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十個億，說沒就沒了，衛景是真的傷心，難受到心臟抽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那個殺千刀的黑心賭場老闆，一定是他把卡凍結了，嗚嗚嗚，沒誠信的狗東西！」

　　「狗東西」大佬臉色微僵，差點把手機捏碎，深呼吸後，聲音勉強保持溫和：「老婆，不哭了，你不是還有價值二十億的星空水晶瓶嗎？」

　　他不說還好，一提到這二十億，衛景頓時眼淚流的更加兇猛了，殘忍而無情的事實，冷酷地提醒著他：他失去的，不只是十個億，而是三十億！

　　三十億，他一輩子都賺不到那麼多的錢！

　　「嗚嗚嗚嗚嗚——」摧枯拉朽般淒慘的哭聲，一聲蓋過一聲。

　　大佬後悔了，剛才不該提星空水晶瓶的，二十億已經進了那一人一崽的肚子，連屍體都快消失了。

　　他原本只是想刺激一下那蠢小子，結果，受刺激的反而是他的耳膜。

　　如果老管家在這裡的話，肯定會忍不住吐槽：老爺還真是自作孽，不想耳朵受罪，直接把電話掛了不就行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大佬似乎沒想明白，反而選擇了一條更加艱難的道路：「十個億而已，我回頭補給你。」

　　「啊？」衛景一聽，眼淚立馬收住了，不過因為剛才剛才嚎的太用力，這會兒聲音還有些沙啞，「真的？」

　　假的。

　　大佬心說。

　　衛景沒得到答覆，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在騙我？哄我開心？」

　　大佬抬頭，幽幽地望著螢幕中，小青年那雙哭的跟兔子差不多紅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改變了主意：「沒有。」

　　衛景得寸進尺：「現在補嗎？」

　　「嗯。」大佬淡淡地應了聲，「你去洗把臉，去一樓樓梯口等我。」

　　衛景連忙摸了把眼淚，笑嘻嘻地點頭：「嗯，好的。」

　　掛掉電話後，他開心地原地蹦躂了好幾下：「嗷嗚！嗷嗚！嗷嗚！」一陣鬼哭狼嚎。

　　一旁，正在啃水晶的龍崽子驚呆了，一個激靈，跟著「嗷嗚」了一聲，一團小火球3.0 plus從它嘴裡噴了出來，落在剩下的水晶碎片上，水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聚攏，成型，最後化作了一顆小小的，大拇指甲大小的火紅色水晶球。

　　「咕嚕嚕。」

　　水晶球在地上滾了一圈後，滾到了衛景腳步，他納悶地彎腰撿了一起，又轉頭看看剛才放星空水晶瓶的位置，驚訝地張了張嘴：咦，這一地的碎片，怎麼全部不見了？

　　「小寶同學，你胃口真好，這麼快就吃完了？」

　　龍崽子用爪子撓撓下巴，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啊。」

　　「這玻璃球，哪來的？」難道是那堆兒童益智玩具裡面的？

　　衛景剛才光顧著開心了，一想到十個億馬上要失而復得，就克制不住地興奮起來，自然沒注意到，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而作為親眼見證是怎麼回事的龍崽子，有口難言，只能著急地比劃來比劃去。

　　衛景一頭霧水地看了一會兒，以為它是想要這顆「玻璃球」，乾脆將東西還給它：「好了好了，爸爸知道，這是你的玩具，好好收著。」

　　龍崽子望著近在咫尺的水晶球，卻沒接，反而用爪子輕輕地推了下衛景的手：「啊。」

　　「給我的？」衛景指著自己問。

　　「啊！」龍崽子歡快地點點頭。

　　衛景有些猶豫，他都那麼大了，早就過了玩玻璃球的年紀，不過看在他的便宜兒子這麼熱衷於分享的份上，他就勉為其難地接下來算了，回頭再把這球放回去。

　　「啊！」龍崽子又做了個吃的動作。

　　衛景懵：「吃？你讓我把這顆玻璃球吃了？」

　　此時的他，完全沒將這顆「玻璃球」跟剛才的水晶碎片聯繫到一塊兒，畢竟形狀不同，顏色也不同，加上他剛剛跟大佬打電話的時間好像是有那麼一丟丟久了，大概估算一下，以龍崽子的進食速度，將那一堆水晶吃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啊！」龍崽子又做了個吃下去的動作暗示。

