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八十二章

　　「兇手的主要目標人群是獨居老人，他們基本沒有反抗能力，兇手完全可以採取其他不容易引起注意的方法，讓他們悄無聲息的死亡，為自己提供更多的作案機會。」高登站在白板前，將幾個受害人的照片貼在上面，他指著上面唯一的一個年輕男人說道「從兇手的目標人群來看，伯格的死並不在兇手的原本計劃內，伯格的母親說伯格只是臨時起意去看望外婆。」

　　「臨時起意？」艾爾疑惑的說道「一個喜歡聚會還有女朋友的大學生，在一個本該待在家裡和朋友玩電玩的大雨夜，臨時起意跑到郊外去找他的外婆？」

　　「伯格覺得他外婆生病了，想去看看。」高登手指無意識輕點著伯格的照片「但伯格的母親給她打過電話，伯格的外婆身體很好。」

　　摩根皺著眉頭思考著，他猶豫的說道「不是受目標的限制必須選擇縱火行凶，那麼就從兇手本身分析，縱火能延伸 己的能力滿足自己的控制慾，縱火的動機有很多，受僱牟利，單純的破壞慾，宗教行動，種族矛盾問題，報復性和系列性，人格障礙。」

　　艾爾補充道「主觀連環縱火犯，以衰弱者居多，內向，膽小，神經敏感多疑，易受外界影響，模仿者除外。」

　　「也可能是想用火焰銷毀某些東西，證據或者，他真正的目標。」胡奇沉聲道「他的作案地點雖然分散，但都是在人口稀疏的地方，並沒有引起多少關注，難以引起社會恐慌，不能滿足滿足虛榮心理，可以排除狂歡型縱火和大規模縱火。」

　　「所以，在排除縱火銷毀某些東西的前提下，這是典型的系列縱火。」高登提高聲音，吸引其他人注意力，「白人男性，年齡在15歲至25歲之間，單身可能獨居，有明顯體貌缺陷或者紋有紋身，在地方警局應該能找到他的逮捕記錄，先從15歲因縱火逮捕的少年犯開始排除，採集最後一個犯罪現場的腳印，縱火犯會在縱火之後圍觀自己的成果，他可能有一至兩名同犯，年齡相仿側寫基本一致。」

　　JJ點點頭，將側寫後圈定的範圍發給當地的警局。

　　「現在我們假設他縱火是為了銷毀那些受害人家裡的某些東西。」胡奇看著現場圖片，輕聲道「他選擇縱火燒毀，說明他不需要那些東西，但他同時也有更多的選擇毀掉它們，所以這個縱火可能帶有某種特別的含義。」

　　他頓了頓，繼續道「在古墨西哥，在新年點燃一堆新火是一種神聖的儀式，在《聖經》裡面，紅炭能淨化嘴唇不潔之罪，火是宗教儀式的重要組成部分，代表神聖，敬神，淨化污穢，以及撫慰亡靈。」

　　高登側頭看著胡奇，在他分析結束後，高登點頭道「警察提供的現場照片不足以提供詳細的線索，我們需要親自去一趟明尼蘇達。」

　　「把瑞德叫回來？」艾爾拿起背包，遲疑的問道。

　　「不，大收藏家的案子同樣重要，讓他繼續和邱承柯一起尋找大收藏家的線索，然後讓他看著點邱承柯，這是重點。」高登瞇起眼睛沉聲道「巴德突然發瘋，一定和邱承柯有關係，我們可以把這次看作是邱承柯對巴德的報復，因為巴德恐嚇威脅，對邱承柯言語騷擾，但邱承柯確確實實對巴德動了私刑，還冷靜的處理了現場。」

　　「我覺得我們可以相信他。」艾爾深吸口氣認真的說道，「接觸了這麼久，我確定他是一個性格溫和，有強烈的個人英雄主義的人，他的身份或許是個問題，但他的人品完全值得肯定。」

　　「我們當然可以相信他不會傷害我們，也不會危害社會，他就像個獨行俠，屬於不可控的危險分子但已經有相對完整的處事原則和道德標準。」高登皺起眉頭，有些擔憂的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該看著點他，他的行事手段很容易給自己惹來牢獄之災，他能把巴德的事情處理的乾乾淨淨，不代表下一次也能，他之前是孤家寡人，不在乎那些我能理解，但他現在是瑞德的戀人，他需要為瑞德負責，也該為自己的未來著想。」

　　艾爾贊同的微微仰首，低頭撥通瑞德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瑞德沒有說話，電話裡只有瑞德的呼吸聲。

　　艾爾張張嘴，剛想出聲，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抿住嘴，她發現電話那邊不光瑞德不說話，也沒有邱承柯的聲音。

