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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大逃殺》第77章
第77章 休閒玩家

  九諭閣,浮華殿, 殿後櫻樹千重花, 樹下兩人對站。

  「此事已了, 西王金母之詔我不會再接。」

  「鐘離, 此事未了。」

  鐘離異惱怒道:「那我也不接了,愛找誰找誰去。」

  他面前的少女面色微青,頭生雙角, 正是青繡姬。

  「我隻與你相熟……」

  「我與你不熟。」

  「你……」

  「九諭閣要求罪器對雇主千依百順,但你要是因此多想就不太合適了。」

  青繡姬沉聲道:「天字器太少, 值得信任的就更少了……」

  「死心吧, 你找不到人接活的, 這事兒你還沒看懂嗎?」

  青繡姬沉默下去,風吹櫻落如雪。

  鐘離異見她眼中似有絕望,也沒有安撫,只是平鋪直敘道:「是臺上有人對付她, 找台下查能查出什麼?而且在台下查出來了又怎麼樣?這詔太燙手了,不會再有人冒出來幫你們查的, 除非碰上傻子……」

  他話音一頓, 忽然想到白琅,她可不就是傻子嗎?

  青繡姬見他神色微變,立即問道:「你有合適的人推薦?」

  「沒有!」鐘離異把她的話給堵回去, 「不說了,西王金母耽誤了我這麼久,後面的詔令都排著隊呢。」

  說完他就急匆匆地跑進了浮華殿。

  進殿之後他才鬆了口氣, 西王金母這事兒牽扯太大,陷進去肯定出不來,以後真得躲著青繡姬走。

  今天在浮華殿當值的是東窗,他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白面無須,一副不起眼的老好人樣。他負責接收來自各個地方的詔令,並且按要求分配到各字部。他背後有一排排看不見頭的架子,掛滿了詔令原本。

  東窗一見鐘離異入內,立即招呼他說:「鐘離?上次見你都是幾月前了,你看看你都累瘦了……」

  鐘離異手臂一伸,從後面的架子上撈了把詔令。

  東窗叫道:「輕點啊,都是前輩大能的親筆詔書!」

  鐘離異看著上面花式繁多、又費事又缺德的要求,歎了口氣:「哎,我不想幹了。」

  東窗臉色瞬間變了:「別亂說話。」

  「開玩笑的。」鐘離異隨便笑了下,繞過他繼續往架子後面走。

  東窗起身跟在他身後:「你出去這麼久,不會是動了什麼歪心思吧?罪器走到這步是退不下來的,你在九諭閣這麼久,應該清楚後果。」

  「說了是開玩笑,你怎麼老追著不放?」

  鐘離異忽然在鑒部的架子前停下。

  東窗提醒他:「匕部還在前面呢。」

  「穆衍之不在?」鐘離異指了指銘牌架子上的一個空缺,缺口周圍都堆了灰,看起來是不常動的。

  「他去靈虛門了。」

  「誰找的?」

  「你問這個幹嘛?我不能說,不合規矩……」

  鐘離異往他腦門上拍了一把:「少裝,靈虛門誰啊?」

  東窗小聲道:「太微上人,他點名要鑒部。可他都進九諭閣黑名單了,誰還想接他的活兒?詔令傳到鑒部,鑒部從天字到人字集體裝啞,最後推給無字。」

  「太微點名要鑒部?」

  「是啊。」東窗點點頭,「太微的活兒都太髒,無字也不想接,我只能讓穆衍之去了……他也沒得選,這麼久都沒有出過任務,閣內又不養廢人。」

  鐘離異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往前走,一直到匕部才停下。

  東窗往他手裡塞了個玉簡:「這聖真仙將詔令好啊,輕鬆,時間還長,能在外面多待會兒……」

  鐘離異接過,心不在焉地看了會兒。

  東窗還在滔滔不絕地講最近又有哪些新詔,鐘離異卻忽然把手裡玉簡重新掛起來,說:「我得出去一趟。」

  「什麼?」東窗瞠目結舌,「誒呀,等等,你忘領詔了!」

  鐘離異快步往回走,到鑒部面前搜索一陣,忽然取下了一個密封的匣子。

  東窗壓著嗓子叫道:「這是別人的記錄,你不能拿!快放開!」

  鐘離異直接把這匣子撬了,裡面全是薄薄的紙片,穆衍之這張比較靠上,應該沒出去多久。紙片上隻寫詔令來源是「靈虛門太微上人」,雇主和任務具體內容全部沒有。

  鐘離異「啪」地把匣子扔回去了。

  「你知道穆衍之去哪兒了嗎?」

  東窗小心翼翼地收好匣子:「我怎麼知道?」

  鐘離異罵了句髒話,還往鑒部架子上踢了一腳。

  東窗終於忍不住了:「你有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呢?怎麼會把穆衍之派出去啊?他把前一個目標切了一千多塊,然後逼雇主吃,雇主不吃,他直接把這一千塊一點點縫進人家肚子裡了,這事兒你忘了嗎?」

