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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高攀不起,告辭》第54章
第54章

  鹿渭鎮, 吉祥炭鋪內, 陳掌櫃與林氏兄妹相對而坐。

  陳掌櫃能預估到姚金炭的火爆, 強烈要求他們擴大規模, 否則以目前姚金炭的供應量是絕對不夠的。

  林大哥是欲言又止, 眼中偶有怒火閃爍。

  林蔚然倒是淡定,只說他的提議他們會認真考慮的。

  陳掌櫃看著兄妹二人, 更多的視線是落在林蔚然身上, 他從府城歸來之後, 對林蔚然更是重新評估, 他隱約知道他們林家面臨的困難, 她大哥這會還喜怒難收, 而小小年紀的她面對問題不慌不忤,鎮定自若的模樣已經初具大家世婦的雛形。

  「如果你們有什麼困難,我們可以商量著解決, 無論是人手場地還是資金。」陳掌櫃給出承諾。

  「謝謝陳掌櫃的抬愛, 如果我們真的需要幫助一定不會吝嗇開口的。」

  林蔚然也很清楚陳掌櫃的潛臺詞,如果要用到他們沈家的資源和關係,利益方面肯定要重新劃分的。

  倒不是她捨不得那利益, 而是她心中自有打算,衝著沈家沒有強取豪奪還算公平公正的做法,她就不將他們拉進這一片泥沼來了。

  是的, 通過宮令箴的關係, 她很容易便知道了吉祥炭鋪的背後主人是誰。知道吉祥炭鋪是沈家時她還頗有些意外呢, 她對沈夫人印象不錯, 況且除了沈府之外她還有個右扶風府的太守哥哥,背景很硬了。

  陳掌櫃點了點頭,她的話並沒有什麼不對,越是身份尊貴之人越是不輕易開口,因為都知道沒有白白幫忙的道理,不是將利益分潤出去便是欠著人情債,而人情債難還。

  從吉祥炭鋪子出來,林大哥低聲問她,「現在該怎麼辦?」

  「擴大規模勢在必行。」現在東風將起,他們借著這股東風能起來,前提是他們得有大量的炭貨。

  考慮到她不久之後便會出嫁,這一點林蔚然自己很清楚,她肚子裡已經有了孩子,婚事的進程一定是加緊籌備的。

  林蔚然打算將林大哥培養出來,所以近來做事的時候都帶著他。

  林小弟畢竟還太小了,而且他喜靜愛思考勤動手,適合做研究類的工作。林大哥外向,也不忤和人打交道,人不笨,只是缺少了一些見識,多帶帶應該可以培養出來。

  林大哥恨聲道,「那羅老頭子可恨,卡著咱們屋後那片地不給批!」擴大規模的工作他們一直在做,只是因為羅永福從中作梗,效率很慢。

  他憑什麼啊,就仗著手中那點銜接上級溝通下級的權力興風作浪。

  「不行咱們就找裡正去!」

  「不用管他!」林蔚然冷笑,羅永福以為這樣就能卡著他們了嗎?且讓他得意幾天。他們已經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明面上,他們家打算買下後院那片荒地,擴大燒炭的規模,這個請求需要經過村長,向縣衙稟告之後,縣衙派人下來量地,然後交了銀子才能辦理文書。現在這個進程就卡在羅永福那裡。

  暗地裡,林蔚然卻有另外的打算。

  其實她一直知道燒炭最好的地方是在山坡處,炭窯好建,且起炭也方便,之前在家裡後院那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如今第一桶金已經賺到,有些需求自然要滿足。

  林蔚然觀察過了,他們棗林村兩面環山,他們家離西邊的山近,走半刻鐘左右就能來到山腳下的小河邊。

  山腳底下被村民開僻了一些梯田出來,如今入冬了,已棄之不用,等來年開了春才會重新種上一些耐旱的莊稼。

  林蔚然看上的,正是這些梯田銜接的山坡。

  她最中意的那一片地是在他們平時渡河處的上游,逆流而上,大概徒步要走一兩刻鐘這樣。那一處梯田山坡的好處是對面是懸崖峭壁,崖上僻了一條道,崖下就是水,與她看中的梯田山坡遙遙相望,但因為隔著一條寬大的河壩看不真切對面的情形的。