　　衛景一個頭兩個頭，開始認真反省：這樣一味地寵孩子，是不是不大好？

　　罷了罷了，誰讓他這麼心軟呢，他就假裝先吃下去，然後趁著它不注意，再偷偷吐出來好了，反正不是難事。

　　更何況，大佬說讓他去樓梯口等著，再磨蹭下去，讓大佬在那裡等他，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好好好，我吃。」

　　他連連點頭，用紙巾將「玻璃體」擦了擦，送進嘴裡，原想等龍崽子轉頭的時候，馬上吐出來，結果，這東西一進去就融化了！

　　融化了！？

　　衛景驚呆了，仔細回味了下，還有一絲絲甜蜜蜜的味道，就像剛才的水晶碎片。

　　這……

　　他這邊還沒反應過來，龍崽子已經開心地拍拍爪子，系統溫和的女聲再次響起。

　　【系統溫馨提示，幼崽好感度+5，獎勵宿主積分+5。】

　　好感度累積到42點了，積分也已經63了，這本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衛景卻有些擔憂，剛剛吃下去的東西，不會有什麼不.良反應吧？

　　不等他細想，大佬的短信發了過來：「老婆，你人呢？」

　　衛景一看螢幕，連忙彎腰將龍崽子抱起身，朝樓梯口那邊跑去。

　　他跑的氣喘吁吁，等到了大佬面前後，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讓你久等了？」

　　「怎麼沒洗臉？」大佬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眼淚已經幹了，上面還殘留著一些淚痕。

　　衛景一怔，為什麼沒洗臉？這就說來話長了，估計得追溯到那只價值二十億的水晶瓶為什麼會突然碎成一地渣渣……

　　所幸，大佬也沒打算追根究底，自然而然地從他手裡將龍崽子抱了過去後，說：「你先去把臉洗了，我在這裡等你。」

　　「好吧。」衛景沒轍，想想即將要到手的十個億，立刻配合地照辦。

　　待他離開之後，大佬的臉色迅速沉了下來，目光不善地看向懷中毫無所知的龍崽子，對著那光禿禿的腦袋，屈指一彈，冷哼：「敗家子。」

　　龍崽子委屈地捂住腦袋：「啊……」

　　大佬怒氣未消，依舊表情不悅地盯著它。

　　大眼瞪小眼，直到衛景重新回來，龍崽子連忙「啊」、「啊」叫著往他懷裡撲過去。

　　衛景完全沒想到，自己離開的那麼一會兒時間裡面，大佬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看到龍崽子這反應，不由得好笑：「小寶真會撒嬌。」

　　大佬但笑不語，倒是挺配合地，將龍崽子遞了過去，溫聲道：「老婆，跟我來。」

　　衛景不疑有他，直到進了地下室，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這地下室，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連牆面的裝飾都是金絲銀線玉雕，偌大的一個房間裡，擺著幾十個類似於珠寶展覽的櫃檯，透明的防盜玻璃，上面還有明顯的指紋密碼鎖。