  東窗納悶:「我知道啊,小問題而已,這裡誰沒做過幾樁喪心病狂的事兒呢?況且他是去給太微辦事的,太微的活兒不都是這類又髒又累的嗎?」

  「太微以前哪裡點名要過鑒器?這是給……」鐘離異把白琅的名字咽下去,忍不住又罵了一句,「你查一下穆衍之的去處。」

  東窗平時一向好說話,但這回他沒答應,而是認認真真看了鐘離異好久。

  「你不對勁啊。」

  鐘離異沒好氣地說:「你管我對不對勁,快點去查。」

  「鐘離,你是不是看上哪家諭主了?」

  鐘離異抄起旁邊一個雙耳青瓷花瓶,「咣當」一下砸在東窗頭上,氣得破了音:「胡說八道!!!」

  空氣漸趨凝滯。

  東窗把掉在頭上的花撩開,難以置信地看著鐘離異。

  鐘離異則看著自己手裡的花瓶底,表情一言難盡。

  僵持很久之後,東窗才說:「你這個不打自招我是服的。」

  步留影真的是個非常健談的人,她活生生把一次冒險聊成了四個人打麻將嘮嗑的氣氛。

  「聽說太微曾想把正陽道場所有門都削成一米五。」

  「……」

  「後來被長老拼死制止了。」

  風沙呼嘯。

  「扶夜峰重女輕男嚴重,風氣不好。」

  「是嗎?」

  「都是那個新峰主帶的!她好女色,以前覬覦扶夜峰的都是想把兒子入贅過去,現在都是想把女兒嫁進去。」

  暴風卷地。

  「衣清明不久前被人渣了,嘖嘖,誰能對這張臉下得去手?」

  「……謠傳吧。」

  「不,是他自己說的。」

  「……」有種不詳的預感。

  天色昏黑。

  「據說夜行天長得傾倒眾生,不過他希望以實力取勝,而不是像衣清明那樣被人議論外貌,這才選擇戴面具。」

  「……」確實長得不差,但「傾倒眾生」還是有點過分了。

  「好多人向他挑戰就是為了弄掉他那個面具。送命題也有這麼多人做,我不懂。我一般都是等別人做完再抄答案的。」

  鬼哭風嚎。

  「你知道全魔境最適合娶回家的女人都出在哪兒嗎?」

  「……」我為什麼要知道這個?

  「浮月孤鄉玄女派啊!比如我家靨深,美不美?」

  「美是美……」

  「你要知道,器這個東西,實力不重要,美才是一輩子的事兒。」

  一路嘰嘰喳喳到那天司命與月聖交戰之所,步留影終於停了。

  這裡非常混亂,一眼過去什麼也看不清。地上有巨大深黑的裂隙,邊緣又是骨刺又是血,魔氣洶湧,遮天蔽日,異常可怕。

  「是化骨獄的功法。」步留影蹲下檢查地面痕跡,「戰場打成這樣,司命估計沒出多少力,都是封蕭幹的。哎,怎麼別人的器都這麼好用……哎喲!」

  靨深往她屁股上踢了一腳。

  白琅也幫忙檢查起來,地上的骨刺都是化骨獄功法形成的,與古龍佛屍身無關。她試著往裂隙裡面看了一眼,結果剛探身出去就被抱了回來。

  「放、放開!」

  穆衍之放開她:「取器吧,此地兇險,不宜以身相試。」

  白琅從他胸口取出吞光鑒,凝神尋找古龍佛屍身方位。不久前她曾在石禮界見過月聖暴走,也見過那條巨大的黑龍和嵌在它額頭上的半個僧人身體,所以只要在腦海中仔細搜尋,應該能找到屍骨下落。

  「周圍很黑。」白琅盯著鏡面,她覺得已經照見了屍骨,可鏡中依舊一片黑暗,「屍骨在深深的地下,被完好地保存著。」

  步留影見她開始用權,於是連忙跑過來圍觀。

  「你不是騙的我吧?這鏡子倒著拿還能看見東西?」

  「……」白琅差點被她這個邏輯帶偏,「鏡子正著反著都能看見東西。」

  步留影:「為什麼呢?」

  「因為光的反射還有關於道法、天權的一些原理……」

  「我知道啊,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為什麼你反著拿還能看見?」

  「……」

  原來太微教她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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