  好巧不巧,他們家和大伯二伯家都有地在那裡,現在只要談妥一戶外姓的人家,他們就能擁有足夠的場地開始那窯燒炭了。那一片地至少能同時開四到六窯。只要木材夠,日出千金炭不成問題。

  在和林大伯林二伯商議妥當之後,林家分別以三十兩的價格買下他們兩家在那一片的地。那裡的地是坡地,種啥都費勁,收成還低,並不值錢,三十兩真是林家仁義了。

  林大伯林二伯都沒說什麼,做主同意了,直接簽署了同意書,然後林大伯自告奮勇地幫林家當說客,準備說服了那一家子之後再到縣裡變更文書地契。

  那家的地比林大伯和林二伯家略小,大約三四分地,正好卡在林大伯和林二伯的地之間,林家就出二十兩,算仁厚了。

  那戶外姓人也精,估摸是聽到林家燒制木炭賺錢了的消息,想坐地起價。

  林大伯見此,直接放話,「反正他們的地都是自家兄地,肉爛在鍋裡就算了。大不了他們不買了,這一溜的山腳坡地,綿延二三十里,他就不信找不到合適的。」

  這麼一說,那人就慫了,山腳下的坡地是他們開荒帶出來的,並不值錢,也不是什麼好地,耕種起來還費工夫,能賣二兩銀子都頂天了,現在二十兩,確實不少了,他們添一點,能買三畝上好的水田呢。

  那人的婆娘一個勁地掐他,逼著他答應了下來。

  現在估摸著她爹和林大伯已經在縣裡辦過戶文書了。

  「妹妹,你說陳掌櫃怎麼不心動啊?」林大哥壓低了聲音問。

  林家幾兄妹,說起來還真沒有太笨的朽木不可雕也的那種。這些日子,林蔚然和林則然都有意培養他,許多事情也都掰碎了和他說。經過這些日子的歷練,眼界提高了很多,非昔日可比。

  羅永福是眼皮子淺,看到丁點的好處都想據為己有,但他們這姚金炭可不是丁點利益,陳掌櫃以及他後面的人家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

  說完全不動心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大戶人家習慣謀定而後動,儘量避免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事,他們只要一查,應該就能查到宮令箴的存在。

  不管他們是因為宮令箴的原因沒有動手,還是自身品德的原因克制了,不動手就是事實。

  所以林蔚然不管這些,道德潔癖要不得,管天管地還管別人心裡曾經想過什麼嗎?

  「蔚然?」林大哥疑惑她怎麼不說話了。

  林蔚然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等自己的答案,可這涉及到宮令箴,讓她怎麼和他說呢?

  「或許他們有自己的考量,現在這情況就挺好的。」林蔚然最後只能這樣說道。

  林大哥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家裡那頭已經夠讓人上火的了,這邊再有什麼,他得瘋。

  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每一年冬季算是百姓們最清閒的日子,忙忙碌碌一年終於到了能歇一歇的時候。

  冬日裡沒什麼事,高門大戶的宴飲從來不斷,這些宴飲一來可以聯絡感情,二來可以互通有無。既可辦一些前頭爺們不方便辦的正事,又能打發一下無聊的閨閣宅門時光。這不,太原沈府,今兒又舉辦了一場炙鹿宴。這是入冬以來第一場大型的宴會,太原府的夫人小姐們無不以參宴為榮,拔冗前往。

