起了文化宮、時代大厦,都是姜琳他們負責的。文化宮裡有劇院、電影院、體育館等,時代大厦則有星級酒店,專門招待中外客商,價格不菲。

  程如山想請媳婦兒去住,媳婦兒他們設計的,還沒住過呢。

  姜琳就笑,最終沒有拗過他,成功被拐帶出門,過浪漫的二人世界去。

  文生看他們走了,就笑著對大寶幾個道:「我出錢,你們去看電影吃飯,我帶爺爺嫲嫲去聽戲吃飯,怎麽樣?」

  寶生一把拉住程蘊之的手,笑道:「文生,爺爺嫲嫲也要去看電影。然後我們去吃牛排,那裡有鋼琴演奏。」

  閆潤芝立刻拍手笑道:「真是太好啦。我們老頭子老婆子也要時髦時髦。」她悄悄對程蘊之道:「老頭子,你咬得動牛排不?」

  程蘊之因爲當年受苦,這時候牙齒掉得差不多,已經換上假牙。

  程蘊之握著她的手,「我咬不動,我看你們吃,我也香。」

  於是程家一家人出去浪漫,家裡空無一人。

  等他們走後,電話叮鈴鈴地響起來,先是曾泓潔,然後是方澄光,還有蘇行雲、姜大哥等人,紛紛打電話來問。他們都收到文生的電影票,明天要去捧場電影首映,聽說還有酒會,姜琳說穿得板正點。他們不知道那個板正是什麽程度,所以要問一下。

  結果程家一個人沒有,可讓他們大吃一驚,平日裡閆潤芝和程蘊之總在家呢。

  姜琳家電話打不通,他們互相之間再溝通消息。

  最後基本都打到曾泓潔那裡。

  曾泓潔表示:「把你們最好看的衣服穿上,酒會很隆重,有拍照的,還會上報紙。」她已經安排了記者去採訪跟拍,到時候正好給他們拍全家福。

  這是著名大導演醞釀三十年之作,清末京劇全福班的興盛與衰落,以及梨園衆生相,他們的愛恨情仇,以及最終零落成泥,又於卑微處生出希望,奔向新生,反映了超過半世紀的時代變遷。

  文生在裡面飾演男二,這個角色和他的經歷有共通之處,所以他駕輕就熟,表演得天衣無縫,看不出演的痕迹。

  導演、編劇等人都說他的風采蓋過了男主。

  但是,他們幷沒有想要壓制他,反而任由這種藝術張力在影片裡盡情釋放。

  曾泓潔已經想好了下一期人物專訪的標題和內容,就叫《戲生》,人生如戲,戲說人生。

  以此記錄他們這些人的友情和人生,

  相約:時光不老,我們不散。

  時代大厦的16層情侶套房裡,姜琳透過落地窗俯瞰這座城市的燈火。

  靜謐的城市,孕育著騰飛的羽翼,星星點點的燈火下,是對明天的憧憬和渴望。

  明天會更好。

  她看得有些入神,直到被擁入溫暖結實的懷抱裡,她安心地靠在他的懷裡,輕輕地哼著曲子。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兒,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她仰頭,朝他淺淺一笑,「山哥,這輩子能遇見你,真好。」

  謝謝命運的恩賜,讓她在時光無垠的曠野裡,遇見這樣一個摯愛的人。

  他給她所有,她回他所有。

  他深深地凝視她,垂首親吻她,堅定而又溫柔,纏綿而深情。

  一生摯愛,一生呵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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