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二更
謝煊將懷中的人放在床上,笑著啄了下她的唇,踅身走到外間,掀開一點窗戶,朝外面大聲喚道:“青山!”
陳青山聞言小跑進院子:“三少,什麼事?”
謝煊笑道:“沒事,就是跟你說一聲,從現在開始,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重要的事,都別來打擾我,你自己看著解決,解決不了的,那就等明天早上我起床了再說。”
陳青山微微一愣,繼而又心下了然地點點頭,嘿嘿笑道:“好嘞!三少放心,就算天塌下來,我都不來打擾您。”
謝煊挑挑眉頭,伸手將窗戶用力一拉,啪嗒一聲落下。這會兒其實已經暮色四合,關了窗後,屋子裡的光線頓時暗淡下來。
坐在床上的采薇,聽到外間謝煊和陳青山剛剛那毫無節操的對話,耳根子瞬間紅得能掐出血來,恨不得跑出去啐上一口。
不過她還沒下床,謝煊已經去而複還,手中還不知從哪裡拿了兩隻酒杯一壺酒,到了房內,他又從櫃子裡掏出一對紅燭,和那酒壺酒杯一塊放在屋中央的紅木圓桌上。
他看了眼床上的女孩兒,拿起火柴將蠟燭點燃後,一邊將火柴晃滅,一邊笑道:“你不要著急,咱們慢慢來!”
采薇:“……”誰急了?
她下床趿著繡花鞋走過來,撇撇嘴道:“你搞這些做什麼?無不無聊?”
謝煊伸手在她額頭點了下,笑著道:“既然是洞房,花燭和美酒自然是不能少。”他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遞給她一杯,“來,咱們先把這合巹酒喝了。”
采薇看了看他這鄭重其事的樣子,終於還是妥協般笑出聲,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和他挽住手臂,昂頭喝下了這象徵新婚的交杯酒。
高粱燒的辛辣從舌尖傳至喉嚨,又迅速躥上腦子裡,讓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采薇放下杯子,忙吸了兩口氣,趕緊拿起水杯狠狠灌了一口。
謝煊見她臉頰被染紅的模樣,朗聲笑開,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不等她慢條斯理放下水杯,已經一把奪過,隨手哐當一聲丟在桌面,然後上前一步,將人打橫抱起回到床上。
采薇到底是沒經歷過這種事,見他渾身繃得緊緊,手臂和胸膛若烙紅的鐵,又熱又硬,帶著酒氣的呼吸,比平日沉了好幾分,狹長的眼尾也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紅色。
她的心忽然狠狠跳起來,又緊張又有些害怕。
謝煊笑著將人丟在床上,她腦子被晃得一暈,酒意也隨之竄了上來,只是一聲嬌嗔般的輕呼還沒出口,謝煊堅硬的身軀已經覆上來,濡濕灼熱的唇舌,又快又准狠狠吮住了她微微開啟的嘴,緊接著便長驅直入,探入溫熱的舌,追逐著她興風作浪。
他反手扯下帷帳,擋住了床上的春光。
雖然那藏在帷幔裡的的春光看不分明,但搖晃的帷幔和床架,無不昭顯著那春色有多旖旎。
疼!
雖然知道這是必經的過程,但身體被劈開般的疼痛,還是讓采薇差點哭出來。
唯一慶倖的是,這樣的疼痛好在沒有持續多久。
當一切靜止的那一刻,采薇幾乎是重重舒了口氣。
謝煊僵硬著失神片刻,喘著氣從她身上翻下來,將被子拉下來一點,抱著她往上提了提,讓她的小臉露在外面呼吸新鮮空氣。
他長臂一攬,將她抱在懷中,彼此的呼吸纏綿交織,再親密不過。
謝煊一邊舒氣一邊伸手將她被汗水打濕的頭髮撩開,垂眸啞聲問:“弄疼你了?”
這聲音帶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欲色,顯然並未饜足。
采薇不想回答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的羞恥問題,閉著眼睛裝死,一言不發。
謝煊低笑一聲,借著燭光看她,小小的臉上還殘存著誘人的紅暈,薄薄的眼皮微微跳動著,有種被欺負過後的楚楚可憐,勾得人心癢難耐。
她年紀尚小,還是少女身量,腰身不過盈盈一握。他今晚本是打算淺嘗輒止便作罷,卻不料食髓知味,剛剛短暫的交融怎麼可能讓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滿足?