  沈府的這次炙鹿宴還是有些新意的。

  炙鹿肉,可以自己動手,也可以讓府中的小廝丫環幫忙,再親手挖出埋在沈府早梅樹下的一壇壇雪水,烹茶煮酒,好不愜意。

  不一會兒,大家就累了,太太夫人們坐在一塊說說話,任由底下的孩子繼續玩鬧。

  宴會嘛,不拘大小,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個環節,大家都駕輕就熟了。

  「怎不見貴府的四姑娘?」有人問起南陽侯府的林昭然來了,蓋因她前陣子封了鄉君,知名度是大大地提升啊。女人嘛,談話不都從孩子說起的嗎?林昭然也算是南陽侯府如今拿得出手的孩子了。以此開場總不會錯。

  果然,提起她,林老夫人笑得一臉舒心,「她呀,這不是婚事已經訂下來了嗎?這段時間正好將她拘在家裡收收性子。不過這孩子前兒個和我說,想在出嫁前去一趟棗林村看望一下她的養父養母,我准了,此刻應該在路上呢吧。」

  林昭然懂事,林老夫人也樂意替孫女兒做臉。

  她這話恰巧被丫環婆子簇擁而來的沈夫人聽見,這個時候回去看望養父養母?一時間,沈夫人的表情有些怪異,很是耐人尋味。

  她一來,好些個太太夫人就注意到了,好些個熱情地招呼她,「沈夫人,快過來坐。」近來南陽侯府,因嫡次女被賜封鄉君一事風頭無兩,可再好吃的梗,嚼多了也膩味。

  沈夫人一坐下,就有人立即轉移了話題,「上回你送來府裡的炭,聽說是你們沈家在鹿渭鎮的吉祥炭鋪近來在出售一種新炭?」

  「正是呢,還有咱們歇腳這處點的也是姚金炭。」

  沈夫人笑,給各府送炭的這個主意還是她受了宮令箴的啟發,依樣畫葫蘆地照做了,現在看著效果不錯啊。

  眾位太太夫人們感受了一下,不冷,她們歇腳處是類似抱廈那種開放性的地兒,沈府分別在四個角落放了四個炭盆,竟然沒覺得冷,說明這炭還成啊。

  他們身居太原府,一入冬就得用炭,否則人受不了。

  在座的夫人哪一位不是家大業大的,大小主子加起來都有十幾位以上,每年冬天的耗炭量很大,爺們的俸祿裡是有發一部分好炭,但對於家中的龐大消耗而言,不起什麼作用。

  他們這些人家中一冬消耗一千斤炭都還是少的。

  特等精炭和一等精炭都是供宮中所用,他們不敢屑想,可二三等精炭每年就供應那麼多,也就緊著各府的爺們以及當家主母等用,嫡出的子女有時候都得好炭和賴炭摻和著用,姨娘和庶子女就只能將就三四等炭了。

  現在各府聽說了姚金炭,全部聞風而動。

  「想不到你還能弄到這好東西,不管,你得勻我個千兒八百斤的,否則我可不依!」這是和沈夫人交情好的,說話親近還帶了些耍賴的腔調在裡頭。

  沈夫人一臉無奈,「好好好,等新一批炭貨一出來,就給你。」

  「不行,你說個地兒,改明兒我讓人去取。」

  「你現在要,我也沒有啊,等有了我第一時間讓人送你府上去。」

  「沈姐姐,別忘了我們。」

  「還有我們高府——」

  .......

  林老夫人皺眉,太原府何時出了個品質好的新炭,她怎麼都不知?她看向李氏,發現李氏的臉色很難看,這是怎麼回事?

  「沈夫人也真是好運道,窮鄉僻野的地方也能讓你尋到這麼好的炭。」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語氣中不乏酸味。

  眾人回頭一看,發現說話的人是楊太太,皆目露了然。

  這周家憑關係做的正是木炭的買賣,主要還是售賣銀絲炭,如今姚金炭風頭正勁,品質又狠壓銀絲炭一籌,妨礙到周家了。但沈家勢大,周家無法,只能說兩句酸話泄洩憤。

  要擱往年,大夥兒為了府中能有足夠的炭火,少不得要捧她一捧。現在大家一門心思都在沈夫人在姚金炭身上,對她頗為冷落,難怪她說話冒酸了。

  眾人的目光讓楊鑰緊緊握著她娘的手。

  沈夫人垂眸,手絹輕甩,大約是同行相忌,因她也經營了炭鋪(但論規模是比不上周家的),以前這姓周的對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她那人吧,你教訓得疼了,她求饒。但過一陣子又得犯,沒臉沒皮的記吃不記打。

  「運道嘛,自是有一點的,但我要說的是,這燒制姚金炭之人,你們也認識。」

  她們也認識?不可能吧?這上了品級的姚金炭再怎麼貴,燒制它的都是匠人手藝,她們怎麼可能會與匠人結交?

