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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貓歷險記》第7章
8、聖誕房附近的許多動物

  親愛的孩子們,暖洋佯的美麗的秋天已經過去,寒冷的冬天已經來到,又該下雪了。你們準又盼著到塘里去溜冰,到教區小山坡上去滑雪橇,盼著堆雪人了吧?

  貝比克也愛溜冰,他尤其喜歡同黑貓米克什一塊兒去溜冰。我已經跟你們說過,米克什曾在溜冰場地耍了些什麼滑稽把戲。可它過了個夏天便把冬天的事兒忘了,一見下雪,又驚奇得眼睛瞪得老大。

  有一次,貝比克在院子裡堆了個大雪人。他用兩塊黑炭給雪人當眼睛,用胡羅蔔當鼻子,還把他爸爸的一頂破帽子扣在雪人頭上。這時,米克什還心滿意足地在炕上睡懶覺,到傍晚才醒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對老奶奶說:“我得上穀倉那邊去看看,免得老鼠在那兒翻了天。”它爬下炕,穿上鞋,像沒睡醒似地東跌西撞地出了門,可馬上又跑了回來,它嚇得全身發抖,結結巴巴地說:“奶奶,奶奶,外、外邊有、有個凍僵了的大、大爺,還沒,沒進咱們家,就凍,凍在那兒啦!”貝比克和老奶奶笑得喘不過氣來,等他們笑了個夠之後,老奶奶才說:

  “你哪像個好漢呀!米克什,你連雪人都害怕!這是貝比克花了一下午功夫堆出來的呀!”米克什不好意思了,忙藏到穀倉那邊去。可是到第二天它便高高興興地幫著貝比克堆另一個雪人了。他們就這樣打發著日子,一直到聖誕節。

  有一個星期四,學校裡不上課。他們朋友三個爬進巴西克的圈窩裡。外邊很冷,這個小豬圈裡卻很暖和,很舒服。離聖誕節只有幾天了,他們在那兒聊起了關於聖誕樹和禮物的事。

  波貝什給他們講述著:當老僕頭大叔在聖誕節那天晚上到各家各戶門前吹奏聖誕歌時,是多麼地令人高興啊!他總要給各家的孩子們帶來些什麼聖誕禮物。

  貝比克簡直來不及回答波貝什和米克什向他提出的關於什麼是聖誕房模型和聖誕禮物的問題。他給它們講述:孩子們怎麼剪出一個個小紙人——牧童、農夫、農婦、小孩們和各行各業的手藝人等等,然後用破紙和閃光的砂子粘成懸崖,這裡那裡粘上青苔,懸崖上擺上剪成的伯利恆小城,有耶穌降生時的聖誕房,三個國王和所有向耶穌來獻禮的人物。他還談到,當這些可愛的聖誕房模型擺在裝飾得非常漂亮、燭光閃閃的聖誕樹下時,孩子們有多高興。

  “這的確美極啦!”巴西克說,“可是人人都能得到聖誕禮物,我們小動物也能得到一份嗎?”

  “能得到!一個好主婦在聖誕晚上總是把所有家禽,家畜都放在心上,給它們準備聖誕禮物的。你們是不是知道,耶穌出世時,當時還有兩隻小動物——小牛和小驢在場,它們用自己呼出的熱氣暖和小耶穌的身子呢? ”

  “我聽說過一點點,”波貝什驕傲地回答說,可是另外兩位朋友只是吃驚地望著貝比克。

  “請等一等,既然你們啥也不知道,那我就給你們講一個動物們怎麼來到伯利恆,給耶穌送禮祝賀他的誕生的故事吧。好,你們聽著!”

  很早以前,一位深山老人帶著他的一條名叫古力克的狗,住在大森林裡。

  這是一位預言家,他常常預見將要發生什麼重大事件。他把他所預見的事情一一寫在一本厚書上,看看是不是準。古力克它從主人那兒學了不少高招,可它總愛躺在大樹下面睡覺,啥事也不干。

  有一回,深山老人又從小桌上拿起那本厚書,表情嚴肅地預言說:“某月某日半夜,救世主耶穌將在伯利恆城誕生。他將誕生在一所破舊的牲口棚的干草堆上,只有一頭小牛和小驢來用自己呼出的熱氣為他取暖……”古力克立即豎起耳朵,聽他說話。多的沒聽著,於是整天琢磨著:為什麼只有那頭小牛和小驢才有給耶穌呵氣取暖的榮幸,為什麼這榮譽不分一點給別的動物呢?可是預言已出,不容改動半個字。

  古力克立即下決心把這個消息告訴其他動物,讓它們各自準備一份禮物送給耶穌。它跑進森林,找到了多嘴的喜鵲,把它從主人那兒聽來的消息告訴了它,並讓大家為這可憐的嬰兒準備禮物。喜鵲為這個消息而高興得張大了嘴,馬上又鎮定下來,飛到森林四處去傳播這個喜訊,於是所有動物都知道了。

