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影、刹那邊，大佬是怎麼處理的，衛景沒問，也不打算干涉。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搶小寶？」

　　之前在落茗湖畔的時候，影刹說了什麼，他沒注意聽，但剛才，影的意思分明是沖著龍崽子來的。

　　他仔細回憶了下，從自己穿書以後，到現在為止，龍崽子大多時候都待在白金別墅裡，根本沒機會被外人發現，只除了屈指可數的三次例外。

　　第一次，是在伽藍聖殿，當時絕地求生大逃殺裡，龍崽子一心一意搶奪號碼牌，見過它又因為號碼牌被搶，而僥倖逃過一劫的人，少說也有二十人，還不包括大佬單獨狩獵拿到的號碼牌。

　　第二次，是在霸王龍號豪華遊輪上，一千多名工作人員中，究竟潛伏了多少暗殺者，衛景說不上來，也不確定是否有漏網之魚。

　　第三次，便是現在的落茗湖之行，驥騰酒店裡裡外外的遊客加上酒店人員，少說也有兩千人，但在遇襲之前，見過他們的人並不多。

　　所以，基本可以推斷，對方是早就盯上了龍崽子，這次恰好逮住機會偷襲。

　　衛景狐疑地瞅了眼正抱著大奶瓶吸溜的龍崽子，實在想不明白，就這麼個小吃貨，到底有哪裡值得讓兩個八星強者興師動眾的？

　　難不成這東川州的地頭蛇金元是個腦子裡面裝漿糊的草包，以為拿下龍崽子，就可以借此機會來威脅秦大佬就範？

　　距離主線劇情展開還有兩年時間，在原小說裡，秦大佬從背景板中登場開始，就已經是一手遮天，說一不二的狠角色了。

　　如今，神蘊大陸還不是秦大佬的一言堂，對他心有不滿，虎視眈眈，企圖渾水摸魚，暗搓搓下毒手的人，依舊為數不少。

　　不過是兩年的差距，這「待遇」竟然差了那麼大。

　　可衛景卻是打從心底不想讓大佬變成兩年後的狠角色，那時候的秦大佬，已經毫無感情可言，身邊的人紛紛離他而去，他在被柯洛斯的屠龍小隊殲滅之前，老管家早已身亡，穆星也最後為他犧牲，處境相當淒涼，說是孤家寡人一點也不為過。

　　讓他比較訝異的是，原小說裡，被他遺忘的，理論上應該是早已被大佬抹殺掉的龍崽子，居然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在他穿越過來的時候，看大佬對龍崽子的態度，還是相當友善的。

　　或許——

　　一切並非是定數，逆天改命，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他樂觀地想著，隨後將注意力引向了正題。

　　「小寶身上，有什麼東西，是他們想要的？」

　　聽到自己的名字後，龍崽子抱著奶瓶，口齒不清地應了聲，然後又滾回身後綠色恐龍玩具的懷裡，開心地蹭了蹭。

　　大佬對著他的方向招招手：「你過來，衛十億。」

　　衛景連忙上前，挨著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後，小聲地問：「是不是要跟我說什麼‘不可說的秘密’？」

　　大佬眉梢微動，借著赤砂獸的作用，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他的位置後，伸手，輕輕捏了下他的臉頰。

　　衛景故作誇張地呲牙：「痛、痛、痛！你趕緊鬆手！咦，你的眼睛……能看到了？」

　　大佬鬆開手，微微搖頭：「不能。」

　　「那你剛才——」衛景眼珠子一轉，視線落在了他肩膀上的赤砂獸身上，從之前，大佬讓龍崽子把赤砂獸幼崽喚出來，到他中途離開去找馮八鬥，再到他拎著刹回來，直至現在，火紅色毛絨絨一直站在他的肩膀上。

　　這期間，大佬走路四平八穩，好像從未出過事一般。

　　「是赤砂獸？」他驚訝地問，原本看這小崽子弱的一比，似乎除了賣萌之外，沒有一丟丟用處了。

　　大佬矜持地點頭：「嗯。」

　　赤砂獸的影響下，他可以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眼就捕捉到特殊能力者的身影，但不管是普通人，還是星力者，他們的影子，要麼是近乎透明的，要麼是白到發光的。

　　唯獨……衛十億不一樣，他的影子，像燃燒的火焰，炙熱而耀眼。

　　「視野共用？還是什麼？能借我看看嗎？是不是閉上眼睛以後就可以用了？」衛景一時間，十分好奇，如果赤砂獸真有那麼神奇的功效，他倒是不用一直擔心大佬的眼睛了。

　　「你閉上眼睛試試吧。」大佬將赤砂獸遞給他。

　　衛景趁機捏了捏毛絨絨的小崽子，換來對方一聲軟軟糯糯的「粑、粑」，心情愉悅地應了聲：「哎，真乖。」

　　可是很快，他又開心不起來了。

　　他以為的視野共用，居然是這個鬼樣？

　　他看不清大佬的臉，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白到發光的影子，有點刺眼睛，隨後轉向旁邊的龍崽子，依舊是一團白光，房間裡面的佈置和擺設，也只有很模糊的影子。