  沈夫人道,「這人說起來還和南陽侯府有些淵源。」

  林老夫人心一突,姚金炭、鹿渭鎮、與侯府有淵源,不會是——

  「想必林老夫人也猜到了,這燒制姚金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你們府上抱養錯的那個孩子林蔚然,她離府之後便歸了家,這姚金炭正是她歸家之後林家想出來的進項。」

  聽聞這消息,林老夫人不知道如何反應,太突然了,有點措手不及的感覺。

  倒是楊太太,聽聞這消息眼睛一亮,而她似乎意識到自己失態,忙低下頭。

  但這一幕被沈夫人用餘光收入眼中。

  林蔚然,是她?楊鑰先是一愣,接著便是一怒,原來給她家造成這諸多困擾的人竟然是林蔚然這個賤丫頭。

  「他們林家燒制的姚金炭品質不錯,不過觀林老夫人的臉色,難道林蔚然沒給你們送嗎?怕是不能吧?」沈夫人一臉疑惑。

  蔚然到底有沒有給侯府送過姚金炭?林老夫人看向李氏,一見李氏心虛的模樣,林老夫人眼皮狠狠一跳,「應是送了的,昭然和蔚然,都是好孩子。當初得知身世之後,蔚然一心求去,說想在親生父母親跟前盡盡孝,我們侯府也不好攔著。現在聽你這麼一說,得知她回到親生父母家後過得還好,老身就放心了。」

  林老夫人這話很得體,沈夫人點點頭,希望這是她的真心話吧,不然現在都難受不自在了,等以後聽聞那消息,豈不是更難接受?

  而且——她的目光再次掃了楊太太一眼,有些目的既已達到,她索性就換了個話題。

  這場炙鹿宴直至下晌才算完。

  林老夫人好容易撐到散場,一坐進馬車,她就忍不住沉下臉,「姚金炭的事你怎麼沒和我說?」

  李氏嘟囔,「有什麼好說的,她要是真心孝敬您念著咱們侯府,就該將姚金炭的煉製方法敬上,而不是送來三五百斤炭,寒磣誰呢。」

  林老夫人簡直要被她氣死,指著她,「你真是好大的臉!人家好好的秘技,憑啥給你?這幾百斤炭好歹也值幾百兩,還嫌寒磣?你娘家入冬禮連人家一半都及不上呢!」

  李氏臉色一變,氣急道,「林蔚然的一切皆是侯府所賜,沒有侯府,她哪會這個?」

  林老夫人冷笑,她就見不得李氏如此蠻不講理,「她會了是人家的機緣,你看咱們滿府上下,還有誰會?你這話說得好像她會燒制姚金炭是侯府教她的一般。」說完她就閉上眼,懶得看李氏那張扭曲的臉。

  但沒一會,林老夫人又睜開眼睛,「這消息昭然知不知道?」

  李氏一愣,不明白老夫人怎麼突然提起昭然來了。

  「昭然回棗林村,究竟是去幹什麼了?」

  林老夫人越想越不對勁,前兩日,林昭然向她請示,說她已訂親,待嫁在即,棗林村林家撫養了她十五年,她理應回去看望一二。林老夫人欣慰於她的懂事,便准了,還讓她多備一些東西給林家。現在看來,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

  李氏一臉茫然,「不是看那林家夫妻去了?」

  林老夫人心一突,看樣子昭然是連她娘也瞞著了。老夫人只覺得奔波了一天的頭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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