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M101星靠近公告中心的地方依舊熱鬧繁華，雷薩領著伊恩，穿過繁華區，沿著石子路面一直朝城市另一面的小胡同中走去、

雷薩低頭，靠在伊恩耳邊說：“等會看好你的刀。”

小胡同越來越窄，沿路能看見零星幾個醉漢和流浪者。走到一個拐角處，一群穿著斗篷，衣著襤褸的孩子圍坐在一起，旁邊是一個掛滿燈的燈架。

雷薩走過去拿下一盞燈，順手遞給其中的一個孩子。

孩子接過燈，低低地說了一聲：“去哪？”

“找人。”

孩子點點頭，樹枝似的胳膊舉著燈籠，帶著雷薩伊恩兩人在窄巷中穿梭。

七拐八扭走到一處圓形的石屋，孩子踮起腳把燈掛在屋子旁邊的樹枝上，走到雷薩跟前說了聲“到了”便離開。

瘦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小巷中，雷薩摸了摸腰上的錢袋，意料之中的不見了。

“這些孩子叫‘指路燈’，轉給人帶路，不過如果要找他們，得小心自己身上的錢袋。”

雷薩推開門，房間的正中央做著一個瘦削的老人，花白的頭髮和鬍鬚幾乎擋住了他的整張臉。

老人微微抬頭，渾濁的眼睛看了一眼來人：“問什麼？”

“洛薩克人的蹤跡。”

“一群人。”老人站起身，顫顫巍巍的走到一個巨大的櫃子邊上，用拐杖拉開最上面的抽屜，裡面閃爍的藍色的粉末像有生命一樣飄進拐杖前段的洞中。

老人合上櫃子，回到原來的座位上，從拐杖的洞中拿出一張紙條。

“北方的沙漠星球上有過他們的身影，之後就消失了。”老人搖搖：“除了生命跡象還在，沒有人能找到他們。”

“怎麼會？”伊恩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

垂暮之年的老人微微抬頭，灰色的眼睛盯著伊恩。

“謔！洛薩克的害蟲。”

伊恩眼神微黯，防備的看著老人。

拐杖的頂端挑起伊恩的下巴，老人的臉微微湊近：“你獸化失敗了。”

“你怎麼知道？”

老人笑了一聲，聲音如同老舊的風箱：“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洛薩克人，如果你儘快完成獸化，失敗的身體，也根本不配稱為洛薩克人。”

“你！”

老人收回拐杖，老神在在的閉上眼：“現在全帝國瞭解獸化失敗的只有一個人，幸好這人沒有同洛薩克一併消失。”

“他是誰？在哪？”雷薩問道。

“麗莎，”老人幽幽開口：“那個小姑娘的名字，人嘛，就在夜狩海賊團的母艦上。”

麗莎？

伊恩和雷薩兩人對視一眼，雷薩問道：“洛薩克人那邊？”

“放心，他們沒死，該出現的時候，一定會出現。”

“不管怎麼說，先回夜狩，問一下麗莎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

“另外，”雷薩又將目光投向老人：“還有，林峰。”

老人歎了一口氣：“死心吧，那個人，早就已經死了。”

雷薩眼神微黯，卻沒有反駁老人的話，只說了句“我會再來的”，便帶著伊恩離開。

返程的飛船上，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你還沒告訴我，獸化失敗是什麼意思？”

伊恩轉頭看了雷薩一眼，猶豫片刻之後緩緩開口：“我們族有狼的血統，每個孩子長到十八歲的時候，身體中的狼血就會蘇醒化身成狼，如果能控制好這股力量，成年之後，我們就可以更加強大。”

“所以你沒有成功？”

“我獸化的時候，正好碰上敵人奇襲，獸化中途被打斷，我控制不住那股力量，才和同伴們走散。”

雷薩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黑色的星幕，身後摸了摸少年低下去的腦袋。

“不是你的錯。”

伊恩抬頭，看見男人眼光溫柔的看著自己。

“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

雷薩提前通知了開會，打開會議室大門的時候，貝拉米和麗莎都在，牆角還站著兩個原本是護送麗莎離開的船員。

“你太過分了！”

麗莎插著腰仰頭看著雷薩：“竟然趁伊恩不在的時候想把我帶走！”

雷薩懶得理這個氣勢洶洶的小姑娘，把目光轉向角落裡兩個瑟瑟發抖的小船員。

“怎麼回事？”

船員的身體一震：“大大大大副先生真的不關我們的事，這位小姐不知道給我們聞了什麼，我們只能聽她的話把船開回來。”

“迷香？聽說你是洛薩克的醫生？”

“沒錯！”麗莎驕傲的雙手抱胸：“想分開我和伊恩，做夢！”

雷薩冷笑一聲：“你不如先考慮一下你和伊恩以外的人比較好。”

“什麼意思。”

“麗莎，我和你們失散之後，你們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伊恩面容凝重的問道：“洛薩克全族，現在下落不明。”

“怎麼會？我們本來就是四處流浪的，要找到他們的下落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麗莎。”

看伊恩的表情，似乎真的查到洛薩克人發生了什麼，麗莎才慢慢放下開玩笑的心思：“你和我們走散之後，我想留在原來的地方等你回來的，可是他們不同意。我放心不下你，走到一半有折回來找你了，至於他們去哪兒了，我也不太清楚。”

這下線索徹底斷了。

三人的臉色看上去都不太好，貝拉米摟住雷薩的脖子：“怎麼著？聽你們的意思，洛薩克除了這兩個已經團滅了？”

“別瞎說。”雷薩瞪了貝拉米一眼：“只是消失，沒有死。”

貝拉米輕笑一聲：“就說這群人沒這麼輕易掛掉的，別擔心啦，人沒死的話，多打聽總是能找到的。”

雷薩眼睛一亮：“你知道怎麼找。”

“也不算知道吧，洛薩克人生性好鬥，不是也會被一些人雇傭做雇傭兵了，興許是哪個帝國大佬雇傭了剩下的人，把他們藏起來也說不定。”

雷薩仔細考慮了貝拉米的提議，如果想在帝國之內藏匿這麼多人的行蹤，的確那些富商貴族的可能性比較大。

“你去找找最近的雇傭兵市場。”

“喂喂喂，”貝拉米不滿的拍了拍雷薩的肩膀：“拜託我才是船長好嗎？你就這麼跟我說話的？再說這種事怎麼不讓奧斯去做？”

【抱歉先生，我只負責航空艦的內部運營。】

“行吧行吧，就當是幫兄弟的小寵物辦事了。”

貝拉米伸手想要揉一把伊恩的腦袋，眼睛猛地被對方脖子上的什麼東西一晃。

“這是什麼？”

貝拉米驚訝的看著伊恩脖子上項圈伸出來的鐵鍊子：“臥槽你倆角色扮演還玩上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