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定不是我寫的文(修真)》第98章
☆、97心劫
“噗……哈哈哈哈……”一個藍衣少年抱著肚子,在地上不停的打滾,笑著笑著,竟然笑出了三條毛茸茸的尾巴,滾著滾著,竟然又滾出了一對軟綿綿的狐狸耳朵,最後乾脆整個人都變成了一隻幼貓大小的三尾狐狸,在地上發出一陣陣令人炸毛的詭異笑聲。
沈拓痛苦的扶額,原本清冷如月的面龐上寫滿了無奈,他暴怒的跳了起來,拎起了狐狸脖頸上的毛,動作利落的把它丟進了浴桶裡。
“淺籬先生,從你回來到現在已經是一個時辰了,你每次變成人形,說不上三個字就開始笑,然後一邊打滾一邊變回原形,然後好不容易能開口說話了,又像是瘋子一樣的接著笑。這已經是你第十九次變回原形了,請原諒沈拓完全沒有聽懂你說什麼,除了:哈、哈、哈、哈……還有‘噗’……”沈拓面無表情的說道。
本來被丟進水裡的狐狸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剛變回少年了上來,就聽見沈拓在他對面的抱怨,立刻又不知道被戳中了什麼笑點,猛地抽了一口氣,頓時“哈哈哈”幾聲又掉回了水裡。
一時間,沈拓覺得自己完全被這隻狐狸給打敗了,他頹敗的嘆了一口氣,頓時一股深閨哀怨之氣彌漫整個屋子,此刻若是有外人看見,定會驚異的發現,他是如此神似他的那個一向是以病弱示人的哥哥,然後……屋子裡的笑聲更大了……
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淺籬揉著圓滾滾的肚子從浴桶裡爬了出來,表情依舊是在艱苦的與笑意搏鬥著,但是看他那副揉著肚子的委屈小樣,就知道他的肚子一定很痛,雖然不清楚他是笑痛的,還是喝水漲的。
“哈,哈……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撐死我了……哈哈哈……沈拓你是瞎了還是瘸了,快把我從浴桶裡弄出來,哈哈哈哈……我腳都軟了,走不動了……”
聽見淺籬說出了從沈府回來之後,第一句連貫的話,沈拓如獲大赦般的走到了浴桶邊上,輕鬆的說道:“變狐狸。”
“幹嘛?”淺籬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不過沈拓知道這人已經差不多恢復正常了。
“你滿肚子的水,我怕你尿床。我家的被褥都是很貴的,而且給你清理被褥的僕人也是要收費的。”沈拓輕輕的敲著浴桶,悠哉的欣賞著妖族少年優美的身段。
“切,少爺我已經六百歲了,年歲比你老子都大,而且從來就沒有尿床!誰會尿床呀!”淺籬笑眯眯的對他的話不屑一顧,卻還是乖乖的變成了狐狸,因為畢竟還有重要的事情要靠他去做,順從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沈拓拎起了一直狐狸腿,然後手中忽然出現了三根銀針,快速的扎上了狐狸的三處穴道,淺籬四肢猛地一伸隨即就著倒立的姿勢,把肚子裡的水吐得一干二淨,末了還舒服的打了個嗝。
沈拓看著明顯多出來半缸子的水,嘖嘖嘆道:“真是‘海量’呀,話說這水這麼好喝麼?”
淺籬變回了人形,微笑著指著水裡的花瓣又打了個水嗝:“呃!還不錯,香香的……”
沈拓汗顏,領著少年的後衣領子將它丟到了椅子上,然後自己也搬了個椅子坐在他的對面,用很嚴肅的表情說道:“說一下剛才你去沈府都看到了什麼,不許笑,要是再笑我就把你再次扔到那個水桶裡,讓你喝你剛才嘔吐出來的東西……”
雖然淺籬依舊是笑呵呵的模樣,但是沈拓很明顯的看出了少年臉一下子就綠了,烏溜溜的大眼睛怯怯的瞄了一眼那個浴桶。淺籬想起長老的囑咐,語氣裡充滿了忍辱負重:“好吧,我說……嗝!”