謝煊凝視著懷中的女孩,天人交戰半晌,終究還是再次覆上她的身體。
采薇剛剛才平復下來,不想他竟然這麼快捲土重來,想要惱火言辭拒絕,可發出的聲音軟得如同欲拒還迎,掙扎幾下,很快便大勢已去,被他攻城掠地,佔據了重要領地。
這一次,那老舊的架子床一直咯吱咯吱搖晃了到紅燭燃盡,才漸漸平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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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謝煊體力再好,在一天一夜沒合眼後,又纏著采薇到大半夜,第二天也是到了日上三竿,聽到外面喧雜的聲音,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看了眼白色窗櫺子外的天色,又轉頭看向身側的女孩兒,不由自主勾起了唇角。
采薇其實也醒了,但是渾身上下像是被人拆過一遍似的,又酸又疼,連睜眼都覺得費力。
謝煊見她眉頭輕擰,纖長的睫毛微微跳動,伸手摸了摸她白皙的臉,笑著悶聲道:“還疼?”
采薇本想繼續裝死,但他粗糲的指腹,在自己臉上摩挲的感覺,實在是沒法忽略,只得勉強掀開眼皮,似怒似嗔地瞪他一眼,又報復般伸手揪了把他身上硬邦邦的肉,沒好氣道:“你說呢?”
謝煊輕笑出聲,作勢要掀被子,道:“讓我看看有沒有傷著?”
采薇聞言,嚇得趕緊抱住身上的被子,往裡面一滾,黑著臉嗔道:“你快起床,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等著你呢。”
謝煊失笑,點頭道:“行,那你再睡會兒,睡飽了再起來吃飯,我出去看看。”
看到他下床,采薇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重重鬆了口氣,只是那光裸結實的身子,讓她不敢多看,趕緊收回了目光。
她本也試著起床,但稍稍一動,就酸疼得厲害,只能認命地繼續攤成一條鹹魚。想像中和真刀真槍還是差了太多。
這會兒臨近十點,整個縣衙早已經忙成一片,陳青山卷著袖子,指揮著人清理彈藥和槍械。見到謝煊出來,笑嘻嘻上前打招呼:“三少,起來了?”
謝煊面色淡淡點頭,但是眼睛裡的神采洩露了他此時的心境。
陳青山喲了一聲:“三少,您今兒氣色可真好!”雖然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冷臉,但他陳青山對自己這位老大再瞭解不過,這眼角眉梢中的春風得意,都能騷出半裡地了。
果然有媳婦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往常打了勝仗,他頂多喝個酒睡上一覺,醒來之後繼續冷血無情操練他們這些手下。
謝煊斜他一眼,問:“傷患的傷都處理得如何?”
陳青山道:“差不多了,我估計休整兩日,咱們就能返程了。”
謝煊點點頭:“不管傷得如何,好好用藥照料,咱們一個都不能丟下。還有犧牲的士兵都統計好,別遺漏了,回頭得給家裡發補貼。”
陳青山道:“嗯,明白。”
謝煊巡視了一遍,交待他看著,自己又回了內院。采薇這會兒已經起床換了衣裳,正坐在桌前慢條斯理地喝粥,見他進來,眼皮都沒抬一下。
一來是對他昨晚行為的抗議,二來是到底還是有點害羞。
謝煊在她對面坐下,自己盛了一碗粥,邊吃邊灼灼看著她,也不說話。雖然不施粉黛,但自己這位小妻子仍舊美的動人。他忽然就想起昨晚在她身上馳騁的感覺,心頭不由得一熱,連帶著身體也起了點反應,不由得暗笑自己禽獸。
被人這樣看著,采薇到底是沒忍住,抬頭瞪他一眼:“看什麼?”
謝煊笑道:“當然是看你啊。”
采薇被噎了一下,冷哼一聲,懶得理她。
謝煊又看了她一會兒,笑著開口:“你說……你肚子裡現在有沒有可能已經有一個小人兒了?”
采薇微微一愣,驀地想起姨婆說得話,抬頭看他,心情一時有些複雜,淡聲道:“沒可能。”
謝煊笑問:“怎麼就沒可能?”
采薇默了片刻,低下頭道:“我說沒可能就沒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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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煊倒也沒在意,他不過是逗她一下罷了。
“對了。”過了片刻,采薇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抬頭道,“劫軍火的事,青山已經跟你詳細說過了吧?”
謝煊點頭。
采薇道:“你怎麼看?”
謝煊道:“田越抓到時已經審過,可以肯定不是他的殘部。至於是不是河南那邊,目前還不太確定。總之,這肯定不是普通的土匪,明擺著就是沖著我來的。”
采薇想了想,問:“你有沒有得罪過誰?故意趁這機會置你於死地?”
謝煊挑挑眉:“我得罪的人不少,不過有這麼大膽子和本事的,我還沒想出來有誰?”說罷笑了笑,看著她說,“沒關係,這不是小事,我回去上報後,上面肯定會調查。”
采薇說:“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若是有人要害你,不會只有這一次。就算是回了上海,你也得小心行事。”
謝煊笑道:“這麼關心我?”
采薇木著臉看他一眼:“我是不希望你出事。”也許命運軌跡不能改變,但總得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