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網球場上，法國隊的兩人同樣震驚於不二打球的方式，他們從未見過有人在球場上閉著眼睛跑動、打球，而且還打得如此精彩，甚至敏捷程度比大部分人睜著眼睛更甚。

　　“現在怎麼辦？”法國隊收集收據的國中生有些慌了手腳了，“他閉著眼睛打球，之前的資料有些不管用了。”

　　“不用著急。”相比起來，帶著這名國中生的法國隊高中生更為鎮定，“我的藝術網球體裁是無限的，繼續下去，一定會讓對方露出破綻的。”

　　他絕對不相信有人能閉著眼睛打球而不露出破綻，只要能抓著破綻，他就能讓對方手忙腳亂。

　　就算再怎麼集中精力，睜著眼睛況且有死角，更何況閉著眼睛。以他藝術網球體裁的無限性，抓住破綻是早晚的事。

　　法國隊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是，無論是不二的心之瞳，還是風荷的配合，都讓對方有無處下手的感覺。

　　哪怕極力調動著不二在球場上奔跑起來，以期能露出破綻，但這微小的差異，都能讓風荷迅速的補足。

　　以不二為主力，風荷和不二兩人的搭檔，就如同一棟沒有破綻的移動堡壘，無論法國隊如何進攻，都給他們無法攻破的感覺。

　　“這就是青學的天才的實力了。”乾拿著筆記本一陣記錄之後，“經過U-17集訓營的訓練，不二的網球更加靈動和無跡可尋了。”頓了頓，乾的語氣帶上幾分讚賞，“以現在不二的實力，哪怕是在代表隊中，也能算得上頂尖的了。”

　　“確實，”連柳也點頭贊同了乾的話，“不二和風的組合，現在再加上風的極力配合，連最後的弱點也被充分補足了，完全不存在任何缺點，法國隊也覺得無處下手吧。”

　　“對方藝術網球確實是無跡可尋又變換萬千，”乾推了推眼鏡，“可是遇上不二的心之瞳，專門就是克制這種網球的。”對方不知道的是，心之瞳的出現，就是為了克制那種如天邊的流雲、山澗的泉水般不可預測的網球的。

　　如果不是乾只是單純的資料男，並不具有某種敏感的細胞，不然只怕連他也要感歎一句，真是冥冥中自有天註定了。

　　為了打敗風而出現的網球技術，現在卻在和風搭檔之中，大展身手。

　　“和風在全國大賽決賽上那場比賽，”柳的目光從不二身上，移動到甘當配角，卻也同樣配合得相當好的風荷身上，“再加上後來的U-17集訓，把不二送到更高的位置了。”

　　“這樣下去，”乾露出相當神秘的笑容，“這場比賽能贏的幾率是百分之八十六。”如果保持下去，勝利女神，就會朝著他們微笑了。

　　柳微微頷首，“變數，就在百分之十四之間。”對方法國隊的高中生已經展現出他的網球了，而那名國中生似乎主要作用是收集資料，如果不再有什麼變化，風和不二就贏定了。

　　但是變化，往往就在微小之間。

　　或者說，這畢竟是世界的賽場，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否則帶來的就是致命的打擊。

　　“沒有辦法了，”比賽的間隙，法國隊的高中生拿出一把畫筆，對著自己的搭檔說了句很奇怪的話，“我只能也給你畫上了。”

　　法國隊的國中生看起來頗有些可憐兮兮的樣子，“拜託，你稍微畫好看點吧。”為了法國隊能取勝，就算再醜，也只能忍了。

　　“閉嘴吧，”法國隊的高中生很是親昵的敲在同伴的頭上，“你不要動啊，不然畫醜了不要怪我。”

　　“嗯嗯。”他的搭檔死死的握著球拍，不敢動了。

　　“他們在做什麼？”風荷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法國隊兩人的動作，他怎麼看到其中一人在給另外一個人畫臉。

　　難道，這場比賽已經玄幻到只要畫個妝，還是用畫筆來畫，那個人就能展現出不同的特質來了嗎？

　　“不知道。”比賽間隙，不二也睜開眼睛，看了看法國隊的動作後，隨意猜想到，“難道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風荷在眼底翻了個白眼，不二還好意思說他越來越喜歡胡說八道，他自己還不是一樣。

　　網球場上能進行什麼儀式，拜一拜球技就突飛猛進嗎？如果真能這樣，他絕對早晚三炷香。

　　稍微收斂了自己危險的思維，風荷輕咳一聲正色道，“不管對方如何，我們只要保持自己的節奏就是了。”絕對不能被對方帶歪。

　　“嗯。”不二點點頭，“在沒辦法預測對方的時候，保持自己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兩人相互擊掌之後，法國隊的對方似乎還沒完成他們的儀式，而休息時間也還沒到，於是就各自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

　　片刻之後，放下手裏毛巾，不二朝著風荷偏過頭來，出人意料的問了一句，“以後，還有機會像這樣雙打嗎？”

　　風荷有些吃驚，“為什麼這麼問？”他應該從來沒有提過任何這方面的事，甚至也沒有表現出來過。

　　雖然他確實到了完成任務最後最重要的關頭，但他既不能向人解釋他的任務，又也不想讓友人無謂的擔心。

　　這樣的重擔，他一個人背負就夠了。

　　所以，他怎麼也沒想到，不二竟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該感歎一句，果然是不二嗎？

　　“不知道，”不二笑得雲淡風輕，清透的笑容幾乎能感覺到水流般的溫軟，“感覺吧。”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但向來相信自己直覺的天才，還是毫不猶豫的問了出口。