……次日清晨,一聲尖叫劃破了整個寂靜的沈家堡,頓時所有人都是渾身一個激靈,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緊接著,沈家堡裡所有的邊緣人都不約而同的得到了一個消息:沈老當家的沒了,昨兒閉關,昨兒就歸天了,真是夠快的。
雖然對於沈家向外公布的消息是,沈老當家的是猝死的,但是外界都流傳著一個版本,那就是沈老當家的其實是沒有渡過心魔劫而死的,死時赤身**,表情迷亂,身體多處筋脈損傷,一看就是因為沒有渡過情劫,導致血脈賁張靈力失控所致。
據說,屍體是一個清晨打掃庭院的小侍女發現的。
她路過此處之時,聞到了一股非常詭異的味道,不知道自家老爺在這裡閉關,還以為是長期無人居住的屋子裡有了死耗子,結果一開門,看見了滿臉是血的沈老當家光溜溜的倒在床上,地上除了一些廢棄衣物之外,還有很多廢棄液體……
屍體抬出來的時候,周圍人的表情都很微妙,儘管他們想要表現的悲傷一些,但是看到這種讓人啼笑皆非的死相,想要止住嘴角抽搐的衝動,也著實不易。
當然,除了個別人對沈老當家的死因產生了懷疑,活著的人更多都是很快就忘記了沈老當家,而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兩個少主身上,他們都在努力爭取更大的利益,誰又能想到,真正謀殺沈老當家的凶手,正在百里之外的煌山境內衝擊金丹期呢?
落雪峰近日註定要不平靜。
儘管身處靈力匱乏的海拔六千米之上,五年以來兩個靈根極強的開了掛的孩子依舊成功的跨過築基期,渡過培元期,越過心動期,告別靈寂期,回首辟谷期,準備衝擊金丹期。
雖然修煉總是差了鐘磐寂一節,但是林晨初卻依舊覺得他們進展的太快了些,心中總是有些惴惴不安。事實證明,作者對於文章的重要性,就是所有的壞事他都會預料到。果然,在今天,現世報就來了。
石室內的大床上,一個只穿著單衣的少年盤腿而坐,緊閉的雙眼之下,眼珠不安的轉動著,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顯得他此刻一定非常難受。此刻他的表情有些猙獰,渾身上下時不時閃過一道殺氣凜然的金光,顯然意識裡他是在殺人。
這個少年就是正在度心魔劫的鐘磐寂,在他昨日偽造別人死於心劫的同時,自己也迎來了危險無比的心劫。
落雪山上因為破碎的寒冰的關係,本就不多的火靈力變得更加的稀少了,林晨初在這種環境之下吸收靈力自然要滿上許多,加上平素裡不樂意下山蹦躂,因此修為始終追不上總是去山下“進補”的鐘磐寂。但是鐘磐寂的靈根終究還是受過損傷,要想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還需要一些契機,因此兩個人在種種機緣情況之下,始終保持著相差一步修為距離。
雖然知道鐘磐寂身上的靈力不會擊向他,但林晨初還是以往萬一的披上了厚厚的赤炎護鎧,抱著腦袋麻溜的蹲到了藥草園裡。照五年前比起來,赤炎護鎧上的黑色火焰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護鎧輕了,還是林晨初的實力增加了,他總覺得如今的赤炎護鎧似乎不如原來那麼沉重。
他伸手甩開了被焚日真火之上充沛的生機所吸引的靈草,關切的看著床上正在渡心魔劫的鐘磐寂。
所謂心魔劫,就是修士修為到達了自己道心所不能控制的地步時,天道會像是臨時抱佛腳那樣對他的心性進行快速的淬煉,就像是期末考試前的詞彙抽考一樣。當然,如果考試不及格的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最常見的就是被教育局槍斃,不對,是被長期失去控制的靈力衝斷靜脈而死。而另一條路則是轉學,專業由修仙,改成修魔,不過這種情況比較困難,條件苛刻的無異於把四線城市的戶口換成一線城市的……
順便一提,修仙之人之所以比修魔之人修煉的緩慢,就是修仙之人在修習力量的時候,更需要修心。而修魔之人則不用,但是他們到了渡劫期的時候,會經歷九重心魔劫,而這種類似於天道揠苗助長的行為,所最終導致的就是費勁的修魔之人,未必能夠渡過這九重來自於自身的心魔劫。
言歸正傳,此刻鐘磐寂所經歷的心魔劫,林晨初大致也能通過他的表情猜測出一二——他現在一定是在殺人。
不難猜出為什麼林晨初會有這推測:年紀輕輕的鐘磐寂所見過的死亡,實在是超出常人太多了,他本身的殺心極重,加上他後天修煉的靈力莫名其妙的帶上了殺氣,若是他第一個心劫裡全是美麗的大波妹子,林晨初會立刻大喊:“這一定不是寫的主角!”的。
但是心魔劫這種事情非常棘手,若是在短時間內快速醒來,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但是如果晚了的話,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未必能把他的神智從天道淬煉裡拽回來。
林晨初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最有用,也是最雞肋的事情,就是蹲在保護自己,盡力的保持安靜,然後默默的為好友祈禱。
此刻鐘磐寂在心魔環境裡,正在充分的享受著屠戮的快感,他手起劍落,剎那間便有一顆人頭落地。
此時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又為什麼要殺這群人,只覺得他們都是自己的仇人,跟自己有不顧戴天的仇怨。
他殺的滿眼通紅,渾身浴血,血液的味道衝進他的鼻子裡,那種充滿鐵鏽味的鹹鹹的味道充斥著他的味蕾,然後漸漸冷卻,黏膩膩的粘在皮膚上。他感覺十分的難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格外讓人煩躁,好像只有通過熱騰騰的鮮血的洗滌,才能稍稍緩釋一下這種感覺。
已經完全陷入幻境裡的他不知道,那種憋悶並非是血液凝固在他身上所導致的,而是液化的靈力此刻就堵在他的胸口,不停地想要脫離他搖搖欲墜的靈識的束縛。
現在結不結丹已經不是問題了,最大的問題是他能不能從混亂的心魔劫裡醒過來,只要它醒過來,那麼結丹就在他的一念之間。進則日進千里,退則萬劫不復,全看他最終的選擇。
鐘磐寂已經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了,他只覺得周圍的人越來越少,而自己殺人的技巧越來越爐火純青,那種劃破皮膚,然後溫熱血液迸濺的樣子,在他看來似乎格外的美麗。
他仿佛能夠看到,劍下所殺之人的靈魂,在破滅的那一刻所釋放出來的光芒,那種剎那間所迸發出來的純粹,美的讓人迷醉,讓人忍不住想要在一次看見……
“萬刃朝宗!”