　　玻璃後面的藏品，只一眼，就讓人覺得……貴，賊貴賊貴。

　　什麼古玩玉器，古董字畫的，衛景一概不懂，但是他知道，聖誕樹一樣大的帝王綠翡翠，還有那拳頭大的粉鑽、紫鑽、藍鑽、綠鑽等等珠寶鑽石，肯定是值錢的！

　　可是，那又怎樣？

　　他要的是十個億，流通貨幣，可以隨時花，隨便花的那種，到時候跑路了，可以直接帶在身邊的。

　　他剛剛洗了把臉，也想明白了，那二十億的星空水晶瓶，就算他到時候帶出去了，還不一定能倒賣掉，所以碎了就碎了吧，說明他們沒緣分呀。

　　「這裡的所有藏品，任何一件，價值都超過十個億，你隨便挑一件。」大佬溫和地解釋，這是他想到的，最合適的挽救方法。

　　給這小子現金的話，他肯定還會一心惦記著跑路的事情。

　　收藏品則完全不一樣了。

　　他這裡所有的收藏，都已經蓋上了他的印戳，就算被人偷出去賤賣，都不一定有人敢買。

　　衛景一聽，臉上明顯寫著「失望」兩字，只差明晃晃地寫上：我要錢。

　　大佬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依舊神色溫柔地注視著他：「老婆，快去挑一件喜歡的，就當是我給你的補償。」

　　衛景心裡那個憋屈啊，思來想去，沒辦法，大佬擺明了沒有給他現金的意思，如果他大義凜然地直接拒絕，估計連這裡的收藏品都沒的拿，還是先把東西拿到以後再說，回頭等有機會，去黑市估個價……

　　這麼一想，他頓時好受了些，抱著龍崽子，東張西望：「小寶同學，你喜歡哪個？」

　　龍這種生物，對於亮晶晶的東西，總是有著特殊的喜好。

　　連還沒成年的龍崽子也難以克服這種天性，幾乎是一進門，它的注意力就被那些亮晶晶的鑽石吸引了過來。

　　「啊！」爪子渴望地朝粉鑽伸了過去。

　　「行吧，那就這個了。」衛景無所謂地點點頭，回頭看向大佬，「咱兒子說，要這一塊粉鑽。」

　　大佬眉梢微動，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跟個小傻蛋一樣的龍崽子，心裡頗不是滋味，憑什麼他送出去的禮物，要便宜這小東西？

　　可惜，覆水難收。

　　說出去的話，同樣沒法收回。

　　大佬心情很不美麗地將粉鑽加了個封印，防止被龍崽子磕磕碰碰不小心損壞了，這才把鑽石連同特製的透明首飾盒一起，交給衛景。

　　衛景轉手就交給了龍崽子。

　　大佬差點吐血。

　　「我們回去吧。」還惦記著要繼續看圖識字的衛景，對著一室不方便變賣的無價之寶，毫無興趣。

　　原以為對方是個財迷，會樂得挪不開眼睛的大佬再次內傷：「……好。」

　　以至於——

　　等到離開地下室的時候，大佬再次改變了主意：「老婆，我這裡還有一張存摺。」

　　「啊？」衛景興致缺缺。

　　「十三億存款。」大佬補充。

　　衛景刷地回頭，兩眼亮晶晶，激動地問：「給的我嗎？」

　　大佬的心情終於好轉了些：「你想要嗎？」

　　「要！」小財迷毫不矜持地點頭，如果他身後有尾巴的話，這會兒肯定已經開心地翹到天上去了。

　　丟了十個億，拿回十三億，這買賣不虧啊。

　　衛景美滋滋地想，等拿到存摺之後，他還特地將那後面一連串的零數了好幾遍，直到他注意到存摺上那幾個方塊字似乎是「定期」、「三年」之後，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一臉懵逼地抬頭看向大佬：「這個是三年定期的意思嗎？」

　　「是啊。」大佬微笑著點頭。

　　衛景如遭雷擊，聲音顫抖地詢問：「那還有多久到期？」

　　大佬瞥了眼存摺上的日期：「半年吧。」

　　半年！

　　衛景吐血，半年以後，他都不一定還在這裡啊，給他十三億有什麼用？

　　「那，可以提前取出來嗎？」他不甘心地又問了一句。

　　大佬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冷酷無情地回答：「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