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六十七章

　　「瑞德，你回來啦。」艾爾一邊整理著桌面上的文件，一邊歪頭看向瑞德，視線在他的臉上游移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昨晚過的怎麼樣？」摩根趴在桌子上，面前放著一袋速溶咖啡咖啡。

　　「呃…晚飯很好，就是酒的度數太高，邱承柯家裡只有白酒，而且他也太能喝了。」瑞德皺眉說道「我還是不喜歡喝到斷片的感覺。」

　　瑞德的表現太正常了，艾爾和摩根對視一眼，艾爾試探對瑞德問道「他沒有什麼特別舉動？」

　　「什麼舉動？」瑞德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艾爾無奈的說道「射擊測試，還記得麼？」

　　瑞德臉上出現抗拒的情緒，他小聲嘟囔兩句，快步離開。

　　確定瑞德走遠後，艾爾才回頭對摩根說道「我以為邱承柯一直沒跟瑞德坦白是顧忌著西洋棋的事情，可現在西洋棋已經結束了，他打算拖到什麼時候？天荒地老嗎？明明兩個人都快三十歲了。」

　　「沒人說邱承柯喜歡瑞德，我就說你看錯了艾爾，不管怎麼說，我賭贏了！」摩根一把抓起桌面上的咖啡，對艾爾揮了揮「狄得利，我有段日子沒喝了。」

　　「連白棋的人都默認邱承柯喜歡瑞德，你會看不出來？好了摩根，瑞德就算和邱承柯在一起，他還是我們的小博士。」艾爾抱著手臂說著，正好加西亞路過接咖啡，她頭也不回的說道「加西亞！瑞德喜歡誰來著。」

　　「邱承柯啊。」加西亞端著咖啡杯，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她小聲道「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摩根聳聳肩，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瀏覽著網頁，看著最新的新聞，扭曲的男人自從那天晚上出現一次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徹底成為一個都市傳說，即使那個目擊者一直在堅持扭曲的男人確實存在，也沒有多少人相信他的話。

　　「你怎麼還在看這個？」艾爾隨口問道「扭曲的男人就和怪笑男一樣，很可能只是一個跑出家門的精神病患者，這一類的都市傳說實在太多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那麼一兩個。」

　　「一個扭曲的男人，走了一條扭曲的路，我小時候就有這個童謠了，還有瘦長鬼影、山羊人、兔人殺手。」摩根贊同的點點頭，他沉吟道「首先那個所謂目擊者的男人，他提供的信息就漏洞百出。」

　　「他是個身強體壯的成年男性，怎麼會跑不過一個一直歪著脖子拖著皮箱的男人，他還說那個箱子裡裝著屍體。」艾爾回想道「我們假設那個怪人一直歪著脖子，然後腿一瘸一拐的。」

　　艾爾模仿著那個動作，站了會無奈的說道「這個動作我根本沒辦法跑起來，如果他沒有精神病，那他大半夜跑出去的意義是什麼，為了嚇唬恰巧路過的行人？如果他真的把屍體裝進皮箱，那他 麼可能拎著一個女人還保持著扭曲的姿勢，跑的那麼快，而且巡警並沒有看到其他人，這就像一個毫無邏輯的鬼故事，只為了嚇人而存在。」

　　摩根瞇起眼睛看著艾爾，突然開口道「箱子裡也不一定放不了屍體，從描述來看，那個男人應該是個肢體健全的成年男性，如果把人的骨頭摘出去，只留下碎肉或者屍體不完整，那倒是有可能跑起來。」

　　說著，他的表情陰冷下來，他站起來。一步步靠近艾爾，壓低聲音說道「你看到我的屍體了麼……」

　　艾爾嘆了口氣，不想和摩根瞎胡鬧。

　　「最近警局有人報案麼？」艾爾問道。

　　「沒有，最近很太平。」摩根轉著筆「萊特曼博士最近接的都是貪污出軌的單子，這麼太平下去也不錯，沒有死人沒有凶殺案。」

　　艾爾點點頭，她沉默半晌，才說道「老馬丁的孫子，還記得麼，那個從無名小鎮出來的男孩，他自殺了，他的身體離開了小鎮，靈魂卻已經被大火燃盡了。」

　　「我很抱歉。」摩根收起笑臉輕聲道

　　………………

　　邱承柯捏著那根略長的黑色毛髮，和自己的頭髮再三比對，確定這應該就是人的頭髮，不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他用匕首割小一小片帶皮的肉，把它和那個頭髮用手帕包起來放好。

　　邱承柯把櫥櫃搬回原來的位置，而這期間小吉姆媽媽的手機一直關機。

　　邱承柯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他看看還在仰頭看著他的小吉姆，俯下身柔聲問道「小吉姆，你還記得媽媽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麼？」

　　小吉姆眨眨眼睛，他拉著邱承柯跑回臥室，指著牆上掛的蜘蛛俠掛歷，「我在這上面畫了叉叉，媽媽說畫過叉叉之後，就能把一天的煩惱都趕跑。」

　　小吉姆像模像樣的說著，邱承柯越看越覺得事情不像他長得那麼簡單。

　　小吉姆在星期日14號的上面畫了個哭臉，代表媽媽離開去外婆家了，然而今天已經22號了，整整九天，小吉姆的媽媽都沒有回家。

　　小吉姆才三歲多一點，邱承柯看得出來他的媽媽一定很愛他，房間佈置的很溫馨，連小吉姆的蜘蛛俠公仔戴著的針織帽上都繡著，'媽媽最愛的小吉姆。'