他周身的靈力無比的充沛,像是永遠使不完似的,那最後一個還站著原地的仇人雙目圓睜,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無形的劍刃穿,瞬間被絞成了肉泥,化作一片肉雨散落在滿地的死屍之上。
鐘磐寂喘著粗氣,垂著頭看著自己手上的長劍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著鮮紅的血珠,光可鑒人的寶劍閃動著青色的光芒。這把寶劍是沈蕓娘在出嫁之時為夫君打造的,它是鐘磐寂見過的除了血牙之外,最好的一把寶劍。只是它早就在鐘家滅門之時遺失了。
胸口的憋悶感越來越重,鐘磐寂急需殺人來緩解這種窒息了的感覺。他像是尋找食物的野獸一樣四顧望去,這一片寸草不生的荒野平地,天無光,地皸裂,無數被肢解的碎肉散了一地,一如他家被屠門那晚的場景。屍體壘成了一座屍山,無數血液匯聚成河,染紅了這片荒涼的土地。
忽然,鐘磐寂眼神移動褐色的土地的盡頭,有一個緩慢蠕動的身體——活人!
鐘磐寂像如一隻離弦的箭矢般,浴血的身影帶著強力的殺氣,一肉眼勢不可擋的姿態衝了過去。
殺!殺!殺!
在荒野的盡頭跪坐著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細軟的頭髮上全是血污,碎花的小棉襖也漏出了黑乎乎的棉絨,那張小臉上滿是淚痕。
殺!!殺!!殺!!
小女孩似乎根本沒有看見朝她殺來的鐘磐寂,依舊撇著嘴巴,一邊哭,一般的搖晃著地上的一個已經僵硬了的人。那是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脖子上有一道猙獰的血痕,顯然已經死了很久了。小女孩哽咽的聲音傳滿了荒野:“娘,娘,你不要死……娘,你不要死……”
殺!!!殺!!!殺!!!
鐘磐寂猛地停住了飛奔的腳步,拎著滴血的寶劍,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這時,他的耳邊忽然出現了一個聲音,輕輕的蠱惑到:“看到那個孩子了麼?她的家人都死了,是被你殺死的,他是你仇人的女兒,早晚會找你報仇的,殺了她,永絕後患!不要猶豫了,她未來的生活會比你還要痛苦,她會餓死,會受到無數的欺凌,會沿街乞討,她一生的命運都會無比的悲慘。
現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舉起你手中的劍,朝她的頭頂狠狠的劈過去,砍開她脆弱的頭骨,將她的小小的身軀分成兩半!想想鮮紅的血液,和從孩子體內流出來的鮮嫩的五臟六腑,那種讓人熱血沸騰的顏色……
看看她哭得多傷心,你有一百種方法讓她不必再忍受這種悲慘的命運,你只要輕輕一刀,對,就從她的天靈蓋劈下去,她就能和自己死去的家人團聚……而你,也能獲得滿足。
心魔的鼓動仍在繼續,小女孩也在嚎啕大哭,那哭聲越發的讓人心煩,恨不得讓人立刻捂住她的口鼻,把她的哭號憋回到那具小小的軀體裡。或者捏住她弱小的腦袋,然後狠狠的一捏,將她可以發出聲音的器官永遠的捏爆,殺死一個人是如此的容易……
鐘磐寂此刻就站在她的背後,緊緊地盯著女孩細瘦的脖頸,他緩緩的提起手裡寶劍,運氣渾身的力氣,將劍高高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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