　　她對高登比劃了個手勢，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握著手機聽著並打開手機錄音。

　　……………………

　　瑞德在接到邱承柯的手勢之後，就躲到休息室的沙發後面，在沙發後面的箱子裡翻出一套防彈衣給自己套上。

　　他握緊手槍，探出頭看向邱承柯，邱承柯穿著他新買的黑色高領衛衣，正警惕的看著休息室的門，單膝跪在地上，側耳聽著外面的聲音，外面好像進來人了，但瑞德卻什麼都沒聽到。

　　瑞德癟癟嘴，現在的事情超出他得能力範圍了。

　　第三大街繁華的街道，干擾著邱承柯的判斷，他只能隱約聽到外面似乎有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腳步聲，腳步聲在試探的緩慢靠近，但比起想要衝進來，更像是在小心的縮短距離，而門口的風鈴也沒有再響第二聲。

　　邱承柯停頓幾秒，突然意識到如果是投擲型武器，這個位置並不安全，他踹了木門一腳，發出巨大的聲響，警告那個人不要再靠近，隨後快速後退。

　　瑞德學著邱承柯的樣子，疑惑的歪著頭，想要聽外面到底有什麼，他腦袋剛探出去，就被退回來的邱承柯按回沙發後面。

　　「投擲武器，臥倒。」他快速說著，同時將瑞德在外推推，免得遇到衝擊沙發把他壓住。

　　外面傳來一陣清晰急促的跑步聲和風鈴的聲音，那個人跑出去了，有什麼東西撞在了休息室的木門上。

　　邱承柯下意識的撲過去將瑞德護在身下，拽過一邊的墊子扣在腦袋上，緊接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在耳畔響起。

　　瑞德被震得眼前發黑，他身體顫了顫，勉強感覺到邱承柯噴在他耳垂上的呼吸。

　　巨大的聲響從電話裡傳來，艾爾不得不打開電話，她看向一旁的高登，「是炸彈。」

　　「嚴重麼。」高登問道。

　　「距離很近，但邱承柯在那，有藥做保證，應該不會出人命。」艾爾再次將電話湊到耳邊，低聲叫道「瑞德，彙報情況，瑞德，聽到請回答。」

　　等爆炸徹底結束後，邱承柯晃晃腦袋，抖掉上面的牆灰，他先是看看瑞德，確定瑞德只是被震的有些發懵並沒有受傷後，邱承柯才撐起身體，把一直在拍耳朵的瑞德拽起來。

　　「我感覺我快聾了，邱，你還…好嗎。」瑞德的話猛地頓住，他看著扎在邱承柯身上的瓷器碎片，擔憂的問道「你轉過去，我看看傷口怎麼樣。」

　　邱承柯搖搖頭，反手把碎片拔下來，扔在一邊，他摸摸自己的後腦，倒吸口涼氣，瑞德選擇性無視那些插在邱承柯身上卻沒對邱承柯造成一點傷害的碎片，湊過去摸摸邱承柯的後腦，摸到一個包。

　　「砸的？」瑞德看了看掉在一旁的書。

　　「砸的。」邱承柯嘴裡和瑞德說這話，眼睛卻看著休息室的門，爆炸的聲音並不小，已經引起了行人和附近店舖的恐慌，警方隨時會來，不會再有第二次襲擊了。

　　瑞德抖抖自己身上的灰塵，幫邱承柯把身上的碎片拔下去，他小心翼翼的扒住邱承柯的後腦，看著邱承柯的傷勢，確定沒有大礙後，瑞德鬆了口氣。

　　「是碎片式炸彈，我們和爆炸的距離已經超過五米，再加上有幾處掩體，穿著防彈衣，房間裡的擺設也不多，所以我和邱承柯都沒有受傷，不過他後腦被砸出一個包，問題不大。」瑞德掏出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機，對電話那邊語氣焦急的艾爾說道。

　　瑞德掛斷電話之後，看向邱承柯表情開始嚴肅起來「你剛剛做的太衝動，我穿著防彈衣，應該是我護在你身上。」

　　邱承柯笑瞇瞇的沉默的看著瑞德，準備逃過這個話題，瑞德繞過地上的碎片，在一堆掉落的碎片裡拽出自己的背包。

　　「你有什麼仇家麼？」瑞德仔細觀察著邱承柯的表情問道。

　　「應該是沒有，我在邊境賺錢的時候也沒有和人結仇。」

　　「也不會有人特意找我麻煩。」瑞德抱著手臂，踢踢腳邊只剩下幾片碎片的玻璃杯。

　　「會不會是大收藏家的清道夫。」外面傳來警笛聲，邱承柯停住話頭，拉住瑞德的手腕，握緊手裡的匕首，低聲道「外面可能有狙擊手，待在我身邊。」

　　瑞德眨眨眼，剛想說這個時候不是狙擊的最佳時期，外面不會再埋伏著狙擊手，但他看看邱承柯握著他的手，手指關節上有明顯的擦傷，是被地上的土塊劃得，手指甲裡有鮮血，被碎開的玻璃渣蹦到了。

　　瑞德嘆了口氣，將話嚥回去，老老實實的跟在邱承柯身邊，直到走進警察的保護範圍，邱承柯才鬆開手。

　　「是惡意報復行為。」艾爾收起手機對高登道「清道夫對我們的報復，叫回摩根和胡奇，通知萊特曼博士團隊，讓他們提高戒備，不要單獨行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