　　小吉姆的媽媽一定出了什麼意外，重傷住院，非法囚禁，或者…意外身亡。

　　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音，邱承柯知道小吉姆的爸爸回來了，他按住小吉姆的肩膀語速飛快的問道「你爸爸最近總出門或者總打電話麼？」

　　「沒有。」小吉姆認真的說道「爸爸和之前一樣，就是昨天晚上他一直在廚房剁東西，吵的我都睡不著覺！」

　　邱承柯點點頭，「別和爸爸說我來過，你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你就把公仔擺到窗戶上，我看到就來找你。」

　　說完，邱承柯翻窗跳出去，小吉姆急忙搬來小椅子踩在上面往下看，剛剛跳出去的邱承柯已經不見了。

　　小吉姆抱住自己的蜘蛛俠玩偶，把小板凳搬到一邊去，趴在樓梯上往下看，「爸爸？」

　　男人喘著粗氣，神色莫名，在聽到小吉姆的聲音時，男人抬起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他走上樓把小吉姆抱在懷裡，親暱的吻著他的額頭。

　　「我回來了，吉姆有沒有乖乖聽話呀？」

　　「吉姆很聽話！沒有給陌生人開門哦！」

　　「真乖。」男人捏捏小吉姆的臉蛋，他閉上眼睛，抱住小吉姆，深吸口氣，沒有再說一句話。

　　………………

　　瑞德拿著自己的射擊成績單，把它塞進包裡，不想再看一眼。

　　「我想再來一次。」瑞德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員認真的說道「我打中了隔壁的紅心，我申請換那塊靶子。」

　　「呃…你是想說你和你的靶子有緣無分，和隔壁那塊才是真愛？」記錄員推推眼鏡，後退一步說道「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試試，雖然不能錄入成績，但怎麼說也可以證明自己確實不是一個……」

　　工作人員頓了頓，輕咳一聲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瑞德深吸口氣拿起槍，還沒來得及射擊，放在一邊案子上的手機亮了亮，是邱承柯打來的電話。

　　「邱承柯？」瑞德把槍放到一邊。

　　「瑞德，怎麼分辨一塊肉是人肉還是動物的肉？」邱承柯在不遠處的停車場找到自己車的時候，幾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正在他的車上噴漆畫塗鴉。

　　邱承柯剛想趕走他們，話到嘴邊卻嚥了回去，他露出痞笑含著胸，微坨著後背走過去「嗨！伙計，你們畫的可真酷。」

　　瑞德聽到邱承柯怪異的口音後愣了愣，他沒說話，等著看邱承柯的表演。

　　「嗨，朋友。」領頭的男孩搖搖瓶子，「你要幹嘛？」

　　「我是一個主播。」邱承柯眨眨眼「就是那種…你懂得，惡作劇主播，你應該會網站上能看到我的視頻。」

　　「我喜歡惡作劇，越恐怖的越好。」男孩伸出手算是對邱承柯表示友好。「我覺得你很不錯，雖然我不喜歡亞洲人，但我不歧視。」

　　「我聽說最近這裡失踪了一個女人。」邱承柯笑了笑，他低聲道「還記得之前的扭曲的男人嗎，我想試試，你能告訴我這附近的情況嗎，我打算做好萬全的準備。」

　　說著，他拿了點錢遞過去。

　　男孩上下打量著邱承柯，似乎確定這個問題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之後，他才收下錢，開口答道「這條街太遠兩個小時才能看到一隊巡警，小區的保安前段時間摔折了腿，小區只有一個老門衛看著，你惡作劇會很方便，不過你最好還是和警局報備一下，警察有的時候可不講理。」

　　「我會注意的，謝謝。」邱承柯若有所思的問道「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男孩直起身子，他瞇起眼睛看著邱承柯「你問這麼多幹嘛？」

　　「我想造造聲勢。」邱承柯眨眨眼睛，理所當然的說道「我是聽說這附近有個女人失踪才來這的，恐怖惡作劇也要有一個舞台啊。」

　　「好吧，隨你。」男孩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們有人發現什麼可以用來造勢的事了麼？詭異恐怖點的。」他側頭問向自己的跟班們。

　　其中一個矮個子的男孩站出來，他回想著說道「我記得差不多是上週四的時候吧，我拿著工具準備畫別人的車庫，我討厭有錢人，所以我畫了好多罵人的話，然後我就看見那邊有一輛車大半夜的時候開出去了。」

　　領頭的男孩皺眉說道「你覺得這件事很嚇人？」

　　「重點是車主。」男孩比劃著說道「我認得那輛車，那是吉姆的車，老婆出遠門了，他大半夜的把三歲兒子扔家自己跑出去，這不奇怪麼？」

　　領頭的男孩點點頭，對邱承柯道「你可以編排一下，如果你給的錢夠多，我們可以幫你弄出一些特效，這裡沒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邱承柯婉拒了男孩的好意，在男孩們走遠後，他才把電話從口袋裡拿出來，上面還顯示通話，瑞德如他所想的認真的聽完全程。

　　「邱承柯。」直到聽不到那幾個男孩說話聲，瑞德才問道「是出命案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