  如今輪到動物們來絞盡腦汁了:給耶穌送點什麼好呢?有的很快就準備出了一份漂亮的禮物,有的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禮物準備好。

  咯咯大鵝每天扯下一點兒絨毛放在一個舊麵粉袋裡準備給耶穌做床鵝絨被。

  厚毛大山羊焦急不安地去找鵝大嫂討主意,問它該送點什麼好。它們想啊,想啊,終於想出了個好主意。可從此山羊的主人巴巴契科娃大娘老跟它鬧彆扭,因為它不肯讓她擠奶,而要留給小耶穌喝。

  黃鼠狼倒是很快有了件好禮物,還想親自給他送去。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這股難聞的臭氣,就擔心人家不會放它進去,它成天跑到溪邊去擦洗,又扯些香草料往身上搓,香得跟個老理髮匠似的。

  孤僻成性的獾走到哪兒,訴苦到哪兒,說小耶穌出世的時候,正趕上它冬眠。把這麼大喜日子睡過去了怎麼行呢?它去找狐狸大嬸訴苦。狐狸給它出了個主意,親自從獵舍拿來一口鬧鐘,教給它每天給鬧鐘上弦。

  於是這個老嘮叨鬼在冬天里天天被鬧鐘鬧醒,醒來後,它總要看看,它給耶穌準備的那些香木是不是還擺在原處,然後又心滿意足地睡它的覺,直到下一次被鬧鐘喚醒。有一次等它睡醒一覺起來,不禁為平常暗黑無光的小屋裡的光亮而大吃一驚,它朝窗外一看,驚訝得連心都停止了跳動。

  只見天上的一顆巨星在閃光。這就意味著:動物們該上路了。通向伯利恆的大路小路,滿是前往祝賀的動物:狗熊、獾、野豬和其他生活在林子裡的動物紛紛繞近道從林山頂上往下走;各類家禽,還有聰明的大像都選著硬道兒走,免得它們的硬蹄子踏壞草地和莊稼:蝸牛選了一條寧靜的小徑,它拼命地趕上了青蛙,立即對它誇口說,它正趕到小耶穌那裡去,好把背在自己身上的小房子送給他,因為它聽說耶穌出生在一個破舊的牲口棚裡。

  各類的動物都來了,牲口棚四周擠得滿滿的,每個動物都拿著一份禮物,等著放它們進去祝賀。

  警狗在牲口門口維持秩序,它讓動物們一個挨一個地進到聖誕房,細細瞧看了它們的禮物,對那些愛吵吵的還教訓幾句。個子比整個牲口棚都大的大象彬彬有禮地要求在門口跪下前腿,說這樣可以看得清楚些。

  可憐的野豬沒被允許進到裡面去看小耶穌,它難過地走到牲口棚後哭了一場,傷心極了。它本來盼著自己這份禮物——一包最好的橡樹果能給小耶穌帶來莫大的快樂,可如今它們都對它說:“給小耶穌送來的這種禮物太不值錢了。 ”獅子綣作一團躺在牲口棚後面,它捻著鬍鬚提醒野豬說:“別在這兒哭喪啦,走開吧!我正在這兒監視著那個想要殺死小耶穌的鷹王呢!”野豬看到連喜鵲也被警狗從牲口棚旁趕開去,也就變得平靜了。

  它照例咋咋呼呼地飛來,好讓大家都知道它給小耶穌帶來了什麼——金項鍊啦,戒指啦,天曉得還有些什麼,可是警狗馬上就看出來,這些東西都是偷來的,所以立即把它攆走了。

  又來了一批小動物。鳥兒紛紛飛來,有山鳥、烏鴉、夜鶯,還給小耶穌唱聖誕歌。蛇也爬來了,它給小耶穌帶了一塊脫下的整皮,往裡面一吹氣,就像一條真的活蛇。

  接著小松鼠背著一包栗子來了,這是它自己挑選的最壯實的干果。

  大狗熊用白樺樹皮端來了蜂蜜,它滿身是包,都是給蜜蜂蜇的。可是,當它看到它的禮物是多麼令小耶穌高興時,它笑得都合不攏嘴了。猴兒們在牲口棚門前一個勁兒地跳啊蹦啊,翻筋斗,做鬼臉,逗得所有的動物連小耶穌一起都笑了。可是等到牧人們該來看望小耶穌的時候,警狗隻讓鵝把絨毛送了進來,然後通知所有的動物回家去。動物們真的乖乖地回家去了。

  善良的動物們好久好久都在回憶這一美好的時光,還講給自己的孩子們聽,孩子們又講給它們的下一代聽,這一傳說便一直流傳到今天。老貓在給它的小貓講述這個傳說時,正好被我聽見了,可是老貓並不知道我在偷聽它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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