　　風荷沉默了片刻，然後斬釘截鐵的開口，“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以後一定還有機會雙打的！”他不相信，自己不能完成這個該死的任務！

　　他要絕對的相信自己，就像，就像似乎只要有一點點懷疑，事情就不會這麼順利似的。

　　“我明白了，”不二點點頭，他什麼也沒多問，也沒有多說，只是收斂起笑容，睜開的眼睛是冰藍色鋒利的光，帶著能把人割傷的氣勢，“這場比賽，我們會贏的。”

　　風荷重重的點頭，“我們當然會贏。”最初的，卻不是最後的雙打，絕對要贏！

　　重新站上球場，戰況更加激烈。

　　法國隊那名高中生的畫筆，竟然確實是畫出了不一樣的結果。

　　從臉上畫上花紋開始，那名國中生的整個氣場都變了，不但球風判若兩人，連技巧都和之前完全不同。

　　靠著這樣出其不意的方式，法國隊再次拿下一分。

　　“柳？”坐在場邊休息的時候，風荷已經不想吐槽法國隊的作風，現在他倒有些懷念起立海大參謀無所不能的分析，和不明覺厲的結論了，“法國隊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球技大變？”

　　柳眯著雙眼睛，神態冷靜，“是一種催眠的可能性的幾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五。”

　　“催眠？”這次連不二都望了過來，“是說在畫上顏料的同時，給了人深層次的催眠？”

　　“是的，”和柳站在一起的乾推了推眼鏡，“對自己的同伴施加催眠，使之展現出完全不同的球風，讓對手感覺就像是和不同的人在對戰一樣，這樣會使得對手在球場上措手不及。”

　　“而且兩人在預賽之上完全沒有展現出來有這種技術，所以連我們收集的資料都不足。”柳為兩人的話做了總結。

　　“這樣。”風荷聽了兩個資料帝的解釋，總算將原本玄幻的畫風劃入了稍微正常的範疇。

　　果然他之前覺得這場比賽玄幻，是因為脫離了立海大熟悉的環境的關係。

　　“不過就算是更新了所有球風，”不二的思維也是相當活躍，“無論怎樣，都不可能脫離本身的實力。”逼近，實力才是一場球賽的基礎，再變成另一個人，也不會改變這點。

　　風荷聞言有了了悟，“也就是說，他的實力其實是恒定不變的。”

　　不二朝風荷點點頭，“是的，變的只是表面的而已。”

　　風荷歎了聲，他該再次讚揚，果然不愧是不二嗎？直抓事物的本質了，既然是這樣，“我知道了。”他已經知道該如何做了。

　　“那麼加油。”不二朝風荷伸出手。

　　兩人使勁握了握手，“加油！”

　　“氣勢不錯呢兩人。”看著風荷和不二兩人走向球場的背影，乾再次推了推眼鏡。

　　“兩人都不會甘心就此失敗。”柳淡淡的接下一句，思維卻轉向了別處。

　　聽說，不二有意高中轉學來立海大。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立海大附屬中學高中網球部，三連霸更是毫無死角。

　　球場上的比賽，終於進入最是白熱化的階段。

　　站在球場的對面，懷抱著不同的期望，為了不同的目的而戰，綜合體力技術意志力的較量。

　　在法國隊的兩人因為催眠同伴調整過進攻隊形之後，風荷和不二兩人同樣也做了相應的調整。

　　就像不二剛才對風荷說過的一樣，無論外表在怎麼變化，都不可能脫離本身的實力。

　　那麼只要不被表面所迷惑就可以了。

　　在球來的瞬間，風荷微微眯了眯眼睛，無論看到的是什麼，也無論對方採用了什麼樣的球技，他永遠只遵循自己的節奏和規律。

　　用看似最普通的技術，打出最難以回擊的網球。

　　靜水、流深。

　　法國隊剛有的一點點優勢，再次被追了上來，當然，他們並不會就此放棄。

　　就像那位被稱為藝術家的高中生說的，他的畫筆，並不僅僅只是能畫出這樣的畫而已。只要是他手中的傀儡，他的人偶，他的搭檔，他能畫出任何顏色。

　　也就是說，能改變出任何風格。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徒勞，只要抓住了事物的本質，外表變得再多又能如何？

　　“法國隊太小看風和不二了，”幸村在球場外，難得的微露滿意的表情，“他們兩人比誰都更能理解本質的含義。”頓了頓，又將視線移到球場上跑動的藍發少年身上，“特別是風，他的網球原本就是對本質的探尋。”不二，大概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開始讓風逐漸不是隱於幕後，而是直面法國隊的變化。

　　“是的，”白石笑了笑，“所以法國隊的兩人無論怎麼變化，都沒什麼關係。”

　　“不過，接下去或許就沒那麼輕鬆了。”幸村的目光依舊敏銳，“這些外在的變化都不能奏效後，剩下的，就是純球技的比拼了。”

　　但情況，卻並不如幸村所料，或者說，法國隊其實還隱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