　　衛景睜開眼睛，有點難過地看向大佬，猶豫了下，還是將赤砂獸放回了他的肩膀上，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你剛才，急衝衝地去找誰了？」

　　「一個曾經差點殺了我的人。」大佬淡淡地回答，聽到衛景呼吸一窒，又補充了句，「今非昔比，如今的他早已不是我的對手，但是，我不會讓那個人繼續活著。」

　　「他是不是叫做……馮八鬥？」衛景聲音顫抖著問，其實答案已經浮出水面，他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心理，也顧不上自己的行為會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固執地問了出口。

　　「是。」大佬頷首，視線落在衛十億身上，只見一片紅光，卻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就像一直以來，他就心知肚明，眼前的傻小子藏了一堆的秘密，明明那麼蠢，什麼話都藏不住，只要他稍加試探，就能把那些秘密全部挖出來……

　　可是，他卻忍住了這股衝動，等待著對方主動坦白的那一天。

　　「我——」衛景腦子打結，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如果直接告訴大佬，《成神手冊》的真相，對方很有可能會直接崩潰，或是直接朝著完全變態體進化。

　　試想，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歷經艱難和努力，才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職位、榮譽、地位等等等，在他人生最完美的時候，忽然跳出來一個人告訴他：你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是一個笑話，因為你只是存在於一本小說裡的反派、炮灰，注定會在小說完結之前，被主角幹掉，不管你現在擁有什麼，你以後一定會一無所有……

　　衛景深刻地覺得，如果是他，站在大佬的立場上，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會瘋掉。

　　所以，真相是必然不能在這個時候交代的。

　　那麼——

　　「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在來到這裡之前，一直反反復複做了很久，關於這個世界的夢，夢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所以知道一部分事情。」他斟酌著開口。

　　大佬安靜地聽著，適時地應上一聲：「嗯。」

　　「我知道馮八鬥，也是因為夢見過他，夢裡，他是皇嘉酒店的基層工作人員，是一個很厲害的高手，所以……」

　　「所以，你上次引導我去中王庭，半路偷溜，就是打算去找馮八鬥當靠山？」大佬不緊不慢地反問。

　　衛景囧，真相是這樣沒錯，可如今得知馮八鬥跟大佬是死對頭這件事後，再一聽大佬的語氣，他就格外心虛，只能訕訕地點了點頭，替自己辯駁了句：「我那時候，並不知道他跟你是死敵。」

　　大佬沒吭聲。

　　衛景悄悄瞄了他一眼，補充道：「我以後，一定跟他保持距離。」

　　「嗯。」大佬淡淡地應了聲，「繼續。」

　　衛景思來想去，最後選擇「背叛」自己的親兒子：「還有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長得很像我弟弟的那個小青年，金發藍眼的，他叫柯洛斯，他也是我夢裡見過的人，但那時候的他，好像已經蠻厲害了。」

　　「哦？」大佬換了個坐姿，然而這個柯洛斯，他前後見過幾次，不過是個無法召喚出星力的普通人罷了。

　　「你去追蹤馮八鬥的時候，柯洛斯找藉口跟我搭話，我懷疑，他跟馮八鬥是一夥兒的，至於他們的目的，到底是小寶，還是血月仙石，我還不確定。」

　　衛景左右權衡後，瞞下了柯洛斯是原小說男主角這件事，撒謊這種東西，就跟包餃子一樣，餡放太多了，遲早會露餡。

　　還有就是，他更擔心所謂的「因果」，原本大佬跟柯洛斯的關係還沒有到你死我活，只能留一個的地步，萬一他提前預告了一下，讓大佬對柯洛斯產生了「除之後快」的殺心，反而將兩人的關係推向無法緩和的境地……

　　這樣一來，結果就跟他最初的預想相背離了。

　　倒不如，像個折中的方法，緩和矛盾？

　　大佬：「馮八鬥是八星巔峰實力，數年前，他修煉出了岔子，需要傳說中的血月仙石來治療舊創，或許他通過其他途徑，得知了血月仙石可能出現的範圍，然後——」

　　衛景：「然後？」

　　大佬：「然後，他發現了赤風火鎏獸，就改變了主意。」

　　衛景眉心微蹙，赤風火鎏獸這個名字，他記得大佬之前說過，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那玩意兒的長相，跟龍崽子有幾分相似。

　　其他人或許是因為古籍的誤導，而將龍崽子認成了赤風火鎏獸？！

　　「那赤風火鎏獸，除了噴火、祝福之力以外，到底還有什麼神奇的功效？」

　　「傳聞，赤風火鎏獸渾身是寶，食之大補，可起死回生，普通人食用可延年益壽，長生不老，星力者食用可大幅度提升星力，甚至有望突破九星。」

　　衛景：「……」我屮艸芔茻，這是哪個坑爹玩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